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胭脂樓
女侍擺弄著手中的綠寶石,不住轉換角度反射著陽光,越看越愛,一不留神在轉角處卻撞上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女侍忙低著頭道歉。
“告訴我,剛才那個人問你什麼?”是依娃。
“依娃小姐?嘿。”女侍聽到依娃的問話,發出神秘的一笑,“還有什麼,當然是胭脂樓的事啊。”
“哼!”依娃悶哼一聲掉頭就走。
女侍呆住了,不會吧,依娃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吃醋的小媳婦。以依娃的家世,背景,樣貌人品,在圖拉國絕對是掰著指頭數的過來的,而且依娃的心高氣傲更是出了名的,怎麼會為一個陌生人生氣呢?
“你要帶我去胭脂樓?”被天閒癡纏了一下午,天一黑天閒居然拖著花語提出這樣的要求,花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快點,趁那兩個沒發覺。”天閒打開了窗戶。
圖拉國的夜晚很熱鬧,奇怪的是這裡似乎用的不是通常的電燈,而是一些像寶石一樣的東西。
“好吧!”花語很委屈地道。
兩人的身影仿佛一縷輕煙,落在繁華的街道上,可是這些人都沒事似的繼續朝前走,麻木的心靈使他們不會為任何事感到吃驚。
“你來過這裡嗎?”看著天閒翻街過巷地穿梭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中,花語覺得很吃驚。
“我看過地圖。”天閒道。
“真的?”天閒今天一直纏著自己,哪來的時間看地圖?
“到了!”天閒在一處鶯聲燕語的地方停了下來。
門上那發光的胭脂樓三字不知是什麼做成的,門前則是幾個古裝的美女,給人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歡迎光臨。”幾位小姐很熱情地打著招呼,天閒微微一擺手,挽住了花語的手臂。
一進門,和外面的古色古香成一種鮮明的對比,這裡絕對是最豪華的大都會賭場。
“在外面看不出裏面居然這麼大?”花語在天閒耳邊低聲道。
“還有更吃驚的,這裡二樓是舞廳,三樓是歌廳,地下室的雅座有表演,根本就是變相的妓院。”天閒張望著四周,好像在找人。
“那你還來!”花語氣道。
“如意樓還不是一樣。放心,有了你們,庸脂俗粉我哪會看的上眼。”天閒忽然眼睛一亮,跟著前面一個女人的背影朝地下室走去。
“站住!”女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天閒和花語卻被人擋在門口,“閒雜人等不能進去。”
“是嗎?”天閒一笑,也不勉強,轉頭去櫃檯換了幾個籌碼。
“你幹什麼?”花語莫名其妙。
“沒辦法,人家不讓我進。”天閒竊笑,本來自己是不打算重復當年的戲碼,不過看來不重復不行啊。
“你會嗎?”花語和天閒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不知道天閒有這能耐?
“當然。”天閒探頭張望一通,最後在一張臺子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張賭色子的賭桌,寶官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
“我押十八點!”天閒拉著花語擠到臺前,將手中十萬的籌碼都下在十八點上。
說實在的,在這賭場,十萬一把算不得大手筆,只不過賭色子卻押獨點,除了輸急了孤注一擲外,那就是真是此中行家了。賭大小,那是一賠一,但賭獨點那是一賠三十六的局面。
小夥子好像受過訓練,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點點頭:“買定離手。開。”
“啊!”一片驚呼,真是十八點,搖色子的寶官也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他從六歲開始接受訓練,在十三歲時已經可以自如地控制六粒不同質地的色子了,這次怎麼可能出這種差錯?
“給他!”小夥子定了定神,對身邊的侍女道。他認為剛才只是自己的疏忽而已。
十萬乘三十六,那就是三百六十萬,可是天閒卻沒有將籌碼拿回來的意思。
“先生,您還是押十八點嗎?”寶官有些慌張了。
“對,不行嗎?”天閒笑得很邪惡。
“當然不是。”保官抹把汗水。天閒表情很輕鬆,可是他卻輕鬆不起來,這把再出問題,那可就是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了。
寶官屏住呼吸,慢慢拿起寶盒,此刻在他的耳中,只有色子撞擊寶盒和他自己心跳的聲音。
“好!”寶官將寶盒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很肯定這次搖出的是一二三,六點。
“開!”旁邊的侍女揭開寶盒。
“啊!”還是一陣驚呼,三顆色子端端正正地排成一排,都是六點。
“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天閒努努嘴。
一大堆籌碼還是押在十八點上,這下可是胭脂樓的最大手筆了,周圍的人都聚攏過來,寶官慌張起來。
“怎麼了?這麼早就停業了?”天閒抬起頭。
“我來和你賭,不過這麼小賭來得不過癮,我們賭更大的。”胭脂樓的真正老闆,阿特蘭提斯的公主,人稱“蛇蝎毒娘子”的蘭提斯坐不住了。
自從胭脂樓開業以來,在胭脂樓傾家蕩產的人太多了。蘭提斯從來都不會心軟,有幾位賭壇的高手則是被她的美貌迷惑而甘心將絕技相授最後敗在蘭提斯之手,對這些曾經的床伴,蘭提斯一樣不會留情,所以蛇蝎毒娘子的稱號也就不徑而走。不過有一點,蘭提斯是個講信用的人,從來沒有聽說胭脂樓客人贏的太多而發生意外的。
“哦,賭多大?”為什麼不是依娃,而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該在最後才出場的嗎?天閒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賭你的命,我的人!”蘭提斯的面孔被紗巾掩蓋著,即使這樣,露在外面的身段已經夠眩目的了。
“你配嗎?”天閒的話叫所有人大驚失色。在阿特蘭提斯,身為公主的蘭提斯擁有至高的權威,怎麼會有人敢說這種話。
“你找死。”賭場的保安就想發作。
“嗯。”蘭提斯抬手阻止人群,“那先生要怎麼樣呢?”
