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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第13章
費德勒聽過弗林斯在德國給他們描述的這支總督府侍衛隊,也告訴了他這支侍衛隊是由德國軍官訓練的。在異國他鄉,尤其是中國人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慶氣氛中,費德勒能夠在中國碰到自己的同胞而感到高興,從弗里德里希的口中他才知道參觀過的那支總督府侍衛隊有著怎樣的戰斗力,弗里德里希作為一名退役的德國軍官,對這支人數并不多的侍衛隊有著非常高的評價,這支小型軍隊的戰斗力遠遠超乎他的想象,當然他也在費德勒面前非常鄭重的稱贊了譚延闿。

 在裝備上全新的九八式步槍之后,閩浙總督府特別在校場進行了公開的表演,整齊畫一的侍衛隊給福州城的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對于三個德國人來說,最為驚人的便是這支才一百二十人的侍衛隊在射擊表演中的精彩表現——三百米靶標射擊几乎全部命中靶標紅心,而放到六百米的時候依然有超過半數的士兵能夠准確命中紅心,直到放在九八式步槍的極限有效射程八百米的時候,命中紅心的准確率才下降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即便這樣,這個成績放眼全世界的軍隊中也是一個非常驕人的成績了。能夠取得這個成績除了侍衛隊的刻苦訓練之外,也是因為九八式步槍遠超過1888式步槍的優異性能,不過士兵們才剛剛裝備九八式,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假以時日可以期待更加良好的成績。

 除了射擊表演之外,還有譚延闿安排的徒手格斗和持械格斗表演,如果說射擊表演對福州城內想給總督府找些麻煩的幫派而言只是一個驚奇之外,那么徒手格斗和持械格斗才是真正對他們的震懾。總督府侍衛隊主要的任務還是護衛總督府的安全,九八式步槍裝備到他們身上不過是對外人起到一個警告的作用,實際意義并不大,但是侍衛隊人手一支盒子炮、一柄短刀,不說盒子炮在近身的時候殺傷力強大,就是那些侍衛隊士兵使用短刀格斗也讓那些幫會成員心驚膽戰。

 那些幫會成員自詡也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他們的裝備頂天也就是有兩三杆鳥槍,絕大多數都還使用砍刀之類,有些幫會的高級打手也是江湖上的一些武林高手,在他們眼中侍衛隊士兵的武功也就算是可以,但是對付一般的幫會成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了。而震懾這些幫會高級打手的便是士兵手中的盒子炮,一連二十響,以侍衛隊士兵的槍法,只要跑得稍微慢些絕對是死路一條。

 譚鐘麟自然明白兒子安排這場小型“閱兵式”的心意,向他展示才干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以侍衛隊強大的戰斗力來震懾城中那些頑固不化的黑道幫會。譚鐘麟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城中的幫會膽敢對總督府的權威挑釁,那必然是一個血流成河的場面,他絲毫不會懷疑兒子會真的對這些幫派下狠手,在子彈和刺刀面前,這些黑道混混什么都不是!

 總督府侍衛隊的水平雖然距離譚延闿心中的目標還差得很遠,但是弗里德里希不過是個德軍退役上尉,本身能力也十分有限,到現在來看他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而弗里德里希本人也非常厚道的表示出了自己的能力有限,不太適合再繼續成為侍衛隊的教官。

 不過譚延闿還是把弗里德里希留了下來,對于這個嚴肅認真的德國人,他非常有好感,最重要的便是弗里德里希身上的軍人氣質非常令他贊賞,而且這個德國退役軍官也沒有現在大多數洋人那樣飛揚跋扈,除了不是很愛說話之外,為人還是不錯的。就譚延闿的目前所知道的,在中國軍隊中也不乏一些外國人教官,不過那些外國軍事教官出工不出力,純粹是到中國來發洋財,順便當把土皇帝的。弗里德里希的能力雖然有限,但是相比之下其勤懇的工作態度遠非外面那些外籍教官所能夠相比,況且譚延闿對他還有更進一步的想法,不過不是很成熟而沒有提出來而已。

 經過數天的商談之后,費德勒和譚延闿終于敲定了關于兩種槍械的價格——毛瑟手槍和九八式步槍在中國以外的專利授予德國毛瑟武器生產廠,其中毛瑟手槍一次性買斷專利費為兩萬美元,九八式步槍每生產一支付給譚延闿專利費用為一馬克;附加幫助引進三套可以生產毛瑟手槍和九八式步槍的機械設備,還有兩套無煙火藥生產的全套設備,設備價格必須是低于國際市場價格,并且代為引荐十名德國工程師來負責生產指導;附加條款所需花費由九八式步槍專利費給付。

 毛瑟武器制造公司能夠接受這樣的交易條款也是破天荒了,不過他們以兩萬美元的代價獲得了毛瑟手槍的專利,實在是太便宜了。盡管譚延闿非常厚道的表示過毛瑟手槍在歐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前途,不過毛瑟公司還是給予了很高的期望。

