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我被震驚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小魔女從帳蓬里爬了出來，擦著眼淚，欣喜異常的向我撲來。我下意識的張開了雙手，緊緊地擁她入了懷里。

　小魔女抬頭又叫了我一聲︰“唐遷哥哥······”竟是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眼淚水叭達叭達的直往下掉。我心痛得無以復加，忙用手抹著她的眼淚，心酸地道︰“小欣，你怎麼······唉！你怎麼那麼傻啊？”

　小魔女雙手環抱著我的腰，委屈無比地哭道︰“唐遷哥哥你好狠心，你怎麼可以丟下小欣一個人走？小欣······小欣好難過的，唔唔唔······”

　一時間，那種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地感覺再一次襲來。我的眼圈兒一紅，心髒難受得直抽緊。我再一次把她的小腦袋按入懷中，喃喃地道︰“對不起，對不起，唐遷哥哥也不想這樣的，唐遷哥哥是沒辦法啊！”

　小魔女只是將臉貼在我的胸膛上痛哭，我也被感動得心酸無比。我和她在落雁泉邊緊緊相擁，久久不能分開。

　不知過了多久，小魔女終于止住了哭聲，只是雙肩一聳一聳地在抽泣。我再一次地伸手為她抹去滿臉的淚水，低聲道︰“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你一個人不怕危險嗎？唉！你這樣子，叫唐遷哥哥怎麼能心安啊！”

　小魔女一邊抽泣，一邊翹著小嘴，道︰“唐遷哥哥你拋下我一個人，就能心安了嗎？小欣······小欣那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我無言以對，只好道︰“你在這兒等我三天了？唉！你一個女孩子，膽子怎麼那麼大呢？萬一有個野獸壞人什麼的，你會······會讓唐遷哥哥後悔死的！下次，不許再這麼任性了，知道嗎？”

　小魔女氣道︰“你要是不丟下我，怎麼會後悔死？下次再這樣，小欣······小欣就要讓你後悔一輩子，看你還敢不敢不管我！”

　我心中暗嘆，在這個世上，除了許舒和菁菁，能給我如此強烈地難以割舍感覺的女人，只有小魔女了。我自己也不清楚她在我心中是什麼位置。但我拒絕邱解琴和範雲婷時，心中最多是內疚和無奈。只有小魔女，我才會難過痛楚達至極點。那種感覺和我當年拒絕許舒時已沒有什麼分別，難道說，我竟然是······

　我轉念兒一想，許欣自然是極讓人喜愛的，可能是我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了罷？對親人的傷心我當然是難受無比的，也沒什麼奇怪。我此生只愛兩個女人，哪有什麼多余的愛情分給別人？親情和愛情是完全不同的，只不過小魔女和我沒有血緣關系，我分別不出來罷了！

　想了一陣，我微笑著伸手撫摸著她的長發，輕輕地道︰“唐遷哥哥已經後悔了，再也不會做丟下你不管的事了。你就跟著我罷，等我工作做完了，親自送你回杭州。”

　小魔女頓時破啼為笑，喜道︰“真的？你不許再騙我！”

　我摸著她的頭笑道︰“不敢了，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跟我說說這幾天你一個人，都去了哪些地方！”

　我明白既然這樣，我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敢做出丟下她不管的事了。雖說以後小魔女終歸是個麻煩，但只要我始終待她如妹妹一般，她就算鬧翻天也沒有用。唉！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罷，現下，還是別再傷害她了！

　小魔女把我帶到她的帳蓬里去，我看到里面倒處都丟滿了餅干和零食的包裝袋。想起她在這里等了我三天，難道都是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堅持下來的？

　我忙卸下登山包，從包里取出一瓶礦泉水和兩個白饅頭，道︰“這幾天你就吃這些東西？那怎麼能吃得飽？來，先吃個饅頭，一會兒下山後，我再找個餐館，讓你好好吃一頓！”

　小魔女見我關心她，喜不自禁地笑著。她按我坐在了睡袋上，然後頭枕著我的大腿躺了下來，道︰“唐遷哥哥，這三天來我晚上怕有蟲蛇進來不敢睡，白天怕錯過你不舍得睡，我都困死了呢。現在好了，有唐遷哥哥在身邊，終于可以放心睡一覺了。唐遷哥哥，能讓我先睡一個小時，小欣再起來陪你工作好嗎？”

　我看她臉上果然有兩個黑眼圈，顯然是有很長時間沒有睡眠了。我心中憐惜，撫著她的頭發輕聲道︰“沒關系，睡罷，睡多久都可以。大不了，明天再工作好了！”

　小魔女笑了一下，打了一個哈欠，便側過身，在我腿上閉眼睡了。也許真是困到了極點，不到十秒鐘，她居然輕聲打鼾，沉沉睡著了。

　看著她那張精致安詳的小臉，我心中感嘆。沒想到她一個弱小的女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和毅力在這深山老林里等了我三天。真是無法讓人不感動，不心痛啊！

　我輕輕地掰了一半饅頭，就著礦泉水吃了起來。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她睡醒了，就帶她下山去，大不了明天再來好了。為了她，我情願多耗費一天時間，也不能讓她再吃苦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輕輕抽出了大腿，慢慢走到帳蓬外面去。既然來了，那就先把測量落雁泉水質的工作做完好了，其他幾個，明天再說。

　我拿出測量工具，蹲在潭邊忙碌起來。不一會兒，我听到帳蓬里一聲驚叫︰“唐遷哥哥！”我忙回頭一看，只見小魔女驚慌失措地從帳蓬里鑽了出來，第一眼看到我，才好似吁了口氣。

　我放下工具向她走去，關心地問她︰“小欣，你怎麼啦？”

　“小魔女小嘴一扁，委委屈屈地張開雙手，哽咽著道︰“唐遷哥哥，小欣以為你······又丟下我一個人了呢！”

　原來······是這樣！我又是難受，又是自責。騙了她一次後，已經讓她成為驚弓之鳥了。我無言以對，見她可憐地張臂要我抱，無奈下只好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後背道︰“不會了不會了，唐遷哥哥發誓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好了好了，回去睡覺罷，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許欣抱住了我的腰，將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搖著腦袋道︰“不，小欣不睡了。小欣害怕！唐遷哥哥，小欣還是當你的助手罷，有我幫忙，今天的工作一定很快完成的。”

　我道︰“那不行！你都好幾天沒睡了，哪里有精神幫我的忙？工作做不完可以明天做，但身體弄垮了可是自己的。走，回帳蓬里去。”

　我推著她，可是小魔女卻死活不進去，叫著︰“唐遷哥哥我真不睡了，在這里我睡不踏實。如果你真心痛小欣，那就讓小欣幫你快點做完工作，早點下山。”

　我見她堅持不睡，勸了半天也沒辦法。抬頭看了看天，現在才正午時分，下山又太早了。考慮了一會兒，便道︰“好罷，我們動作快點，離這兒不遠有一個名叫穿石泉的泉水，我們去哪兒測量一下便立即下山。找一個旅館好好讓你睡一覺，啊？”

