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諸葛亮、龐統、法正這三人都是頂級謀士,他們出的計策讓夏侯惇的大軍再一次陷入了危機中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曹軍中蔓延著一些奇怪的話語。
「喂,狗子,你聽說了嗎?劉皇叔仁義為懷,已經在軍營中擺下了專門收容我軍的軍寨,只要我軍前去投降,立刻就可以吃到香噴噴的白米飯。」一個比較老成的士兵一臉羨慕的說道,嘴角邊漸漸出現了一絲晶瑩的口水。
這個叫狗子的士兵,長得中等身材,雙手抱著肚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聽了老兵的話,狗子沒有好氣的說道:「誰說不是,我們隊裡就逃了好幾個。那些將軍根本就不顧及我們的生死,他們沒有本事看住士兵,居然拿我們出氣。真是可惡之極!」
看了狗子的忿忿不平.那老兵驚疑道:「那也被打了?」
「也」狗子詫異的說:「你們隊裡也出現了逃兵了?」
「對啊!」老兵不滿的說道:「就在昨天.隊裡有一個士兵逃跑,結果被打了五棍,屁股到現在還痛呢?」
這時,有一個年輕的士兵急沖沖的跑來,道:「王頭,王頭,不好啦!」
那個老兵抬頭望去,見那年輕人焦急的模樣,喝道:「別大呼小叫的.正煩著呢?」
那老兵的資格老.憑者一點微末的戰功,當上了一個小隊的隊長,由於年紀比較大.為人恢諧。再加上姓王,大夥兒都喜歡叫他「王頭」。
跑來的人氣喘吁吁地說道:「王頭.真地不妙啦!二楞子和小三同時不見了,估計是逃跑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王頭心裡一驚,心道:「看來又要挨軍棍了!」
來人苦笑道:「我也不請楚,二楞子和小三上午還好好的,可是一個時辰前,他們一起去上了趟茅房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完了、完了!」王頭面色蒼白,夏侯惇為了阻止士兵的逃跑。已經下了軍令,各個分隊的隊員都必須看好自己的隊友,若有一個逃跑全隊都要受軍棍五下,昨天打的五棍還沒有好,今天也要打十棍,自己這副老骨頭怎麼承受的起。
來人見王頭沒轍,悄悄的在王頭的耳中說了幾句。
王頭緊張地看了一眼原先和他說話的青年。對著來人低聲道。「走,就這麼辦,等會我們就走。」
曹軍帥帳。
「豈有此理,可惡,該死……」一連串表達憤怒的詞語從夏侯惇的口中冒出來,荀攸則一臉無奈的站在一旁。
夏侯惇此刻正是因為逃兵的事情而煩憂,自從斷糧以後,逃兵日漸增多。開始只有一、二個而已。可是現在一逃就是一隊、一群,實在讓他大傷腦筋,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荀攸。
荀攸也是無奈,先前他在夏侯惇頒布「禁止逃兵」軍令的時候,他也曾經勸說過,可是當時自己想不出什麼計策來阻止逃兵事件的發生,畢竟他不可能變出糧食,給大軍使用。夏侯惇見荀攸無計,而自己又只有這一條計策,也就打算用這唯一的一個辦法試試看。
開始這條軍令確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正當他得意洋洋的時候,士兵的逃跑率竟成倍的上升,這下當真的將他急壞了,見逃兵的勢頭還在上漲,就急忙請荀攸來商議。
荀攸知道如今的狀況也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糧食,只要有糧食一切困難都可以解決。不過,他們軍中已經沒有一粒米了。
沉默了許久,荀攸歎聲道:「將軍。撤吧!」
「什麼?」夏侯惇聲音抬高了八度,「先生,說什麼傻話呢?主公不日.就可攻克許昌,虎牢,到那時我軍就會反敗為勝。即便在艱,我們也要堅持下去啊。」