“我自問財富絕不比你這胭脂樓少,而且我還沒看到你的樣子,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賭。”天閒冷靜地道。
“哦,那現在呢?”蘭提斯取下面紗,周圍一陣吸氣聲。
早知道蘭提斯是尤物,但每次蘭提斯出現都帶著面紗,除了一些少數幾個人,從來沒人見過蘭提斯的長相。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叫人有種心甘情願死在她裙下的覺悟,那是將所有人類的美麗都集中到一起的美麗,有東方人的典雅,西方人的嫵媚,非洲人的狂野。眼前的蘭提斯像一副組合的圖畫,可惜卻少了幾分自然。
當然了,這只是天閒的評價,一般人是很容易拜倒在蘭提斯石榴裙下的。
“難怪。”天閒看著蘭提斯的容貌,自語道。他想到一件事,這是唯一能解釋阿特蘭提斯沒有覆滅的理由。
“先生,現在你以為我值得嗎?”蘭提斯再次問道。
“不。”天閒搖搖頭,把花語拉到身邊,“你能和她比嗎?”
“天閒,你。”花語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天閒給捧出來,臉上一面火紅。
花語的出現立刻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剛才花語一直刻意藏身在天閒的身後,此刻被天閒一把拉出來,清秀自然的風華和蘭提斯那種冶艷的美麗成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對比。
蘭提斯也呆住了,一向自負容貌的她竟然會碰到對手。
“這麼說先生不是為了見我來的嘍?”蘭提斯問道。
“當然。”天閒不在乎地道。
“那你是故意來搗亂的?”蘭提斯的媚態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樣子。
“沒有,本來我只是來玩玩,可是有人說我太窮,不讓我進去。”天閒這麼小題大做就是想引出蘭提斯,不過照當初的戲碼還有個人該在蘭提斯之前出來的。
“哦?”蘭提斯一呆,很快就發現地下室那邊的幾個人表情不太正常。
“咯咯。”蘭提斯的暴風雨來的快也去的快,“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下人們招待不周,我向先生表示歉意。”
“那倒不用。”天閒站起身,那天文數字的籌碼也不拿,“今天反正是沒了興趣了,改天再來吧。”
“先生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今天無論如何我一定讓先生盡興。請!”蘭提斯挽住天閒另一隻手,不做痕跡地把天閒拉著就走。
天閒呢,本意也是如此,半推半就地跟著去了。
地下室和外面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裡整個給人一種荒淫大帝後宮的感覺,來往的侍從全都是美貌的少女,身上穿著半透明的絲綢,模糊的乳暈可以看出裏面不著寸縷,看的花語整個面紅耳赤。
巨大的廳堂裏沒有任何隔離的東西,一眼望去,只有十個左右的客人,幾乎都是沉浸在一堆美女的包圍下。
除了一個外,另外的人此刻都在上演著千古不變的戲碼,而那個特殊的角色自然引起了天閒的注意。
是依娃,依娃正靠在一張躺椅上,在她四周,那些侍女仿佛是遇到毒蛇猛獸,都遠遠地避開了。
“先生對她有興趣?可惜這是唯一的例外,我也沒辦法。”順著天閒的目光,蘭提斯找到了依娃。
“就這些?”天閒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的女子,雖然都是些美少女,不過沒什麼特別的,比起花語、除玉蟾之流,或者容貌可以一拼,但缺少了那種獨特的氣質。
“我不是來逛妓院的,否則也不用來這裡了。”天閒冷冷地道。
“哦,那是我誤會了,請先生跟我到樓上來。”蘭提斯一呆。
原來胭脂樓還有更高的一層,從地下室上去,有一條隱蔽的階梯通往四樓。
這裡不像先前的那些地方,幾乎一個人也沒有,周圍滿是一些仿佛玻璃櫃的東西,裏面有著各種形態的人形雕塑。
“這些是什麼?”天閒明知故問。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數萬年過去了,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沒能吸取教訓。
“先生覺得這些美人雕如何?”蘭提斯賣個關子。
“嗯,美則美矣,可惜沒有生命。”天閒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關鍵。
他來這裡就是找唐玲的,為了使唐老頭不至於亂來,唐玲其實是被藏在這裡。一邊用唐玲威脅唐老頭,另一邊又用唐老頭的生死威脅唐玲就範,這生意還真是好做。
“天閒。”花語看到兩個熟悉的雕塑,是當初暗算除玉蟾的雲霞和這次要來找的唐玲。
“嗯。”天閒故作不經意地嗯一聲,卻暗中示意花語不要驚慌。看到這些東西,以前自己怎麼就沒在意過,這阿特蘭提斯分明也和契約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種將人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封印的方式分明就和自己封印真魂的方法相差無幾。
