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靈風穩定了一下情緒,就大步向李強的臥房中走去。
在李強的臥房中,羅靈風給李強敷上了藥,就和他們聊了起來。
羅靈風見他談吐不凡,好奇的問道:「我看兄台儀表非俗,怎麼落的如此田地?」
李強聞言,一臉的委屈,道:「還不是那個狗官害的,本來我與夫人久居吳興縣,前日我二人打算前往長安探親,路經曲阿時,馬忠見我夫人貌美就起了邪心,我等當然不從,就出現了公子所見的那一幕。」
羅靈風知曉了前因後果,對馬忠更是打心裡的厭惡。
突然,李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人的錢財已經被馬忠搶光了,自己的吃住也成了問題,欠公子的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還得清。」
羅靈風以為李強想問他借錢,當下也毫不猶豫的從懷裡掏出一把足可買幾畝的的銀子,塞入季強手裡,笑道:「這個不急,等你們日後有錢再還,你們也知道,我羅家不缺這點錢,若走讓我父親知道,我見死不救的話,那我可就慘了。」
「不是,不是」李強見羅靈風誤會了他的意思,急忙辨解道:「公子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希望能追隨公子辦事,我雖然不會文也不會武,但是我家數代都住在山中,是以訓獸為業,不知公子是否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如果有小人萬死不辭。」
羅靈風心中一動,忙問道:「你善訓何種動物?」
「藏獒和獵鷹!」
羅靈風喜聲道:「藏獒是否可以跟蹤人,獵鷹是否可以勘察敵情?」
李強見羅靈風那高興的樣,也跟著笑道:「藏獒可以跟蹤敵人,家傳的書中沒有記載,不過它可以鎮守營寨,只要有敵軍來襲,它就會發出劇烈的吠犬聲,只是作用不是很大,它的主要作用,就是鎮守府邸,只要訓練得當,五頭藏獒絕對可以咬死一個高手。雄鷹確實可以勘察敵情,還可以攻擊人,在軍事上相當有用。」
李強的妻子也起身微拜道:「民婦劉氏,雖無過人之處,但自幼手巧心細,家中的雜務樣樣精通,為奴為婢,在所不息!」
羅靈風先是一楞,隨後大笑,道:「有你相助,我軍有如虎添雙翼,實力大增矣!等到了長安,麟立刻就將你推薦給主公,吾主惜才,對你這等異士,定當加以重用。」
豈料李強搖頭道:「劉使軍賢明早已經傳遍天下,在下雖知使君不會虧待與我,但在下也有些自知之明,除訓獸之外,其餘事物一竅不通,不能擔當重任,公子好意感激萬分,既然公子用得到在下,在下李文才願效犬馬之勞。」
羅靈風微笑道:「既然文才話以至此,麟就不在口是心非了,羅府歡迎你們加入。」
李強點頭稱謝。
羅靈風知道這戰鷹的好處,只要用法得當,它就等於是後世的衛星間諜,當下也不打馬虎眼,開門見山的問道:「要培養一隻可以巡查敵情的戰鷹,需要什麼條件?我要最好的!」
李強細細想了一會兒,道:「戰鷹最主要就是能通人性,而要想讓鷹聽你的,就必須由幼鷹養起,最好就是剛剛孵化,沒有睜眼的鷹,這樣鷹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會被鷹視為其母,只要付出愛心,此鷹必定百依百順,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相鷹,鷹的品種越優良,它的潛力就越大,訓出來的鷹也就更厲害。」
羅靈風迫不及待的問:「什麼鷹最厲害,最優良?」
李強道:「在下翻遍家中古書,知道有一種鷹,叫做食狼鷹,最好的鷹非它莫屬,這種鷹以體形較大,且以奔跑極快的狼和黃羊為獵取對象,就算是狼群也拿食狼鷹沒有任何辦法,它是鷹中的王者,居住於沙漠邊緣,被當地人稱為之『沙漠霸主』,食狼鷹縱橫沙漠,所向無敵,狼也並不是它唯一的食物,小到地鼠,沙蛇,大到駱駝,野牛,都在它的食譜之內,它甚至還攻擊人類。」
