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6章 子義之威
樊城。
城中百姓得到了曹操拿下新野後,立即就亂了套。因為,曹操以霸治國,軍令有言.圍而後降者不赦。
樊城百姓心向劉備自然不願降曹,得知曹操來攻,大部分百姓都收拾一切.向襄陽退去,避開曹操鋒芒。
一支大軍由遠而近.為首兩將正是劉備軍中大將太史慈和黃敘。
樊城太守劉泌得知援兵到來,頓時欣喜若狂,本想打算和樊城共存亡的他,見援兵來得如此迅速,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對太史慈和黃敘兩人更是熱情非常。又是吹捧又是設宴,搞得兩人好不尷尬。
太史慈對著身旁的劉泌說道:「劉大人.可熟悉附近的地理否?」
劉泌也是漢室宗親,更是劉備義子劉封的舅舅,雖然劉泌的官階遠在太史慈之下,但他的地位卻是很高.因此太史慈對劉泌稱之為大人。
劉泌道:「泌在樊城已經為官十餘載,此地一草一木,泌無一不知!」
黃敘接聲笑道:「諸葛軍師在前些天就料到了曹操會突襲新野,特命我等前來新野支援。軍師來時曾言:『此番曹操奇襲新野,領兵之人必然是曹操軍中最為善戰的夏侯悍或者是夏侯淵,此二人皆為大將之才,可是性子過於急噪,喜歡打硬戰。』軍師讓我等以此弱點在城外設計。可是我二人對地形不熟悉,特有此一問!」
劉泌笑道:「諸葛軍師真乃神人也,此次攻打新野的大將正是夏侯淵!至於嚮導,老夫理應效命!樊城以西有一高山,在山腰處可縱觀附近所有景物。」
眾人來到山腰視察形勢。
太史慈道:「據我估計。夏侯淵定然會在這幾日領大軍前來攻打樊城!對方對我軍有多少人馬?是否有援軍?援軍幾何?他們均不知曉。不過處於戰況他們一定會盡全力攻打樊城,打擊我軍的士氣!我們可在樊城以北二十里處的斜坡設伏。」
劉泌駭然道:「萬萬不可,二十里外的斜坡並無樹木,無法隱藏躲避。夏侯淵大軍人多勢眾,萬一被發現,我軍危矣。」
太史慈笑道:「劉大人所言甚是。不過我軍先以誘敵之計誘之,將他們拖至埋伏圈即可。」
劉泌苦口婆心道:「將軍,夏侯淵乃一員大將.怎能如此輕易上當?依泌之見,還是死守城池為上策。」
「不然」太史慈道:「我們只需退而不亂,退而不損,全軍興高采烈的去,興高采烈的回。如此。定能瞞過夏侯淵。」
劉泌愕然時,以明白太史慈意思的黃敘。笑道:「子義將軍的意思是說。前去誘敵的士兵裝做一副人人都可以看出的『誘敵之計』。夏侯淵智勇雙全.定能看出箇中奧妙。夏侯淵定會以為我援軍未到,在此地故佈疑陣,拖延時間,等候援軍。夏侯淵一這麼想,便會全力追擊。」
劉泌搖頭道:「曹軍眼線,情報極為靈通。大軍來援時.並未做任何隱藏。我軍援兵已到,這個消息恐怕瞞不了夏侯淵。」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黃敘點頭低頭思索著。
太史惹卻自信笑道:「慈正是要讓夏侯淵知道我軍大軍已經抵達樊城。」
「什麼!」劉泌大驚,不解。黃敘卻是雙眼一亮。
太史慈道:「很簡單,等回城後。我們大勢宣揚我軍援軍到達地消息.還要誇大為五萬大軍,還要說諸葛軍師已經攻破南郡。一統荊州,正領大軍十萬,並來支援。」
劉泌聽得目瞪日呆,道:「連自己人也騙?」
黃敘道:「兵不厭詐,要想騙過敵人,就必須先騙過自己人。只有如此才能打出必勝之戰。」
太史慈反問道:「假如劉大人是夏侯淵,你聽見士兵來報說樊城中有五萬大軍,糧草充足。你會怎麼想?」
劉泌道:「將信將疑,不能確定!」
太史慈再問:「若當夜,又得到消息說樊城百姓連夜撤離,城裡糧倉中的糧食全數在深夜運走,你又會怎麼想?」