　許欣笑著，忽然低聲道︰“好是好，不過我要你陪著我睡，不然我還是不踏實。”

　我只有無言，我明白小魔女嘴里的陪字是不帶任何引誘成份的，她是真的心中不踏實。但是我和她畢竟男女有別，孤男寡女的同室睡覺，象話嗎？

　我現在也沒法一口回絕她，只好嘆了一口氣，道︰“下去再說罷，收拾一下，我們早點干完早點走。”

　許欣“嗯”了一聲，立刻回帳蓬背出了登山包，道︰“唐遷哥哥我們走罷！”

　我指著帳蓬道︰“這些東西呢？你不要了？”

　許欣嫣然一笑，道︰“我已經找到你了，已經不需要再住帳蓬了。而且它們太重，帶著很不方便。放在這里，也許以後可以再為下一個在這里痴痴等阿哥的女孩子遮風擋雨呢？”

　我只有苦笑，背上登山包，用一個小瓶子盛滿了落雁泉水，便帶著小魔女繼續前進。

　我是這麼想的，我本子里記載了雁蕩山居民提供的四個泉水，其中有兩個離落雁泉和穿石泉比較遠。我看小魔女精神不太好，便打算今天就先把鄰近的兩個泉水走完。另外兩個，等明天養足了精伸再走。

　一路上，小魔女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說著自我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以來，她的遭遇。原來那天我走後，小魔女起床來敲我的房門，敲了半天也沒人應。她奇怪的下去問旅館服務員，才知道我竟然丟下她半夜走了。看到了我留給她的字條後，小魔女又傷心又憤怒，拼命地打電話給我。見我關機不接，她又拼命地給我發短消息。只是當時我一概不理，讓她沒了辦法。

　但小魔女就是小魔女，她從不服輸的性格讓她決定了就算走遍全浙江，也要追上我。她絕不允許，自己就這樣被我輕易的打發了。

　此後兩天，她憑著感覺在各處名山找我，只是人海茫茫，要與一個不知在哪兒的人見面，那是何等的困難啊！小魔女到底聰明過人，感覺此法不靈後，她便想到與其四處踫運氣，那還不如專在一處守株待兔。她听我說起過此行雁蕩山是尋訪的重點，又是距離最遠的目的地。她便直接奔赴過來，根據我的習慣她也打听了山中泉水所在，選擇了一處她認為我必來的地方。買了帳蓬睡袋，飲食干糧，上山駐扎，一等就是三天！

　我听完了，又是感動，又是嘆息，道︰“小欣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這是沖動，欠考慮，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在路上有個什麼意外，唐遷哥哥便是死一百次，也追悔莫及了。你······你呀！就是不想讓我心安呀！”

　小魔女格地一笑，道︰“是呀！我就是這個目的。我就是不能讓你心安理得地離開我，我就是要讓唐遷哥哥你一輩子心里放不下我！”

　我只好苦笑！這時，一股猛烈的山風從山岩中刮過，天也漸漸陰了下來。我抬頭看了看，只見遠方有大片的烏雲正朝這里壓了過來。看樣子，一場大雨傾刻在即。

　我忙回頭對小魔女道︰“小欣，真要變天了，我們快一點，也許還能在暴雨來臨之前下山！”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死也要在一起

　只是我所記錄的穿石泉方位好象出了偏差，我和許欣尋了半天，仍是沒有找到那怕一個小水池。眼看天色越來越陰，山風越來越猛。我當即立斷地道︰“算了，今天不找了。小欣我們馬上下山，再遲些恐怕就來不及了！”

　許欣倒是有些不甘心，道︰“唐遷哥哥，再找一會兒罷？我們都已經找了那麼長的時間，這樣放棄多可惜呀？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來，我們應該來得及下山的。”

　我看著越壓越近的烏雲，憑我的經驗判斷一、兩個小時之內山中必然將降暴雨。現在馬上回去也許還來得及，但如果再耽擱一會兒的話，勢必將困在山中。于是我搖了搖頭道︰“別找了，安全是第一位的。下大雨時山里容易形成山洪，我一個人倒沒什麼，但帶著你我不放心。走罷，沒什麼好可惜的，明天我們再來過就是了。”

　許欣見我擔心的是她，心里簡直樂開了花，笑道︰“和唐遷哥哥在一起，小欣什麼都不怕的！”

　我微笑著，當先往回走去。許欣似乎渾沒把眼看就來的暴雨放在心上，她笑嘻嘻地跟著我，不斷地說著一些她覺得有趣的事情。

　走到一處山澗路口，我剛走過去，忽听許欣驚喜地叫道︰“唐遷哥哥快來看，那是不是穿石泉哪？”

　我回頭看她，見她指著山澗下面，欣喜異常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得意和興奮。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卻見澗下有一處石壁凹槽下，有一道水流穿過一塊青石板，在澗中形成了一塊小水池。瞧這形狀，還真是山里人形容的穿石泉。只是剛才我們路過這里時，因為記錄有誤，所以沒有去仔細地察看。

　我不禁笑了起來，道︰“還真有你的，眼楮倒是很尖嘛！”

　許欣格格笑道︰“我說我來當你的助手，肯定會幫得到你，唐遷哥哥現在相信了罷？”

　既然已經找到了泉水，如果就此放過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一邊笑著道︰“信了信了，小欣真有本事，唐遷哥哥全靠你了呢！”一邊解下登山包，取出一個空瓶子。

　我又對許欣道︰“小欣，今天測量可能是來不及了，我下去取些樣水來拿回去研究。你待在這兒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我小心翼翼地攀伏著澗壁，向下爬去。許欣知道這會兒也幫不上我什麼忙，便蹲在澗口對我叫︰“唐遷哥哥，小心一點！”

　等我采得樣水重新爬回澗口時，這一下一上又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山中的風越刮越猛了，許欣的長發在風中飛揚飄舞，我也感到有些睜不開眼楮，看這樣子大雨馬上就要降下了。我把裝滿泉水的瓶子放回到包中，對許欣叫道︰“快走罷，馬上就要下雨了！”

　許欣卻笑嘻嘻地不以為意，也叫道︰“沒關系，小欣願意和唐遷哥哥一起淋雨！”

　我取出了一把折疊雨傘，背上登山包，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道︰“你以為淋成落湯雞很好玩啊？快走！”

　風很大，烏雲已經壓在了頭頂，山中迅速暗了下來。我拉著許欣一路小跑，來到一處懸崖邊，前面卻是沒路了。我臉色一變，道︰“不對，我們走錯路了，快先回穿石泉去。”

　我返過身來，剛好一陣山風迎面刮過，使我眼楮一痛，有東西吹進了我的眼眶里。我忙轉頭揉著眼楮，許欣忙過來捧著我的頭，道︰“唐遷哥哥，你怎麼啦？”

　我搖了搖手，使勁眨了幾下眼楮，感覺髒東西好象掉出來了。便又拉住了她的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道︰“已經來不及了呢，我看我們還是找個什麼地方躲一陣子罷！”

