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X - 第四章 抗爭的孩子們
在封絕解開後,悠二和夏娜提心吊膽的回到悠二家。儘管兩人整夜都提高警惕,但第二天早晨卻惡作劇般的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強烈的陽光射入他們的房間。
“阪井悠二,和你說這種事雖然有點難以啟齒……”
悠二就這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和亞拉斯特爾談上了。早上鍛煉過後,悠二身上的運動服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夏娜仍住在悠二的房間(當然,悠二把床讓給夏娜,自己裹著毯子睡在地板上)。和平時一樣,夏娜先繞到大門和千草打個招呼,後在院子裏對悠二進行嚴苟的訓練,現在已經訓練完了,正享受著沐浴。
“——你就原諒威爾艾米娜吧。”
“呃?”
對於來自“克庫特斯”的意外言論,悠二稍感震驚。
“她是一個非常有情有義的女人。”
對於來自“克庫特斯”這句話,悠二一下子無法接受。在悠二的印象裏,威爾艾米娜只是個沉著冷靜但又冷酷無情,遵從火霧戰士的使命來處理自己的事情的人,同時也是一個作為師傅來撫養夏娜的,如此的一個人而已。
“可是很難看出來啊。”
亞拉斯特爾大罵悠二,認為他認知膚淺看人眼力低下,心想要是不讓他有更深一步的認識就麻煩了。
“她實際上所採取的行動,只不過是因為和她要完成的使命相重疊,由此而引發的錯覺罷了。”
“就算是……錯覺,一般說來火霧戰士不就是復仇者嗎?”悠二也不知道哪里說錯了,帶著一般迷惑的表情。
(真是的,這傢伙……不,要是這傢伙平時就表現出一副精幹者的樣子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亞拉斯特爾心裏這樣想著,錯不在夏娜,說到底還是悠二的責任,強忍著解釋給悠二聽。
“火霧戰士之中也有千姿百態的人。威爾艾米娜因為自身激烈的情感,誓言要完成使命。但是,之中的理由與別人是不一樣的。”
“她是個重情義的人,而且要完成的使命的理由也不一樣……?如果說不是為了自己復仇的話……也就是說為了別人而復仇,是嗎?”
這次的回答總算是令人滿意,當然,亞拉斯特爾並沒有表現出來。
“是的,那並不是由於自身單純的衝動,而是在與別人交往時產生的羈絆中,發誓要達成的使命,她現在正是繼續守護這樣的信念。”
“這樣…啊…”
經這麼一說,悠二感覺多少有點可以理解了。在那確確實實如絕境的封絕之中,威爾艾米娜打算了結自己。落在她臉上的陰影中蘊藏著的,所流露出來的語言,都是對別人的感情。對夏娜的,對亞拉斯特爾的,以及對“約定的兩人”…也許還有其他的人。她全心全意地發誓,為了某個人。
“因此,那種心意絕非隨便就可以改變得了的。”亞拉斯特爾說道。
悠二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我為了我的志願,而她則為了對某個人的情義,共同養育著夏娜。讓夏娜成為"完美的火霧戰士",那正是她對某個人的誓言和承諾。”
“威爾艾米娜她……認為那個完美的火霧戰士——夏娜被改變了嗎?”
悠二考慮了一下,突然這樣問道。
“夏娜知道威爾艾米娜的那些事情嗎?”
“不,應該不會很清楚知道吧。我也並沒有打算進一步地告訴她。因為那對大家來說都是很痛苦的事情吧——”
“可是這樣好嗎?”
亞拉斯特爾沉默了一會,才慢慢擠出了回答。
“就算告訴她,以她的性格也不會明白的。如果兩人在生活的過程中能夠注意到對方的事情,互相理解原諒對方就好了。”
“先不說夏娜,威爾艾米娜是那種慢條斯理的人嗎?”
悠二實際上剛遭受攻擊,理所當然還帶著恐懼的心理,但是亞拉斯特爾既沒有對此做出承諾也沒有給出回答,只是單單地解釋現在的狀況。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貌似身為養育者的威爾艾米娜也有點過於自負……但是下一次會做出什麼來就難說了。”
“夏娜是她自己傾心撫養的,遭到夏娜的反抗對她來說……是不小的震撼吧。”
能聽到悠二對威爾艾米娜表示同情的口氣,亞拉斯特爾感覺到意外。
“你已經不生氣了嗎?”