太史慈說得如此清楚,劉泌哪裡還有不知之理,笑聲回答道:「泌一定會認為所有援兵都是假的,若真有大軍就不會撤離百姓和轉移糧草了。」
太史慈和黃敘兩人,帶著劉泌下山行了二十餘里,研究那裡的地形,看看如何設伏,如何引誘,直至深夜方回到城中。
眾人吃了晚飯就各自回房,打算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以便好幹正事。
當夜凌晨。
太史慈和黃敘相繼走出房間。
他們依照原先已經擬訂好的計劃,太史慈和劉泌負責勸離城中百姓離去,黃敘則負責將城中糧倉中的所有糧食全部都運出城外,然後再偷偷將糧食藏了起來。
等三人忙好了一切,天已經大亮,整個樊城除了還有三萬願意留下,幫助劉備軍對敵的百姓外,幾乎沒有了人影。
太史慈憑著多年的戰鬥經驗將樊城所有的城防重新佈置了一遍。
當夜.太史慈得到傳令兵傳來的消息,知道夏侯淵明日就會經過埋伏圈。太史慈拋開了所有念頭,下令道:「事不宜遲,明日,我們便佯作敗退,引敵來攻。」
次日.太史慈讓劉泌守城,他自己領黃敘、劉辟、龔都等將及兩萬餘士兵前去設伏。
佈置好一切,就等著夏侯淵的光臨。
這時,夏侯淵正雄赴赴,氣昂昂的領著八萬大軍向樊城行去。自從得到了密探寄來的秘信,夏侯淵已經確定樊城中的守軍不過兩千人.守將也不過是有勇無謀的太史慈。心中早已打定了注意,要一口氣拿下樊城,向襄陽城逼去,早日完成曹操所任命的簡單任務。
「報,啟稟將軍。前方不遠處有一隊敵軍人馬。請持軍示下。」士兵向夏侯淵稟報道。
夏侯淵一震,他沒有想到,沒有兵的樊城居然會事先在平原上攻擊他們,心中不由對自己原先的想法感到懷疑:「莫非對方真的有援軍?」忙問道:「對方有多少人馬?」
「大約千人。」士兵道。
夏侯淵眉頭一挑.怒道:「才千人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讓前鋒秦朗去會會他。」
頭隊先鋒秦朗在得到命令後,便策馬上前。高聲的喊道:「呔!前面來的小將,通下名來!若是知趣快快投降。秦爺爺槍下也可饒你一條狗命。」
太史慈見秦朗說得難聽,心中很是惱怒,也不搭理人家.只是掣馬一個飛奔,烈火槍有如火龍出海,瞬間就在秦朗的胸口刺了一個窟窿。
秦朗連太史慈怎麼出槍的都沒有看清楚。就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夏侯軍先鋒隊一陣惶恐。
太史慈舉槍高聲道:「夏侯烏龜你給我滾出來,別在藏在龜殼裡。」
「太史慈,你欺人太甚,吃我一刀。」夏侯淵是一員悍將,悍將的尊嚴受到了侮辱,也只有用敵人的鮮血來洗清。他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戰太史慈。
他將手中大刀拉開,對太史慈說道:「太史慈,刀上領死吧!」
雙方將馬一拎。兩馬相交。太史慈槍快,搶先一步下手,槍上只用八分之力,直刺夏侯淵劈面,口中喊一聲:「賊將,看槍!」
一陣槍風迎面而去,夏侯淵起手中刀鑽在太史慈刺來地槍頭上用力招架上去。
只聽「噹」地一聲,太史慈的長槍就被蕩了出去。
夏侯淵抓住時機,乘機猛劈了三刀,太史慈「勉強」避過。兩人戰不十個回合。太史總順勢掉轉馬頭.裝成掉馬拖槍之勢,嘴裡叫著:「啊呀!賊將實是厲害,火速撤退!」
千名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落荒而逃。
夏侯淵果然中計,只是一楞就反應了過來.直覺告訴他這是太史慈在故弄玄虛,不然不可能布出這等低俗的詐敗之計。他只是想了一會兒,就決定全力追擊。這次他的副將于禁一句話也沒有說,顯然也是支持夏侯淵追擊的。