　話音剛落，我的頭頂一涼，天空淅浙灕灕開始下起小雨來。我忙撐開了折疊傘，對許欣叫道︰“快進來！”

　許欣格地一笑，一貓腰躲進傘中，隨既便挽住了我的胳膊。我看她臉帶笑容，絲毫也未擔心轉眼即至的狂風暴雨。真不知她小小的腦袋里，到底還會為什麼事發愁。

　我嘆了一口氣，道︰“下雨路滑，抓得緊一點，我們走罷！”

　雨越下越大了，最糟糕的是剛才我們一路小跑，由于風大都沒注意來路。現在我們竟然連回穿石泉的路也找不到了。

　又是下雨又是刮風又是迷路，情況真是糟到了極點。我現在也不打算急著下山了，由于風大雨傘小，我們撐了傘和沒撐一樣，雨點伴著狂風，無情地吹在了我們身上。我護著許欣，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企盼著能發現一個山洞或者可以避風避雨的山岩。

　許欣見我把雨傘大半都罩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卻淋得濕透了，忙推著雨傘叫道︰“我沒關系的，你自己遮罷！”

　我抹了把臉，道︰“少羅唆！一個人淋濕總比兩個人都淋濕了強！我是個男人，我才沒關系的！”

　我才剛剛說完，忽然一陣怪異的強風從我們後面吹來，折疊雨傘吃飽了風後，終于堅持不住，“噗”一聲整個傘面翻了過去。同時，大雨從瓢潑變成了傾盆。只一瞬間，不光是我，連許欣都是從頭濕到腳，再也沒有一塊干的地方。

　我正手忙腳亂地要扮回傘面時，卻听許欣格格地笑了起來。她伸手抹著我滿臉的雨水，對我大叫︰“唐遷哥哥，濕就濕了罷，小欣和你一起同甘共苦！只要不分開，不管怎麼樣，小欣都是快樂的！”

　大雨中，許欣的長發亂七八糟地粘在她的臉上。但是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那樣的深情。我心中莫名地感動，伸手拂開遮住她眼楮地頭發，道︰“被雨淋濕了很容易會感冒的，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罷！”

　許欣剛要點頭，忽然我和她同時听到路的上面傳來了“嘩嘩”地水流聲。我轉頭一看，只見在山石之間，沖出了一道混雜著樹木泥石的洪流，正氣勢洶洶地朝我們這個方向撲來。

　我和許欣同時臉上變色，我反應最快，叫道︰“山洪爆發了，快跑！”說著拉起許欣的手就向山下跑去。雨天路極滑，要不是她運動神經極為發達，早就不知摔了受多少跤了。

　跑了大約一百多米，山洪已是越追越近。情急之下我倒是一腳踏空，“哎喲”一聲摔入一叢茅草里。

　許欣驚叫一聲，忙過來扶我，叫道︰“唐遷哥哥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我只感我的左膝一陣火辣辣的疼，不過這時候也沒時間去查看了。我抬頭看見山洪離我們已不足三十米遠，無論如何都是逃不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地對許欣道︰“小欣，抓緊我的手！無論怎樣，都不可以松開！”

　此刻的許欣卻面露微笑，她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掌，輕輕地道︰“嗯，我死也要......和唐遷哥哥在一起！”

　說著她微閉雙眸，俯身就向我吻來。

　我的雙眼卻在盯著她身後的洪水，只見前頭洪流卷起無數的沙石草木，撲起有一人多高，惡狠狠地已在許欣身後張開了它恐怖的大嘴。

　我左手緊緊摟住了許欣的腰，叫道︰“當心！”接著我和她眼前一暗，不由自主地被洪流卷進了肚中。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我死死地抱著許欣，任憑洪流把我們卷向哪里。

　洪流只是速度快，沖力大，使人沒有反抗的余地。但水卻不是很深，淹不死我們兩個人。唯一令人擔心的是這股洪流不知帶我們去向哪兒，而且洪流中夾著石頭和樹木，萬一被砸到了，也是令人夠嗆的。

　而且我背上的登山包本來就十分沉重了，這一進水更是重了一倍。這使我的行動變得十分遲緩，身軀也十分笨重。但包里裝的是我這個星期走南闖北，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樣水。就這樣扔掉，我真的有些不舍。

　危急中，我瞥眼看見一棵大腿般粗細的松樹攔在了我們面前，我情急生智，伸臂一把抱住了樹身穩住身體，然後死命地把許欣拖了過來。

　我看見她的小臉煞白，顯然是驚嚇不小。我讓她也緊緊地抓住了樹身，笑道︰“沒事了，安全了。只要抓住這棵樹，等洪水一過，我們就不會有危險的！”

　許欣慘然一笑，道︰“可是，這雨什麼時候會停啊？”

　我看著天，發現剛才的那陣傾盆大雨似乎又小去了，看來雨勢逐漸減弱，不久將止。我正要答話，這時又一個浪打來。糟糕的是浪中居然夾著一段樹木，隨著浪花劈頭蓋臉地撲過來時，重重地再我的太陽穴撞了一下。

　我當即眼前一黑，頭暈腦脹，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隨著洪流飄走。迷糊中，我听到許欣一聲驚叫︰“唐遷哥哥！”然後十幾秒後，一陣浪花翻騰，一只手緊緊托在了我的腰部，許欣那著急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吃了兩口泥水後，神智清醒了回來。知道許欣放棄了求生的機會，不顧一切地來救我了。

　我苦笑一聲，喃喃地道︰“傻丫頭......”才張口，咕一聲又是一口泥水入肚。

　許欣抓著我與我隨波逐流，轉頭笑著道︰“我說過，死也要和唐遷哥哥在一起！”

　被洪水不知帶出了多遠，我們均感到了頭暈目眩，身體極度難受。我們一路向下，磕磕踫踫，也不曉得身上受了多少處傷。就在我感覺已支持不住了時，一個更大的危險，卻又來臨了。

　我看到激流中許欣目光看向前方，忽然間臉色一陣蒼白，眼神中終于露出了懼色。我奮力轉過頭來，只見前方二十余米處忽見空谷青山，整個洪流如斷了水流，不見了下游。

　我立刻意識到，前方是懸崖！洪水正從懸崖處如瀑布般沖了下去！

　不好！危險！

　但是只有那麼點距離，做什麼掙扎，都是沒用了！

　許欣慘然一笑，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道︰“唐遷哥哥！”

　話音剛落，我和她不由自主地被沖出了懸崖，由于地球引力的作用，又向下墜去。

　在這生命的最後關頭，我的眼中看到︰美麗若仙子一樣的許欣在空中舒展著身體。她的身周是億萬顆散成繽紛的水珠。她只是深情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三個字。

　四周響聲太大了，我雖然听不見她在說什麼，但是憑她的口型，我立刻知道了。

　那是！

　我愛你！

正文 第四十章 寒冷

“撲通”一聲，我掉進了水里。

　那個時候我竟然還來得及想︰“萬幸，原來懸崖下面是個水潭，這下不會摔死了！”

