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兩個女人也是一台戲

　晚上，丁寧請高凡、徐明、塗亮捎帶上小葉一起吃飯，當是慶功宴。

　吃完飯，幾個人提議去唱歌。

　徐明與塗亮都屬於大干大玩的類型，剛剛的工作成果得到市委書記的肯定，這個時候自然要輕鬆一下。丁寧作為領導就是瞭解下屬這樣的工作節奏。這個時候，他這個領導自然掏錢請客充大方。

　一行人來到一家K歌廳，找了個包廂，剛剛坐下來，丁寧這邊就接到黃秘書的電話，是要他晚上九點過去，周書記找他有事要談。

　丁寧想拉高凡一起去，高凡卻說正在逛街的女朋友已經過來了，現在就是天皇老子也不去見。

　高凡這個德性，太像自己了，丁寧拿另外一個「自己」沒法，只得一個人去。

　丁寧正要走，卻被小葉拉住。小葉不肯啊，時間才七點，見書記就這麼重要，小葉說道：「不行，所長怎麼也得唱十來個小曲給大家聽聽才行。」

　小葉這麼一說，徐明塗亮這兩個也跟著起哄。丁寧一看時間的確還早，現在就去，在同事面前多少表現有些媚上，也就安心坐下唱歌。

　丁寧唱了兩首革命歌曲，正要在眾人哄鬧下要和小葉情歌對唱一曲《心雨》，小葉也正紅著臉的時候高凡的女朋友推門進來。徐明與塗亮兩個趕緊騰地方。讓高凡女朋友和高凡擠在一塊。

　丁寧與小葉雙目一對，在眾人辟里啪啦地掌聲中開始情歌對唱。

　小葉唱得很投入，很真情實意的那種。丁寧感覺自己臉蛋有些發燙，歌聲以及旋律在包廂裡迴盪，讓人進入一種短暫的愛得死去活來之感覺，就在兩個人郎情妾意正濃時分，門開，又進來一位，這人卻是李清梵！

　丁寧當時就有些跑調。在李清梵大眼盯視之下努力和小葉眼對眼。眉對眉地唱完《心雨》。

　唱完落座，李清梵整個人挨到丁寧，惱道：「好啊！丁老師，你們唱歌也不叫我？太不夠哥們了！」

　李清梵挨得太近，少女地溫軟的身軀，帶著溫熱的氣息以及淡淡卻又凜然的香味，眉頭禁不住皺了皺，心想這妮子怎麼纏著自己啊。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什麼了。丁寧看了看高凡。覺得他的表情也有些凝固，好像是哭笑不得的那種，心情又好了起來，看來高凡今夜又是兩個女人一場戲。

　可是，接下來讓丁寧有些目瞪口呆地是，高凡女朋友對大家說，接高凡電話她一個人在逛街。正好碰到李清梵。然後說起唱歌地事，兩個人分別有事。所以一前一後過來。

　高凡女朋友說話時候表現得很大方得體，很坦然，很隨便，她不知道李清梵處心積慮打高凡主意嗎？或者說，這兩個女人私下達成了什麼諒解，協議？丁寧忍不住看了看高凡，想這兩個女人是不是初一十五把他給瓜分呢？

　高凡卻沒像丁寧那樣多想，他只是感歎春州實在是太小了，的確，就那麼幾條商業街步行道，對於愛逛街的女人來說，碰到的幾率是比較大。

　丁寧與高凡卻都沒想到，原來高凡女朋友並不是偶遇李清梵，而是李清梵主動約的。

　兩個人就在K歌廳附近的茶館了坐著，剛剛坐下，李清梵就直言道：「我喜歡高凡。」

　這是一種近乎攤牌的話語。

　李清梵不肯放棄，決定多方面嘗試都要進行一下，這其中就包括和對手高凡的女朋友做直接地交鋒。

　即使大膽如李清梵，在下決心準備一對一PK性質地和高凡那傳說中完美女友見面時也是有緊張的。

　李清梵為了這次會見，推掉所有地事，一心一意的裝扮自己，怎麼樣把自己作為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地方合理有度地展現出來，為此，李清梵花了不少時間。

　她就是向對方袒陳自己的心跡，看看對方的反應，她要步步為營，不然的話，一點機會都沒有。

　高凡女朋友顯然沒有被李清梵原有的以及努力裝扮出地氣質有所驚訝，而是非常平靜地說道：「我知道！」

　李清梵有些說不出話來。

　高凡女朋友地平靜與溫柔，讓自己有些無語，她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那種，但一定是特別溫柔以及善解人意地那種，她的淺笑，她的目光都有一種讓人覺得親切親近的感覺。

