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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第20章
/5(矛盾螺旋、1)

冬天來了。正如同對於我來說今年的夏天特別短暫一樣,對於這個小鎮來說今年的秋天特別短暫。

從事務所中望出去的街道,正籠罩在隨時可能降下雪片來的寒空之下。未有先例的異常

氣象,也許是因為代表四季的四個字中的秋字被抹消掉了也說不定。正如同所想到的一般,秋的氣息在哪一天中都感覺不到。

是啊。從九月末到十一月七日的今天這短短一段期間內,秋天宛如競馬場上的賽馬一般匆匆地跑了過去。

說起這一個時期的我,從十月初起就去到親戚經營的汽車駕駛學校上課。這個駕校是位

於長野鄉下的住宿學校,學生在其中接受為期三周的合宿訓練,比起一般的駕校用時要短一些。

對於離開這個城鎮近一個月這種事情,我並不覺得高興。但是又不好拒絕親戚的邀請,

並且工作單位的所長橙子小姐也贊成我去參加這次合宿,所以才勉強去了。然後在不知是駕校還是收容所的地方度過了三個月,最後終於回到了這個生養我的城鎮。

「……嗯嗯。姓名,黑桐幹也。」毫無意義地讀著手中的駕駛執照。

比銀行卡還要小的駕照上,清清楚楚地印刷著我的名字。其它的如籍貫、出生日期、以

及現住址、外加相片都無一欠落。雖說的確記載的不過是最低限度的個人信息,但是在一個

人能夠擁有的所有的身份證明中是最富泛用性的一種——對於這種東西,再怎麼覺得奇異也是毫無辦法的。

「這種駕照能代表什麼樣的資格呢,橙子小姐。」向著同在這間屋子裡,正睡在床上的橙子小姐搭話。當然,也沒有期待會得到什麼答案。

「契約書吧,那個。」出乎意料,橙子小姐規規矩矩地作出了回應。

這個人感染了嚴重的感冒,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周了。剛才還帶著三十八度的體溫熟睡過去,不過現在似乎醒過來了的樣子。

原因嘛——多半,是因為肚子餓了吧。因為,時間差不多已經到正午了。

現在,我正身處公司的事務所。準確說來是事務所所在的大樓四層,平時很少進來的橙子小姐的私人房間。我把椅子搬

到窗邊,翻看著剛取到手的駕照,橙子小姐則躺在床上。

……這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橙子小姐由於患了感冒在睡覺而已。等待著從合宿那邊回來的我的,是以無言來進行譴責的式,以及被感冒所擊倒的公司老闆。

雖說這兩個人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成為了親密的夥伴,但是,式斬釘截鐵地拒絕看護,

並且似乎說過,這樣下去最後腦子會融化吧之類的話……毫無改變地發揮著冷血天賦的式,

是我從高中以來的友人。全名是兩儀式。性別是女孩子。由於說話語氣不夠講究,時常也會出現被人誤會為男孩子的情況。

另一方面,眼前這位正在用濕毛巾冷敷額部的女性名為蒼崎橙子,是我工作的公司的所長。因為社員只有我一個人,要說是公司的話多少還是有點牴觸的。

這個人是有著天才氣息的人類,這種人通常深藏不露,認識的人也不會多。現在似乎除

了忙著感冒什麼也做不了,已經整整睡了一天的樣子。本人曰,現在的身體對於今年的感冒

沒有免疫力所以毫無辦法可想,似乎打算就這樣將錯就錯下去。

……我想現在應該不是說著沒有免疫力而躺在床上的時候,但是作為魔法使的橙子小姐絲毫也沒有去看醫生的打算。我想這無疑是被其自尊心所阻撓的緣故吧。

說起來,雖然我回到了闊別一個月的家卻幾乎沒有和式見過幾次面,一直在忙著照顧橙子小姐。

契約書,這般隨口反問回去,橙子小姐伸手取過枕邊的眼鏡。直留到背後的黑髮總是盤在頭上,不過由於今天是病人所以放了下來。平時過於嚴厲所

以根本感覺不到她是個美人,但是現在患了感冒的橙子小姐如同換了一個人般穩重、綺麗。是因為仍然沒有完全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吧,橙子小姐繼續說著。