　我立刻閉住了呼吸，巨大的沖力使我和許欣緊握住的手不由自主的分了開來。我只感到我的身體不斷的往下沉，揮臂想上浮時，卻因為背上沉重的登山包而吃力萬分。

　這個時候我不再猶豫了，為了活命，為了救助許欣，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舍棄的。我在水底里費力的解下了背包，然後腳一蹬，手一壓水，迅速向水面上浮去。

　幾秒鐘後我終于將頭沖出水面，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我看到我現在離懸崖瀑布已有二十幾米遠，那個懸崖並不高，最多只有三十米不到，不然就算我掉進了潭水中，也一樣非受重傷不可。

　洪水注入水潭中後，速度反而緩慢了下來。我一邊順水飄著，一邊著急地左右四顧，用盡我的力氣大喊︰“小欣！小欣！你在哪兒？”

　但是這個不大的水潭一眼就可以看得到全貌，水面上，哪里有許欣的影子？

　我又是著急，又是害怕，心里已是悔恨欲死！如果小魔女遭遇了什麼不測，我想我也不用活了！

　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小魔女在我心中竟是那麼的重要，便如當年許舒替我擋刀時，我才有的痛不欲生的滋味。

　但是沒見到她的人，我始終不能放棄。我又深吸了一氣，一個猛子，又扎入了水里。潭水中漆黑一片，看不到一點東西。我只好雙手亂探，盼望著天可憐見，能讓我踫到許欣的一片衣角。

　但一直到我的氣都快憋竭時，我仍是一無所獲。沒有辦法，我只好又向上浮去，準備換一口氣再來搜尋。

　頭剛落出水面，我還未呼吸時，耳中便听到了小魔女的哭喊聲︰“唐遷哥哥，你在哪兒？我轉頭一看，卻在十幾米外，看到了許欣飄浮的人頭。

　這真是喜出望外，只感到老天爺，您真是太好了！

　我吸了一口氣，便叫道︰“小欣，我在這里！”便奮力向她游去。小魔女听到了我的聲音，也是驚喜交集，叫著“唐遷哥哥”向我游了過來。

　很快，我們相互抓住了對方的身體。小魔女哭喪著臉道︰“唐遷哥哥，我還以為找不到你了呢！”

　我的心中歡喜無限，抓著她的手道︰“快到岸邊去，在水里還是很危險的！”我觀察到潭中因為注入了洪水，滿溢出大股的水流正向谷下淌去。如果不趁早上岸的話，又不知會被水流帶往哪兒去了。

　幸好現在水流已不似剛才崖上那般湍急，我和許欣奮力劃水，好不容易終于抓住了潭邊的一塊岩石。我奮起最後的力氣，把她托了上去，這時的許欣只會趴在岩石上直喘氣了。

　雨已經小了很多，但我知道現在我們倆個人筋疲力盡，渾身濕透，再不找個地方避雨，非得寒氣傷體，大病一場不可。

　我勉強爬上了岩石，對許欣道︰“小欣，起來！到山崖邊上躲雨去！”

　許欣喘著氣，苦笑了一聲，道︰“我……沒力氣了！”

　我也喘著氣，一下子躺倒在她身邊，任雨點打在我的臉上。心想︰“那就……先喘口氣罷！”

　懸崖那邊隆隆的瀑布巨響傳來，我忽然想起了幾年前我曾和許舒也一起墜入過懸崖。那次大難不死，以為命已經很好了。沒想到今天和許舒的妹妹再一次墜崖，情況更是凶險，只是老天爺還是不要我，非要我活下去不可！

　我苦笑著，也不知該感嘆我的運氣糟，老是踫上這種命懸一線的危險事好呢。還是感嘆我運氣實在好，接二連三的死里逃生，轉危為安！

　休息了兩分鐘，我撐起了身體，對小魔女道︰“好了，起來！我們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小魔女“哦”了一聲，突然“啊涕”一聲，打了個噴涕，摸著鼻子笑道“糟糕！要感冒了！”

　我也感到身體發冷，頭重腳輕。道︰“就是，再不找個地方避避風雨，感冒還是萬幸的呢！”

　我拉著她起來，一步跳到了岸上。非常幸運的，我們在山崖邊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山洞。鑽進去後，找了一塊干燥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此刻我們的身上又濕又髒，滿身都是污穢。這個山洞卻又陰又冷，我漸漸感到頭很暈，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小魔女用手指梳理著自己雜亂無章的頭發，笑著問我︰“唐遷哥哥，當年你和我姐掉到懸崖下時，心里唯一的念頭是什麼呢？”

　我躺在了地上，笑道︰“唯一的念頭？我要死了！”

　小魔女格地一笑，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道︰“剛才……我掉下懸崖時，其實心里很平靜。我想著，能和唐遷哥哥死在一起，我無憾了！那時候我的眼里，只有唐遷哥哥你，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唐遷哥哥，你那時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感到身體不知為何，冷得厲害。禁不住縮著軀體，微微顫抖了起來。而且我的頭越來越暈，神智也越來越迷糊了。

　小魔女兀自還在道︰“唐遷哥哥，小欣那麼喜歡你，你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小欣呢？”

　我很想回答她，可是寒冷讓我的牙齒直打顫，話都說不出來了。許欣見我半天不響，終于轉過頭來看我。她看到我卷縮著身體，渾身抖動，驚道︰“唐遷哥哥，你怎麼啦？”

　許欣忙過來扶著我，又驚叫道︰“你身體好燙，發燒了！”

　我努力做了個笑臉，顫抖著道︰“沒……沒事，只是有點感……感冒而已，休息一……一下，就會好的。”

　“什麼沒事？你都冷成這個樣子了！怎麼辦？怎麼辦？”許欣抱著我，顯然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了。我其實真的不想讓她擔心，可是寒冷，讓我控制不住的發抖，想強裝沒事也裝不來。

　許欣見我冷得嘴唇都發紫了，臉色卻是雪紅，身體皮膚滾燙得嚇人。一下子害怕得哭了起來。她緊緊地抱著我，眼淚水直往下掉，哭道︰“唐遷哥哥，唐遷哥哥你不要嚇我，小欣害怕！”

　我自感病得不輕，山中又無藥品，看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掙扎著握住她的手，道︰“別緊張，听……听我說。一會兒雨停了，你就……就先下山去罷。到了山下買點退……退燒藥，或者找幾個人來……來抬我下去。現在哭……有什麼用啊？”

　許欣好似突然醒悟過來，她開始亂掏自己的口袋，喃喃道︰“對對，找人！打電話求救。我的……我的手機呢？怎麼不見了？”

　我只有閉目苦笑，心想我們掉進水潭中後，口袋里任何東西都肯定不見了。哪還找得到手機？就算找到了，手機在水里浸了那麼長的時間，怎麼還能用？

　許欣這些道理也不是不明白，只不過她到底是個女孩子，一驚慌之後，容易六神無主。她明白過來後，又哭了起來，雙手摟著我的上身，哽咽著道︰“不！唐遷哥哥我不能離開你！小欣……小欣背你下山！”