羅靈風愕然道:「這鷹好強,就連狼也吃不消,駱駝,野牛都可以殺害。」
「的確,這種鷹巨大無比,翅展如帆,爪若鋼鉤,它那冷酷殘忍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它是沙漠中的幽靈,來去悄無聲息,在數年前,我還親眼看見它和狼群戰鬥的情形,五十多頭飢餓的狼,只是在瞬間就被它殺了十多頭,每一頭都是被鋼鉤般的利爪刺穿頭顱。」一個熟悉的聲音由屋外傳來。
羅靈風回頭一看,正走拓跋無雙。
他正路過門口,無意中聽到了羅靈風所說地話,忍不住插嘴說了幾句。
羅靈風招招手,示意他進來,問道:「既然這鷹什麼都吃,為什麼叫做食狼鷹?」
拓跋無雙答道:「因為食狼鷹獵殺狼的手法迅捷、利索,只要其確定目標後,就會如箭簇般從高空俯衝而下,狼嚎叫著轉過頭欲與鷹相搏,它老練而迅疾的伸出另一隻爪子,準確無誤的鉤進狼的雙眼,直刺狼的顱腔而使狼當即斃命,每次殺糧,只用一合,是狼的客星,顧稱之為『食糧鷹』。」
羅靈風再問:「這種鷹可以生擒否?」
拓跋無雙搖了搖頭,道:「這純屬做夢,食狼鷹飛得快,感覺靈敏。動作矯健,它那強壯且孤傲的身影在沙漠上肆無忌憚的來回穿插,除非是被優秀的射手射落,不然絕對不可能抓到它。」
李強笑道:「食狼鷹是孤傲的,有了野性的食狼鷹絕對不可能被馴服。只有通過耐性、苦心和愛心,一隻出色的鷹為能通人性的戰鷹,不但可在高空追敵人,偵察虛實,還可攻擊偷襲。」
這下輪到羅靈風極度高興了起來,笑道:「等辦完了這裡的事情,文才就立刻動身前往大漠,我讓我手中最得力的幹將遼東十八騎來助你,他們久居大漠,有他們相助,捕鷹定能事半功倍。」
李強欣然領命。
羅靈風見時間差不多就道別離去。
羅靈風一出李強的房間,就叫著拓跋無雙陪著他,到外面逛逛。
曲阿縣不大,但人流量卻是很多,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裡是長江南部的唯一一個公開的港口,雖然長江上的港口有很多,但是因為港口太多,不好管理,於是孫家就封鎖了其他的港口,唯一公開的也就只有曲阿港一個,所以過往的商販都會來此地歇腳、做買賣。
羅靈風和拓跋無雙在一家酒館的門口停了下來,酒館的左右兩邊都分別刻著『ε』字樣的符號,羅靈風看了看,大步走了進去。
店小二見有客人來,連忙跑至羅靈風面前熱情的道:「客官你要來點什麼?」
羅靈風和氣的笑道:「我找你們掌櫃!」
店小二不甘心的向一旁走去,再次提起了笑臉,希望有大主戶多賞他幾個小錢。
羅靈風走到櫃檯前,掏出一個大錢,在櫃檯畫了一個『ε』字符號,口中道:「我要店中最好的酒和最清幽的地方。」
掌櫃眼中精光一閃,笑道:「客官已是老熟人了,請自行上至樓上雅間。」
羅靈風到了一聲謝,就自行上了二樓。
二樓有三個酒桌,不過羅靈風知道,這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二樓除了劉備軍軍中知道暗號的中流砥柱外,別人根本就上不來。
他直接走到一旁的櫥櫃,一言不發,伸手摸到櫥櫃上刻著的一個圓圈,在圓圈中忽快忽慢、忽長忽短的敲擊七八下,敲擊之聲甫停。
「咯吱」一聲,一旁的門自行打開了,這櫥櫃上的圓圈之處有細線和裡邊相連,以約定的訊號敲擊為準。
羅靈風領著拓跋無雙走了進去,一個中年男子從門後閃出,小心翼翼的關上的房門,跪地拜道:「駐孫影衛一零八號見過軍師。」
這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正是劉備軍在江東一地的主要情報點之一,主要負責傳達命令和上繳重要情報。
羅靈風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說話,接著就在一旁的桌上取出了紙筆,飛快的在桌上畫了起來。
那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而拓跋無雙卻好奇的左瞧右看滿腦子疑問!
