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豫北風雲（三十）突襲南樂(1)

　卻說在北線親自指揮的土肥原賢二中將在半夜接到南支隊指揮官館余惣少將的電報，也是不敢相信：前面幾天由於宋哲元部的配合，南支隊的發展超過了戰前任何人的想像，可說是兵不血刃的就到達了豫北重鎮——濮陽。甚至九日上午，館余惣少將還來電說，最遲不過九日晚上就可以讓全軍官兵在濮陽城裡休息。這幾天的行軍讓南支隊的官兵太辛苦了。還請示明天是否繼續向前攻擊道口，與師團主力會合。不想一天不到形勢就發生了逆轉，現在南支隊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土肥原中將拿著這份電報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只好找來自己的參謀長佐野忠義大佐和步兵第28旅團旅團長灑井隆少將商議。

　　灑井隆少將聽說館余惣少將在南線吃癟，心裡暗暗高興。自己在北線一路死拼，卻無法完全突破中國軍隊的防線，而館余惣少將在南線卻是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猛進，讓自己倍沒面子。現在好了，終於和自己一樣了。

　　不過，畢竟大家份屬一個陣營，南線日軍吃了敗仗，對自己也沒好處，這種心情也沒持續多長時間。

　　土肥原中將凶狠的目光從三角眼裡射出，神情似乎要吃人。沉聲問自己的兩位屬下：「諸君，看該怎麼應對吧？」

　　灑井隆少將霍地站起來：「師團長閣下，我認為館余惣君只是一時不備被 軍偷襲而已。而我軍強大的武力不是 軍可以正視的，只要館余惣君注意防備 軍的偷襲，步步為營是完全可以給 人一個慘重的教訓。館余惣君也是太大意了，前面的行動太順利讓指揮官和各級官兵都滋生了輕敵思想，只要打起精神把敵人放在同一個水平上來對待，對每一個敵人都使用牛刀殺雞的方法的話，我想南支隊是完全可以擊敗任何敵人的。」

　　土肥原中將看著自己的愛將，心裡也認同他的看法：「約西，灑井君所言有理。不要輕視任何對手，重視每一個敵人。但是，我們往往做不到這一點，甚至在屢屢吃虧後，還是要上當。我決意南支隊要按預定計劃進攻濮陽，清豐也不能丟失。命令南樂的駐軍馬上準備，在天亮後立即向清豐出發，強攻清豐給我活捉黃佳俊。北線也要加大攻擊力度，減輕南支隊的壓力。」

　　前面說到，胡大海帶著騎兵營向南樂而去。到了南樂近郊，天剛濛濛亮。他把騎兵營以連為單位分成三隊，在距離南樂城 10公里的地方找到一個小山村。由於日軍在南線兵力不足，只是佔領了大點的城市，而對農村的注意力並沒有多少。也不認為在這周圍有可以威脅自己的強大軍隊。被安排在南樂留守的第37大隊長鳩尾龜雄中佐是非常鬱悶，只能看著自己的戰友在前方衝鋒陷陣，撈取軍功，自己卻無所事事。只好找來兩個花姑娘發洩解悶，不想卻接到旅團長閣下的電報要求自己明天一早就開始全軍向清豐進攻。他高興的什麼似的，立即下令南樂的兩個中隊準備。只等天亮，就可以出發去教訓膽敢藐視皇軍的 人的麻煩。

　　胡大海帶著弟兄們，遠遠的放出警戒哨後就開始休息，等著先期進城的狼牙傳來消息。

　　十日一早，南樂城裡日軍兵營響起淒厲的哨音。城裡的老百姓默然的看著一隊隊的列好隊，開出城。在城裡一個破舊的土地廟裡，枯草裡躺著幾個乞丐。聽見外面人喊馬嘶的動靜，就紛紛醒過來。一個人居然從枯草堆裡拿出一個望遠鏡，爬到廟頂觀察起鬼子的動向。原來，這幾個就是早先潛入南樂的三支狼牙小組之一。

　　黃佳俊為了保證能一舉奪下南樂，不惜派出了以曹一飛帶隊的狼牙。本來他是要把四個小組的狼牙全部派出的。可是曹一飛死活不干，甚至以自己早就接受了何達夫副師長和錢三和參謀長的命令：狼牙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證師長的安全。

　　最後黃佳俊也沒辦法只好留下一個小組在身邊，把其他的三個小組讓曹一飛親自帶隊在天黑前就向南樂進發。

　　城外，胡大海也已發現城裡的鬼子開始大規模出動。

　　鳩尾龜雄中佐為了一擊而中和保證行軍速度，把輜重兵聯隊留在南樂的汽車全部調動，還有一個獨立戰車小隊的四輛裝甲戰車和兩個獨立炮兵小隊的四門野炮統統帶走。只留下了兩個小隊的步兵（不足兩百人）和兩門步兵炮留守南樂，如果再算上城裡的各種負責後勤的兵力有約五百人，由輜重兵第14聯隊聯隊長石原章三中佐負責南樂的防守。

　　鳩尾龜雄中佐認為這就足夠了，因為旅團長閣下的命令裡說到將有一個大隊的兵力從大名出發來接替南樂的防守，就算受到攻擊五百人也可以抵擋兩三個小時，那時大名出發的大部隊早就來了。

　　胡大海在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上遠遠的看著鬼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從城裡開出來，不愧是全機械化部隊行軍的速度非常快。他對身邊的參謀說道：「給師座發電，就說鬼子已出巢。」

　　胡大海一直看到鬼子的隊列都看不見了，才施施然從小山上下來，命令一個排的騎兵遠遠的跟著鬼子。另一個連的部隊帶著一部電台向大名方向前進，隨時注意大名方向來的鬼子。

　　然後，大聲的對自己的部下說：「弟兄們該幹活了！」

　　這時在城裡，曹一飛帶著狼牙開始準備在城裡製造混亂。一組狼牙穿上鬼子軍裝施施然的向鬼子設在南樂的彈藥庫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沒有引起懷疑。到了彈藥庫設在城中原來的糧庫。這個糧庫是前清的時候修築，佔地極為廣闊，四周還有高達兩米的圍牆。南支隊的野戰醫院也設置在裡面。

　　由於城裡兵力嚴重不足，只是有輜重兵中隊和病馬場約三百人看守。鳩尾龜雄中佐為了加強兵力是把能抽的兵都抽走了。

　　這個小組的狼牙邁著日軍特有的步伐目不斜視的來到大門前，帶隊的小組長用純正的日語大聲的說：「我們是奉石原章三中佐的命令來加強彈藥庫的防守！」鬼子的哨兵並沒有懷疑，畢竟這裡確實也需要兵力來強化防守的力量。

　　狼牙就這樣輕輕鬆鬆的進到裡面。就徑直的向炮彈堆碼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