　我很想說她兩句，可是我的頭只感天旋地轉，再也沒力氣說一個字了。許欣哭了一會兒，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她道︰“唐遷哥哥你很冷是嗎？那……那小欣把你的濕衣服脫了，穿在身上不冷才怪。”

　她站了起來，架著我的兩腋使勁地向洞里深處拖去。我已是渾身乏力，軟綿綿地也只有任她所為。

　這個洞很深，很暗，拖進不遠便已是伸手不見五指了。許欣一邊拖著我，一邊摸索著。忽然她摸到了洞壁上有一個凹陷，里面干干的，好象沒那麼陰冷。她奮力把我拖了進去，然後摸著我的衣扣，開始解我的衣服起來。

　那時我的神智已不是很清楚了，並不曉得她要干什麼。迷糊中我感覺我身上的濕衣服一件件的離我而去，不一會兒，我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恍惚中，我好象回到了嬰兒時代，被媽媽那溫柔溫暖的懷抱圍繞著，那麼的舒服，那麼的安詳……

　我臉上浮起了微笑，終于……失去了知覺！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凹陷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睜開了眼楮。

　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兩秒鐘之內，我心中一片茫然︰“這是哪兒？我死了嗎？”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一動之下，忽听有人“嗯”了一聲，道︰“唐遷哥哥，你醒了嗎？”然後我才感覺到我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耳中听得的，是小魔女許欣的聲音。

　我馬上想起了一切，是了，我和許欣正躲在山洞里避雨，而且……我好象生病了！

　一只手掌摸索著撫上了我的額頭，只听許欣欣喜地道︰“出汗了！太好了！唐遷哥哥，剛才……你身體燙得好嚇人！”

　我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微有汗水，而且我頭暈的癥狀也減輕了不少。我感覺到許欣的雙手緊緊地抱著我，難道剛才是她一直在用身體給我驅寒？

　我感激地道︰“我好多了，小欣，不用抱我了！”說著我用手撐地，想自己站起來。只是一撐之下，我竟然摸到一條光溜溜的大腿。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的伸手一摸自己身上。果然，我也是赤身裸體的。一剎那間，我什麼都明白了。許欣為了幫我驅寒，不惜脫去了衣服，用體溫來替我驅走寒意。難怪我剛才睡夢之中，覺得十分暖和呢！

　我又是感動，又是惶恐，連忙一用力，從她懷抱里掙開就向一旁爬去。只是我的手腳無力，剛使勁便一下軟倒，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

　許欣忙摸了過來，急叫道︰“唐遷哥哥，你干什麼？”她摸到了我，隨既又把我摟進了懷里，氣道︰“你還在生病呢！亂動什麼？”

　剛才我不知道所以沒感覺出來，現在我清楚地感到我的肩膀，正抵在她胸前一處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地方。我無力移開身體，只好著急地叫道︰“別，小欣，你把衣服穿上。我不能……不能……”

　“什麼？”許欣話才出口，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摟得我更緊了，臉頰貼在了我的臉上，輕聲道︰“傻哥哥，衣服還是濕的呢，怎麼穿啊？況且小欣……遲早是你的人，為了你能好受點，小欣……什麼都願意的！”

　雖然我也知道她這樣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而且救人之時，哪能顧及的那麼多？但是我心里仍又是慚愧又是惶恐，只覺這個樣子，真是褻瀆了冰清玉結，白璧無暇的小魔女。這叫我以後怎能放得下她？又叫我該如何向她的姐姐交待啊？

　想到這里，我更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褻瀆了她身上哪里。腦中竭力不去幻想任何不潔的東西，只是心中在叫著︰“那是你親妹妹一樣的好女孩，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我的一只手壁靠在了洞壁上，忽然覺得微有暖意。我正尋思著轉移自己的惶恐心理，馬上道︰“咦？這洞中本來陰冷的很，為什麼這里暖哄哄的？”

　許欣道︰“是呀！我也很奇怪呢！這里是個洞壁的凹陷，里面和外面不太一樣，你沒感覺出來嗎？外面的石頭又濕又冰，這里卻很干燥，一點也不陰冷。而且越往里面越暖和，不知是個什麼奇怪的現象。唐遷哥哥你能出汗，怕是也有這個原因罷？”

　我也分析不出來這是個什麼現象，便道︰“這凹陷有多深？”

　“不知道，我不敢往里面去了。”

　我想了一下，道︰“如果越往里面越暖和的話，你就不必用身體給我驅寒了。扶我起來，我摸進去看看。”

　“可是……”

　“別可是了，你也想我的病快點好罷？里面如果真的暖和，能讓我出一身大汗的話，我的發燒就會退了呢！”

　小魔女也沒法反駁我的話，只是道︰“可是你的身體……支持得住嗎？”

　我只好苦笑！同時又汗顏！我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身體素質還不如一個女孩兒，想想都丟人！

　我掙扎著起來，道︰“支持不住也得支持，總不能老是讓你抱著我罷？”我貓著身體，摸著洞壁向里面探去。小魔女只好攙扶著我，但是不一會兒她就沒辦法和我一起進去了。因為越往里面，凹陷越窄，已容不下兩個人並排進入。

　大概前進了四、五米的樣子，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頭暈眼花了（反正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只好趴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小魔女在我後面道︰“唐遷哥哥，不行就算了罷？”

　我搖了搖頭，馬上又醒悟她看不到，只好道︰“沒關系，休息一下就好！”說著我試了試石岩的溫度，似乎又比外面的溫度高了一點點。

　我琢磨著這附近怕是有溫泉之類的所在罷？不然不會有其他解釋了。如果真能找到那個溫泉，進去泡一泡，也許對我的病大有好處也未可知。

　休息了一陣，我又開始向凹陷深處爬去，並對許欣道︰“小欣，你去把我們的衣服都拿來，里面干燥，容易干得快！”

　後邊許欣“哦”了一聲，又嘀咕道︰“你干嘛不早說啊？我一個人回去……怕的！”

　我想了一下，便道︰“算了罷，反正我們也不走遠，一會兒回來再拿好了。”

　我繼續往前探。這個凹陷似乎無窮無盡，只是越行越窄。又摸索進十來米後，已經只能側著身體前進了。

　這一番行動，雖然累得我筋疲力盡，可是也讓我出了一身的大汗，頭暈目眩的癥狀大為減輕了。

　正當我又停下來休息時，小魔女跟上來摸到了我的手，有些擔心地道︰“唐遷哥哥，我看……還是不要進去了罷？這里越來越窄，想必再往前就動彈不得了。而且……我心中總是害怕不定，萬一里面有個什麼古怪，豈不是很危險？”

　我笑道︰“古怪？”說著我摸了摸石壁，發現已經微微有些潮濕，但那股暖意卻分明又強了一點。

　我又道︰“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個凹陷里面極深處，必然有一股水源，也許是地中河流，也許是個水池或者瀑布。但那一定是股受到地表水滲透循環作用的地底熱水，如果不太燙的話，去洗個澡泡一泡，也是蠻不錯的呢！”