荀攸苦笑.「將軍,恐怕主公自己已經陷入了死地,凶多吉少。我們不能再傻等了。」
荀攸經過了多日的觀察,研究幾乎可以確定曹操的行動被識破了。原本,他們的計策是以這四十多萬大軍拖住劉備、羅靈風、徐庶的三路軍隊,然後再由曹操取得許昌、虎牢,進軍劉備軍的門戶司州.迫使劉備撒兵支援。
而他們的大軍就可北上收復穎川,隨後就在許昌補給糧草,再度攻向劉備領地。
可是,荀攸他們卻絲毫等不到劉備撤退的消息,同時也沒有見到羅靈風大軍的影子。時間越拖越久,終於引起了荀攸地懷疑
夏侯惇神色一變,驚道:「不可能?你們都不是說奉孝先生出的計策很妙嗎?為什麼不會成功?可許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夏侯惇急忙為此辯護,希望曹操不會向荀攸所說的那樣。
荀攸望著夏侯惇說道:「我也很想這樣想,可是羅靈風大軍遲遲未現,這做何解釋?劉備不等羅麟大軍的到來事先對我軍發起攻擊,這做何解釋?還有主公一直未有消息,這又怎麼解釋呢?」
「也許……」夏侯惇的心跌落谷低,想辯駁卻想不出任何可以駁倒荀攸的話。
這時,一陣淡淡的肉味飄進了帳內。
「咕……咕……咕……」一陣呢咕地聲音在帳內響起。
夏侯惇看著不爭氣的肚子,臉上竟起了絲絲羞意。
緊了緊褲帶,走出去大喝道:「誰在煮肉,給老子站出來!」
良久.沒有回應。
這時,一個校尉官銜的將官.輕聲道:「這味道是從北方的順風地,刮來的。那裡正有一隊士兵在烤羊肉。」
一聽到烤羊肉,在場的兵將都不由自主地猛吞口水。深深地吸了這香噴噴的味道。幻想著自己跑到對面大口大口的吃著美味羊肉的景象。
荀攸再次勸說道:「將軍,對方已經採取行動了。我們也該撤了,主公吉人天象.不會有任何閃失的,我們如今可以做的就是為主公保住這四十萬大軍,讓主公還有捲土重來的實力。」
「什麼?」夏侯惇並沒有察覺到劉備所採取的任何行動。
荀攸輕聲解釋道:「能看不能吃,能聞卻吃不到。將軍看看這些士兵,恐怕他們的心已經飛到對面去了吧?試問,有誰能長時經得起這等誘感?」
夏侯惇也並非蠢人。馬上意識到了事態地嚴重,還未等他發話,就聽一個傳令兵來報:「劉備給我們送糧食來了!」
夏侯惇瞪著來人,怒道:「你他媽的消遣老子是吧?劉備那廝巴不得老子餓死,他會給我們送糧食?你當我是傻瓜啊!」
來人委屈的說道:「將軍,真的啊!小得怎麼敢瞞大人您啊!」
「你還說!」夏侯惇隨手拿過一柄長槍.用槍桿向來人打了過去。
「將軍,住手!」荀攸制止了夏侯惇那有些過分的舉動,問道:「真有此事?」
來人見夏侯惇放下了長槍,鬆了口氣道:「荀大人,小的在怎麼愛玩也不敢開大人們的玩笑啊!更何況是慌報軍軍情?」
在曹營中軍法中有定慌報軍情者立斬不赦。
荀攸雖不相信劉備會送他們糧食.但也知道傳令兵不會說謊.於是問道:「把情況說說,明白一些。」
傳令兵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久前一隊運糧兵來到軍寨不遠處,告訴我們說我們都是大漢子民.劉備不忍心看著大漢子民活活餓死在此地,就送給了我們一些糧食,讓我們好好地話下去。」
「哈哈!劉備這廝犯傻了.居然學起了宋襄公,在打仗的時候.講什麼仁義道德。呵呵,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的飽吃一頓。等有力氣以後,再去和他們交手!」夏侯惇喜聲大笑。
部將樂進說道:「劉備自詡仁義不假,但送我軍糧食實在太匪夷所思,其中恐有奸詐,將軍且宜動用!」
劉曄搖頭道:「劉備非下毒之人,將軍不必疑慮,大可放心食用。但這無毒卻比有毒更毒百倍!」
荀攸望著劉嘩。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沒有食物,縱然有通天之才,百萬之兵.也無濟於事。
