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何故做舉頭望明月狀?”安蔚笑著說道。
丁寧回頭,看到安蔚已披了一件毛衣在肩上,說道:“怎么,今天的工作就完成呢?”
“啊,沒了!”說著,安蔚伸了一個懶腰,把自己身體的正面完美地展現出來,“現在是中場休息!”
“不要太辛苦了!”丁寧說道。
“你這是在關心你嗎?”
丁寧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吧,不過我更關心劇本。”
安蔚瞪了丁寧一眼,說道:“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呵呵,對了!”丁寧問道:“有沒有閑錢?”
“什么?”
“如果有的話,能不能捐一些到我們所里,搞一個基金,對那些有突出學朮成就的進行獎勵。”丁寧很無恥地說道。
“憑什么?”安蔚斜著眼看這個剛才傷感憂郁的有些動人家伙,好奇怎么轉眼就變了面孔,難道是面對自己就是這樣嗎?
“安氏獎學金,聽起來很不錯哦。”丁寧進一步誘導道。
“那要多少,我開支票給你!”安蔚很爽快答道。
這回輪到丁寧驚訝了,他其實只是沒話找話,避免這妮子對自己進行心靈層面的問答。
“一百萬夠不夠?”
丁寧頓有些站立不穩之感。
安蔚笑了笑,說道:“我也覺得太多,就二十萬吧。”
“好的,好的!”丁寧立刻說道,一面安總變卦。旋即又解釋,區域經濟研究所剛剛組建,需要企業屆人士贊助,并表示安蔚的這筆捐贈不會沒有回報,區域經濟研究所愿意為安氏集團在春州的投資展開充分地市場調查與分析等等。
安蔚一擺手,說道:“你辦事,我放心。我不想聽這個,只是想聽聽你和韓雪兒的故事。”
“哦,這個啊,”丁寧立刻板起臉來。說道:“你現在要集中精力把劇本工作抓好,不好為別的事干擾思路。”
安蔚點了點頭,覺得還是放過丁寧,說道:“你說得也對,反正來日方長。”
凌晨四點左右,丁寧在忙著殺游戲,安蔚推開門。睡眼惺忪地說她很想睡。卻睡不著,喊他的名字也不管用。
丁寧連忙站起來,把安蔚送回她房間,仔細服侍她“老人家”躺下。
安蔚躺在床上,手卻拉著丁寧。
丁寧開始講故事,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安蔚過一會還會問一句:丁寧,你還在嗎?
問了三次后。安蔚沉入夢鄉。
丁寧輕輕放下安蔚的手,為她把睡袋展開蓋在她身上,然后走出房間。
回到自己的臥室,丁寧躺在床上,等待著天明。
丁寧并不了解安蔚是怎么想。她對自己的這種依賴實在如她自己所說地那樣。有些變態。
丁寧靜坐了半天,想是不是因為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嚴重的缺失才導致現代人。一旦發現一個可以完全信賴的人就如此依戀。
這么深刻的問題丁寧也只是想想而已,想不通自然繼續自己偉大地網絡事業。
安蔚是上午十點起來的,她睜開眼時,發現一縷陽光透過玻璃射了進來,籠罩著自己身上,感覺溫柔舒服得很,這陽光不比城市里的,就像這里的空氣一樣,干淨、清澈。
安蔚抬了抬頭,發覺自己并未脫衣服就賴在床上。安蔚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很累了想睡了,卻睡不著,拉著丁寧進了自己的房,最后自己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安蔚捋了捋了散亂的頭發,起身出了房間。
童話一般地房內到處都散發出來自柏木地天然香味,這讓人感覺非常舒服。安蔚先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回到客廳,推開大落地玻璃門,站到了一樓寬敞的陽台上。
太陽老高,算算應是最熱的時候,卻一點都不覺得熱,因有山風一吹,反分外的涼爽。安蔚抬眼看去,發覺她的面前真有一個湖。湖如鏡子一般,又如處女一般,矜持中帶著點羞意,微風拂過,波光粼粼,周圍四處都是濃濃的綠,遠處則是昨晚路過的李村,此時亦是寧靜端庄。安蔚禁不住伸展手臂,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心想:這地方可真是個世外桃源。
安蔚也去過不少地方,即使再偏遠艱難的地方,都充斥著來自世界各地各式各樣的背包客,每一個人都匆匆行走著,像是飢餓地都市人一般急切地尋找人類最后一片靜土。那些地方,在安蔚看來,美則美,卻不像眼前這般靜謐同時有這般充滿生活氣息。這個丁寧,還真是會選地方,是個會享受的人!
心里正想著丁寧,就聽到一聲犬吠,安蔚整個一機靈,聽這聲音,絕對是只頭猛犬。
安蔚放眼看去,看到丁寧正在奔跑,手拎著東西,因而顯得很狼狽,而他身后正是一犬在追。
迫得近了,安蔚看清楚,那大抵是只獒,渾身金棕色的毛,在太陽底下,像一頭獅子。
安蔚看見丁寧在彎腰,忍不住笑出聲來。
事實上,丁寧可著急得要命,這老楊家的獒沒怎么見過他,昨晚也沒在老楊家窩,看來是在李村與哪只母狗苟合去了,自己一大早去李村采購沒想把這猛獸招來了。丁寧大叫叫,老楊這時候也在房間里的,怎么聽見這個動靜還不出來喝止,定要看自己笑話。
一人一獒對峙著,丁寧心想,逼急了,我還人咬狗了!