　許欣卻是緊抓著我的手，道︰“算了，鬼知道還有多遠啊？我害怕！唐遷哥哥，我們不要去了罷？”

　我點了點頭，又想起她是看不到的，便道︰“嗯，听你的。那我們休息一下回去罷！剛才我又出了一身汗，病已經好多了呢！”

　按照我的估計，此處離水源起碼還有幾十米到一百米，我是再也沒有這個精力進去了。而且看這個凹陷裂縫越來越窄的樣子，只怕再走幾米便已無法穿行，確實沒必要再走下去了。

　許欣一听大喜，將整個身體靠了上來，高興地道︰“唐遷哥哥，這听你的三個字，好象還是第一次從你嘴里說出來呢，小欣好開心！”

　我笑道︰“是嗎？你今天救了我一條命，唐遷哥哥感激不盡。以後只要不是什麼為難事，我都听小欣你的好嗎？”

　“真的？”小魔女將腦袋放在了我肩上，歡喜地道︰“只要唐遷哥哥永遠和小欣在一起，誰听誰的其實一點也不重要，唐遷哥哥你說是不是？”

　我嘆了一口氣，心想︰“永遠在一起嗎？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的呢！”我也不想在此時破壞掉小魔女快樂的心里，伸出手想去摟著她的肩膀溫馨一下。只是驀地想起來我們倆個此時身上都是一絲不掛的，雖說看不見，但這麼摟在一起還是怪怪的。所以手伸了一半，想想還是算了。

　休息過後，我們又爬回到原來的地方。這麼一折騰，我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坐在地下靠著石璧，我只有喘氣的份。

　忽然許欣摸了過來，溫柔地又抱住了我，伸手摸著我臉上脖上的汗水，道︰“唐遷哥哥，你又出汗了呢！不過你身上好象已經不燙了！”

　我又感覺到了她胸脯上的柔軟和彈性，直緊張得口干舌燥，身體僵硬，偏又沒了力氣無法移開。只好苦笑道︰“是啊！小欣，我現在身上已不覺得冷了，你不必……再幫我驅寒了罷？”

　許欣不答，她很仔細很仔細地用手給我抹去了汗水，然後輕輕地將我靠著石壁放好。一個溫暖和滑溜地身體偎進了我的懷里來，許欣輕嘆了一聲，道︰“唐遷哥哥，小欣現在感覺有點冷了。你能抱著我，給我一點溫暖嗎？”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可愛的太陽

我吃了一驚，忙伸手去觸摸她的額頭，道︰“怎麼了？你也發燒了嗎？”

　小魔女“嗯嗯”兩聲，用力擠在我的懷里，有氣無力地道︰“好困，唐遷哥哥，抱著我，讓我……睡一下！”

　我頓時想起，小魔女為了等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剛才我發燒暈倒時，她又摟著我給我驅寒，擔驚受怕之下也肯定不敢睡熟。如此說來，她已是四天，沒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愛憐。摸著她的臉，發現冰冰涼涼的，好象並沒有在發燒。

　我略略放下心來，這個痴情的小女孩對我如此，我真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若是現在連她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無法滿足，那我唐遷也實在是太沒人性了！

　剎那間我心中柔情涌動，伸手緊緊地擁住了她，輕輕地道︰“睡罷，唐遷哥哥給你驅寒。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了。”

　小魔女調整了一下睡姿，側躺在我的懷里，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少女的軀體，是那樣的縴盈。她的皮膚，是那樣的細嫩。但是我摟著她，心中卻沒有一點雜念。只覺得平靜安詳，憐愛痛惜……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也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許舒。她正拿著話筒站在舞台上，台下是數以萬計的瘋狂歌迷。我站得遠遠的，開心地看著她在台上深情演唱。一曲唱罷，許舒揮著手，對歌迷們致以感謝，然後道︰“下面這首歌，我要送給我的愛人。我知道他就在台下，我知道……她在看著我。雖然……台下人很多，但我還是看見你了。我的愛人，你知道嗎？此時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你！”

　說著她伸出手指，遙遙指向了我。台下的歌迷一陣大嘩，紛紛回頭張望，想看看偶像所指的愛人，究竟是誰？

　我與許舒深情相望，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音樂聲起，許舒輕輕地唱道︰“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也是否和我一樣在思念著。我的愛人呀！我無法入眠。音樂響起的時候，你也是否和我一樣掛念著。我的愛人呀！我只有歌唱。願我的思念，我的歌聲，飛躍千山萬水，圍繞著你，我的愛人！能給你帶來快樂，就是我的心願……”

　我被歌聲感染，不知不覺，我分開人群，走向了許舒。許舒一見之下，立刻走下舞台，邊唱邊迎著我走來。人群不由自主地分開了一條通道，通道之上，只有我和許舒倆個人。

　我的眼中，只有她的存在，不理不顧幾萬雙眼楮的瞪視，伸出了雙手，就要去擁抱我的愛人。忽然，我听到身後有人用盡全力，悲傷的喊我︰“唐遷哥哥！”

　我霍然一驚，回過頭來。卻看見人群中小魔女忍著熱淚，悲痛欲絕的看著我。我禁不住叫道︰“小欣？”

　許欣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擠進了人群中，消失在了我視線里。我不知她要去哪兒，只好著急的大叫︰“小欣！小欣！你回來！”

　一緊張之下，我忽然驚醒。睜開眼來，仍是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臉，懷里有人道︰“唐遷哥哥，你做夢了嗎？小欣在這兒，哪兒也沒去。”

　我醒悟過來，剛才只是一個夢而已。我現在，還是在這個山洞之中。許欣轉過身來面向我，撫摸著我的臉龐道︰“唐遷哥哥你又出汗了呢！剛才做夢夢見小欣了是嗎？小欣剛才……也夢見你了。”

　我伸手在額上抹了一把汗，自覺精神漸長，頭暈目眩的癥狀已完全不見了。看來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我和許欣待在這個黑洞里有多長時間了，只感覺我腹中饑餓，口中干渴。再不吃東西或喝水，怕是難以支持下去了。

　就在這時，我听到不知是誰的肚子里，發出了一陣“骨碌碌”的聲響。接著小魔女叫苦道︰“唐遷哥哥，小欣好餓！”

　我點了點頭道︰“嗯，此刻外面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不過我想雨一定早就停了罷？我們穿上衣服，這就出去罷！”

　許欣“哦”了一聲，轉身蹲下在地上摸索著，道︰“那些衣服，也不知干沒干呢！”

　我也在地上摸了起來，苦笑道︰“沒干……那也得穿啊！總不能這樣光著身出去罷？”

　許欣格地一笑，道︰“唐遷哥哥你一個男人，也會怕羞？”

　我忽然摸到了一件衣物，忙拿起來用手一捏，半干不干的，有長帶子，有兩個罩杯，卻原來是女孩子的胸罩。我臉上一熱，忙伸手向許欣的方位遞了過去，道︰“找到了一件，是你的！”