眼前櫃中的人雖然看似雕塑,其實仔細看就能發覺,她們不但胸部因呼吸而不住起伏,眼睛裏更是不停地流露出企求的神色,雖然說離開這透明的牢籠意味著被人蹂躪摧殘,但比起在這玻璃櫃中無盡的痛苦,她們寧願選擇屈服。
當然也有不同,比如說唐玲,或許是時日尚短,她的目光裏是驚恐多於一切。
“先生覺得怎麼樣?”蘭提斯自信地問道。
任何男人對這種誘惑都是難以抵擋的,這裡留下的都是極品,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那種絕望的眼神也是他們無法抗拒的,曾有不少自命英雄,可以在她蘭提斯的魅力前勉強保持原則,但當看到這些女人時,就會立刻崩潰。
“還好。”天閒不動聲色,蘭提斯的這種戲碼對於普通人產生的誘惑是致命的,但對於他來說,一切還不夠,比起古代宮廷裏荒淫穢亂的帝王,這裡實在太普通了。
“哦?”蘭提斯一愣,天閒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沒有產生過哪怕一點情緒的波動,至少她沒有察覺,難道這世間真有不吃腥的貓?還是因為身邊有花語在?但以蘭提斯的眼力,她覺得花語絕對是那種表裏如一的溫柔女子,這點看人的自信蘭提斯還是有的。
“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妙處,請隨我來。”蘭提斯不死心,她認為或許天閒只是因為有什麼特殊的嗜好而已,雖然這種人不多,但蘭提斯遇到的也不少了。
在蘭提斯的引領下,天閒和花語又上了一層,這裡一片空曠,不過地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腳下的那些女子。
“來這裡幹什麼?”天閒問道。
“先生很快就知道了。”這是阿特蘭提斯利用獨特的科技所造成的類似神明絕對領域的地方。在這裡,被阿特蘭提斯人植入控制體的人會完全沒有自我。
“啪,啪。”蘭提斯拍了兩下手掌,慢慢從地面升起兩具玻璃棺,正是剛才花語所看到的唐玲和雲霞。
玻璃棺慢慢離開地面,朝著天閒腳下的透明地面撞來,出乎意料之外,地面並沒有出現缺口,而是玻璃棺整個被留在了中途。
裏面的唐玲和雲霞卻慢慢穿過了透明的地面,仿佛是美人出浴一般的陣勢,兩具精美的胴體,出現在了天閒的面前。
雲霞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淫蕩妖艷,而唐玲卻多了一份桀驁。
“天閒。”花語偷偷拉住了天閒的衣袖,她實在不習慣這種場面。
“哎。”天閒無奈地嘆息聲響起,“沒什麼特別嘛。”
“啪,啪,啪。”蘭提斯神秘一笑,再次發出三聲清脆的鼓掌聲。整個空間忽然開始充斥著粉紅色的迷霧。
迷霧裏雲霞已經開始扭動起身體來,唐玲的卻還是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唐玲,為了你爹,你還是好自為之。”蘭提斯出現在唐玲的身邊。
“你們不守諾言。”唐玲快要哭出來了,當時她自願被蘭提斯控制那是因為蘭提斯承諾,只要唐老好好治病,絕不會難為唐玲。沒想到蘭提斯卻一次次得寸進尺,現在居然要她像一個妓女般出賣肉體。
“咯咯,這怎麼能怪我呢,這次的客人對誰都不感興趣,看來你還是很有魅力的。”蘭提斯笑呵呵地道。
唐玲並沒有穿透迷霧的本領,她不知道所面對的是誰,如果知道是熟人,恐怕她會更尷尬。
“考慮好沒有?”蘭提斯催道。
“你……”唐玲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跌落,無奈地做出生硬的姿態,淒迷的笑容卻帶給人另一種征服的慾望。
“先生,你可以試試看,無論你有什麼命令,都可以叫她們做,她們絕不會違背的。”蘭提斯沖天閒拋個媚眼。
迷霧逐漸淡去,四周變的如夢如幻起來,剛才的粉紅霧氣本身也有助興的作用,透明的地面變成了粉紅色,反射著誘惑的光芒,襯托出兩具胴體更加迷人。
唐玲忽然面色慘白,她本以為在這裡不會碰到熟人,但天閒既然來了,以後她還怎麼回去。
“唐玲!”蘭提斯的聲音很不高興。
“讓她過來。”天閒忽然道,在唐玲的手中,天閒看到一枚戒指,是本該戴在唐老手中的。
“怎麼,先生也會心動?”蘭提斯嫵媚一笑,揮手讓唐玲到天閒身邊去。
至於那雲霞,卻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春夢中。
“你父親的戒指為什麼在你這?”天閒顧做親熱地摟住唐玲,聲音低的只有唐玲和身邊的花語可以聽到。
和天閒的親密接觸,使的唐玲渾身都泛起一陣潮紅,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平日裏的強悍與刁蠻。
“父親說,它可以和外界聯絡,但我一直被困在玻璃棺裏無法使用。”唐玲低聲道。
“嗯,對了呂涼也來了。”天閒作勢在唐玲的耳垂上親了一口。
“他?”其實唐玲和呂涼兩人一個是嘴硬,一個是膽小,不過倒確實郎有情,妹有意,聽到呂涼來了,再看看自己的樣子,唐玲禁不住一震。
“放心吧,我不會和呂涼說這件事的。”天閒安慰唐玲,“知道你爹被關在哪嗎?”
