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37 二十六、兵圍淶源

　　新編180旅厲兵秣馬准備開拔。黃佳俊在狼牙山留下一個營的兵力作為主力，這個營是從原保安隊加上一些本地的在易縣之戰中剩下的老兵。黃佳俊在這一段時間內利用養傷回憶了后世的游擊戰，并把它寫成了書就叫游擊戰准則，并要求全旅進行針對性訓練。而留下的這個營就是最早進行訓練的，游擊戰的一個核心就是要得到民眾的支持；另外一個核心就是地形的熟悉。這個營完全滿足這兩個條件：第一他們都是本地人；第二都有實戰經驗。黃佳俊還為這個營配備了足夠的宣傳隊員，這些宣傳隊員都是從易縣之戰中留下的學生兵。黃佳俊不想放棄狼牙山這個得天獨厚的根據地，你想想群眾基礎好，地形有利，背靠太行山，進可以威脅保定這個華北重鎮，退可以與太行山形成犄角之勢。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加上前期形成的民兵組織，只要不犯大的錯誤，應該能夠堅持下來。這個營長也是他特別選的原保安隊副隊長袁寶強，三十四歲，很早就跟何達夫當兵，対何達夫忠心耿耿，對游擊戰有天賦。用他的話說：“游擊戰就是土匪戰朮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一會分一會合，分則騷擾，合則進攻，反正一句話，又便宜就上，要吃虧就溜。旅長你說對不對？”當時黃佳俊聽了，一時不敢接受，未免太有才了吧，其他的就沒有說什么，只是強調了一定要注意發動群眾。不想袁寶強又說出了一番讓黃佳俊大開眼界的話：“旅座，我知道。我沒讀過多少書，不曉得怎么宣傳，但是你不是給我那么多的秀才嗎？我讓他們給老百姓講、唱，到處講、到處唱，給我們打招牌，以后我把老百姓當父母，誰禍害老百姓我就打誰。”最后黃佳俊無話可說。

　　11月23日上午8點，黃佳俊命令168團開始行動，向淶源縣運動，接著黃佳俊率旅部直屬警衛營和教導大隊從狼牙山出發向白石山而去與那里的獨立團會合。

　　兩天后，黃佳俊與獨立團在白石山順利會師，當天下午，168團也發來電報說已到達指定位置。黃佳俊下達命令全軍休整，而自己則鑽進指揮室與錢三河商量起了攻擊淶源的計划，通過潛入的一個狼牙小組發出的電報得知淶源只有兩個中隊駐扎，外加一個團的皇協軍，淶源是河北進入山西的要道，有公路與山西的靈丘相連。是鬼子勢在必守的一個要地，所以在兵力緊張的時候也不敢稍有大意。本來憑新編180旅現在的實力是不能去啃這個骨頭的，但是黃佳俊手里有狼牙出其不意之下，完全是可以成功的。

　　這一路行來，黃佳俊要求絕對保密，選的路都是山區，有要求全軍輕裝以增加速度，對于在途中遇到的老鄉全部征用隨軍，所以鬼子應該不知道，這就達成了祕密性。發電要騎兵營全部回撤，破壞靈淶公路并監視靈丘之敵；狼牙全隊潛入淶源，到時首先攻擊鬼子和皇協軍的指揮部，最好是能挑起敵人的內訌；讓留守的156團和狼牙山的留守營騷擾從易縣出來的鬼子。黃佳俊和錢三河計算過最多只要三天時間就可以拿下淶源。

　　在11月26日上午，黃佳俊下達了全軍向淶源靠攏的命令，168團和獨立團分別從兩個方向向淶源進攻，而以教導大隊和旅部警衛營為預備隊。

　　頓時，在淶源的南北兩面同時出現了大隊的軍隊，大張旗鼓行軍就如兩個鋒利的尖刀惡狠狠向淶源扑去。而守淶源的鬼子是第二十師團轄下的第四十旅團第80聯隊的兩個中隊約400人，偽軍是滿蒙軍的一個團只有1200多人，戰斗力一般，如果是用于守城，可能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當中國軍隊大舉進攻的消息傳到城中的時候，擔任淶源守備指揮官的小澤征一中佐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新確定了一遍后，問那個報告的鬼子小隊長：“支那軍有多少人？從哪里來？是那支支那軍？”那個小隊長一個立正：“報告中佐，支那軍有四五千人，從南北兩個方向而來。番號不清楚。”這時那兩個中隊長和偽軍團長也來到守備司令部，小澤中佐對几個人說：“約西！諸君，支那軍大舉來犯，各位有何建議？”第二中隊長小野澤少佐是一個長的矮壯、性格粗野莽撞，一聽就跳出來大叫：“支那軍有什么可怕。膽敢來冒犯大日本皇軍，他們是沒有被殺怕。中佐大人，請讓我帶領我的中隊去進攻他們。”小澤厭惡的看著他，心里想：“白痴，只知道殺人的蠢豬。”小澤不理他，看著另一個中隊長原田弘上尉，他是東京帝國士官生畢業，長的白白淨淨很有紳士風度，與小澤是校友，打仗愛動腦子。問：“原田君，你有何高見？”