　許欣忙探索著接了過去，一拿在手，她又是“嗤”地一笑，輕聲道︰“討厭！”過了一會兒，她又道︰“哎呀濕不濕，干不干的，穿著真不舒服！”

　我不敢發表意見，繼續摸索了一會兒，又找到了一只鞋子。我比了比大小，這只鞋應該是我的，可是里面濕漉漉的，根本沒有干。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了。只好盼著出去後是個陽光充足的大白天，可以讓我們曬一下濕衣服。

　我們摸索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胡亂的穿上後，一起向洞外走去。

　走不多遠，拐個彎我們看見了洞口，外面果真是個白天，而且陽光似乎也很充足。我和許欣心中歡喜，快步走了出來，明亮的日光頓時讓我們久在黑暗的眼楮幾乎都睜不開來了，但是我們仍是十分開心。許欣歡叫了一聲，向著太陽伸出了雙手，叫道︰“太陽啊太陽，以前我怎麼沒覺得你是那麼可愛的呢？”

　我笑著，心想這可能是每個脫離黑暗的人出來後第一個想法罷？光明，永遠都要比黑暗好啊！

　我轉過頭來看著許欣，正好許欣也轉過頭來笑盈盈地看著我。對視兩秒鐘後我們都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看她全身衣服髒兮兮，皺巴巴的。頭發似稻草一樣的亂糟糟，臉上東一塊污穢，西一塊黑斑，難看得到了極點。只怕連乞丐都要比她清爽一點，想來我自己也一樣。

　小魔女醒悟過來，馬上用手抹著自己的臉，氣道︰“不許看！一定難看死了！”

　我笑著，走到水潭邊蹲下道︰“臉髒了洗洗就好了，其實……小欣你不管什麼模樣，在我的心里，都是最美麗的！”

　小魔女听了雙目放光，她蹲在我的身邊洗著手，眼楮卻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歡喜地道︰“真是最美麗的嗎？那我姐和我比，到底哪個……漂亮些？”

　我愣了一下，隨既又笑道︰“你和你姐是一母同胞，同一個品種，哪里分得出勝負來？在我眼里看去，你們是一樣的美麗！”

　小魔女“哼”了一聲，嘀咕道︰“一個快三十歲的老女人和我一樣美麗？唐遷哥哥你這不是偏心嗎？

　我不敢再搭話，抬起頭來看著四周。這里是個小峽谷，除了這個水潭和一些花草外別無他物。此刻洪水早停，山崖上只有涓涓細流而下。峽谷三面都是三十米左右高的堅硬石岩，而且寸草不生。我仔細看了看，這些石岩又是筆直又是光滑，想從這里攀岩上去，沒有特別的工具，幾乎不可能！

　我站起來向峽谷的下方走去，這里又是一個斷層，下面是個深谷。倒是長滿了許多植物，一眼看不到底。我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走了回來，對許欣苦笑道︰“小欣，看來我們想要下山出去，還真的有點困難呢！”

　小魔女剛才也看了看，大概也了解了一點現在的困境。她道︰“沒關系，只要唐遷哥哥你在，小欣就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見她如此的信任我，只好摸著鼻子說不出泄氣的話了。隔了一會兒，我道︰“當年我和你姐被困在懸崖上的時候，多虧了有王隊長的細心和經驗，才能很快的找到了我們，救我們出來，不然憑我個人的本事真的很難脫離那個困境。現在我們手機丟失，沒有了與外部的通迅聯絡，你姐和王隊長他們又遠在B市。可以說這里知道我們存在的，只有我們自己。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救我們了！”

　許欣听了，卻好似一點也沒有慌張和焦急。她只是看著我，眼神中是那麼的平靜，甚至還有一點點笑意。

　我繼續道︰“所以，這一次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小欣，剛才我想了一個笨辦法，需要我們同心協力，不怕危險地去實行。你是個女孩子，我怕你心里害怕，所以……”

　我還沒說完，許欣輕輕地插嘴道︰“我明白的，我不怕危險。唐遷哥哥，只要有你陪伴我，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欣……都會跟著你！”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打撈

　我見許欣竟不畏危險，不由心中十分欣慰，伸出手按著她的肩膀，我道︰“小欣，你真是一個勇敢的女孩。你有這個決心，我太高興了！”

　小魔女微微一笑，道︰“唐遷哥哥，你那個笨辦法，呵呵，是什麼？”

　我道︰“你跟我來！”說著當先又走向那個峽谷斷層。小魔女跟著我走到斷層邊，我指著四周道︰“你看，這個峽谷三面是山壁，而且寸草不生，長年泄洪又變得滑溜異常。想要徒手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魔女蹲了下來看著斷層谷底，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爬下去嘍？可是這斷層最上面一塊也是一樣寸草不長，滑溜異常，下面那些樹木最近的也有二十來米遠。我們又不是超人，還能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抓住樹枝？”

　我笑道︰“當然不能！”然後我也蹲了下來，道︰“你看，斷層上方都是些堅硬的岩石，所以生長不出樹木，可往下就變成了松軟的土層，所以枝葉繁茂。並且還有一個小小的坡度，便于我們攀著樹枝往下爬。雖然看不清這谷底有多深，但只要到了底端，我們總能找到出路，遠比待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地方強。”

　小魔女格地一笑，道︰“話是沒錯，可這二三十米的岩石怎麼下去？你那些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我胸有成竹的笑著，道︰“在我的登山包里，裝有一些常備的爬山工具。其中有一段尼龍繩，大約有三十米長。我想正是可以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小魔女看了一眼我身後，道︰“請問？唐遷哥哥你的登山包呢？在哪兒？”

　我指著水潭道︰“在潭里，我們掉進潭水中時，我嫌它太重了，所以丟在了水中。那個包很沉，激流沖是沖不走的，現在一定還在水底。只要我能打撈上來，就可以實行我們的下山計劃了。而且……我記得包里還有幾個饅頭，我用塑料袋緊緊扎著的。要是運氣好沒進水，也許還能吃。我們爬下山需要體力，吃飽了正好可以養足精神力氣，免得下去時手腳無力，一個不留神摔到山下去！”

　小魔女一听饅頭二字，禁不住“咕”一聲吞下一口唾沫，忙站起來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撈啊！”

　我也站了起來，與小魔女一起走到潭邊。這水潭雖然不是很大，但恐怕很深，要打撈一只登山包絕非易事。但只要它還在水底，終究會有找到的時候。此刻我感覺病後的身體還有一點不適，但也顧不了這麼許多了。

　我脫下自己的衣褲，準備下水去打撈。一轉頭吃驚地看見許欣也正在脫去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棉毛衫。好笑的是，那件棉毛衫她穿反了，應該是在黑洞里看不見正反所致的罷？

　我奇怪地問︰“小欣，你脫衣服干嘛？”

　許欣雙手抓住了棉毛衫的下沿，上舉脫下，又露出了里面純白色的胸罩，道︰“下水一起打撈呀！你一個人，那得撈到什麼時候啊？”