等到丁寧看到自己手中拎地東西。一下恍然,他剛剛到李村采購回來地東西之中包括兩斤前腿肉,那是剛剛宰殺的,帶著肉食者特別喜好地肉香。
丁寧先豎起個手指,示意獒先生不要輕舉妄動,然后緩緩放下手中地東西,解開那裝肉的袋子。丁寧看到獒的目光由凶惡而變得飢餓。笑了笑,然后迅速地義無返顧地把肉扔了過去。
依在門窗上安蔚很驚奇地看到丁寧和那獒突然好得跟兄弟一般,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丁寧的背,因而無法發覺丁寧的動作。正要上前一看究竟,至于那個獒,見到自己這等美女大抵只會像貓一般苗苗叫吧,就在這時,客廳里發出一陣手機玲聲,并伴隨震動桌子的蜂鳴聲。
安蔚返身到客廳,發現桌上一手機。聲音正是從那里面發處的。看來是丁寧地。安蔚看了看遠處丁寧與獒正在良好地交流,迅速瞥了瞥丁寧手機,本想拿過去給丁寧,一看號碼,安蔚立刻改主意了,馬上拿起來,里面立刻響起了韓雪兒的聲音:“丁大講師,怎么樣?安蔚到你那嗎?”
“嗯!”安蔚故作低沉的嗓音應道。安蔚想假裝丁寧接電話,看能不能聽到一些比較私密的話。不想韓雪兒警惕性特高,反問道:“你聲音怎么呢?”
安蔚繼續哼,哈,見應付不過,只得說道:“雪兒姐。我是安蔚。”
“哦?你怎么拿了丁寧地手機?”
“他出去了。手機忘在房間了。”
“哦,是這樣。怎么樣,住得還習慣?”
“很好,這里太好了!”
丁寧討好完了老楊家的獒,拎著東西往木屋別墅走。走近了,遠遠就看到安蔚神神祕祕地在打電話。
丁寧于是大喊一句:“老婆!在跟你誰打電話!”說完,滿臉笑褶子。
等到進了客廳,安蔚笑瞇瞇地跟丁寧說道:“哦,你死定了,韓雪兒聽到你叫我老婆了!”
“什么?”丁寧瞪大了眼睛。
“我剛才跟韓雪兒通電話,她都聽到了,還問為什么了。”
丁寧無語,怎么沒想到這家伙可能是跟韓雪兒通電話呢?
“我說啊,沒什么,我們就是這樣的,老公老婆這樣叫的啊。”
看到丁寧臉色發白,安蔚跺腳道:“好啊,你和韓雪兒,你們?!”
見安蔚一臉羞憤杜十娘狀,丁寧連忙說道:“暗戀,絕對的暗戀,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暗戀韓雪兒呢?當然,有哪個男人不暗戀紅袖呢?”
安蔚重重地哼了一句,依然不肯就此放過。
丁寧立刻嬉皮笑臉地做解釋說服工作,最后不說了,把自己細心熬的粥飯端了出來,再說明現在安總的工作重心是全力把劇本寫好,應該心無旁騖。安蔚聽到這,才算饒過丁寧。
實際上,安蔚來春州所謂創作,雖然最主要目地是為了完成韓雪兒交給她地任務,私底下還是想增加自己與丁寧在一起時間,因此也說得上是一種假公濟私。
安蔚是有認死理的人,既然她的重度失眠症是丁寧治好的,那她就認准了他。作為女性,同時作為喜歡幻想的知名小說家,編那些百萬分之一概率浪漫的同時希望自己也屬于這百萬分之一,更主要的是安蔚相信緣分,相信人有前生。自己前生不是和丁寧認識,不是做了夫妻,怎么就這么心安理得睡得那么酣暢自在?
基于這樣的心理,安蔚在看到韓雪兒給丁寧打電話時毫不猶豫地選擇接聽,其行為還是有一種女性獨特心理導致。
春州的投資對安蔚來說可有可否,從商業角度來說,甚至在較長地一段時間內都可能是虧本經營,而安蔚下定決心投資,是想讓自己與春州有更多的聯系,讓自己的精力確確實實地投入到這個小地方去,要知道情場如商場,慢了一步就步步慢。正是沖這一點,安蔚才爽快答應丁寧要求她捐資建獎學金的想法,與這家伙發生現實層面越來越多關于物質與精神的關聯,就像蜘蛛精在布網一般,一步步把對方纏住,而且是溫柔地纏住。
不得不說,安蔚地心思很多,想得事情也很復雜,但在湖光山色當中,她漸漸忘卻了這些。在到達這個地方地第二天,安蔚終于全身心地投入到她的劇本創作當中,或者說,她所設想地世界當中。
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這期間,丁寧端茶倒水的功夫做到了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地步。丁寧越發覺得自己有金牌貼身管家的天分。這一派山光水色他也是愛極,心頭里殘留的對周倩同志的思緒也飄逝干淨,丁寧感覺到,自己人生新的一頁,緩緩展開。正當丁寧陶醉在非正常態的“二人”世界時,丁寧接到發改委主任的電話,楊市長突然召見,丁寧自由自在的生活暫時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