悠二似乎覺得亞拉斯特爾問得奇怪般,這樣答道。
“不是亞拉斯特爾你說要我原諒她的嗎?雖然當時因為我快被幹掉了,懼怕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為了今後我自己的安全,為了我能活下去,我想只有我先理解她,她也理解我,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唔——”
悠二與火霧戰士接觸後,成為現實主義者,並且這種想法也日漸成熟,亞拉斯特爾對此也很是滿意。
“怎麼說好呢……威爾艾米娜在指責我的時候,想用力量把我消滅的時候,看上去都非常痛苦。她對夏娜抱有多大的期望,我能夠輕易地想像出來。”
悠二暫時轉了話題,把他為夏娜的不平吐了出來。
“但是,還是讓人無法接受。那些都是威爾艾米娜個人的想法,我認為夏娜的生活方式應該由夏娜自己來決定。夏娜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威爾艾米娜想用力量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夏娜,不是嗎?”
(——唔,還算可以。)
亞拉斯特爾心裏定下了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底線。敷衍說:
“夏娜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
亞拉斯特爾以此為托詞表面上同意了悠二的話。
也不知道悠二明不明白其中之意,只見他帶著困惑和喜悅笑了一下。
之後,樓下傳來了夏娜的聲音。
“悠二,你可以去洗了。”
“嗯,馬上就下去。”
悠二站起身回答,此時亞拉斯特爾叮囑他“別對夏娜說!”,就此結束談話。
“知道,但是……”
“?”
悠二從床上拿起“克庫特斯”放在眼前憤怒說道:
“不覺得太狡猾了嗎?光讓我一個人,去面對夏娜的這些事情。”
“的確如你所說。但一切都是你播下的種,你就是讓夏娜困惑,讓夏娜心煩意亂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雖然被指責,但悠二還是笑了,因為亞拉斯特爾自己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笑出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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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個小時後,悠二接到了佐藤的電話,同時心裏覺得安穩了許多。
悠二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莫明其妙被一大串事情所困擾,貫太郎和千草卿卿我我的,夏娜也像吃了火藥似的煩躁不安,所以悠二的心情很是不好,不得不呆坐在房間裏。雖然父親難得回家一次,自己卻得一個勁的忍耐不快。
和吉田一美一塊出去的時間很快到了,但是到時夏娜會作出怎樣的反應呢,加上本身自己還受到威爾艾米娜的威脅,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幹這種事情嗎,雖說如此,但是在昨天的情況下的確不能拒絕吉田,但是出去的話也許會碰到威爾艾米娜。
悠二腦子裏來回兜圈子想像著各種情況,尋找著逃避的方法,從早上開始就傻傻地盯著電視機。
此時佐藤打電話來了,悠二如釋重負般拿起了話筒,但是又很快掛上了,因為佐藤所說的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要緊事情,也不能要他和我煲電話粥吧,就在他猶豫如何顧及面子之際,對方乾脆把電話給掛了。
悠二剛進房間,夏娜放下手中那厚厚的書,抬頭問悠二:“誰找你?”
因為很少見佐藤打電話來,而火霧戰士“悼文吟誦人”瑪瓊琳現在人家家裏吃閒飯,這樣一來,肯定是與之有關的話題了。
千草從剛才就在解說著放在飯桌上的書(從剛才聽到的一言半語來看,似乎是傢俱裝潢方面的書)的內容,而在一旁的貫太郎也細心地靜靜和千草搭話。
“果然是在瑪瓊琳那裏住著呢,說是喝酒喝到很晚,好像現在爛醉睡著了。”
夏娜像是松了口氣,合上了書,那書還是從貫太郎的書齋裏拿出來的,貌似是什麼大作。其實夏娜從剛才開始就一頁也沒有看進去,悠二雖然知道,但沒說出來。
“不管怎麼說,應該沒有問題吧。”
悠二理所當然是說自己目前的境遇還算安全。
“像是這樣吧……”
夏娜卻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和吉田一美的約會不會有問題。悠二已經很理解眼前這位少女的心思,此時悠二心裏像是被打下了冰柱子似的,感到陣陣寒意。
“夏娜,你和威爾艾米娜吵過架嗎?”