　李清梵在上次燒烤的時候就見過高凡的女朋友，但沒有像今天這樣面對面的感覺這麼強烈。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句話來，那就是：不爭即是爭！

　她不跟你爭，因為她有足夠的信心，這個世界上最適合高凡的就只有她。

　因此，準確地講，在第一句話對話，或者說第一個回合交鋒之後，李清梵就有一種無以為繼之感。瞬間，她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挫敗感，然而幾乎同時，她那從不服輸的個性也「噌噌」冒了出來。她還是要試上一試，哪怕碰得頭破血流？！而就在這時，高凡高老師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高凡的女朋友很優雅地接電話，與高凡說話的語氣都是令李清梵無比羨慕的，很顯然，這是一個丈夫打給妻子的電話，而且是很深愛著同時懂得適度收斂的愛。

　「他們就在附近唱歌，去不去？」高凡女朋友問道。

　她雖然心淡如水，但是這樣和另外一個女人談論著高凡，這多少讓她感覺有些不方便。而且，繼續坐下去，談下去，又能談出什麼來呢？談自己與高凡的戀愛史？不，那些是屬於自己與高凡的私秘，屬於她個人最幸福的時光，怎麼能拿出來與人分享。她卻不知道，高凡已經把他們之間的戀愛史已經向李清梵講述了，當然，他是迫於無奈的。

　李清梵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精心準備使自己呈現一種高度戰鬥狀態瞬間瓦解了。這很讓人洩氣，但也讓人感覺輕鬆。

　丁寧注意著二女一男聊得很歡，他們甚至玩起了色子遊戲，這讓他有些佩服這正處在三角戀漩渦的三位，丁寧都有些情不自禁想問問他們三個，是怎麼如此好的處理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呢？

　丁寧倒不是為自己以後可能面對韓雪兒以及安蔚甚至還有更多的女主角更複雜的三角關係做準備，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張大海，想到了章琴，想到了王馨，他們三個這個三角複雜方程式的解可是幾乎付出生命代價的。

　而這個三個人中，丁寧最佩服的還是李清梵，他的這個學生。

　在熟知李清梵的丁寧看來，此時此刻的李清梵甚至週身上下呈現出一種接近絕望的悲壯而淒麗的美感，據丁寧所知，高凡與女朋友馬上就要打結婚證，李清梵那邊根本看不到任何曙光，但她依然還這麼堅持。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自己這邊弄不懂，看別人的也是這麼看不懂。

　丁寧也佩服高凡的女朋友，表現相當大方得體，不嗔不怒，這種狀態李清梵那是根本無法下手。

　看不下去了，走人！

　丁寧打了個哈哈，說書記那邊差不多了，囑托高凡好好跟李清梵談談國際金融大形勢，然後走人。丁寧這是轉移話題，省得三個人僅聊一些個人的問題，越聊就越有可能出問題，談公事，這人一般就能正經起來，這心思就不會東飄西飄的不受自己控制。李清梵聞言，果然眼睛一亮和高凡探討起來。趁此良機，丁寧趕緊走人。

　丁寧出門時非常不幸地碰到曾胖子，這再一次證明了春州實在太小了。

　丁寧那是抬頭低頭沒躲過去，還是被曾胖子發現。

　曾胖子熱情得不行，拉著丁寧說了一通，幾乎是匯報一樣把他前段時間的工作拉家常一般說了起來。

　然後又說，他現在是跟一幫子同學在唱卡拉OK，言語中故作輕描淡寫地點一下，這些同學大多都在諸如財政局，檢察院之類的單位，級別也都中上層級幹部。

　曾胖子一連串自報家門介紹完畢，語氣停頓了一下，捎帶著臉上表現出微疑的表情，碩大的頭顱同時微傾，這種帶著疑問的表情，特別是已經交代了自己和什麼朋友來K歌廳，自然是要等丁寧說出，或者坦白出，他剛剛和什麼人在這K歌廳。

　發問是一種藝術，當一個人主動給你搬來一個台階時候，你很有可能，一個不好意思就順著這個台階就下去了，把自己的信息或者說行蹤就透露出來了。老百姓說話不在意這個，官場中人說話，那可得時刻警惕著。丁寧也是歷練出來了，並沒有順著曾胖子話說他和高凡他們在一起，現在出去是周輝書記要接見他，丁寧只是笑了笑，說道：「哦，是老同學，那是該好好聚。」說完，熱情地握了握手，錯身走開。

　丁寧都能看到曾國安臉上微失望的表情，心中得意，卻不知道，曾國安望著他的背影，眼神一點點清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