太史慈撤到了指定地點,見夏侯淵漸漸逼近,就反身和他戰了起來。
刀槍相撞.兩人不分勝負。
夏侯淵怒道:「怎麼不逃了!」
太史慈開懷大笑道:「夏侯小兒,你死到臨頭還說大話,好不知羞。這附近有慈的數萬精兵,你中我之計也,識相的快快投降,不然.要你好看。」說完哈哈大笑。
夏侯淵根本就不相信,高聲道:「匹夫,你想匡我,你們又撤百姓,又搬糧食,這是有數萬大軍的模樣嗎?」
太史慈道:「既然你不相信.慈就召給你看看如何?」
夏侯淵見太史慈認真的模樣心頭震驚,強辯道:「我管你叫不叫,來人……」
「殺啊!……」太史慈搶在夏侯淵發號衝鋒命令前,高聲喊了一句。
「殺啊!……」幾聲零零散散的喊殺聲傳來,這些聲音全是太史慈身後士兵喊出來的。
夏侯淵左右望了一望,見四周毫無反應,頓時明白過來,一臉嬉笑的看著太史慈,大笑道:「你的兵呢?你的兵到那裡去了,再叫啊!」夏侯淵此刻已經完完全全相信太史慈沒有任何士兵了。
就在這時,太史慈冷冷一笑:「鳴炮!」
一聲炮響,一片「嗖嗖」聲傳來,夏侯淵大軍左右兩翼突然出現了大批弩箭手,犀利的弩箭在密密麻麻的曹軍中給了他們致命的打擊。
夏侯軍停下來的大軍立時大亂。
正當夏侯淵震驚的時候。
太史慈已經跑遠遠的了,原先的一千名騎兵人人手拿著布袋,在地上灑著三菱釘。夏侯淵在宛郡的城戰中吃過它的苦.不敢向前追擊。
只好命刀盾兵頂著弩箭向左右兩邊殺去。
可是弩箭的威力太強,盾牌起不了多大的用處。拼著傷亡向左右兩邊攻擊的士兵好不容易衝到了弩兵的附近,突然一個個都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原來地面上早已經佈滿了三菱釘,只是混草叢中,不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
夏侯淵吃了大虧,面對敵人的弩箭和地上不計其數的三菱釘,夏侯淵明智的選擇了撤退。
他讓後軍改為前軍,前軍轉為後軍狼狽的向北方逃去。
並未逃遠的太史慈,立刻命人將早己經準備好的門板蓋在了三菱釘上,領著劉辟向夏侯淵追殺過去。
夏侯淵見太史總追來,本想回馬迎戰,豈知此刻後軍正是原先的先鋒騎兵,戰馬在前衝時雖勢不可擋,但轉動卻不靈話,近半戰馬在急忙掉頭下碰撞一團,混亂之極。
這也難怪夏侯淵,面對地下避無可避的三菱釘.誰又能衝得過呢?
只是可惜了前頭的步兵們,各個都向左右兩旁逃去,若逃得不及時.立刻就會死於己方的鐵騎下。
被追的夏侯淵也明白自己早就逃出了三菱釘的範圍之內,只不過兵無戰心,即便兵力再多,也禁不起太史總一萬精騎的追殺。
夏侯大軍紛紛棄械捨甲而逃,再沒有頑抗之力。
太史總尾窮追了十餘里,斬敵達一萬,俘虜亦有兩千餘人。己方傷亡才不過近千而己。
夏侯淵一身未逢如此慘敗。今日之敗.歸根究底還是因為輕敵之故。
太史慈智勇雙全,只是時常鎮守各處要塞,並不像關羽、張遼等將那麼出名。以至世人都知道他驍勇善戰,是個莽夫。但有誰知道太史慈的統軍能力並不在關羽、張遼之下?夏侯淵顯然也犯了這個錯誤。
太史慈回到樊城,並沒有為這場勝利而感到高興。因為他知道這一戰只不過是取巧。別說是夏侯淵,無論是誰,以八萬大軍攻打一座不到兩千城防的小城,都會產生輕敵的感覺。現在夏侯淵還有七萬多士兵,而他卻只有兩萬五千人馬。太史慈不敢有任何馬虎,只是重築工事,加固樊城的防守力,以便應付日後的曹軍的強攻。同時還命人將戰場的三菱釘全部收回來.要知道太史慈這一次,可是將整個荊州的三菱釘全部都用了出來。
此戰使太史慈名揚天下,成為劉備軍中耀眼的一顆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