片刻,兩副人的肖像就出現在他的紙上。
拓跋無雙斜著眼一看,心中一驚,暗自想道:「這不是李強夫婦的畫像嗎?天啊!才剛剛認識不久,公子居然能畫的那麼象,簡直就是真人印上去一樣,真是厲害!」
羅靈風輕輕吹了吹末干的墨跡,將畫交給了駐孫影衛一零八號的手中,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會稽郡查查關於這兩人的一切!如果會稽郡沒有,就在吳郡去查,萬一還是沒有,就立刻通知我。」
「是」駐孫影衛一零八號仍然必恭必敬的說道。
離開了酒館。
拓跋無雙滿臉疑惑的走在回客棧的路上。
羅靈風望了一眼拓跋無雙問道:「無雙,你的疑惑,可是因為我派人調查李強夫婦?」
拓跋無雙點了點頭。
羅靈風笑呵呵的解釋道:「沒有什麼,只是他們說了謊話,被我聽出來了。他們先是說前往長安探親,,後又說願意為奴為婢的當一個下人,這兩句話矛盾了,以我之見,他們不是在家鄉犯了什麼事情,就是有意圖的混入羅府。」
羅靈風說到最後時,眼中散過一絲利芒,無論是誰,只要他是意圖動他的家人,那這人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
拓跋無雙身子一寒,聰明的他也立刻明白了羅靈風口中的捉鷹只是一句敷衍的話,目地是穩住李強夫婦的心,如果在會稽郡和吳郡沒有查到他們的消息,那麼他們兩位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江東。
休息了一日,羅靈風雇了一輛馬車,載上李強夫婦,向建業趕去。
到達建業城外時,羅靈風毫不隱瞞的報出了自己的身份,道:「在下秦侯帳下使者羅麟求見吳侯。」
守城士兵不敢怠慢,急忙前去通報。
不久,一個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的漢子,怒氣沖沖的對著羅靈風衝來,那人行至他的跟前,手指羅靈風喝道:「羅靈風,你為何在曲阿強擄我兄弟,你在大街上調戲民女,被馬忠制止,你仗著手下厲害,將其強行擄去,快些將馬忠交出來。不然別怪我無理了。」
羅靈風皺了皺眉頭,不悅的道:「這位壯士,你誤會了吧?明明是……」
羅靈風話還沒有說完。被綁在馬背上的馬忠就大喊道:「公弈大哥,你別聽他胡說,羅靈風欺世盜名,是一個無恥之徒。」
典韋聞言大怒,喝道:「他娘的,你有本事再說一句,看我不打暴你的狗腦袋!」
蔣欽這時也怒聲道:「羅靈風,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話一閉,蔣欽就伸手去擒羅靈風。
典韋一見,更是怒火中燒,由馬背上一躍而下,快捷無比的扣住蔣欽手腕,下手不留一點餘地,另一手擒住蔣欽腰帶將其提起,狠狠的甩了出去。
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決定了勝負,就連蔣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被甩出去的。
這一甩,典韋可是用了五成力道,就算是體壯如牛的蔣欽也承受不住,掙扎著,怎麼也爬不起來。
「公奕,這是怎麼一回事?」說話之人,正是頭戴八稜紫金盔,身披黃金鎖子甲,外罩霞錦猩紅袍的帥得無可挑剔的孫策,他身後依次站著周瑜、孫權、張昭、程普等一干重臣。
看來於公於私孫策都很看得起羅靈風,同時也說明了他們對這次結盟看得是非常的重要。
兩位士兵扶起了蔣欽,蔣欽羞愧的道:「回稟主公,羅靈風等人在曲阿調戲民女,被曲阿相馬忠發現,發生了爭執,羅靈風仗著手下的本領高強,強行擄人至此,欽本欲勸說,不料與那大漢發生爭執,欽技不如人,才區區一合,就被那人甩了出來。」
前來迎接的孫策將領,除孫策和周瑜兩人外,各個都對著羅靈風怒目相視,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屑。
孫策沉聲問道:「羅先生需不需要解釋一下?不過你的解釋最好可以讓我們滿意!」
孫策也知道羅靈風不是那種人,不過他此時身為吳侯,自然就不能明裡偏袒羅靈風。
「當然」羅靈風微笑道:「我的話不管用,不過我將被調戲的女子和其丈夫都帶了過來,一切的事情他們最清楚。」說著,就讓人將李強夫婦叫了出來。
李強夫婦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李強還退下了上衣,露出了一塊塊被毆打而成的青紫色。
馬忠見事情不妙,馬上強辯道:「吳侯大人,冤枉啊!他們是被收買的,他們收了羅靈風的賄賂胡亂說的。」