　我臉上一熱，趕忙轉了頭不敢再看。只是道︰“你一個女孩子，潛水行不行啊？”

　“哼！小看我？都跟你說過了，我在學校里，是游泳冠軍呢！”

　我干咳了一聲，心想雖然她是一個女孩子，脫去衣服和我下水的確有些尷尬。但此刻我們身處危境，有些事真不能那麼迂腐了。小欣如能下水幫我，至少可以替我節省一半的時間。而時間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多困在這里一天，便可能發生更多的意外。況且現在的潭水已經很平靜，不似山洪爆發時那般湍急了。應該……沒什麼危險了罷？

　為了預防萬一，我仍是道︰“小欣，那你就在潭四周較淺的地方找找。如果吃不消，就要趕緊上來，知道嗎？

　“是，你放心罷，我不會有事的。哎呀！我身上怎麼這麼髒啊？正好，下水可以洗一洗！”

　我不敢回頭去看她的身體，脫去長褲，便“撲通”一聲，扎入潭水中。

　我憑著記憶，游到了我掉入潭水中的方位。估計了一個地點後，深吸一口氣，便潛了下去。

　潭底很深，水又冰涼刺骨。我好不容易潛到了水底，伸手亂摸著。底下都是些石頭，我只找了不到一分鐘，便感到氣悶心跳，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無奈之下只好趕緊上潛，露出水面大口喘氣。

　耳听得小魔女在一邊叫道︰“唐遷哥哥，怎麼樣？找到了嗎？”

　我苦笑了一聲，心想哪有那麼容易就找到的？你以為是你們家浴缸啊？

　我搖了搖頭，再深吸了一口氣，又潛了下去……

　半個多小時後，我已經累得連浮都浮不起來了。只好奮力游到岸邊，趴在岩石喘氣休息。不到一會兒，我听到不遠處一陣水響，小魔女又冒出水面來。

　我有氣無力的手一招，道︰“小欣，別找了，過來休息一下罷！”

　那邊小魔女立刻向我游了過來，抓住岩石喘著氣道︰“真……累死了，現在我終于明白……什麼叫又累又餓了！”

　我笑了一下，轉頭看著她道︰“累了？那你上來罷，我一個人撈好了！”

　小魔女抹了一把臉，道︰“那怎麼行？你一個人還不得累死？我可不想孤零零地獨自困在這山里。”

　我不得不佩服她，覺得她和那些嬌生慣養，怕死怕累的千金小姐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和她在一起，真的沒有累贅的感覺！

　此刻許欣的臉上經過潭水沖洗，又恢復了潔白干淨的模樣。明眸皓齒，俏麗可人。她看到我只穿著短褲趴在石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捂嘴格格偷笑了起來。

　我沒力氣看自己身上有什麼古怪，便道︰“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小魔女笑了一陣，才雙手撐住岩石，一下子從水中坐到石上，笑嘻嘻地道︰“唐遷哥哥，你那條有兩只眼楮的短褲呢？還在不在啊？呵呵呵……”

　我立刻想起N年前我被她綁架後，她強行脫我褲子要打我屁股的往事。最丟人的是那時我節儉慣了，身上穿了條破著兩個小洞的內褲，當時小魔女見到後差點笑岔了氣，也差點沒把我給羞憤死。沒想到事隔了這麼多年，她居然又提了起來。

　我自是又羞又惱，忍不住轉頭瞪了她一眼。忽然之間我看到她胸前的乳罩不知什麼原因歪在了一邊，有一只飽滿而雪白的乳房竟然跑了出來。看樣子小魔女自己還不知道，兀自還捂著嘴直笑。那只乳房豐滿而且堅挺，隨著她的笑聲微微在顫動。乳暈呈粉紅色，頂端的乳頭就好似一粒紅寶石，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誘人……

　我突然臉色通紅，心髒怦怦亂跳。急忙把頭轉了開去，叫道︰“小欣……你看看你自己！”

　“我怎麼啦？我……啊！”

　我听到“撲通”一聲，小魔女又跳進了潭中，氣急敗壞地叫︰“唐遷哥哥你……討厭！”

　我只好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小魔女在水里突然不說話了，我的心也還繼續在亂跳著，一時間那份尷尬真是非筆墨可以形容。我知道小魔女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少女，雖說在黑洞里面她曾脫光了衣服為我驅寒。但那畢竟是看不見的，而且是為了救我而為之，絲毫不帶有任何不潔的思想。

　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她的身體，那份意味就完全不同了。這……這真是唐突了佳人，太令人慚愧了！

　我自覺汗顏，忙爬起來，看也不敢看她，只說了聲︰“我……我再去打撈，你休息好了！”說著我閉眼轉身，縱身一躍，遠遠地撲入水中。

　過了十幾分鐘，我又上浮下潛了無數次，仍是一無所獲。正當我又開始筋疲力盡，渾身乏力，而且有點泄氣之時。忽听遠處小魔女興奮地朝我大叫︰“找到了！唐遷哥哥找到了！就在這里！你快來呀！”

　我又驚又喜，忙奮力向她游了過去，叫︰“在哪兒？”

　小魔女指了指自己的水下，道︰“就在我下面，我拎不動，你快來幫忙！”

　我迅速游到她身邊，這當口也顧不上剛才的尷尬了。我道︰“下面嗎？水深不深？”

　“不太深，可是你的包太沉，拎著根本浮不起來！”

　我道︰“我來罷！”然後深吸一氣，一頭扎了下去。大約下潛了不到三米，我摸到了水底。正摸索間，忽然一只手與我踫在了一起，原來小魔女也潛下來了。

　在她的雙手指引下，我果然摸到了那只登山包。欣喜之下，我抓住肩帶就要向上游去。可是那包真的太沉，只是被我在水底拖行，根本浮不起來。

　這時小魔女游到了我的身邊，一只手抓住了登山包，一只手摸索著抓住了我劃水的左手，並帶著我的手指了個方向。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我和她一起拖著登山包向岸邊游，不用上浮了。我拍了一下她的手掌表示明白。然後一起齊心協力，向岸邊游去。

　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終于到了岸邊。站直了身體，頭剛好可以露出水面。由于能腳踏實地，力氣便有了來源。我和許欣一同用力，“嘩”一陣水響，登山包終于脫離了水面，甩到了岩石上。

　一時間，我和小魔女對視而笑，都是歡喜異常，剛才的尷尬已一掃而空了。

　喘了幾口氣，小魔女對我笑道︰“唐遷哥哥，我餓壞了，先搶饅頭吃嘍！”說著她雙手撐著石岸，便要使力上去。

　也難為她牢牢記住了剛才走光的難堪，使力前她還特意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胸部，確認包得好好的才一下子從水里撐了起來。

　我就在她的後面，真是太搞笑了。小魔女的白色小內褲由于不是泳衣，一下子被分水時的粘力給拉下半截來。

　半片雪白而挺翹豐滿的臀部，又……被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