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與高凡一同去遊說

　在春州呆了三天，丁寧和高凡徹談了兩次。

　兩個知識分子說得意氣風發，頗為理想主義，就好像全國一流的區域經濟研究中心就已經在春州大學建立起來一樣。

　不過，他們的確沒有空談。他們充分認識到，建一所大學不是建高樓，先建的應該是大學精神，搞研究也是這樣。丁寧琢磨著，窮鄉僻壤的春州要搞出點名堂必須得先樹立起個學術精神了，而且真正把它落到實處，徹底影響人的工作方法研究方法，這樣搞才有意思，否則只是新設了一個學術衙門而已，更耽誤了韓雪兒老爸的美意。

　丁寧與高凡取得了共識之後，春州不敢多呆，立刻帶著金燦燦的聘書趕往北京韓家，以免到手的鴨子飛了。

　到了韓教授的家，高凡才真正完全相信丁寧了，之前，他還一直有做夢的感覺。

　依據原計劃，高凡先亮相，把這個堂堂「南齊」的弟子的風範亮出。

　韓啟明對高凡也是感興趣，問他一些時下熱點問題，結果高凡應對如流，完全不因偏居小地而荒廢了學業，且言談舉止中多了同齡人少有的沉穩與冷靜。韓啟明對此很是滿意，又問高凡為什麼畢業後要去春州。

　高凡對這等早準備好了的提問又是一番侃侃而談，其表現讓旁邊的丁寧不禁歎為觀止。

　高凡說完。接著丁寧上。

　這就是高凡對寧景仰地地方。

　原來，他們所帶的聘書只是蓋了區域經濟研究所的章子，從官面上說就是韓教授並不學校聘請的而僅僅是研究所聘的，這樣做顯然是十分不夠禮貌以及不夠莊重的，至少說明一點，春州大學學校領導完全不重視，試問，在這等情況，一位在全國有著赫赫聲名的大學者會怎麼看呢？

　高凡沒想到的是丁寧直說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丁寧恬起個臉來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研究所給您的聘書。我自回去後。就準備向領導匯報這個事，結果一個領導也沒見著。」

　丁寧說得是事實。

　丁寧帶著高凡把研究所準備聘請韓啟明教授為名譽所長地事向領導匯報。原來的校長與書記自然是找不到了，估計要蹲大獄了。

　丁寧和高凡就琢磨找個管事地副校長或者副書記，結果一去行政樓，那感覺一個蕭條啊，一個副校長與副書記都不在！再一打聽，這些個副校長與副書記據說都不在春州，不是在省城，就是在北京。

　忙什麼？據說都一個個跑關係去了！

　其實，春州大學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省城裡派來個人來主持局面。現有的副職很少升上去了，不過官場上地事難料，而這實在是個機會，因此有許多準備搏上一搏，因此。春州大學的政務，基本呈現一種癱瘓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丁寧自然無法得到蓋有學校公章的聘書。丁寧也就沒管這麼多，索性就蓋自家章，這樣雖然埋汰了人家老爺子。但仔細解釋。憑著自己與韓雪兒的關係，老爺子大致不會生氣。

　因此。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春州大學這些個醜事丁寧一五一十抖落給老爺子。

　韓啟明聽完皺起眉頭來，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區域經濟研究所還能有什麼作為？

　老爺子的心思丁寧看出來，不容他有多餘的思考時間，趕緊說道：「是這樣，這種局面對我們區域經濟研究所基本沒什麼影響，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研究所是市裡面重點扶持的，有市委書記支持，財政也是比較獨立的，所以受到衝擊不大，更主要的是，我反認為這種局勢對我們區域經濟研究所有利。區域經濟研究所要想在學術研究發展趕超其他的地方，必要有非常之舉，這些舉動，有些可能就不對領導地脾氣，或者格格不入，那麼就有可能遭到領導的干涉，但是，現在領導沒了。我打一個比喻，就好像一家菜園子，結果有兩家在爭，都說是自家的菜園子，光爭鬥了，平時就無心管理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再來看這菜園子，那麼一定是那生命力強的長勢喜人。」

　丁寧這個比喻倒生動，把眼下的局面看得也算透徹，大學裡地明爭暗鬥韓啟明看得多，因此丁寧說出來他也沒覺得奇怪。他這樣一分析，反是體現其高明之處，趁著沒人管的這段時間，努力發展壯大自己，真的來了人，一看，都成了氣候，有些看不順的也不好橫加干涉了，這是關鍵，要學術進步，就得始終牢牢地自己掌握這個自由發展權，否則，別說小小的春州大學，就是北京大學，南京大學，全國最一流地人才，最好地裝備，都做不出世界一流的學問來。這方面地認識，韓啟明是很深刻的。

