良久之後，柳晴嬌柔的嘴唇才離開了我。她的臉上，已有了滿足的笑容，看看我又輕輕地道︰“姐夫，這些話深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終于說了出來，我好高興。

　但是……你別誤會，我沒有增加你困擾的意思。以前我對你說了謊話，但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我的愛人，只能一生一世，只對我一個人好。我知道姐夫你不愛我，就算是以後愛我了，也不可能只對我一個人好的是不是？表姐是我的親人，我雖然愛你，可真的從來也沒想過去和她分享男人。剛才她對我說不介意，但我看得出來，表姐心里，還是十分介意的。她的性格我了解，為了你她可以犧牲一切，但她的心里，不會快樂的！“

　我听了只有沉默不語，心里想到︰是啊！菁菁雖然做出了如此寬容的姿態，但她內心深處，必定是不快樂的。難得小晴這麼明白事理，也省得我多費口舌了。

　我輕嘆一聲，道︰“小晴，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可姐夫真的沒你說的那麼好。

　而且，姐夫也的確做不到只對你一個人好。你能這麼明白事理，姐夫很欣慰。以後，姐夫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好嗎？“

　柳晴苦笑了一聲，道︰“才不要呢！過一段日子，我會申請調到美國分部去工作。

　我離開父母也有好兩年了，也該回去孝順兩位老人家。我相信時間會讓我忘了你的，也相信，總有一天，我生命中真正的白馬王子會出現。姐夫你不用為我擔心，表姐，才是你真正值得珍惜的人。“

　我心中感動。便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感嘆地道︰“小晴，你真是一個好姑娘，姐夫祝福你！”

　“嗯！”柳晴倒在了我懷里。無言的閉上了眼楮。

　為了避免沖動和尷尬，我和柳晴都沒有再提起按摩的事。無言地擁抱了一會兒，我們就先後走出了書房。

　我下了樓，菁菁正坐在餐桌邊，和正在吃飯的馮小翠聊著天。見我下來，便迎過來奇怪地道︰“辦完了？這麼快？”

　我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輕聲把剛才我和小晴的對話簡單說了一遍。菁菁听後臉上若有所思，只輕輕地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不一會兒，柳楮也下了樓，直接拉住了表姐的手，道︰“表姐，我們回去罷。有好多話，我想和你說說。”

　菁菁點了點頭，伸手撫了她小臉一下，道︰“好罷，晚上你到我屋里來睡。咱們姐妹好好聊聊。”

　坐不多久，菁菁和柳晴便告辭走了。我目送她們遠去，才回到了家中。馮小翠不願意，或者說不敢見我，吃飽了飯，早早又溜回到臥室關門謝客。我昨晚一宿沒睡。

　今天又堅持了大半天，實在困泛極了。便回到客房，補上一覺。

　等我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便無聊地在客廳里看電視。不知看了多久。我听到樓梯上傳來輕輕響動，轉頭一看，卻見馮小翠下了樓來，也不理我，直接就走進了廚房，看來。她的肚子又餓了，實在熬不住，只好下來找東西吃。

　我心里有些好笑，但也覺得她有些可憐，早上我那樣說她，確實過分了點。再說她昨晚失憶的事，我還沒告訴她呢。這事可馬虎不得，我得及早向她提個醒，最好明天就帶她到醫院里檢查一下。

　想到這里，我便站了起來，跟著進了廚房。馮小翠正把一些剩菜和剩飯和在鍋里，加水煮著菜泡飯。我站在了廚房門口，咳嗽了一聲，招呼道︰“伯母！”

　馮小翠明明听到了，卻不理我，只是站在煤氣灶前，盯著自己的食物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歉了，道︰“伯母，早上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你的。當時我只是昏了頭亂說話，你別往心里去，好嗎？”

　馮小翠楞了一下，又拿了個勺子在泡飯里攪拌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道︰“你又沒說錯，我是偷看你……洗澡了。這種行為，當然是很……不要臉的。反正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個形象了，你說怎樣就怎樣罷！”

　我嘆了一口氣，尋思了一會兒，道︰“本來呢，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不太好。可是今天早上你誤會我對你做了禽獸不如的事，那時候表現出來的氣節真的讓我很欽佩。

