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碧血藍天 第二十二章 戰爭主角

　　中國和印度以一個師為單位進行的無限制戰爭，絕對可以成為各國軍事教材中經典案例。

　　什麼叫無限制戰爭？

　　就是說在這片八萬平方公里土地上，你可以使用任何方法打擊敵人！這就等於兩個人在擂台上寫下了生死狀，日內瓦公約在這裡不起做用，仁義道德在這裡不起作用，只有最狠最絕的人，才有資格在這個修羅戰場上活下去！

　　印度夠狠，他們開一代先河在戰場上使用小型中子彈；傅吟雪夠狠，他用世界最精銳特種部隊屍體，生生鋪出一條通往748高地的血路；柳康南更狠，他敢用整個部隊為餌，引印度部隊進入陷阱，同時引爆兩萬五千發炮彈，人為製造了一場六級地震。他更以自行火炮為餌，用印度人自己的中子彈，打掉了他們的自行火炮團。

　　世界軍事專家的心臟幾乎要梗塞了。

　　現在中國部隊和印度部隊就像是兩隻傷痕纍纍的野獸，在幾次交鋒後都受到重創血流不止，可是它們不敢去舔吮自己的傷口，只能狠狠盯著對方，在這場狹路相逢，絕沒有退路的戰爭中，誰稍有鬆懈，誰就得死！

　　四師重型火炮團被全殲，機械化部隊被全殲，兩個步兵團傷亡率超過七成，真正還能做戰的士兵不超過兩個營！第五特殊部隊五成士兵陣亡，其他人全部負傷！

　　印度軍隊重型火炮團被全殲，兩個步兵團傷亡率超過五成，機械部隊毫髮未傷。再加上古烈姆為首的印藏特種部隊，印度軍隊仍處於上風。

　　但是雙方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柳康南把兩個步兵團全部轉移到748高地，憑借印度軍隊準備好的機槍陣地和鐵絲網，再加上許峰這位防禦專家，構建起一個鋼鐵防禦陣地。只要看看長達兩百米的縱深陣地，再想想中國軍人在戰場勢若瘋虎的進攻，印度士兵就臉色發白。

　　在C32基地裡，所有能找到的汽車，包括一輛被打壞的輕型坦克發動機都被工程兵拆下來，十幾台發動機一起隆隆轟鳴，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幹些什麼。

　　情報傳到師指揮部，白參謀一語就道破其中的玄機，「他們在發電！把我們風力發電站沒有被完全炸壞的發電機搬到山上，再用汽車、坦克的發動機取代風力，能在這麼短時間就能重新設計出工程圖，把這些風馬不相及的東西硬塞到一起，也只有那個愛吃棒棒糖的徐霽軒才有這種變態的能力。」

　　師指揮部的所有人都愣了，沒有人會忘記C32基地上還有八門完整無缺的磁爆大炮。沒有遠程火力覆蓋攻擊，山坡坡度太大又不適合坦克衝鋒，僅用步兵進攻有磁爆大炮防守的陣地，純粹就是命令士兵去自殺。

　　中國部隊佔領C32基地後，獲得大量武器、藥品、食品補給，又堅守不出，雙方各據一端，再也沒有力量發動攻擊將對方全殲。

　　望著這一盤殘棋，傅吟雪、柳康南、白參謀分立在這個戰場不同角落，同時說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戰爭現在才真正開始！」

　　白參謀拿出筆，在地圖748高地前劃一道深重的紅色，淡然道：「我們立刻在山下修建半永久防禦工事，佈置鐵絲網和機槍堡壘，中國軍隊既然堅守不出，我們就來個圍而不攻，面對勝利我有的是時間耐心等待。」

　　白參謀再在地圖上連畫出三個圓圈，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隱隱覆蓋整個戰場，「防禦陣地只需要兩個步兵團就足夠了，把我們機械團三個營分列在這些位置上，無論哪裡發現敵人，都至少有一個營能快速投入戰鬥。」

　　一名作戰參謀傻傻的問道：「敵人都在山上，我們修建了半永久防禦工事後，只怕連一隻蚊子也飛不出來，哪裡還會有新的敵人？」

　　白參謀用憐憫的眼光看了一眼那個作戰參謀，似乎在同情他的無知，「你難道以為傅吟雪會帶著那支第五特殊部隊，乖乖的躲在山上混吃等死？敵人指揮官絕不會愚蠢的把自己陷入毫無外援這種絕地。中國兵法講究攻守兼備正奇相輔，傅吟雪帶領的第五特殊部隊就是中國軍隊的奇兵！」