孫策眼中殺機閃過,冷聲道:「馬忠,你當我們是傻瓜嗎?羅先生身旁的護衛,各個都是武藝超絕之輩,尤其是典韋,就連飛將呂布都死於他的戟下,他要制服一個沒有武藝的百姓,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豈會在此人身上留下這麼多的傷痕,你分明在說謊!」
蔣欽一聽,也覺得事有蹊蹺,忙問道:「馬兄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馬忠吱吱嗚嗚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只要有些頭腦的人都猜到了真實的情況,孫策冷然道:「來人,將馬忠壓下去,擇日在審……」
「慢著」羅靈風打斷了孫策的話,問道:「不知道吳侯是否願意將此人交於在下處理?」
一旁的張昭立刻反對道:「不可!馬忠是否真的有罪還是一個未知之數,怎能將他交於他人?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我軍的將領,這樣做與理不合啊!」
孫策也給足了羅靈風的面子,淡淡的道:「給一個要人的理由!」
羅靈風會心的笑了笑,問道:「不知吳侯知曉周泰否?」
孫策點了點頭,啞然笑道:「周泰乃九江人,在長江一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連剛剛與典韋起爭執的公奕都是周泰的兄弟!」
羅靈風有些傷感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蔣欽身上的傷痛頓時好了大半,痛楚全由怒火給包裹,一把推開攙扶他的士兵,有如一條發狂的雄獅,憤怒的咆哮道:「馬忠你這畜生,怪不得你當時要勸我外出找尋大哥,怪不得整個水寨,只留下你一個活人,我本以為你是條不怕死的好漢,對你百般照顧,沒想到你才是毀滅水寨的兇手,我要殺了你。」
怒火中的蔣欽,雖力量暴長,但也不是典韋的對手,兩人相戰了十餘合,就被典韋制服。
孫策讓士兵將蔣欽拉了下去,笑道:「我現在正式將馬忠逐出我軍,從此他所幹的一切,都與我軍毫無瓜葛,至於這位被馬忠打的人,他所有的醫療費用,都由我軍出。」
經過了一場戲劇性的迎接,羅靈風一行人終於踏入了建業城。
江東一地自古都是富饒和繁華的象徵,這裡環境清幽,景色怡人,文人雅士,數不勝數,有江東子弟多才俊之說。
不過長江之水雖然養富了江東,但與次同時也養肥了江東,江南一地,崇尚文風,六郡中手無搏雞之力的書生就佔據了一大半,劉曹兩家訓練一年就成的軍隊,孫家至少要訓練上一年半,甚至兩年,才能趕得上。
因此,孫家軍隊的戰鬥力是三家中最差的。
建業城中有內外城之分,內城主要達官貴人的府邸,一棟棟豪華的府邸,形成了宏偉壯麗的房屋組群,規模非常的巨大。
外城比內城大了十多倍,這裡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區,由於建業是孫家的主城,這裡商業發達,旅運頻繁,肆上貨物,品種繁多,物美且價廉。
當羅靈風一行人路過城東的市集時,便目睹各種各樣的農作物和畜類產品,例如米、麥、肉、皮、筋等等,另外還有許多手工業製成品,繁華的程度猶在宛郡和襄陽之上。
前往內城的路上,沿途所見百姓純樸,各個都面帶微笑,處處都是手持折扇,身穿鮮衣華服的書生,罕有長安那樣到處可見的都是五大三粗,身配兵刃的男子。
一行人來到了府衙廣場。
孫策笑道:「眾人先行回去,今夜我在府中設宴,款待羅先生。」
眾人領命而去。
孫策接著道:「靈風,你們一行就住在公謹的都督府中,至於這個馬忠,我的地牢裡面幾乎是空的,就先將他關押在那裡,等你走時再將他提回去,交給周泰將軍處理。」
羅靈風微笑的點頭同意。
都督府離府衙不遠,只有數百米的距離,一行人跟著周瑜很快就來到了都督府。
都督府並不是很宏偉,不過府中的環境卻十分優美,顯然出於名家的設計,前院中的山水假山,無不恰到好處。
一位貌美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雙眼充滿愛意的對著周瑜笑道:「周郎,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周瑜溫柔的笑道:「帶了朋友在家中做客,你先吩咐下人將南邊的客房,全部整理一下。」
那貌美女子望了眾人一眼,微微的行了一禮。
羅靈風笑道:「嫂子好,這幾日就打擾了。」
那女子肯定是見過的生人少,沒有和外人多多接觸,只是打了一個招呼,臉就紅的象蘋果一樣。
眾人在都督府中悠閒的聊著天,等待著晚上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