“不知道,不過該在皇宮裏。”唐玲不動聲色地取下手中的戒指,趁著回吻天閒機會將戒指塞到天閒手中,“父親身上有一個發訊器,這枚戒指可以接受到資訊的。”
“好!”天閒點點頭,長身而起,“沒什麼意思,都是些庸脂俗粉。”
看著天閒和唐玲的親密,原本蘭提斯還以為大事有望,卻沒想到天閒居然說變臉就變臉。
“看來這阿特蘭提斯的胭脂樓也是名過其實,真是無趣得很,無趣得很哪。”天閒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先生。”蘭提斯的聲調有點變了。
她是開賭場的,絕不允許一個這麼厲害的高手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本來她還想將天閒收為已用,不過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換一個方式了,阿特蘭提斯的真正實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庸脂俗粉?那我呢?”是依娃,不知什麼時候,依娃也到了附近。
“你?”依娃不可否認是個很美的女人,不過她太習慣做男性的裝扮了,特別是那種大大咧咧卻又很自然的動作,對天閒來說,若不是因為過去的記憶,依娃對男人實在沒什麼誘惑力。
“不行嗎?”依娃甩開外衣,裏面也是和蘭提斯類似的裝束,那是充滿女性溫柔的阿特蘭提斯傳統服飾,搭配上依娃獨特的剛毅,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現在呢?”依娃微微側過身子,賣給天閒半邊嬌軀,奇怪的站立方式使她的裙擺下暴露出一條美腿,裙擺飄動下時隱時現。為了加強效果,依娃還故意沖天閒擠了一下秀目。
“依娃你?”蘭提斯吃驚不小。依娃和蘭提斯前從小就很要好,所以依娃才能這麼在阿特蘭提斯肆無忌憚而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我在想,現在姑娘一定在說:‘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只要一過來,我一定要他好看。’”天閒好笑地道。
命運真得很奇怪,以前是這樣,經過這麼久了,依娃的花樣卻還是沒有變。只是不知道這次的結局會不會變?
“你!”天閒說的正是依娃心中所想,露出吃驚神態的依娃流露出不設防的嬌憨。
“走了,走了。”天閒哈哈一笑,為什麼以前沒發現,原來依娃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輕輕挽著花語,仿佛行雲流水,毫無牽絆地,天閒消失在門外。在走過依娃身邊時,天閒惡作劇地在依娃的粉臉上捏了一把,引來一聲驚呼。
“哈哈,依娃,你還是保養的那麼好。”天閒的聲音漸漸消失。
蘭提斯和依娃急忙快步追出,可是所有人都沒看到天閒出來。
站在吵嚷的大街上,依娃揉著剛才被天閒捏過的地方。她該很討厭這種行為才是,為什麼會有種欣喜和熟悉的感覺,似乎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天閒,你和那個依娃到底是什麼關係?”回到旅店,花語問靠在床上的天閒。
“也沒什麼,可能是一個老朋友。”天閒道。
“老朋友?我怎麼不知道?”花語已經不是那個鬼谷門的小女孩,而是屬於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慧星神,怎麼從來不知道天閒有這個朋友。
“以往只是為使命而來去人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來沒有仔細品味過人生,一直到這次,我才明白依娃的心意。”天閒不甚感慨地道。
那次來阿特蘭提斯,天閒和依娃也是在胭脂樓相識的,後來打打鬧鬧,依娃居然喜歡上了始終不茍言笑的天閒。到最後,天閒和屬於西方的契約神一同啟動法則之力,將阿特蘭提斯沉入海底,依娃是帶著笑告訴天閒:“我不怕死,卻好怕見不到你。”
“其實花語,你有沒有發現,這次來人間,我做事不再那麼果斷了?”天閒一時睡不著,而且下午又剛和花語癡纏了好久,總不能真變成下半身動物吧。
“還好吧,我不覺得是不果斷,我覺得該是成熟了許多。以前你下界的事我不清楚,可是你天天亂晃,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而且雖然你和誰都很親近,偏又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們以前都有議論過你,覺得你可能受過刺激,所以心裏不太健全。”花語的話弄得天閒差點沒被口水嗆倒。
“怎麼會?”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堅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有嗎?每次下界,最後的結果都是親手毀滅自己曾依戀的世界。經過一再的反覆後,天閒也慢慢習慣起來。
天閒不再依靠自己的心意去判斷事情,而是把一切都交給了法則天平。漸漸的,天閒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自我判斷是非的能力。
或許這次的下界是個契機,也是星帝有意為之吧。其實天閒不知道,他並非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而是他的本能在成長,慢慢掩蓋了一些後天的東西。