　　只要能消滅中國軍隊在外界的唯一觸角，這場戰爭就可以劃上一個休止符。

　　白參謀建議道：「傅吟雪是從戰場上一步步崛起的超級對手，對付他這種戰鬥英雄，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更強的戰鬥英雄，和更多的特種部隊！」

　　師長略一沉吟，命令道：「讓古烈姆和他們的KEY僱傭兵團立刻出擊，告訴他們只要能拿回傅吟雪項上人頭，三千萬獎金加倍，拿回任何一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人頭，獎金十萬美元！」

　　從這一刻開始，雙方在這個戰場上的大規模師團會戰正式結束，特種部隊之間的對決，將成為主宰這場戰役勝負的主角。

　　加上沿途掉隊的士兵，第五特殊部隊連上我和楊清、趙君、程遠夏只剩下六十一人，而且幾乎人人帶傷。

　　在一個山谷的密林中，我下令原地隱敝，第五特殊部隊士兵打開從C32基地找到的急救箱，神色自若的拎起針線，像縫衣服一樣有板有眼，把彈片劃開的肌肉一針一針仔細縫起來。縫好後拎起一小瓶醫用酒精往傷口上一澆，再找條繃帶用力一綁就算完事。

　　有個士兵手裡捏了把鑷子，一邊從身上鉗出些什麼，一邊略帶得意的數著：「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我走過去一看，在他面前擺了一小堆帶血的彈片……

　　我只覺得鼻子發酸，戰鬥減員過半，第五特殊部隊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精心的治療和足夠的休息，他們無論身心都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可是我必須把他們帶出來，去迎接更殘酷的戰鬥，我實在不願意去設想，當這場戰鬥結束的時候，這些兄弟還能有多少人活著回去！

　　我一個人慢慢走到一個小山坡上，通過特殊頻道聯絡上柳康南，用奇怪的鼻音道：「把兄弟們的遺體收好，等戰爭勝利後，要帶著他們一起回家。我把十二名傷勢較重的兄弟留在C32基地，拜託你好好照顧他們。」

　　「放心！」柳康南低聲道：「大哥你一定要保重啊，沒有身體的影子跟本不會存在！請你……一定要活下來！不是為了祖國的榮譽，不是為了軍人的使命，而是為了你的父親，你心愛的女孩，還有你生死與共的兄弟。我們都在期盼你凱旋而歸！」

　　「嗯！」我用力點頭。

　　一股名字叫「友情」的暖流緩緩滲進胸膛，在看多了死生已經開始麻木的神經開始復甦，沒有經歷過血腥戰爭的人絕對不會明白，為什麼強者也會有突如其來的失落與彷徨。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特別需要別人的鼓勵與支持。

　　是因為我肩頭的責任太重，已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還是因為死亡一次次和我擦身而過，疲勞和負傷的痛苦正在消磨我的男兒血氣？

　　我抬頭望著陰霾的天空，沉聲道：「謝謝你，我的兄弟！我會竭我所能堅持下去，直到我們贏得這場戰爭！！！」

　　「是嗎？我看未必！」一個生硬的聲音突然闖進我們經過加密的特殊頻道，「讓我這個不速之客自我介紹一下好嗎，我叫齊科夫，是KEY僱傭兵團的團長。你還記得老朋友古烈姆嗎，他就是KEY僱傭兵團的副團長。」

　　我和柳康南的雙眼瞬間都縮成針芒狀，齊科夫呵呵笑道：「傅吟雪你知道嗎，你的人頭現在可是價值連城，六千萬美元，就算是從俄羅斯販賣核彈，也賺不了這麼多錢！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用刺刀把你的腦袋割下來了。」

　　我摸摸自己的腦袋，想不到它竟然這麼值錢，如果我敲下一顆牙齒，是不是也能從印度政府那裡換個萬兒八千的美元讓我花花？

　　我冷聲道：「小心被割下腦袋的人反而是你。」

　　齊科夫嘴裡嘖嘖有聲，「我知道你們第五特殊部隊經過十五年特訓，算是很精悍的特種部隊了，可是你瞭解我們KEY傭兵團嗎？」

　　「我的士兵平均年齡三十七歲，是不是都很老了？他們來自各個國家退伍特種部隊成員，這些傢伙都是戰場上的活躍份子，就算說他們是戰爭狂也絕不為過。退伍後這些戰爭狂不甘寂寞，才加入我的傭兵團。如果平均下來，他們每個人在戰場的時間只有十三年，也不算很多，比起你們的超長訓練，還少兩年呢。」

　　我的眼皮狂跳不休，和這樣一支傭兵團相比，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可真是童子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