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靈風聽了周泰的話,大感驚訝。原先只道鄧艾年小,雖有謀略,卻無作戰經驗,此次帶他出來,只因鄧艾苦求,自己也想讓他見識見識戰爭的殘酷,使得他穩重一些,成熟一些。此刻得知鄧艾的作為.心中不知是喜是憂。喜因鄧艾確實不凡,弱冠之年,就以少克多;憂則擔心鄧艾未向歷史上吃那般苦,心志沒有那麼堅定。雖然入門早,自己將他的潛力大幅度的開發出來,但小小年紀,就取得如此成績,恐他牛犢自傲,間接的毀了他一身。心中對讓他過早隨軍出征一事有些後悔,靜靜坐在一旁,愁思暗生。
鄧艾那日和羅靈風分手以後,就護著劉傑一起南征。一路上,見關羽、張遼、太史慈、龐德、關平,關索、關興等大小將官頻頻發威,戰曹將,破壽春,滅孫兵,斬孫將,好不威武,心中羨慕異常。
心想:「師傅老說我小,不讓我上戰場。今番師傅遠在徐州,無暇分身。不立些功勳,豈不枉費了師傅的苦心栽培。順便讓師傅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也給師傅長長臉。」
當即,就向關羽請命,要求上陣殺敵。
可是關羽孤傲,豈會將毛都沒長齊的鄧艾放在眼裡,對他來說,打戰要的是全勝,一次失敗,就是恥辱。放著經驗十足,智勇雙全的張遼、太史慈不用,去用鄧艾,他才不願冒這個險。不過既然是羅靈風的徒弟,多少也要給一些面子,只是勸退了鄧艾,讓鄧艾做好自己的本分。
鄧艾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軍令如山」這是羅靈風給鄧艾上第一堂課時,所說的內容。他還不至於幹出違反軍令的事情。
不過,他也不放棄,一有打戰的機會,就像貓見到耗子似的。第一個蹦達出來請命。
關羽是煩不勝煩。終於惹惱了關羽,將他怒斥了一頓。
到是龐統、徐庶兩人很看好鄧艾,他們見鄧艾屢次請命。都搶在眾將士的前面,就覺得鄧艾彷彿事先知道要打戰一樣。這種類型的人都是天生地將才,敏銳的感覺往往令他們先別人一步抓住戰機。
於是,龐統就是對鄧艾進行了一些試探。發現鄧艾的才智,剛膽遠遠都超過了他的實際年歲。他麾下的一百名小兵,也威武異常,並不亞於正規軍。
於是,他就和徐庶暗中對鄧艾激了一激。說他只知道紙上談兵,和戰國時期地趙括一樣,是個二百五。並且還暗指他丟了羅靈風的臉。
鄧艾本就不滿關羽不讓他上戰場,如今又被龐統嘲笑,就放下了狠話說道:「十日之內,不需你們的一兵一卒.我自當傘下盧江。」
這時的鄧艾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事後他也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後悔。不過,他不能反悔,鄧艾心想:「師傅收我。養我.還教我本領,對我關懷備至。怎麼說也不能丟他老人家的臉。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知道師傅的徒弟不是酒囊飯袋!」
此刻,鄧艾的雙眼彷彿著起了火,渾身上下散發著熊熊戰意。
「戰機不會從天而將,想要取勝就必須是自己創造戰機,發覺的戰機。」鄧艾一直念著羅靈風教他的這句話,腦中的思緒也開始轉動了起來。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鄧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調查盧江的情報,他手上沒有消息來源,一切的信息都需要他自己去查。
鄧艾以重病父親在城中,急需自己身上的錢為借口探聽入城之法。經過了兩日的查詢。最後在盧江附近的無為縣城,從一位老人家口中探知廬江郡下有一條荒廢以久的地下排水渠。是為了排污水用地,不過已有六十餘年.無人打理了。
鄧艾得到這個消息大喜過望,立刻喬裝趁夜進入了盧江。
到了盧江城中,鄧艾並未鹵莽行事,他在盧江城的南門角上控制住了那裡的三戶百姓,將帶來的十位士兵安置下來。
又經過了嚴密調查,探得盧江城情報。