「那個呢,是名為學習到了駕駛技術的契約書。重要的明明是學習的過程,可是卻被結

果所代替了,這是這個國家的國情呢。原本並不是依靠學習的結果來獲得資格,而是為了獲

得資格而去學習。所以在把資格得到手的那個時點,學習的意義已經消失了。只是這樣而成為學習過的證據的,豈不是像契約書一樣的東西。」

別有深意地講著兜圈子的話,然後像是要補充什麼似的,橙子小姐坐起身來。

「但是,資格這種東西也並非沒有意義不是嗎。無論什麼人都應該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學習的。」

「當然也有相反的情況。因為是在兜圈子,所以目的與結果、行動與過程是相背離的東

西。由於得到了駕照才去開車的人也存在吧。因為也有得到駕照時沒上過駕校只是通過了考試這種情況吧。」

戴著眼鏡的橙子小姐語氣會變得十分溫柔,但是今天由於感冒使用著比平常更為親切的語氣。

說句多餘的話,這個人曾經很突然地跑到考試中心去,在學科考試和技能考試中考出了無懈可擊的成績,最後從瞠目結舌的主考官手中接過了駕照。

「沒上過駕校卻拿到駕照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那次橙子小姐是毫無準備就正式上場了嗎。……是呢,所長去上駕校的樣子那也太——」

——好可怕,根本不敢想像。還是感覺到了被我嚥下去的話嗎,橙子小姐皺起細細的眉毛盯著我。

「很失禮呢幹也君。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學生,即使去上駕校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吧。在那裡的都是大學生一類的人吧。」

表示不滿似的,橙子小姐閉上眼說道。

……原來如此。說起來的話,就連橙子小姐也有十幾歲的時候呢。想像著說自己曾是學

生的她,當年可愛的少女身姿,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那是,能夠讓心臟被絞緊的強力精神攻擊。