　因此，丁寧在春州大學這一畝三分地折騰的這些事在韓啟明看來可以當作是學術革命的實驗田。這田，說來說去，還真沒辦法在那些老牌子大學干，山頭太多，誰當老大就夠爭幾年。正是因為感覺到在重點大學無望，所以他才考慮丁寧這個三流大學。毛主席鬧革命也是從農村鬧起來的，這是有道理的。所以說，韓啟明不僅僅是看女兒面子的，而是這傢伙確實有他的一套，這會子直言春州大學的窘狀，並做了他的分析，進一步證實此人的人品以及應變的能力，不是死做學問的人，因此，說不定，這一畝三分地真能折騰出什麼東西來。

　一念及此，韓啟明笑道：「小丁。我明白你地意思，你是說現在是山中無老虎，猴子好稱霸！」

　老傢伙果然是老傢伙，一點就透，丁寧點頭說道：「就是這樣，從現在開始，我們研究所建設的步伐夜以繼日的進行。」

　「好啊！這個聘書我認了。」

　丁寧趕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把聘書伸過去，韓啟明也站起身接聘書。

　這當兒。丁寧趕緊沖旁邊的高凡說道：「拍照！」

　韓啟明呵呵一笑，明白丁寧的意思。

　拍完照。丁寧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少不得還要借韓教授的這塊金字招牌。」

　「好的，沒問題！」韓啟明大方地說道：「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丁寧與高凡在北京呆了三天，在韓啟明的推薦，又找了三位知名學者作為區域經濟研究所地專家外聘教授。

　因此，丁寧這一趟北京行可謂滿載而歸，唯一覺得遺憾的是丁寧這趟沒見到韓雪兒。剛剛回春州又馬上摺回來這麼一點時間，丁寧對美人兒說不想又想，只是一聯繫才知道人已經到上海出席一活動去了，之後又要開始一部新電影拍攝。

　從北京出來，丁寧與高凡馬上到南京去拜訪高凡地導師。

　許是丁寧的運氣到了一個顛峰，又許是這老爺子也是靜極思動。或是受到北京地韓啟明也出山的消息刺激，老爺子竟然也答應了受聘區域經濟研究所，沒把丁寧樂瘋過去。

　事情順利得讓人覺得的不可思議。

　再次回到春州後的丁寧已經感覺到，幾個月前還只是一個概念中的區域經濟研究所現在有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基礎，共有全國知名的經濟學者十六名答應做外聘教授。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南齊北韓，這些人主要負責研究所內科研項目的評定，研究所旗下區域經濟的刊物地審稿和供稿任務，不僅如此，丁寧還打算一年當中至少請其中四位來春州大學講學。當然。這筆費用不能算在區域經濟研究所頭上，學校應該有這方面的資金預算。

　丁寧是一個人先回來的。高凡的任務是到各大高校或者研究所去轉轉，利用各種關係找到合適的人，然後鼓動他來春州大學地區域經濟研究所工作，現在丁寧的第一感覺是奇缺人，特別是像高凡這樣的年輕人。老頭子把關，壯聲勢，年輕人做主力，吃苦耐勞，這是丁寧基本的思路。

　四天後，高凡反饋回來的消息是有些難度，學經濟出身地人大多為考慮經濟因素。

　丁寧一想，恐怕現實就是如此，現在區域經濟研究所這麼好地開局完全是一種意外，是通過韓雪兒這一強硬的關係才拉來韓雪兒地老爸，再通過韓雪兒老爸這塊招牌，再拉人，這一系列操作所取得的成就即使丁寧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這個也沒什麼奇怪，在特定歷史時期，有些特定公司的輝煌也是這樣成長起來。不過，丁寧清醒得很，在一年內，區域經濟研究所不建設出個樣子搞出點名堂來，不對人家口味，人家自然不客氣，不再接受他們的續聘，這一點風光轉眼就會成空的。

　就分工來說，丁寧主要對區域經濟研究所進行理論層面的操作，譬如建立樹立區域經濟研究所新的帶有革命意義的學術精神，尋找和確立新的科學的工作以及研究方法、方式，也就是丁寧負責研究所軟環境方面，而高凡具體負責微觀操作，負責研究所與當地企業加強聯繫並想盡辦法實現商業利潤。所以，丁寧在思考，是不是步子邁得再快一些？由高凡直接成立公司，進行完全市場操作。丁寧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關鍵是所有關係難以歸屬，這個公司若是建立起來，誰來投資？學校方要怎麼投入？這是相當複雜的事，搞不好惹人眼饞，惹出事端，因此，丁寧現在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眼下就是缺人，自己一個，高凡一個，還算是能入那些老傢伙的法眼，可是自己不是科班出身，畢竟底氣不足，新聘的兩位有真才實幹，但在相應學術圈裡偏偏名聲不響，而春州大學裡面地人。像張大海算是專業不錯的了，但是顯然是夠不上目前區域經濟研究所需要的水平，因此缺人才是擺在丁寧面前的第一難題。