鄧艾這時候才知城中竟有兩千人馬;思前想後,不知如何是好。他年不過十八,正是一身中最衝動的年紀。拜羅靈風為師後,吃好穿好,文有良師教誨,武有猛將相授,見識遠勝以往,卻憑白多了一股傲氣。傲氣有好有壞,是因傲而自滿,還是因傲而自信,這就需要看鄧艾日後是否能控制住這種傲氣了。若他控制不了,成就可能還不如歷史上的鄧艾,但他一但控制住自己的傲氣,那他將來的成就,就遠非歷史上的鄧艾可以比擬的了。
鄧艾這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站在分岔口上,好壞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間。心想:「當年師傅在百萬曹營中,和甄師母二人救得被曹操困住的蔡師毋,從容離去。我身為師傅的弟子,雖然沒有師傅那豪氣,但這小小的盧江卻休想難得住我!鄧艾,你記著,你是『天下第一智者』的徒弟.絕對不能給你師傅臉上蒙羞。」又想:「要想以弱勝強,必須用計,對方的兵力是我的二十倍,打很難取得效果的。擒賊擒王,是現在最好的辦法。」鄧艾拿定主意.就等候適當的行動時機。
第二天夜裡,鄧艾潛入太守的府邱。
盧江太守呂據並非是個能人,不然孫權也不會拿他來當擋箭牌。不過呂據對孫權還是忠心耿耿,關羽前些日子所派出的勸降使者就被呂據趕出盧江。
為了增強城池的守備能力呂據將可用的兵力都調到了城上,府邸中並沒有多少守衛。鄧艾很有武學天分,龐德的武藝他學了十成,如今就是經驗和火候還不到家,潛入府邸,並不能難倒他。大約半個時辰,鄧艾就摸到了太守的房中。
鄧艾先將睡夢中的呂據給打昏,再將他抽綁起來。
鄧艾本想逼迫呂據開城投降。但在抽綁呂據的時候。突然從呂據的胸口掉出了一個布包。布包裡是一塊鐵牌和一個四方印章。鐵牌是調兵虎符而印章正是盧江郡的大印。
鄧艾高興的差點叫了出來。逼迫呂據開城投降危險度極大。萬一呂據是個不怕死的主,那他的小命就要玩完了。現在有了這兩塊寶貝,他就有百分百的信心拿下盧江.興奮之餘。想到:「師傅說的不錯,戰機是要自己創造的,倘若我一開始就放棄,怎能立次功勞。」
於是,鄧艾將呂據手腳綁為死結。蒙上雙眼,堵住嘴巴,在確定呂據無力,逃脫聽援之後,就出了太守府。
鄧艾回到盧江城的南門角的臨時住處,讓士兵快速前去請關羽。就說:「鄧艾已經攻克了盧江」讓他率大軍前來。
隨後,鄧艾手持文書和調兵虎符,將城中的兩千士卒全部聚集在城南門外。
鄧艾道:「關羽大軍不日即持到達此城。為了不讓關羽小瞧我們江東戰士.我們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南門是關羽大軍第一個攻擊的地點,必須要堅固,尤其是護城河.必須要深。江東的援軍不日就可到達,在援兵到達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守住盧江。為了我們大家的生命。今夜,我將大家聚集在此地,就是為了加深護城河。為了我們大家的生命安全,行動起來吧!將護城河挖深,將敵人通通埋葬於盧江城下。」
「好!」士兵們士氣大震,原本,都以必死的他們,現在突然出現了一條活路,各個都幹得非常起勁。
鄧艾忍著笑意,在城牆看著下面的一群傻瓜,他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調兵虎符上,自語道:「這東西真管用,怪不得人人都將他們貼身收藏。」說著就想起了關羽腰間的調兵虎符,心道:「總有一天,我的腰間也要掛上可以號令數十萬大軍的虎符!」
這時,遠處紅光滿天,鄧艾知道關羽大軍來了,立刻叫來身旁的士兵,道:「傳令下去,擊殺城門侍衛,快關城門。」
那士兵得令,輕聲通知了另外的百名士兵。百名士兵突然發難,眨眼間守門的侍衛全部都躺在地上。城門緩緩合上,吊橋也逐漸拉起。
城下在幹活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城上鄧艾那囂張地聲音傳下:「哈哈!我乃秦侯麾下百人將鄧艾是也,爾等愚民安敢抵禦天兵,真是不自量力。你們看,我軍十五萬大軍已經抵達,實時務者,立刻投降.不然立斬不赦!」
城外的士兵得到了提醒也發現遠處火光連天,火把密密麻麻,確實是有十餘萬大軍的模樣。
城外的士兵士氣大跌,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在關羽大軍到達的時候,城下已經跪了一地的降兵。