 “那你們就准備去撞牆吧!”熟悉盒子炮在歐洲的命運的譚延闿心中暗暗想到,德國人的嚴謹認真非常值得稱道,可惜他們同樣也非常固執,注定毛瑟武器制造廠會要在毛瑟手槍上栽跟頭,他譚延闿是不會去管的,不過好在這個坑不算大,毛瑟公司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不過是達不到預期的目標罷了。

 順便提到的是,九八式步槍將會有一個新的名稱——九三式步槍,毛瑟武器生產廠將會在今年向德國陸軍重點進行推荐,估計成為德軍的標准裝備并不困難。費德勒之所以能夠非常“大方”的同意這筆交易,也是因為1888式步槍在武裝德軍所產生的問題的壓力,德國陸軍非常迫切的在尋求一種可以替代1888式步槍的武器,而九三式則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扭轉毛瑟武器制造廠的被動局面,還可以獲得非常可觀的經濟收益。

 “……持論平正通達,于學朮人心大有裨益……”譚鐘麟手中拿著一張信紙聲音有些激動的念到。

 “組安,你可知這是誰的來信么?!”譚鐘麟問道。

 譚延闿搖搖頭,不過看老頭子的那喜上眉梢的表情便可以想到,這封信的主人來頭不小,不會是張之洞或是李鴻章吧?張之洞的可能性最大,雖說歷史上張之洞是在几年之后刊發的《勸學篇》,但是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按照張之洞的精神來編寫的,也最有可能會獲得他的共鳴。

 “這是太后的親筆來信!要知道現在太后基本上不會親自寫信了,據說太后只用傳個意思,自然會有執筆太監來代勞,現在要想見到太后的墨寶可是很難的了,最為難得的便是你的《勸學篇》獲得了太后的贊賞,這是從來未曾有過的事情!”譚鐘麟笑呵呵的說道。

 “如果在我手上存上個几十年,等孫子輩的人拿出來交給拍賣行,應該會買個大價錢吧!”于譚鐘麟所想的不同,譚延闿在想著如何保存這封慈禧太后的親筆信,按照老頭子的說法,慈禧太后的筆跡應該比乾隆那種濫大街的書法要少多了,等個百八十年也是個天價文物吶!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在譚延闿腦海中這么一閃現而已,他是絕對不敢當著譚鐘麟的面來說的,否則盡管是他的兒子,保不定會受頓皮肉之苦。

 “這還是父親安排的好!太后居然是第一個發信回來的人,等了這么長時間,孩兒還以為沒有戲了呢!”譚延闿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多等了兩個月,但還是值得的!太后在信中說已經發下上諭,要求各省督、撫、學政人手一部頒行天下,挾朝廷之力以行之,不脛而遍于海內!”譚鐘麟高興的說道:“若是真的如此的話,想想你今年六月要參加鄉試,這舉人功名現在看來不過是舉手之勞!”

 譚鐘麟早就和譚延闿訂好,今年去參加鄉試,看看能不能考取舉人的功名,若是不順利的話,那也好積累經驗以后再圖。大多數讀書人都是在取得秀才之后,輪上鄉試的機會就去嘗試,有的運氣背到極點的讀書人,一輩子也就停留在秀才這道坎上了,要命的是這種背到極點的讀書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自從有了這科舉考試制度后,千百年來讀書人都是遵從一個規律來的——越是年輕考試晉級的可能性就越大,因為學政不喜歡年老的考生,要趁著年輕多進行嘗試,沒准也就過了。十八九歲中秀才算是比較早的了,如果快到三十中秀才,那鄉試基本上也就不用再想了,運氣好的能弄個舉人,想要再進一步那可能性將會無限趨于零,想想一個四五十歲的人才考上進士,就是朝廷也是臉上無光。

 譚延闿知道譚鐘麟的話應該不會錯,在這個時代的中國,還有什么能夠比得上慈禧太后更加有權威,表面上皇帝已經親政,但是他卻知道几年之后慈禧太后在戊戌政變中証明了在中國沒有人能夠比她更有權威——連皇帝都可以幽禁,在中國她還有什么做不到的?!她那句經典名言“有誰讓我一時不順氣,我就讓他一輩子不順氣!”,徹徹底底的勾勒出了慈禧太后的權勢有多大。