　丁寧反覆思量了一下，是否能參照博士後流動站的做法，就是先把人招來，就是一年時間，給他五萬，到時候你可以走，這一年你安心地在春州大學區域經濟研究所做學問。

　丁寧把這個想法對高凡說了。高凡說可行，對想從事研究工作卻暫時沒有研究機構接納的那些人有一定吸引力。不過。這種人也是難找，只能去試試看。

　事情雖然難做。但事在能為，丁寧也只能祈禱自己的運氣了。

　錢，這一切都需要錢啊！

　丁寧好像從未像現在這般需要錢過，就在這時候，丁寧接到韓雪兒打來的電話，第一句就是：「聽說你又去騷擾我家老爺子呢？」

　第二句是：「我給你帳戶上匯過去兩百萬，一百萬是你這次工作的酬勞，另一百萬是山莊我地房子建設的啟動資金，我已經給你傳了設計圖案，你馬上給我建起來。冬天我就要來渡假。」

　丁寧聽了一震，怎麼睡了一晚依然還有這一百萬？

　天底下有這麼好地事？

　丁寧不敢開口問這個，怕到手的一百萬長翅膀飛了，趕緊說道：「天啊，這麼多錢！我地帳戶密碼都是我的生日。我得趕緊去改一改。」

　「這個我不管，你去查一下，看錢到了沒有，到了就趕緊給我開工，不許偷懶。」韓雪兒在電話裡頤指氣使地說道。

　「不是。」丁寧說道：「我們的木屋都已經建了起來。之前你在視頻中已經看到了。」

　「那是臨時過渡的。」韓雪兒說道。

　「韓雪兒，我想你搞錯了。」丁寧說道。

　「我怎麼搞錯呢？」韓雪兒問道。

　「我們只會在太陽能熱水供電這些自給自足的基礎設施上花一點錢。其他的我們都是木製結構的屋，一些家具我們可以自己動手設計自己動手做的，我想你來這裡，崇尚的就應該是簡單質樸的生活，而不應該把大城市裡奢華地那一套搬過來，那樣就沒意思。」

　「哦，是這樣啊，那好，隨你的意吧，相信你做出來會讓我滿意的，那一百萬，多出的就算是你的工錢吧。」

　「那好，我一定儘量簡陋。」丁寧連忙無恥地說道。

　與韓雪兒通話完畢，丁寧打開郵箱，收到韓雪兒發過來地設計圖。

　丁寧一看，是一棟三層樓的木製房，各房間分區簡潔分明，另外的文檔附上詳細的施工方案以及所需材料，預算應該不超過二十萬，看來，知道在電話中批評韓雪兒的奢華實在沒道理，這丫頭夠儉樸地了。

　這樣地估算就透著丁寧不夠專業，這樣設計的精明之處惟有喬紅這樣地專業人士才能看出，總共弄起來怎麼也不少於六十萬。

　丁寧馬上把這些東西統統發給老楊，他女朋友喬紅應該認識一些專業的施工隊伍，在她手可以馬上開工。

　當然，丁寧原先存著自己動手全面參與該過程的，這是丁寧的夢想之一，但是一來現在太忙，二來對自己的動手能力也有所懷疑，還是覺得交給專業隊伍放心，先把這個房子做好，至於房子內部如何佈置，一些小家具到時候照樣可以嘗試自己動手。

　發了這些東西，雖然時間很晚，估計老楊這傢伙還沒睡，丁寧就給老楊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發東西給他。

　不想這個電話打過去，顯然電話那頭聲音不對，八成兩個人正在嘿喲辦事，搞得丁寧十分不好意思。

　掛了電話後不到半個小時，老楊又打回來電話，說他也給丁寧回信了，裡面一個附件過來，要他現在打開看看丁寧趕緊打開郵箱，原來老楊發的是他與喬紅亮個「別墅」最新設計，看來，兩「家」人同時想到一起去了，都對目前的簡陋木房不滿意，做了重新設計。

　丁寧和老楊商議了一通，說他明天來李村一趟，把事情落實下來，爭取盡快早一點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