　　原田站起來一個鞠躬，說道：“中佐大人！卑職認為支那軍既然大張旗鼓而來必有所持，所以卑職認為不宜輕舉妄動，應該看看支那軍的舉動再說。”小澤一聽高興了：“約西！原田君說的對，雖說皇軍武士天下無敵，但是也不能白白的無意義的犧牲。我決定先看看再說，并馬上向聯隊長報告。”他看小野還要說話，打斷他強調道：“小野君，不用再說了。我決定了，我們一起去看看支那軍的動向。”說完帶頭向外面走去。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人理那個偽軍團長，而那個團長也非常的自覺。

　　小澤帶著大票的人來到淶源城牆上，卻看見中國軍隊并沒有進攻，停得遠遠的，只是一些零散的人影在城下大概一公里的地方挖掘散兵坑。小澤一看非常的高興：“約西！支那軍不敢直接進攻，被皇軍下破膽了。”不過也在心里感到奇怪：“難道要長期圍困縣城嗎？他們就不怕被皇軍圍殲在城下嗎？”他的疑問也是其他人的疑問。又用望遠鏡看了看遠處沒有發現什么重武器，他又問了在身邊的原田，他把原田當成了自己的參謀長，原田的臉色顯得很凝重，看了很久，他才搖搖頭對小澤說：“中佐大人，我也不知道支那軍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這么簡單！”

　　旁邊的小野不耐煩了，對小澤叫道：“中佐，難道就這樣看著支那軍挖嗎？我認為支那軍不堪一擊，我請求帶我的中隊出擊把他們趕走。要不就用大炮轟擊他們。”小澤氣的發瘋，懶的理他，讓原田給他解釋，原田也是瞧不起這個莽夫本來不想理他，可是長官發話也不好拒絕，只好耐做性子給小野解釋道：“小野君，你看，外面的支那軍隊離得遠遠的，如果派人出擊，我們人少，不起作用。人多了城里的防守空虛，他們可以趁勢攻擊。用大炮，你看他們分的這么散，難道把大炮當步槍用嗎？”

　　小澤看不出名堂，只好叫城牆上的士兵注意警戒，然后就帶著人離開了城牆，回到指揮室，馬上把發生的一切向聯隊報告，也在電報里說了自己的疑問。第80聯隊聯隊長鈴木謙二大佐接到電報，馬上回電讓小澤堅守淶源，又向靈丘和易縣的鬼子發電命令他們馬上向淶源進發，要把中國軍隊圍殲在淶源城下。在鈴木謙二大佐看來不過是几千人而已，還沒有重武器，算不了什么大問題，只要皇軍一到，還不是灰飛煙滅。他擔心的是支那軍會逃跑上山就麻煩了，所以他并沒有命令聯隊主力出動。后來，他的這一個舉措就成了戰后最大的失誤。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小澤還在那里想中國軍隊的目的何在。這時原田從外面沖了進來，臉色慌亂，小澤很不高興：“原田君，你是帝國軍官，要隨時隨地注意形象。”原田一個立正：“嗨！我失禮了！中佐你去看看吧，城外的支那軍真的有陰謀。”小澤一聽跳了起來，向城牆上跑去。跑上城牆用望遠鏡看了起來，只見城下的中國軍隊已經全部掩藏到了地下，并且開始向城下挖來，戰壕里看不見人只看見一支支鐵鏟露出地面，一條條壕溝向城牆方向延伸。小澤看的目瞪口呆，如果像這樣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挖到城下。小澤大叫起來：“快開火阻止他們。”城牆的鬼子和偽軍紛紛開槍，接著就是各種炮彈，山炮、野炮、迫擊炮打的好不熱鬧。只見城外一片煙霧，打了一陣，不見中國軍隊停止反而速度更快了。

　　這是怎么回事？原來黃佳俊派工兵在要挖掘的地方安放了炸藥，趁鬼子打炮的時候引爆，再挖，不就更快了嘛！挖戰壕的戰士們一個個興高采烈，雖說也有偶爾被鬼子的炮彈炸上的，后面的戰士馬上接替上去。這個挖戰壕是黃佳俊專門要求每個戰士都必須掌握的，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城上的鬼子一看效果不大，也停止了這種消耗彈藥的舉動。開始用冷槍射擊，鬼子的射擊技朮真不是吹的。挖戰壕的戰士開始出現了傷亡，每個排的神射手們紛紛開始與城上的鬼子對射，這些神射手都受過專門的訓練打一槍馬上換一個地方，又有戰壕作為機動，而鬼子卻只在一個地方，又要從城牆上探出頭才能射擊，所以鬼子也是一會就受不了。

　　這成了一個奇跡，劉國忠在他的《戰地紀實》中寫道：我不是軍人，剛開始的時候，我非常的緊張。但是黃將軍和他的戰士們卻以大無畏的精神與鬼子對射。特別是黃將軍他用一支帶瞄准鏡的槍（后來我才知道那是狙擊步槍）開了五槍，打死了五個鬼子，并且是槍槍爆頭。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相信世上還有這種槍法。后來我好奇的問將軍，將軍卻是微微一笑：“這沒有什么，鬼子在那里不動，就像打靶一樣。而我的一個戰士卻能打中在飛快移動的目標。聽到這里我更是不敢相信，后來我終于見到了這個戰士，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