關羽見了一楞,想道:「尋常投降都是在自己的軍營,或者城中,這次怎麼跑到外邊來了?」
當關羽得知鄧艾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就拿下了盧江也不由為之感到驚訝。依照他原來的計劃,拿下盧江最少也要損失近三千名戰士,卻想不到竟被自己瞧不起的鄧艾,不費一人就攻了下來。
鄧艾這個時候有些怕見到關羽,畢竟關羽是主帥,而他卻私自出兵.違反了軍令。
逃避不是辦法,鄧艾硬著頭皮,見了關羽。
很奇怪關羽並沒有提鄧艾違抗軍令一事,只是大大的表揚了他一番,並且封他為陷陣都尉,可領三百名士兵。
事後,鄧艾有些得意的來到龐統面前,有些自傲的說道:「怎麼樣,我沒有丟師傅的臉吧?」
龐統笑瞇瞇的說道:「差一點點就丟了!」
鄧艾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抗聲道:「什麼叫差一點點,沒有丟就是沒有丟嘛!哪有差一點點之說!」
龐統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從開始的尋戰機,入盧江,施計策.盜虎符,誘敵軍,奪城池,嚇敵膽,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鄧艾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雙眼瞪著龐統,一臉的不可思議。
龐統不理會鄧艾的表情,繼續道:「在這一連串的計劃中,你卻犯了一個致命傷!」
「什麼?」鄧艾問道。
「你不應該放過盧江太守呂據!」龐統指出了鄧艾計策的漏洞。
「我是沒有放過他啊!我把他綁了起來,堵住了他的嘴巴,就連眼睛也被我蒙來了。」鄧艾辯駁道。
龐統玲笑道:「那你是否可知,呂據晃動著身軀,撞翻了燭台,引起了侍衛的注意。」
「啊!」鄧艾驚鄂的叫了一聲,一絲冷汗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龐統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如果不是『疾風』替你擦乾了屁股,你已經被盧江城裡的士兵.砍成肉醬了。」
「你跟蹤我?」鄧艾明白了為什麼龐統會知道自己所幹的一切事情。
龐統道:「那是自然,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如何向你師傅交代?」
其實,龐統和徐庶只是為軍中新秀增加經驗.並非有其他的意思。鄧艾的一舉一動,都在龐統、徐庶兩人手上「疾風」監視著,一有不對,就會相救。只是鄧艾自己不知道而已。
鄧艾有些失望,對龐統由衷謝道:「鄧艾鹵莽,冒犯了軍師,謝師救我將士一命。」
龐統輕輕拍著鄧艾的肩膀笑道:「你還小,戰場上的一些規則,你並不能領悟。你師傅不讓你上戰場,並非是你年齡的關係。他不止一次,在我們面前稱讚你們師兄弟三人都是世上少有的奇才。各個都可勝任大將軍,大元帥的職位。他不讓你上戰場是因為,怕你年青,心志不堅.取得了點點成就就恃才傲物,宜溢日驕,毀了自己的一身。」
鄧艾明白了,知道為什麼羅靈風在沒有事情的時候,經常給自己講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人物的悲劇故事。
鄧艾眼頓時紅了,說道:「我明白了,我…不會讓師傅失望的!」
龐統笑道:「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有傲氣也不是壞事,其實你師傅比誰都傲!不過,他的傲是在內心,是一種激勵他的動力。再苦再難打的戰,他的傲氣都使他時刻保持著自信,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鄧艾點了點頭。
龐統讚賞的看著鄧艾的變化,突然笑嘻嘻的說道:「這次你違反軍令,我幫你扛下來了。回頭記得送幾罈美酒給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