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龍吟天變 第三章 變態大本營

　　一周後，徐霽軒、成盛、許峰三位得力干將為我從現役中國海軍中挑遠出五百多份人事檔案，我只看了十幾份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我們中國海軍部隊中還有這麼多千奇百怪多姿多彩的「傳奇」性人物。

　　打架的、搶劫的、混黑社會砍了人跑到軍營的、喝酒誤事的、嘻皮笑臉根本不服管教的、花言巧語的、變態半夜爬到戰友床上的、天天對著女長官窗戶唱情歌讓人噁心欲吐的、成天喊著要反攻日本還我河山的、有自殺傾向的、受了氣在給連隊炒菜時放了二兩巴豆的……

　　每一個人都有與眾不同之處，每一個人在軍營裡都混得非常不得志，三十多歲還頂著一槓一星的大有人在。但是他們手底下偏偏又有幾手絕活，讓上司即恨不得一腳把他們踢出軍營，又不能不留著他們。

　　變態半夜爬到戰友床上的，我要！

　　調到海盜刑訊部，以後那些印尼混蛋再敢玩什麼姦殺，就請他們洗乾淨屁股，我們這兒可是有兄弟等得口水長流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強姦還強姦，這才是我們中國軍人的本色！

　　有自殺傾向的，我要！

　　全部編到海盜敢死隊，連槍都不發，一人一個炸藥包，炸死一個夠本，炸死兩個有賺，要是會游泳炸沉一艘軍艦，也算是為國爭光！

　　打劫的，我喜歡！

　　調到海盜參謀部，還他們本色，做回老本行，應該能給我提出很多有建設性的意見吧？正所謂隔行如隔山，搶什麼好出手，搶什麼值錢，應該怎麼搶，怎麼應付警察，怎麼狡兔三窟，這些可都是專業人士才能通曉的工作細節。

　　天天對著女長官窗戶唱情歌讓全軍營都差點噁心欲吐的，我要！

　　調到海盜信息部，這麼執著又不要臉的人，可是打入敵人內部，色誘印尼高層家眷，挖取第一手情報的好苗子。

　　花言巧語的，調到海盜宣傳部！

　　喜歡打架的調到海盜憲兵部！

　　混黑社會砍人跑到軍營的，調到海盜執法部！

　　嘻皮笑臉根本不服管教的……你還是滾蛋吧，海盜可是一種很高尚的職業，更講求團隊合作精神！

　　成天喊著要反攻日本還我河山的，調到海盜戰略規劃部。

　　炒菜時放了二兩巴豆的，先送到中國國宴廚藝學校進修上幾個月，然後丟到印尼首都開飯館也罷，賣快餐也好，一旦任務需要，他就可以……嘿嘿！

　　我花了整整三天時間仔細翻閱這五百多份檔案，最後從中間選出三百七十二人，這三百七十人中包括了從基層後勤補給到整支巡洋艦指揮官的所有人才，這麼龐大的一個數字遠遠超出我一開預估。

　　這三百七十二人，再加上我帶領的第五特殊部隊，將會構成未來橫行在印尼海域的悍匪！

　　想想看，把這麼多問題人物，聚集在一起是什麼景象？

　　才三百來號人，就硬把可以容納幾千名士兵同時訓練的操場佔了一大半，他們就像是遇到殺父仇人一樣，離得遠遠的，彼此小心觀望。

　　雙手背負昂首望天擺出不屑與眾為伍的人有之，在隊伍中找到少數幾個女性，就眼泛桃花跑過去口若懸河的有之，眼冒凶光混身上下寫滿「不要靠近我，否則你死定了」信息的人有之，用標準軍姿站在那裡乍一看非常正常，但是突然跟白癡一樣，一會傻笑一會愁眉不展，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令人目不暇接的有之，在一百米外不小心彼此瞪視了一眼，牛脾氣上來越走越近，現在用接吻的距離狠狠比賽鬥雞眼的人，也有之！

　　他們每一個都是身懷絕技的軍事人才，每一個都別有特色，他們看起來像是流氓，像是二百五，像是變態，就是不像軍人……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敢把這群活寶集中到一起，編成「第六特殊部隊」的人，除了傅吟雪再也不會有第二人選！