“天閒,想什麼呢?”花語發現天閒半天不說話,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搖搖頭下定決心,“語姐,我決定回去一趟。”
“回去?回哪?”花語一呆。
“我忽然發現我不能再這麼糊裏糊塗地在人間混下去了,這次我本來是下界受罰,如今弄的亂七八糟,我要回去找星帝要個答案。”天閒道。
“可是這裡的事怎麼辦?”花語看著天閒,很少看到天閒有這種表情。
“我會在三天或皇宮慶典前趕回來,這之前的事就拜託你了。”天閒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解開自己的心結。遺憾可以發生一次,但絕不能發生第二次,既然命運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那他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等我回來。”天閒的聲音消失在房間裏,看著空無一物的大床,花語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天閒這次回去究竟是好是壞呢?破開層層雲霧,天閒朝著天外星神殿而去,本來星神入世,除非是劫數已了,是不能重回天界的,但天閒卻顧不得了。
“天閒,你回來了?”沒有天閒想像的那麼混亂,北極星帝似乎早料到他會回來。
“星帝,我有話想問。”天閒道。
“我想你也是該回來的時候了,這次北斗七星已經無能無力,三十六天罡經當年封魔一戰死傷怠盡,這次的劫數就只能靠你了。”星帝悠悠地道。
以往日的天閒,絕對不是個適合擔當重任的人。天閒只會按照既定的命令行事,可是這次天閒能不顧命令闖回天界,反而讓星帝放下心來,至少這不再是那個無喜無悲的天閒了。
“我想知道。”天閒道。
“也罷,是該讓你清楚的時候,你以為三心魔是什麼?”星帝笑著問道。
“心魔不就是心魔嘛?”三界六道,都知道有心魔的存在,但真正說到心魔是什麼,卻反而沒人清楚了。
“心魔曾是上神,是他們創造了人類和人類的文明。”星帝的話石破天驚。
“什麼?”這麼說一直以來心魔的存在都只是個笑話不成。
“不用急,聽我說,世間萬物都是一體兩面,神也是如此。你只知道欲魔使人淫亂喪志,兇魔使人狂暴膽怯,貪魔使人貪婪無情。但你可知道,沒有欲魔,生命如雲霞過隙的人類根本無法繁衍;沒有兇魔,人們將不知畏懼為何物,任何規則都將不復存在;沒有貪魔人類就缺少發展的動力。三魔造成人類今日的發展,當然,當三魔的負面力量佔上風時,就需要封印它們。他們本就是創世三聖為創造人類而從自己身體裏分化出來的。”星帝道。
這番話天閒一直無法消化。一直以來,天外星神和心魔都是勢不兩立的局面,現在照星帝的話來看,原來心魔也不全錯,星神也不全對。
“為什麼是我?”天閒忽然問道。
“因為你就是新生的欲魔。”星帝的話再次震撼了天閒。為什麼自己也變成了心魔之一?
“三心魔的封印其實早就沒用了,人間的戾氣不停充斥上來,使得封印逐漸薄弱。所以我造出一個機會,讓三魔遁走,與其等三魔聚滿力量無法降伏,不如搏他一搏。但我沒想到的是欲魔居然會反被你同化,你那種無欲無求的心態反克服了欲魔的誘惑。”星帝道。
“您是說當時我感覺到的是欲魔?”天閒問道。
“對,欲魔是三魔中力量最強的,而越是道貌岸然強行壓制慾望的人越容易被他控制,可是它沒想到居然會有你這樣一個怪胎,所以現在三魔亂世的局面還沒有真正形成。”星帝道。
“我如果可以同化欲魔,為什麼不能同時解決另外兩心魔呢?”天閒奇道。照星帝這麼說三心魔不是太簡單了?
“哈哈,哪有那麼簡單。欲魔進入你的身體後,你就成了欲魔,再也不能做到無欲無求,如果再被貪魔和兇魔進入,你會變成真正的魔鬼,對女色貪得無厭,而且身邊的女人稍有不滿就會立刻遭到你的殺戮,或者變成理智崩潰的行屍走肉。
“三魔相生,但三魔一樣相剋,若不是如此,恐怕人間早就無法挽回了。欲魔之下,可以產生另一種東西,人們稱之為‘愛’,有愛的人能夠抵抗任何誘惑和威脅,貪魔的力量則可以使人忘記恐懼,而兇魔也可以反過來制約欲魔的氾濫,這些完全取決於一時的意識較量。
“如果這三種力量被同化,你又變成惡魔,那就真的沒機會了。不過我最希望的卻是你做一個人,一個敢愛敢恨,一個活生生的人。”星帝笑道。天閒在人類眼裏很老成,但在星神們眼中,天閒永遠是個小弟弟。
當初帶天閒到星神殿,星帝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人類的慾望真得很可怕,星帝希望最後的關頭,天閒能憑藉著和那些最終生命的關係,挽救那人間真正的災難。
“可是星帝,那我該怎麼做?”天閒頭有點發脹。
“你在人間,重新聚集三十六天罡,只有當你們帶著強烈的欲魔之力,兇魔和貪魔才無機可趁,也只有這樣,才能又一次封印貪兇二魔。”星帝道。
“可是這樣一來欲魔之力該如何辦呢?”天閒懷疑地問道。
“到時你自然知道。放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星帝的笑容給天閒一種邪惡的感覺。
“你見到鬥姆了吧?”星帝怕天閒再追問下去。
“星帝知道了?”天閒一驚。
“怎麼能不知道,只不過我們都不想說罷了。”星帝眼中露出回憶的表情。
“星帝,六哥回來後怎麼樣了?”天閒擔心地問道。
“他逆反天地法則,雖然一切是劫數使然,但他還是難辭其咎,我罰他和女宿在‘天之涯’千年。”星帝道。
“哦!”天閒放下心來。天之涯雖然環境惡劣,不過六哥也算得償所願,何況千年的時光對星神來說,還不是很漫長。