 譚延闿在慈禧太后眼中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物,但是對于譚延闿來說,有了慈禧太后的肯定,那科舉考試路上還有誰敢阻攔他?!譚延闿對科舉考試并不熱衷,說實話,盡管他現在記憶力已經不是用“超群”來形容了,但是考科舉這東西可不是僅憑著記憶力就可以解決的,要是一路靠到進士,那真是比后世中國在高考中考進北京大學還要困難的多。想到前生的時候,他居然從湖南的小山村中奇跡般的考進北大協和,而考科舉不是你的分數高就可以過關,這里面的人為因素實在是太多了,而慈禧太后對他的評價恰恰可以將人為因素降到最低,甚至有可能就算譚延闿考不上,只要主考官不是那種一根弦的貨色,就是想辦法也要讓他過關——這就堪比科舉考場上免死金牌,只要不過分,一路到底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不過能夠得到慈禧太后的青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譚鐘麟還沒有這個面子,慈禧太后雖然喜歡聽馬屁話,不過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公開對某個大臣的兒子這么贊許過。慈禧太后的眼界可高得很,能夠在數十年前就可以為同治皇帝批改奏折,其后又把持朝政到現在超過三十年,她本身除了敏銳的政治嗅覺和強硬的手腕之外,自身的才學也不輸于手底下的大臣,單單是譚延闿所看到老宅賜書堂的那九個福字,其書法功力就已經強出很多人了。

 譚延闿的《勸學篇》內容完全是自己所做,不過是結合了這個時代的政策弊病和社會危機加上他的見識撮合而成,除了以張之洞的“中體西學”為中心展開策論之外,其中一個重要的觀點便是“激發忠愛,講求富強,尊朝廷,衛社稷”,他認為慈禧太后之所以對《勸學篇》這么贊賞,無非還是后者。在譚延闿看來要想在這個時代活的非常滋潤,行事的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便是結果,盡管他自己讀《勸學篇》的時候都有些作嘔,但是人家統治階層愛聽這論調啊,就是明擺著拍他們的馬屁又如何?重要的是能夠得到更多人的贊同,能夠讓洋務派們遵循這個原則的框架內做起事來約束更少一點。

 “組安,現在你就准備一下,過上几天便啟程回湖南長沙,一方面可以早些到達長沙來准備鄉試;另外也可以回湖南會一會當地的名流。以為父的估計,這次鄉試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垂手可得,不過你從出生到現在在湖南待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才一年,畢竟那里才是我們譚家的根本,多些時間和當地名流交往一下也對你的前程有莫大的好處!”譚鐘麟笑著說道。

 譚延闿有些疑惑的說道:“父親,太后既然發下上諭來推廣《勸學篇》,對此孩兒也以為如果在鄉試中正常發揮的話,那得到舉人應該是比較容易的,不過除了太后的來信之外,其他朝中大臣就沒有反應了么?翁同龢、張之洞、李鴻章、劉坤一等人他們會對此有何看法?”

 譚鐘麟微微笑道:“翁同龢和李鴻章是因為路遠,你在完成《勸學篇》之后,為父隨即就將此寄往京城上呈太后御覽,至于翁同龢等人他們還要晚上兩天。不過就距離上來看,張之洞和劉坤一的信件也應該返回來了,不過他們兩人行事向來謹慎,尤其你還處在少年,他們更不好對此做評價,這在一方面也是在愛護你,除非是太后的公開贊賞,這些人哪個沒有兩三個仇家,就是他們之間還是恩怨復雜……”

 譚延闿這次回湖南長沙去參加六月份的鄉試,譚鐘麟對此非常看重,和前年兒子來福州不同,這近兩年的時間里,譚延闿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戒毒丸更是引起了別人的仇恨,要是像以前那樣讓譚延闿身邊就這么兩三個仆人回長沙,譚鐘麟心中還真放心不下。本來已經接管總督府防衛的侍衛隊從中又抽調出六十人,這些人專門是在路上來護送譚延闿回到長沙的,也只有讓侍衛隊護送兒子,譚鐘麟才會感到放心一些。

 說實在的,這六十名訓練有素的侍衛隊來護送譚延闿顯然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譚延闿也正好用這個機會來檢測一下侍衛隊的戰斗力——上次從湖南到福州的路上,他就沒有少聽說途徑各地有山賊嘯聚山林的事情,還害得他多走了許多冤枉路,這一次他就不打算繞遠路了,徑直走過去,若是有那伙不開眼的山賊敢來打他的主意,那就不要怪他譚延闿心狠了。

 這一次,譚延闿一行六十余人化裝成一個商隊,里面全是福建的土特產,當然還有几箱實打實的白銀。福建的土特產是總督府幫助采辦的,之所以這么安排,譚延闿也是想引誘那些途徑的山賊來上鉤,當然這些東西也是譚延闿到達湖南后所需用的禮物。等他到達湖南長沙后,要去拜訪一下當地的名流,最重要的還是他的老師王闿運。當然在考試完畢后,譚延闿還要去一次湖北,到那里去拜訪湖廣總督張之洞,而后便是去安徽安慶,在那里他將會去拜訪兩江總督劉坤一,這么多重要人物都需要去拜訪,這禮物自然是不能夠少的,譚鐘麟也根據每個人的喜好不同而特別的進行了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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