　伯母，也許我誤會你了。有些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我知道，也許你算不上一個好妻子，但你絕對是一個好母親。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馮小翠轉過了頭來，輕輕哼了一聲，小聲地道︰“你才知道？”

　我笑了笑，道︰“所以，這些不愉快，就讓它過去罷！以後，您就是我的半個母親，我會尊重您，孝順您。不會再有早上那種不禮貌了，好嗎？”

　馮小翠听了後，牙齒咬著下唇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向我走來，站在我面前輕聲道︰“小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向你認個錯罷。昨天晚上，我……也不知怎麼了，反正一時就糊涂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其實很輕浮，我小的時侯，也是個不听話的孩子。做什麼事，從來都不考慮後果。也許……你也看出來了，我這麼大年紀了，可心還是那麼不安份。我……我……我承認，前段時間，我對你著迷了。就算你是我女婿，可我……還是控制不住，想和你發生點什麼。你說我不要臉，還真的沒有說錯。但是……今天早上我以為你侵犯了我，忽然間我有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到天都要塌下來了。那時候，我腦子里只想到了女兒。我們這樣子，怎麼對得起愛我愛你的女兒們哪。在那一刻，我真地想到了去死，也為我的行為感到了深深的後悔。我以為是我的輕浮和暗示。才讓你動心上了我的床。小唐，現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種可怕的後果。如果真發生了，也只有死來謝罪。以後我不敢。也不會再這樣了。你原諒伯母一次，好嗎？”

　我心中莫名地感動，馮小翠這人雖然輕浮，可至少還能及早清醒過來。而且她有一顆愛女之心，作為母親，她是合格的。

　當下我道︰“您能這麼想，已經配得上我叫你一聲媽了。媽，以後我就是您兒子了。做兒子的。怎麼會嫌自己的母親呢？”

　馮小翠臉有些微微發紅，道︰“得了罷，這聲媽叫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現在你還是叫我伯母再說，等娶了我女兒，你再……啊呀！完了，水燒干了！”馮小翠突然聞到有糊味，急忙跑回去關火。我笑著道︰“要不我重新給您做一份罷？您到外邊等著就好了！”

　馮小翠回頭一笑，道︰“不用了，我都快餓暈了。哪兒等得及你重新做啊？將就著吃一點算了。你要真孝順，明天給我做頓好的，我就滿意了！”

　我哎了一聲，答應了她。馮小翠盛了滿滿一大碗菜泡飯，就坐到外面餐桌上唏里呼嚕吃了起來。我也坐到她身邊看著她吃，心里盤算著。該怎樣把昨晚她曾失憶的事，委婉的告訴她。

　馮小翠吃著吃著，見我盯著她默不作聲，漸漸臉又紅了起來。忽然她放下筷子對我嗔道︰“你干嘛？故意欺負我是不是？別以為我對你有過想法，就可以……笑話我了！”

　我忙咳嗽了一聲。低下了頭去。心想馮小翠雖然醒悟過來了，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了後悔。可她那天生的嬌媚和嗲樣，我看是改不了了。不過算了，我也不要求她那麼多。只要她心里有那個底線，你嬌就嬌罷，我習慣了就好了。

　當下我忙轉移話題。道︰“伯母，問您個事行嗎？”

　馮小翠白了我一眼，道︰“別問我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小鬼，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倒！我沒問你這個呀！擦了一把汗，我直接道︰“伯母，您小時候家的隔壁，是不是住有一位姓白的阿姨？”

　馮小翠剛拿起筷子，馬上又楞住了。半天才道︰“是呀！那女人你認識？”

　我笑了，看來還真有這事，便故意給她來個嚇人的，低聲道︰“伯母，您是不是有一次看到了白阿姨塞饅頭給您父親吃，便氣得去偷了她家曬在外面的衣服，全部扔到了臭水溝里？”

　馮小翠立刻震驚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呆望著我。那臉上的表情，和大白天活見了鬼沒兩樣！

　我忍住笑，道︰“伯母，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馮小翠忽然離座閃到了一邊，把手中的筷手當刀子一樣拿著對住了我，一邊後退，一邊小臉蒼白地顫聲道︰“你……你……你到底是誰？這事除了我沒人知道，你……