“你該回去了。天閒有幾件事你要記住,不要太執著於黑暗法則,只要不使用星神之力,你所做的事和普通人一樣。雖然因為缺失了欲魔之力,使的三魔亂世之局遲遲不能形成,但相信也快了。
“記住,欲魔之力抑之越深,發之越烈。二魔該已經知道你就是新的欲魔,一定會想辦法來使你體內的欲魔之力爆發,千萬記住,只要順心而為,那樣就是你控制了欲魔之力,否則就變成你被欲魔之力控制了。記住,寧可由你變成欲魔,不能讓欲魔變成你。”星帝一再地叮囑天閒道。
他對天閒血脈的一知半解使得天閒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實際上,所謂的三心魔正是創世三聖所分裂出來的。而天閒則和創世三聖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是所生命的起源,包含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天閒的先天屬性是和創世三聖截然相反的。
“是,弟子明白。”天閒再朝星帝一拜,雖然還沒能完全明白星帝所言,但他會記住的。
衝著遠去的天閒擺擺手,星帝摸摸自己的長髯,自語道:“但願日後你能擺平自己的後宮吧。”
又一次流星隕落,天閒回到阿特蘭提斯的旅店……
※ ※ ※
阿特蘭提斯不愧是遠古最繁榮的文明之一。阿特蘭提斯的皇宮是典型的古代圓頂建築群,在現代幾何建築摩天大廈充斥的時代裏,這確實是一道另類的風景線,難怪阿特蘭提斯有這麼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
“這裡還真熱鬧。”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是啊!”花語也應道。
今天阿特蘭提斯的皇宮對所有人開放,城裏的平民百姓很多都涌進了皇宮,到處一片歌舞昇平,這種生活對喜好平靜的花語來說確實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可是太虛假了。”天閒嘆道。阿特蘭提斯的這種虛假的繁榮雖然能迷惑的了人一時,但對於偶然覺醒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大,大師兄,我們是來找人的。”呂涼是一根筋的人,這花花世界一點也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不用你說。”天閒向花語遞個眼色,兩人悄悄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天閒摸出唐老頭的戒指,利用唐玲給的口令啟動了所謂的定位裝置。
戒指的定位系統就被設定在阿特蘭提斯,其中有一個點在不停地閃爍著,應該就是唐老頭的所在吧。
“放大。”天閒對智慧電腦下達了指令。
虛影再次放大,“就在附近,嗯,那邊。”天閒朝左近指道。
“呂涼,你和布藍卡在這裡等著,我和語姐去找人。”天閒吩咐呂涼道。
“是。”呂涼自己也知道,他去了也幫不上忙。
“天閒,這裡沒人啊。”花語跟著天閒來到一處空地,四周靜靜的,這裡已經離皇宮的正殿很遠了,所以沒有什麼人來,顯得有幾分蕭瑟。
“他們自然不會把人放在明處。”天閒側耳傾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語姐,離開天界那麼久,還記得遁地之術嗎?”
“雖然好久未曾用過,不過還是記得的,就是不能太遠了。”東方仙界,遁術本就是最基本的,一般修成正果後的正神都不大使用,一則速度不夠快,二來也牽牽絆絆地礙手礙腳。
“不遠,閉上眼睛。”天閒一笑。
花語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天閒拖入了地下。
不出天閒所料,地面並不是很厚,大概只有兩三丈厚,穿過地層,天閒微一提氣,卻發現根本沒必要,這裡連一點重力也沒有。
“難怪。”天閒帶了花語一把,兩人就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怎麼回事?”花語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反重力技術。我說那飛行器不該是阿特蘭提斯的嘛。”天閒四周張望著找出路。
姆大陸的建築業是一絕,不知就裏的人在姆大陸的建築裏連門都找不到。
“跟我來。”天閒衝著花語打聲招呼,就這麼硬撞進一堵墻裏。
“天閒?”墻裏是一間像牢房的地方,不止唐老頭,另外還有幾個和唐老頭一樣個性的傢夥。
“你們日子過的挺舒服嘛。”天閒謬笑著道,輕輕挽著花語。
兩人的出現是那麼突然,讓人覺得仿佛金童玉女降臨。
“天閒,見過唐玲沒有?”唐老頭沒開玩笑的心情。
“嗯,不然我也找不到這裡。”姆大陸的建築特色,即使是星神之眼想要看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
“哎,我活了一輩子,還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事,你來看!”唐老頭叫左右的人讓開一塊空地。
中間放著一個和天閒所見玻璃棺類似的東西,不過這塊玻璃裏的情形遠不如胭脂樓那麼誘人,裏面是一具萎縮的屍體。
“這東西該是被存放了三百年以上,所以肌肉萎縮,可是內裏筋脈卻亂成一塌糊塗。”唐老頭簡單說明自己多日觀察的結果。
