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命！

　狀態調整到最佳之後，羅恩拿起弓箭。在體會到魔法的神奇和好處之後，對於箭術，羅恩有了更多的期望，因為他的精神力修煉很另類。既不是這個世界人熟悉的冥想，也不是道家的內練心神，他早就發現，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無用的。

　　錯步，搭箭，舉弓，張弓，動作流暢，優雅，不帶一絲殺氣，箭尖穩定的指向夜色中隱約可見的標靶，而在這發箭的最佳時機，它的主人卻停住了。就好像輪圓的鐵錘忽然停在了空中，遲遲不落。達木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這感覺讓他窒息般的難受，少爺又進入了那種他無法理解的境界中了嗎？

　　此時，羅恩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沒有弓，沒有箭，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了箭尖的毫釐之間。周圍的一切生機都映現在他的腦中，有樹，有人……

　　維持生命的能量以各自的形式在他們體內流轉著，血液，水，生氣……象Ｘ光片，在黑色的背景下，描繪出一條條通透的線條。尋著那清晰可察的脈絡，最終，可尋到他們的……命門！一切有生機的事物都存在的……命門！

　　右轉九十度，他可以在三分之一秒內射中達木的……命門！讓有著超常自愈能力，體格強壯的達木瞬息間死去，右轉三十度，他可以在五分之一秒內射中那顆已經活過了一百多年的楊樹的……命門！讓這株看似沒有弱點的高大的植物生機斷絕，在半年內死去。

　　強烈的發箭慾望告訴他，箭出，命——破！

　　他將這種奇異的境界命名為——破命！破一切生機之命！

　　破命，即使在前世自己顛峰狀態下也從未出現過。所以，羅恩只能把它歸於這副神奇的先天之體和自己這顆癡迷箭術的靈魂發生的化學反應。

　　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羅恩還無法自如的進入這種境界之中，就像段譽手中的六脈神劍，可遇而不可期，算上今天這次，一個多月來，也僅僅嘗試了五次而已，而且這種境界極耗精神。在第一次進入破命境界之後，羅恩就感覺到，在這種境界之中，精神力增長極快，堅持的時間越長，消耗的越大，精神力增長的越多。

　　直到羅恩從破命的境界中退出，箭在弦上，仍未射出，額頭已泌出一層汗珠。

　　「少爺，這次的時間長些了，我喘了五口氣。「

　　羅恩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弓箭，盤膝打坐，每次出現這種境界之後，他就不再繼續練箭了。在閉眼前，羅恩道：

　　「你自己練吧，一千箭。」

　　達木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他還記得少爺說過的話，別的少爺都無所謂，只有這練箭上，少爺絕不跟自己討價還價，『不練箭，就別跟著我了。』這句話達木一直記得。

　　達木從身後解下一張誇張到足以令普通人眩暈的弓。與他等高的弓背足足有手臂粗細，若去掉弓弦，插在地上，那就是一顆新鮮的小樹苗！弓弦不知是幾股擰結而成，怎麼看都像是一根繩子，再配上從箭袋中露出的粗長箭矢，這副弓箭從裡到外都透著兩個字——彪悍！它是達木的驕傲，因為是少爺親手為他做的。

　　漫漫長夜已經過了大半，羅恩從定靜中退出，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清涼的風拂在臉上，身上，很舒服。向後一仰，半靠在樹上，今夜就練到這裡吧。

　　「911，912……」

　　耳邊是達木機械的報數聲。羅恩笑了笑，拿起一塊圓形手掌大小的木餅，拋向空中，落地，再拋一枚，再落地……直到第五枚，「崩」的一聲，一支長箭準確的射中空中的木餅。達木鬆了口氣，大嘴快活的一咧，露出一口白牙，一個星期了，終於能吃上烤乳豬了！這叫應激訓練，也是少爺發明的。

　　回到房中之後，羅恩沒有睡覺，而是拿出一本最基礎的魔法學院教材，書是瞭解知識的最佳途徑。它讓羅恩瞭解到，前三級的快速通過並不意味著以後也會如此。

　　前三級的迅速成功，「破命」境界的強大是不容質疑的，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前三級被稱為初級魔法師，精神力基數很低，等級之間相差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這就好像一和十，十和一百，一百和一千，都是相差十倍，但之間的差距卻是非常巨大的。

　　三，四級之間就是一個分水嶺，四，五級是中級，六，七為高級，八，九為大魔法師，再跨越一步就是聖域了。用這本教材的話說，初級是山泉，中級是溪流，高級是河流，大魔法師是海洋，聖域則是整個世界。

　　以現在「破命」一個月出現幾次的頻率來看，四級就是一個不小的障礙，九級就更像是星空一般遙不可及了。

　　當羅恩心情平靜，練功學習的時候，「丟東西」的佈局已經產生了效果。

　　「這個混蛋，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他很可能得到了什麼，以為這樣跑掉就沒事了嗎，如果讓我抓住他，我會讓他為自己的貪婪而後悔！」

　　貪婪的主人對貪婪的屬下的行為極其憤怒。

　　「父親大人，您就不要為那個混蛋生氣了，貝林家的寶藏可不是他一個人能拿的走的，叔叔不是說教廷早晚要對付貝林家嗎，到那時，貝林家的一切還不都是我們的！」

　　城主大人的兒子，赫爾家族的希望，十六歲的三級魔法師道根.赫爾一邊想著魔法世家的寶藏，一邊勸慰著父親。與兒子英俊的外表，高挑的身材不同，城主大人的身材只比圓圓的水晶球瘦一些，勉強算是橢圓。揮舞著短小的胳膊，被肥肉擠成一條的眼縫裡冒著凶光。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派他去查探，可這個混蛋，他忘記了我曾經給予他的幫助，更忘記了對我效忠的誓言……」

　　道根對父親的話不以為然，

　　「父親大人，我早勸過您不要派人去貝林家，在一座不設防的金庫面前騎士精神是毫無意義的，我看您更應該催促叔叔，讓教廷盡快採取行動。」

　　「你叔叔雖然是執法廳的執事，但這種事還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到是你，克利雅那邊怎麼樣了，她可是一座真正的金庫，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需要金幣，大量的金幣！」

　　道根咬牙切齒道：

　　「她是個煉金迷，整天都泡在實驗室裡，要不就和那個白癡混在一起……」

　　「這些我不管，你要明白，這次的機會十分難得，如果不是我見過她的僕人，根本就不可能認出她。再過幾天你們學院就要年終試煉了，那是你最後的機會，試煉之後她很可能回家，把你十一歲就敢調戲貴族小姐的本事拿出來，不要讓我失望。」

　　「如果您允許我用這個，她早就是我的了。」

　　道根埋怨著父親，從法師袍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瓶。

　　「我說過很多次了，他們家族和普通的商人是不一樣的，」

　　城主大人站起來，又坐下，小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重重的一拍桌子，

　　「這次我允許你使用，但你一定要小心，決不能被她發現，否則我們會很麻煩。」

　　道根低下頭，摩挲著手裡紅色的小藥瓶，嘴角蕩起淫褻的笑容。小美人兒，你將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了，商人敢輕視貴族，哼，我會讓你像條小母狗一樣趴在我的跨下，搖著尾巴企求我的寵愛……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羅恩才放下魔法教材，盤膝打坐，練氣調息。這時，傳來敲門聲，

　　「少爺，您的同學找您，說是叫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