不知情的千草正好幫悠二解了圍。
“啊,那個……”
夏娜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時無語,但是還是用最簡單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是威爾艾米娜不好。”
千草昨天也碰到過此事,多少察覺到了這種狀況。察覺到了,就想要弄清楚。
“你們好好聊過了嗎?”
“聊……但是……”
的確,她們還沒有好好聊過。但是,威爾艾米娜曾用毅然的行動表示過,夏娜自己也回應了幾句。現在要想對話很難。
但是千草反倒幫威爾艾米娜說話,迫使夏娜妥協,
“這可不行哦,很久沒見面了,不是嗎?如果雙方沒有互相理解的話,不將心中的真實想法互相傾訴的話。”
“但,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夏娜撒嬌似的鼓起臉頰說道。
“夏娜。”
這次輪到貫太郎合上了書向夏娜發問。
“一定,這個詞可不是這樣用的,如果要用的話,是這樣——
面對兩個人的微笑,夏娜坦率的點了點頭。
“嗯。”
雖然只是文字遊戲,但夏娜也會覺得剛才自己的耍性子很不像樣。
夏娜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只要被這兩人一說,世上的事情就變得這麼輕鬆呢?
要是她們的兒子有那麼半點像他們就好了,夏娜帶著這樣的氣惱看著旁邊的悠二。
“幹……幹嘛?”
被夏娜目不轉睛地看著,悠二不禁憋著嗓門尖聲道。
“沒事。”
夏娜歎了一聲(“克庫特斯”也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去了。
悠二抓緊這個時機:
“啊,都這個時間了。”
悠二假裝故意去看時間然後站了起來,丟下生著悶氣的夏娜跑出房間去。
“那我就先出去了。”
千草也跟了出去,並叮囑悠二:“昨天的事情要向吉田小姐重新道歉哦,難得約會一次,多享受一下嫲,要多用點心,記得帶手紙和手帕……”
“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學生!”
夏娜呆在房間裏,聽到悠二那令人惱怒的話還有關門聲時,噘起了小嘴,內心中不斷大罵,
(悠二這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千草回到房間,“啊”了一聲,看見還在生悶氣的夏娜,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夏娜背過去的臉已經通紅,但還是儘量佯裝鎮定。
“吉田一美……昨天來過了嗎?”
“是啊,還一起吃了午飯。”
夏娜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鼓著腮幫的表情,整個身子都背對著千草。
(千草明明知道的。)
夏娜這麼想著卻恨不起來,因為她自己也明白。比起發怒,要是自己能夠對悠二採取主動就好了,但為了能夠得到悠二的心,就必須自己做出決斷,唯獨這一點是絕對得不到別人幫助也沒有人做後援的。
(我知道,但是……)
雖然就一句話,本來只要說出來就好的。
(悠二,不要和吉田一美在一起,跟我一起……)
但是卻不能說出來,可以說有很多理由,也可以說只有一個理由。就在夏娜胡思亂想的時候,貫太郎突然問道:“夏娜今天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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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啟作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在他剛才打電話之前就已經來過一次確認情況,這是第二次了。
“……馬可西亞斯,你在嗎?”
“在啊在啊。”門裏傳來細小的聲音。
“她們倆還在睡覺嗎?爺爺他們就要來了,所以我想問一下要不要連威爾艾米娜的早飯和午飯一起做呢?”
爺爺他們,也就是佐藤家的傭人們,佐藤原本是一個人住在這個大屋子裏,家裏的雜物都交給打雜的傭人們去做。
“啊,早上那兩人肯定不行的。"萬條巧手"倒在吧臺上,還有我那放蕩的瑪瓊琳.朵現在估計又爛醉如泥的倒在沙發上吧,嘻嘻。”
“這……這樣啊……”
佐藤不知為何歎了口氣,而悠哉的“紅世魔王”開玩笑地問他:“啟作怎麼了,想偷看下兩個美女睡覺亂糟糟的樣子嗎?”