“不對。”天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搖搖頭,“這東西的年齡至少是你說的五十倍。”
“什麼?這不可能。”能被圖拉國請來的都是世界知名的專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在他們看來,這具屍體能在那種環境下保存三百年已經很難得了,現在天閒一下將時間擴大了到一萬五千年以上,這些人確實很難接受。
“中美洲瑪雅人的技術。”天閒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在這些被抓來的人中,這人算是很年輕的了,雖然已經到了中年。
或許是因為在事業上一直一帆風順,這人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中美洲瑪雅人?那是什麼?”專家的悲哀就在這裡,他們在自己的專業範圍內無所不知,但當超過了這範圍,他們有時比中學生還不如。
“很古老的文明。”天閒看著唐老頭,用目光詢問他是否知道。
“瑪雅人?那不是覆滅很久的文明嗎?”唐老頭總算沒叫天閒失望。
“嗯,這次和我們打交道的人很特別,我在圖拉國已先後見識到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姆大陸的重力隔斷技術,現在還看到了瑪雅人的物質保存技術,這個圖拉國不簡單啊。”天閒饒有深意地道。
“你是說圖拉國的成立是個陰謀?”圖拉國的出現和崛起都是很突然的,現在想來確實叫人疑惑,當時正好是國際上幾個最大的能源供給點突然枯竭,當時因為沒什麼徵兆所以也沒人在意,不過如果照天閒的說法,一切就顯得不那麼單純了。
“開始工作了。”外面忽然響起聲音,接著幾個形象奇特的衛兵也像天閒一樣從墻外擠了進來。
這些人都長的非常魁梧、高大,而且相貌也很相似,看在花語眼裏,難免又是一陣驚奇,畢竟除了天閒,天界有職司的星神是不會管到其他文明去的。
那些衛兵把包括唐老頭在內的專家仿佛趕羊似地驅趕起來,看的出來,這是每天都有的事,所以那些書獃子居然能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
“語姐,跟他們去看看。”天閒看著唐老頭被衛兵押走,悄悄地道,跟著幾個衛兵七拐八拐,眼前的畫面讓天閒想起那些死囚趕赴刑場的情形。
一乾人等來到一個放滿棺材和高科技醫療機械的巨大房間。除了姆大陸的建築能力,很難想像這樣龐大的房間會沒有支柱。
“那些是什麼?”花語今天的問題特別多。以一個星神來說,千萬年的記憶,使她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智慧,但今天所見,一切都不是她能理解的,因為這三個禁忌的文明本身就是違背了人類科技發展的一般規律而逆向發展的。
眼前棺木實在太奇怪了,可以明顯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一種是屬於原始森林部落的老式石棺,另一種則是橢圓形的容器,離地面兩寸浮著金屬棺木。
“瑪雅人和姆大陸人當年的災難到來前就有所察覺,我聽說他們曾有一些措施對抗神之罰,可是卻一直沒真地看到,看來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天閒看著眼前的東西。那些石棺和金屬棺,都是絕對密封的,以他對兩種文明的了解,內裏絕對可以無限地維持生命的最低要求。
被押來的不止唐老頭這一撥人,另外還有不少,是從別的方向過來。一會工夫空蕩蕩的房間就顯得擁擠起來。
“奇怪,這些人看來怎麼表情都那麼不自然。”別人還好說,唐老頭和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怎麼也是一副死人臉?
“今天希望你們能有個結果,不然,哼……”是帕拇,帶著威脅的口吻重重一哼。
所有被抓來的專家忙碌起來,都圍著中央的幾張病床打轉。時間過的飛快,因為看不到外面,所以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以天閒的估計至少天已經該亮了。
“回去通知布藍卡和呂涼先走,我們待會再回來。”天閒拉著花語慢慢朝後退去,看這邊一時半會還忙不完,暫時也不方便動手搶人。如果就是唐老頭那幾個人還好辦,現在這們一大幫子,蠻幹只會壞事。
沿著原路,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退出了地下那宏偉的建築,來到和布藍卡會合的地點。
“怎麼樣了?”呂涼還不知道當日在胭脂樓見到唐玲的事。
“慶典一結束,你們就先回去,不要在這裡逗留。”天閒四周看了看。
“那唐玲……”呂涼急道。
“你怕什麼,我自然會想辦法。”天閒斥道。作為星宗弟子,呂涼一直就是個很本分的人,這次為了唐玲居然不顧天閒這宗主的命令。
“可是……”
“回去,你在這裡幫不上忙。”天閒長吸一口氣,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覺得這裡充斥著各種叫人憤怒的氣息。
外面的狂歡快要結束,但也到了最高潮,阿特蘭提斯例行的祭天儀式開始了。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當阿特蘭提斯走向文明後,這種活動就已經只作為一種象徵的意義,但這次卻有著明顯的不同,至少天閒覺得氣氛不大對,因為下面那些人的反應太激烈了。