　你……你從哪里听來的？“

　我嘆了口氣，道︰“伯母，你別緊張，這事我正要同你說呢。”

　馮小翠臉上陰晴不定，恐懼非常，就當我是個鬼了。我拍拍她的椅子，道︰“伯母這事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坐下來，听我慢慢向你解釋。”

　馮小翠猶猶豫豫了半天，才道︰“你……你是人是鬼？先證明給我看，不然我不過來。”

　我笑道︰“你看我象鬼嗎？鬼是沒有影子的，你看我在燈光下，還不是有影子！”

　馮小翠小小心心地伸頭一看，果然我有影子在地，頓時松了一口氣，忙跑了回來對我嗔道︰“小唐你嚇死我了！給我說實話，三十多年前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道︰“昨天晚上打雷，你嚇得躲到了我屋里，這事你還記得嗎？”

　馮小翠點了點頭，道︰“我正奇怪呢？我腦子里只有躲到床邊的印象，可之後發生了什麼，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所以一早起來，我會以為你……以為你……”

　這時，她的臉又紅了，小聲地道︰“你不會把我催眠了罷？不然這事你怎麼會知道？”

　我苦笑道︰“催眠？我哪有這本事？這事是這樣的，昨天晚上你怕雷劈，心里恐懼到了極點，結果一個響雷之後，你就……”

　當下，我把她昨晚失憶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馮小翠听完後，又是不信，又不得不信，呆了半天，道︰“那我為什麼一覺醒來，就恢復記憶了？”

　我道︰“我哪兒知道？伯母，我看明天我們去醫院找醫生為你檢查一下罷？別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才好！”

　馮小翠雙手棒了個臉支在桌上半天不語，很久之後，忽然輕嘆道︰“其實失了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忘了那麼多痛苦的事。我現在活著，一點兒也不快活，真想……回到從前，再活一次呢！”

　我知道這是她心里的真實想法，她這三十年，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我輕嘆了一聲，道︰“人是不可能回到過去，再活一次的。伯母，想開點罷，過去的事，過去算了。重要的是以後活得開心就好！你這失憶如果再發生一次，會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的。到時侯你開心了，但你的女兒們會多著急？為了女兒，還是去看看罷！”

　馮小翠點了點頭，忽然對我似笑非笑地道︰“我是你丈母娘，你敢冒充我爸抱我睡覺？我看你是活膩了罷？”

　我頓時急道︰“伯母！天地良心哪！那個時候我怕你嚇出毛病來，不得不這麼做地。難道那時候就告訴你，其實我是你女婿，這個時侯已是三十多年之後了嗎？”

　馮小翠笑道︰“那你事實上還是抱我了，看來我早上打你一頓，還真的沒冤了你。

　本來我心里對你還有點小小的抱歉，可現在，哼！沒了！“

　說著，她開心得又唏里呼嚕地吃起泡飯來。我只好哭笑不得地離開餐桌，走到沙發上繼續看我的電視。

　不多久，馮小翠吃飽了，走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居然很正經地對我說︰“小唐，有件事我得和你說個明白，免得你又誤會了我。”

　我轉頭道︰“什麼事？”

　馮小翠考慮了一下，道︰“我和你實說了罷，我之所以會對你有那種……那種……

　不道德的想法，是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父親當年的影子。雖然他比你帥得太多，但你的眼神，你說話時的模樣，無一不神似我記憶中的老爸。有時候，我會不自覺的把你們倆搞混。我……我……反正我從小就戀父的，以後若是我對你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你千萬別當一回事。因為……我是個控制能力很差的女人，很容易就犯混的。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女兒的事來。其他的，你能包容就包容我一點，別大驚小怪好，行嗎？“

　我苦笑道︰“伯母，什麼叫……奇怪的舉動啊？你總得讓我心里有個底呀！”

　馮小翠想了一下，忽然紅了臉，輕聲道︰“比如……有時候我會向你撒嬌什麼的，那是我不自覺的行為，你千萬別認為我是在勾引你啊！”

　我只好投降，無奈地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沒人的時侯隨便你，可在你女兒面前你可千萬別來這套，會嚇死人的！”

　馮小翠“嗤”地一笑，媚眼兒飄了過來，輕輕地道︰“放心罷，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