　　我略略向柳康南點頭，他放聲高喊道：「大家立刻按身高排出六列縱隊，我們要先進行點名！」

　　幾百雙眼睛隨意掃了一眼柳康南，把他當隱形人一樣，旋即又轉到其他方向。

　　柳康南漲紅了臉，可是他心裡清楚得很，面前這三百多號人，都是那種可以氣死教官嗆死長官的箭豬型刺頭，你越是氣得暴跳如雷，他們心中越會洋洋自得。

　　我安慰的拍拍柳康南肩膀，深深吸足一口氣，猛然暴吼道：「你們這群懷才不遇、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笨蛋、蠢才、二百五加王八蛋聽好了，立刻***給我集合靠攏！要是你們三十秒鐘還沒有排好隊形，老子掉頭就走，今晚你們就在操場上過夜吧！」

　　三百多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到傅吟雪身上，當他們看到這位中國最年輕的上校時，眼睛裡齊齊閃出一絲熾熱。

　　出於對戰鬥英雄的尊敬也罷，出於對於變態狂牛這個同類的認同也罷，出於不願意晚上露宿在操場的考慮也罷，三百多號人總算挪動了自己尊貴的大腳，在我面前鬆鬆散散排出六列縱隊。

　　我環視全場，放聲叫道：「先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被你們搞得胃氣腫高血壓的長官，還有明明愚蠢如豬，卻偏偏成天盤算著如何扳倒你們的那群垃圾，全部從你們生命中滾蛋了！從今天開始，我，傅吟雪是你們新的頂頭老大！」

　　下面的人沉默了整整三十秒鐘，不知道是誰帶頭，全場突然掌聲雷動。有人高聲歡呼道：「我終於找到組織了！」

　　傅吟雪絕對是這裡所有軍人的偶像。

　　說到變態，誰有號稱變態狂牛，空手就能扳下汽車油箱，一個人在戰場就幹掉幾百名印度士兵的傅吟雪變態？

　　誰到叛逆，誰能像傅吟雪一樣，敢明目張膽的喜歡自己的親妹妹，甚至拎著把手槍給自己搶了一個世紀婚禮？

　　說到打架，據說傅吟雪已經到傭兵界戰力前三甲的齊小霞親傳，和他去單挑那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了？

　　說到不服管教，也沒有見過誰，敢指著十一位少將，三十七位上校的鼻子放聲痛罵，甚至一把拍出身上的手槍吧？

　　簡單的來說，傅吟雪就是一個集中了最狂熱、最叛逆、最鐵血、最不服管教、最會打架的超級大變態！

　　傅吟雪為了五個退伍老兵，搞出的那場超級風暴，更將他的人氣推到巔峰。為了自己手下那幫兄弟，他捅了多少個馬蜂窩？夠強夠悍有情有義，而且他現在是如日中天，才二十四歲就成為中國最年輕的上校，跟著這樣的老大，總比跟著那些看到他們就不順眼的上司要好得多吧？

　　最重要的是，傅吟雪的說話方式和風格，對味！

　　傅吟雪大手一揮叫道：「今天我們大家都是初次見面，大家接到調令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我這個老大就***廢話少說了，先去宿舍換上便裝，然後我請大家出去吃頓好的。不要怕吃窮了我！」

　　說到這裡傅吟雪眨著眼睛，放低聲音道：「公款報銷！」

　　「烏啦！」

　　下面的人歡聲雷動，哪還有一點軍人的樣子。

　　傅吟雪唯恐天下不亂，大吼道：「快去換裝，五分鐘後原地集合，換上你們最『嗨』的便裝，一會吃完飯我再帶兄弟們一起去泡澡K歌，能吊上馬子的話，老子掏錢為你們準備情侶包間。誰要是裝模作樣假扮清高，我***就鄙視死他。要不然站出來承認自己性無能，我也不會勉強殘障人士！」

　　下面的人都快瘋了，他們在軍營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傅吟雪這號人物？還在軍營，大家都穿著軍裝，他就敢公然帶領一大票剛剛趕來報道的部下去娛樂場所。跟著他不管前途如何，至少是夠狂夠瘋！