祭天臺上走上來兩名作古代巫師裝束的人,戴著高高的帽子,顯得莊嚴肅穆,一個只披著一襲白布的妖艷女子被帶到祭天臺上。
平躺在中央的大石床上,那女子很年輕,妖艷的外表絲毫無損她眼中的純真無邪。
“這種表演真有趣。”布藍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原始的祭天儀式,充滿好奇。
“為了使我們牢記古老祖先的榮耀,為了使人民不忘我族的精神,每過一段時間,我們圖拉國都會舉行這種古老的慶典,待會的儀式會很驚人,但請大家放心,一切都只是表演而已。”帕拇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好像顧及什麼,特地發表了一通聲明,台下的觀眾又沸騰了。
兩名巫師各持一把彎刀。“孩子,你願意將生命奉獻給神明嗎?”左面的巫師問道。
“我願意。”聲音是柔柔的,帶著羞怯的那種。
“孩子,神明接受你的奉獻,你將如何做?”右面的巫師禱告一陣才道。
“我願將我純潔的身體,沸騰的熱血,一切的一切,奉獻在神的腳下,企求我族的昌盛。”女孩子溫柔地道。
“儀式開始。”還是帕拇的聲音。臺上的巫師一把扯掉女子身上那襲白布。
女子的嬌軀在這個時候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慾望,而是一種狂熱地衝動。
“奇怪!”天閒忽然發覺四周出現了大量的契約者。
契約者不像普通的神族,沒有嚴格的地域限制,當有需要時,契約者會從世界各地來到,等候契約的達成。
“偉大的真神啊,請你賜福你的子民吧,讓那巨大的惡魔消失,當災難降臨時請給你的子民以憐憫!”巫師朝著女子身上紮下第一刀,鮮血狂涌而出。
祭天臺是經過特殊手法製作的,少女的鮮血順著一種奇怪的紋路流動,臺上的女子絲毫沒有掙扎,從側面看去,她是帶著微笑的。
“讓我們的子民永遠記住那邪惡的魔鬼,神哪,請給我們明示!”第二刀紮下。
又一股鮮血涌出。
“神哪……”巫師每念一句,就在祭天臺的女子身上紮下一刀,祭天臺終於整個被鮮血所染紅了。
更驚人的事發生了,被鮮血染紅的祭天臺在四周光線的照射下,開始慢慢向空中展示一個投影。那是一個巨大的、看不清面貌、但一雙眼睛卻充滿星光的男子。
男子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使人不明所以。
“啊!”別人或許不清楚,但花語太清楚了,這就是天閒的本來面目,可是那個姿勢代表什麼?
“不對。”天閒的反應和花語截然不同,“祭天臺發生的事是真的。”
“什麼?”看的正高興的布藍卡嚇了一跳,雖然距離比較遠,但她也多少受到感染,興奮的雙頰緋紅。
似乎為了安撫一下激動的人群,帕拇讓人收拾了祭天臺,並且抬走了那女子的屍體:“大家不要激動,安靜,安靜!”
隨之周圍開始變的無聲,剛才臺上的女子又一次被帶了上來,依然活生生的。
“被你嚇了一跳。”布藍卡撫著心口道。
“布藍卡,立刻和呂涼回去。”周圍的契約者開始躁動起來,而且還有一股不甘的怨氣在盤旋著,剛才觀看祭天表演的觀眾,都被挑起狂熱的情緒,開始雜念紛呈,貪婪、仇恨,在一瞬間佔據了大多人的心。
眾人的表情變的不一樣了,圖拉國的子民大多都昏迷過去,但來此的遊客,眼中充滿野獸的光芒。
當第一個人撲向自己最好的朋友時,場面失去了控制。
人類無法看到的那些屬於黑暗的契約者們在人群中穿梭著,經常有人剛殺死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沉浸在發泄的快感中時,自己也忽然沒有徵兆地倒在地上。
“走不了了。”看來真如星帝所說,亂相已成,圖拉國也要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四周站滿了剛才天閒所見的那種巨人般的衛兵,即使有很少的能保持清明的人,也沒能逃脫他們的魔掌,很奇怪的是,那些保持清明的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 ※ ※
“可惜,缺少了那傢夥的力量,他怎麼還能沉的住氣啊?”導演這一幕的正是那貪兇二魔,此刻兩人正站在暗中欣賞這對他們來說美妙絕倫的景色。
“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我看他能忍到何時。我們好容易找到這慾望之地,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這塊陸地托起,還要去找俄塞裏斯那老頑固,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貪魔給人的感覺總是比兇魔奸詐。
“你能確定一定可以引發他體內的那股力量?”兇魔還是懷疑。
“當然,如果他沒有來到這花花世界,或者我沒辦法,可是現在不同了。”貪魔陰險地道,這個兇魔始終是個老粗,若不是還用的著他,早就把他給幹掉了。
說起來欲魔才是自己的對手,那傢夥從來不按牌理出牌,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可是要結成三魔亂世的局面又少不了他,害的自己費盡心機,用別的方法去收集一點一滴的邪惡之欲,收效甚微。
“希望如此,你已經失敗好多次了。”兇魔看貪魔也不順眼。
“不好,快藏起來,他可能發覺了。”貪魔慌忙拉了兇魔一把,兩人又沒入旁邊兩個殺紅眼的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