「……那可是相當遙遠的異次元才會存在的事情啊,所長。」

「和病人在一起的時候會說出心裡話呢,你這個人。」那是當然。平時總是被挖苦,所以不趁這個時候反擊來找回平衡可不行。

為了換毛巾而站起身來,橙子小姐說肚子餓了,很直接地向我表示了欲求。但麻煩的是

做好的粥在今天早上已經見了底。

「去叫些外賣什麼的吧。昏月的月見烏冬什麼的。」

「不~行~,我都吃膩了。哎我說幹也君,給我做點什麼好吧?一個人生活的話大體的東西總會做吧?」

一個人生活所以會自己做飯,這個到底是誰散佈的通論啊。在橙子小姐滿是期待的目光中聳了聳肩,我將一個有些許殘酷的事實,明確地宣佈出來。

「抱歉,我會作的東西只有面類。最低等級的是泡杯麵,最高等級的是煮麵這種料理。這樣也無妨的話就借廚房一用了。」

如預想一般,橙子小姐用很露骨的厭惡表情面對著我。

「那麼就是今天早上的粥好了?便利店買的東西也有意想不到的好味道呢。」

「那個是式做的。雖然她本人做不了太多料理,做和式的粥可是了不得,不知為什麼。」

哎哎,橙子小姐滿是意外地眨著眼。對於這個意見我也有同感,確實式有著如同廚師般

的好技術。兩儀家是有名的家系,式原本也是個美食家。本人沒有什麼忌口,似乎只要不是

自己做的什麼樣的味道都能夠接受。接受了自己能做飯這個事實而去做相應等級的料理,結

果做飯技術會進步也是理所當然的。

「——真意外呢,式居然也會為我做些事情。不過也罷,對了。是擅於使用刀具的人呢,那個孩子……沒有辦法。桌子上有裝著藥錠的罈子,幫我全部拿過來好嗎。」

理解到吃飯是沒有指望了,橙子小姐又躺回到床上。橙子小姐的桌子上有三個藥壇,伸手去取時——一張相片映入眼簾。

似乎是外國的風景。石製的道路,和似乎在電影裡出現過的時鐘塔。如今天一般隨時會

降下雪片來的昏暗的天空下,並立著三個人。兩個男性,以及其間的一個女性。

男性們的身高都不低,其中一個似乎是日本人。而另一個人則似乎是當地人,沒有一絲

違和感地融入這片風景。不對——是那個日本人過於強烈了。以昏暗的表情佇立著的日本人

的存在感過於強烈,已經成為獨立於風景的浮雕一般……讓胸口痛苦起來的鬱悶感。我在不久前也曾經出現過這種感覺。

那不是,對了。那並不是幾乎忘卻的那個時候的感覺。為了確認這一點繼續凝視著相片,結果發現了更為印象性的東西。

身著如同黑色和服般的外套的日本人,以及身著紅色外套的金髮碧眼的美男子。在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少女。

黑色的,看來比起那個日本人身上的外套顏色略淡的黑檀色的頭髮。延伸到腰下的頭髮,

與其說是長髮,不如說是過於美麗的飾品。仍然殘留著十幾歲的天真文靜的面容,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就是玲瓏。少女透過相片也

能令人失魂落魄一般,十分地華麗——擁有日陰的花朵般美麗的日本幽靈,與外國童話中出現的妖精相融合的話,我想也不過如此吧。

「橙子小姐,這張相片——」不由自主地,我低聲問道。已經躺下身去的橙子小姐邊摘眼鏡邊回答道。

「嗯?啊啊,那是以前認識的人。臉已經想不起來了呢,看到相片時才有點印象——在倫敦的時候,只見過一次的傢伙。」

摘下眼鏡的橙子小姐,語氣驟然改變了。以前,我的友人兩儀式是在某些地方有些曖昧的雙重人格者,不過這位名為蒼崎橙子的

人可是真正的在人格中裝設了開關,可以卡嚓一下地切換過去。依本人所說不是人格而只是性格的切換,不過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摘下眼鏡的橙子小姐,用一句話來形容是冰冷的人。冰冷的言行,冰冷的思想,冰冷的理論——這些言辭所形容的人類,正是摘下眼鏡的橙

子小姐。

「那個,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記得是妹妹還在念高中的時候,那麼大概至少是八年

之前了吧。雖說很擅長記憶別人的相貌,但不擅長回憶。由於是沒什麼用處的行為,所以也就沒有一一整理的心情。」

橙子小姐橫躺著,耽於憂慮般地說著……橙子小姐提起自己過去的事情這種行為,頗有

些不可思議。她說過自己是第一次患感冒,看來並非虛言。這就是俗稱的病鬼作祟吧。

「倫敦什麼的——就是那個英國的首都吧。」把三個藥壇放到橙子小姐枕邊,隨手搬過附近的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橙子小姐從藥壇中

取出藥錠吞下,依然橫臥著說起來。

「是的。當時,從祖父身邊離開的我沒有住的地方。一個完全沒有從零開始建造工房的

技術與資金的新手魔術師,只有作加入大組織麾下的打算。和上大學一個樣。機構本身是古

老、磨損、衰退的設施這倒無可厚非。大英博物館的背側有著古今東西的研究部門。不愧是擁有現今兩成的魔術師的協會。那是,我所期望以上的秘藏量。」

像是又發起燒來一般自言自語的橙子小姐,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畏懼著剛才的藥究竟是藥還是毒的我,在向橙子小姐確認不是毒之後平靜了下來。