　　傅吟雪一瞪眼叫道：「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去換衣服！」

　　三百七十二號人，不管是年長的年幼的，活潑的還是穩重的，一起發出陣終於找到黨組織的歡呼。

　　三位團參謀長大人嚇得幾乎連腿都軟了，傅吟雪剛剛從第五特殊部隊裡調出幾十萬公款，原來就是為了招呼這批活寶們出去海吃胡喝一番？別的不說了，他這位戰鬥英雄要真帶著三百多名職業軍人大搖大擺的闖進娛樂城，只怕明天就會成為新聞媒體頭條。

　　五分鐘後三百多號穿得亂七八糟，「嗨」得不能再「嗨」的職業軍人簇擁著傅吟雪，施施然跑出軍營。那個姿色不俗，眼睛裡閃著發現寶藏的點點金光，雙手已經死死纏在傅吟雪臂彎裡的女軍人，赫然是徐霽軒又恨又服，用一把勺子吃遍天下的超級計算天才黃燕！

　　傅吟雪看著身後那群剛收的小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些傢伙都是入伍三年以上的職業軍人，有些人甚至已經有十幾年軍齡。大家平時都必須穿著軍裝，便裝的更新速度就慢得可憐，加上調令限時太緊，他們跟本來不及收拾行裝就匆匆趕過來。

　　好多人的便裝都可以成為見證服飾流行史的資料，而且從衣箱裡拎出來，一大半皺巴巴的，說他們是一群剛進城的民工絕不為過！

　　傅吟雪的目光最後落到黃燕身上，遞給她一張牡丹卡，「我給你動用二十萬現金的權利，把他們都打扮得夠靚夠『嗨』，在絕對不能失了面子的前提下，能省出來的部分，我拿百分之五作為你的獎金。」

　　黃燕的瞳孔瞬間擴散得足一顆玻璃球大，她懷疑的望著傅吟雪，「真的？」

　　傅吟雪微笑道：「三十分鐘內搞定！超過一分鐘我就扣你百分之一的獎金，記住，不許買相同款式的衣服，我可不希望他們脫掉軍裝，又換上新的職業套裝。」

　　黃燕拚命點頭，死死捏著提款卡帶著一大票兄弟呼嘯而去，傅吟雪慢慢踱進一家酒吧，一邊淺啜著炭燒咖啡，一邊看著手錶上的時指。

　　二十九分零五十秒後，黃燕帶著大票兄弟再次呼嘯而回，黃燕一臉得意的跑到我面前，舉著一疊發票叫道：「我們一共選購了十二家衣店的服裝，一共用掉了十一萬三千七百三十五元，平均每人消費了三百零五圓七毛四分！」

　　我在黃燕身後的兄弟身上掃了一眼，然後接過她手中的發票。她果然選擇了這片服裝區質優價廉的那些品牌和專賣店，最難得的是她居然還能把這些利潤空間非常小的產品，又硬壓下百分之四十的價格。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的話，她拿到的購買價已經快接近這些產品的進貨價了。

　　如果說徐霽軒是計算軍事數據的天才，這個黃燕就是壓搾油水雁過拔毛的天才！

　　我暗中點點頭，微笑道：「幹得不錯，我應該付給你多少獎金？」

　　黃燕吞著口水道：「一共是四千三百一十三元兩毛五分！」

　　「好，我很滿意，自己去提出五千獎金！」我放聲大笑，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國家安全局特工專用的偽裝面具套在臉上，帶著一大票鳥槍換炮，由進城民工轉職為街頭不良青、少、中年的兄弟，直衝向拉薩最有名的盛世華年大酒店。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正是這家酒店生意最紅火的時候，泊在外面的汽車排成一條長龍，不用進去也知道裡面已經座無虛席，當然不可能再安排下我們三百七十三個人。

　　值班經理一邊偷看著我身邊那一大群 「小弟」，一邊不停的向我道歉，汗水不停的從他頭頂上滑落，這幫人個個臉帶煞氣，三四百個人也不提前預計台位，哪裡是來吃飯的，倒像是專程來鬧事砸場子的混混。

　　我根本不理會那個幾乎九十度鞠躬，回頭望著這群新收的小弟，隨意問道：「誰有辦法讓我們現在就進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