“才不是——”
雖說自己也許有那種想法,但總之不是歎氣的原因。佐藤靠在門上,嘟囔著說。
“剛才……我給阪井打電話了,那傢伙今天好像在夢幻公園……在大戶的一個大型遊樂場裏,說是在那約會,還不錯嘛,我覺得。”
“嘻嘻嘻嘻,那可糟糕了。炎發灼眼的小姐說不定為了洩憤會把他暴打一頓啊。”
“哈哈,那說不定還蠻有趣的。”
兩人隔著門說著些無聊的話,他們沒有覺察到,就在說到阪井的那一瞬間,伏靠在櫃檯上的某人肩膀抽動了一下。
由於和“紅世魔王”的戰鬥而遭到破壞的禦崎市車站前廣場,至今仍有很多起重機和其他機器在那裏。車站前的大道已經成為步行街,但是車站前的公車始發站卻狹窄混亂。
悠二和吉田約好在這裏碰頭,雖然比約定時間晚了點,最後他們還是乘上了開往夢幻公約的公車。
禦崎市原本是由很多條路線交匯的大型車站,但現在已經都不能使用了。
兩人以為即便是暑假期間,坐公車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多吧,但是到那裏看了之後,發現人不是一般的多,警備人員得牽引繩子來維持秩序。
終於發車了,在這豪華的區間公車裏,有舒心于這車內空調的情侶們,也有因為孩子太吵鬧而大聲訓斥的父母們,還有一群女孩子拿著好幾個當地的特色布娃娃,將其揉得不成樣,車內噪音不斷且又悶熱,如一個大蒸籠。
悠二擠在人群中抓著吊環,而吉田則非常幸運的有個座位,就坐在悠二的正面前。
悠二問道:“怎樣,累嗎?”
吉田覺得悠二太過操心了,撲哧一笑,說:“都還沒到呢,不用擔心。”
吉田今天穿著色調樸素,普通的罩衫和一條百褶裙,坐在椅子上,腿上放著一個大籃子和一個挎包,還有一個草帽,上面用白色的絲帶纏了一圈。
“那麼大,裏面全是便當嗎?”
對悠二來說,吉田給他準備便當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悠二為此,作為對吉田便當的回禮,說今天的所有花費自己全包了,坐在椅子上規規矩矩的吉田當然是很高興的點頭接受了)。
“是啊,我做了很多天氣熱也沒關係的東西哦。”
這極其普通的對話當然不算什麼,但吉田認為,這正是因為普通才顯其珍貴的“戀人間對話”,對此吉田感到無上的喜悅。
她很明白悠二現在的處境——再也無法變回人類,只是依靠體內的“零時迷子”保留著意志和存在感,可以說是真正的阪井悠二的殘渣,總會有一天會從世上消逝的“密斯提斯”。
這一切她都知道,但是她還是向悠二表白了,她自己就是喜歡現在這個阪井悠二。對她來說,這次約會並非是普通的情感交流,也不是悠哉悠哉打算放棄悠二而去趕著製造一些甜蜜回憶。現在,吉田努力坦白地面對悠二,而她也的確是這樣表現出來的。
在前不久,吉田還在猶豫煩惱著,邀請悠二這樣有如此遭遇的人去遊樂場是否合適,不過在一位女性的建議之下吉田已經徹底擺脫了這種煩惱。
吉田在內心裏就是喜歡著阪井悠二,現在有這種想法,變得更加明確了。
因為悠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就會消失,如此的話就要更加珍惜現在。
悠二想看看窗外,便把腰彎下來對吉田說:“看那,可以看見大樓之間的塔頂在發光哦。”
吉田那一刹那被嚇倒了,因為悠二和她靠得這麼近,於是就敷衍似的往他所看的地方看去。
“啊,在、在哪呢?”
“嗯——怎麼說好呢,看,就在正前面。”
“啊,真的!果然是那座水晶塔,非常顯眼呢。”
“因為靠近山嘛,說不定建築地方本身就很高。”
突然悠二既欣喜又帶傷感的看著望著遠處的吉田臉上的笑容。如果還是在幾個月前的話,現在的場面該多麼的令人高興啊——
一小時後自己應該也還能暫時地遠離煩惱,盡情享受這份喜悅吧——只要自己還能以人類的姿態存在的話。
然而並非如此,自己身體中的東西,不斷提醒著自己已經死了這最糟糕的事實,但他之所以遇見了一個少女,並有機會與之相識,而且被一個人類智慧所不及的敵人盯上,都是因為寶具——“零時迷子”的關係。
這一切,全都不能如所想像的那樣。正因為這一切的無奈,自己才發現;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也許只是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直到死去;悠二不禁想道,幸福與不幸原來是表裏如一的;不經意想想的話,因何而高興,為何而悲傷,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流放到一個毫無頭緒的,完全陌生的世界及生活中。就在這個不為人知的世界裏,眼前的這位少女自己闖進了進來,還說喜歡我,而自己被這種溫柔所吸引,現在就和她在一起享受著簡單的幸福。
然而,還有一位少女,要說是被流放到這樣的生活中,其實從很久以前,她就在這樣殘酷的戰場中生活著,當正常生活成為一種強烈的憧憬之後,她就不斷地吸引著自己,之後不由得自主的這樣持續著,這樣為她所吸引。
(……那是喜歡嗎?)