「機會難得所以再多說幾句。

……不過二十歲的小姑娘到學院留學很困難。更何況蒼崎家是被視為異端者的家系。為

了進入那裡,我開始專門從事咒刻魔術的研究。因為在當時,咒刻很沒有人氣,學習的人也

很少。協會側的人也需要研究者。就這樣在那裡研究咒刻文字兩年,在托萊協會進行某種創作又過了幾年。然後終於到了擁有自己的研究室的時期。

作為目標埋頭於製作人偶的工作中的某一天,我和那個男人邂逅了。原本是擁有被稱為

台密之僧的奇怪經歷的人,如同地獄一般的男人。以堅強的意志,鍛造出的自己的外殼,近似於向著一個方向燃燒過去的業火。

……地獄一般,這種說法呢,黑桐。如果存在著名為地獄這個概念的意志擁有人類的形

態這種假定。那樣的傢伙不會接受別人,只會不斷地吸收痛苦。雖然作為魔術師的能力還有很多破綻,但那個傢伙自身的強悍凌駕在任何人之上。

——我,很在意那個拙笨的傢伙。」彷彿在盯著自己所說的回憶中的男子似的,橙子小姐瞇起眼睛。那是含有憎恨含有哀憐

讓人難以看透的眼神。所說的內容也不大好理解。是這樣嗎,我隨聲附和著。我認為不違逆病人才是看護的要

訣。

「啊。橙子小姐的人偶製作,是在外國學出來的呢。」對於明快得不合時宜的詢問,是啊,橙子小姐認真地點了點頭……不行,這種玩笑不中

用。

雖然聽橙子小姐自言自語沒什麼不妥,但是不明意義的話作為聽的人來說很難受。所以這種話通常是向式或鮮花講的,發起燒來的橙子小姐所說的話愈發難懂起來。

「我的人偶製作呢,是為了通過完美的人類雛形來達到『』。那傢伙相反不是通過肉體

而是靈魂,總而言之是通過無法測定的小箱中的貓那樣的『存在』及『虛無』這種東西來達到「

」。肉體有著明確的形態所以無法透過去。但是沒有形態的靈魂能夠透過去。這與某心理學家所倡導的集合無意識相近。達到那個連鎖的話便能想像存在中心吧。

啊啊,總而言之呢。我也好那傢伙也好都在追求著原作。根源是一,人類的原作要說也

是一理。現在的人類過於分化,已經成為了幾乎無法測定的屬性與系統。換句話來說的話就

是宿命。與數式相同,被給予那種能力與任務,得出那種結果的人生。當然了,因為只有遺傳基因才能被賦予這種能力。要說是宿命的話也的確是呢。

靈長類過於複雜了。追求萬能所賦予其種種能力的結果。作為構成人類的情報的遺傳基

因,只不過是四種鹼基。但是這四種鹼基所交錯復合的單純的螺旋,直至無法計量地交錯復

合,陷入了如此的矛盾之中。所以無法解析。想要達到根源的話,從現代的人類著手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想只有憑藉自己的手來製作了。結果下場很淒慘呢。再怎麼拼上死力,能做到的也只不過是完美的我。」

藥效發揮了嗎,橙子小姐的臉色漸漸恢復了紅潤。凝視著天花板的眼瞳,也漸漸呆滯起來。

「但是——那個傢伙還在繼續吧。因為有著看到了人的『起源』的那個傢伙,為了追求

靈魂的雛形而背叛了師門的傳言……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因果呢。到現在還要和那種傢伙扯上

關係。聽好了黑桐。我事先提醒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要靠近相片上的這個男人。」

像是搾出最後的力氣一般說完,橙子小姐閉上了眼睛。小小的胸部起伏著,靜靜地反覆呼吸著。一定是藥起了效果才睡過去的吧。

我換過橙子小姐頭上的毛巾,然後像是不願妨礙她睡眠一般離開了房間。隔壁的事務所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從這棟大廈周圍的工廠,傳來尖銳的聲音。

用身體感受著那余響,獨自低聲說道。

「——不要靠近什麼的,不行啊橙子小姐。因為我和那個傢伙,在兩年前就已經見過面了。」

但是這個事實又有著什麼樣的意義,我應該是想不明白的。究竟在那個時候幫助過我的人是否就是相片上的這個人還不敢肯定。

在我心中那張相片上的人很模糊,發燒的橙子小姐所說的話也像是謎語一般零零落落。

不確定的事物只能用不確定的詞語來形容。明明不過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到剛才

為止的平穩空氣變得稀薄起來,讓我感到窒息。只有無以言喻的不安,讓我的後背不停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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