來到了寨外,已經有士兵在這裡琉計數量。
不一會兒.數量已經統計出來了。
糧食的數量是扣好的。
假如煮稀粥的秸,這些糧食夠十萬大軍吃上一天。如果給精兵吃白話也只夠三天。也就是說無論怎麼分配,都會有數十萬人空著肚子。
「混蛋.竟然這麼小氣,只給這麼一點!」夏侯惇不滿的嘀咕道,反正無論劉備做什麼,夏侯惇都不會說他好話。
荀攸問道:「將軍將這些糧食應該怎麼分配?」
夏侯惇沉思了一會兒,道:「只分給虎豹騎和青州兵吧!軍中就屬他們的戰鬥力最強,價值最高。」
「如此一來,定會引起軍中動亂,很可能發生嘩變!」荀攸很快知道這計策的真正目的。
夏侯悍苦笑道:「那以先生之見,那應該如何處理?」
「這個……」荀攸一時間也回答不上來,如果不要這些糧食,也許他們一個也走不出去,全部都會被餓死在這裡,隨後消滅。但是如果將這些糧食分給虎豹騎和青州兵的話,那勢必會引起其餘將士的不滿,造成他們的反叛,從而壯大對方。
世人都說陰謀可怕,但出色的陽謀厲害的程度遠在陰謀之上,就算知道是計,也不得不深陷其中。
劉曄上前拍著荀攸的肩膀道:「主公那裡情況不明,為了以後,我們必須保留實力。虎豹騎、青州兵是我軍的根本,不可讓他們損失過大。」
荀攸明白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和諸葛亮預料的一樣,曹營中的不滿越來越大,越來越厲害。
空著肚子的士兵,看著吃著大米的虎豹騎、青州兵這兩個軍團,眼中都快要噴出了火來。若非夏侯惇以強硬的手法,殺了鬧事地百人,恐怕他們又會鬧起來。
這兩天,曹營中絕望逃跑的士兵就高達了一萬之多。
這日,已經是計策使用後的第三日了,劉備正在校台上點兵,一篇慷慨檄昂的長篇大論後,大軍開始向曹營進發。
此刻,夏侯惇已經做好了撤離的準備,在劉備軍還未到來的時候,就已經領著虎豹騎和青州兵離去了。剩下殿後的不過是一些己經沒有反抗能力,餓得七葷八素的棄卒而已。
幾乎沒有遇到多少反抗,劉備大軍就已經佔據了曹軍的大營。將營中的三十餘萬俘虜全數歸於帳下。
曹營大帳中。
「怎麼樣,那些俘虜都安頓好了嗎?」劉備在堂上問法正道。
法正答道:「一切已經安排就鍺!只不過……」
「不過什麼?」
法正道:「我軍現在沒有那麼多糧食,三十餘萬降兵實在太過龐大。幾乎都要和我軍的兵力持平了。」
「沒有關係!」諸葛亮走入帳中,對劉備行了一禮說道:「『疾風』已經傳來了靈風的最新消息。據說靈風已輕破了曹操的大軍,此刻正在追擊曹操。興霸將軍已經壓著糧草到達了襄城,不過數日,我們就無缺糧之憂。」
「好!孝直.你立刻將軍中餘下的糧食.立刻做飯,不可虧待了這些士兵。」劉備得知糧草無憂,立刻作出了決斷。
接著,劉備向諸葛亮問起了戰況,「是否已經發現了夏侯惇的行蹤?」
諸葛亮答道:「根據地面上的痕跡來看,夏侯惇正向揚州前進,打算在淮水渡河。依照亮的猜測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歸曹操管轄的壽春。」
劉備看著地圖,堅決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安然過河!」
諸葛亮胸有成竹的說道:「主公放心,元直早已經在淮河上等候多時了。」
二月三日。
夏侯惇兵臨淮河.五萬大軍逐一乘坐上了準備好的木筏向對岸劃去。這時,徐庶突然順水而下截斷了正準備渡河的軍士。虎豹騎、青州兵在陸上雖有一抵十的能力,但是在水中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經過一個時辰的戰鬥,虎豹騎、青州兵幾乎全軍覆沒,夏侯惇只領著不到五千的軍馬狼狽的逃向了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