吉田向自己表白時讓自己覺得很高興。夏娜在自己不可及的憧憬中靠近也讓自己覺得很高興。只不過,到此為止。
(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對於吉田和夏娜,如果只能說喜歡或者討厭的話,我肯定會說喜歡。但是,愛情這種東西是說不定的,到底感覺到沒有呢。
(也許這本來就沒有明確的答案吧。)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相互牽扯膠著,這就是原因。
沒有任何人給我明確的答案,但我自己去尋找答案又太難了,這個答案無論在哪都是那麼的模糊渺茫。更何況,如今,從現在自己處於的這種極其微妙的處境來看,還要作出除感情因素以外的決定性選擇,對此自己也感到畏懼。
吉田一美,眷戀著現在的上火,學校,朋友,父母及家庭;夏娜要面對的,不可避免的旅途,戰爭,流浪,以及未知的世界;她們倆的心思,還有自己的想法,以及她們的願望和想法相互交織,是有些混雜難以推測……但從她們敞開的心情和較真的態度來說的話,即便難以推測也不得不去認真考慮一下。
(我想認真地,盡可能認真地去回應她們。)
嗵~地一聲響,搖晃的公車把悠二從沉思中拉回來,不經意的,笑容掛在了臉上。
(這種時候,還真是無憂無慮啊……但是,也許有些膽怯。)
“啊,是路牌。還有一公里!”
面對喜悅的少女,悠二也是那樣笑著回答道。
“沒想到這麼近呢。”
這裏面完全沒有胡說的成分,只是他的笑臉上並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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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夢幻公園的全景,是與山腳下平緩原野的人工造地相連接的“大片梯田”。
在那兒,以頂上是大片水晶的複合設施“象徵之塔”為中心、節目表演和展示館、餐廳、各種店鋪等設施,取代了“稻穗”,擁擠且熱鬧地屋簷相連、排列著。
雖然如此,其占地卻並不大。這是因為,其原本是由微不足道的地方博覽會的展示廳移設而成的山上公園的緣故。在並非只是簡單的將展示廳拆毀的前提條件下,如何利用這些耗費大量維修費用的設施,以物盡其用呢……上至市政府下到縣裏,對此經過一番費心思考之後,決定將其改建成娛樂設施。
一經開放,比起那些不起眼的展示廳(花卉的常設展覽、陶器的博物館),周圍的節目表演遊客雲集,作為遊樂園的評價大體上頗高,成為了縣外的遊客也慕名前來的重要城市財政來源。
就企劃者而言,不管怎樣是一個可謂成功的良好結果吧。這些企劃者成功的重要原因,正是設計時沒有加入多餘的東西。
悠二和吉田隨意地,在寬廣的停車場兼公共汽車中心站下了車。
悠二環視著從下車處直線通到正門的人行道,說道:
“喲,相當整潔嘛。”
在一般應該是攤販的地方,只安置了看板和幡,以及大型的分類回收型垃圾筒,給人以一種清爽舒暢的感覺。
“吉田同學,你以前有來過嗎?”
悠二再一次從吉田那兒接過籃子。作為她那美味的便當的交換的話,這種程度的活兒實在是太合算了。
“是的,和父母以及弟弟來過兩次左右。”
“是嗎。這樣一來,就不會走錯地方了吧。”
“是的,請放心地交給我吧!”
悠二和幹勁十足地叫起的吉田肩並肩,走入了人群之中。
(離悠二越近,在威爾艾米娜襲來之際就可以越快地做出反應。)
夏娜將這句話作為藉口對亞拉斯特爾解釋的話,自欺欺人般地在心中重複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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