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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第八星》第20章
第二十一章 開陽送禮

這邊幾個人鬧的正熱鬧,卻又來了讓人大倒胃口的人,是仇松。不過這次仇松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前面還有個人,看那氣勢,顯然仇松還是他的手下。

那人看外貌像是七八十歲,但精氣神看來卻比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還足,國字臉,濃眉毛,可惜一雙眼睛是相書中所稱的“蛇眼”,給人一種陰謀家的感覺。

“他是誰?你來幹什麼?”對仇松,天閒沒必要客氣。

“嘿,這是我們總理竇德,他是為狂虎的事特地來謝你的,同時還想麻煩你好人做到底,我們為怕再出什麼岔子,絕對今天就處決狂虎,想請您幫忙將狂虎押解到刑場。”仇松這次連一點架子都沒有,陪著笑臉道。

“竇德?我不認識,答應我的錢呢?”天閒的語氣有點衝。

這竇德雖然看上去道貌岸然,但天閒卻感覺到他身上那種特濃的貪魔氣息,特別是他有意無意的眼神一直在花語和玉蟾的身上打轉,更叫天閒不高興。

“哦,對對,這是支票。”竇德接過天閒的話頭,掏出一張支票,但他的目光顯然不在天閒身上。

“竇德先生,你在幹嘛?”看出竇德看花語的眼神裏充滿了猥褻的目光,天閒更不高興了。

“哦。”自己的心事被拆穿,任竇德怎麼老奸巨滑,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是這樣的。本來今天是不用我親自來的,不過猛虎大廈的前任業主開陽先生,昨天留下一封書信就失蹤了。信的內容是把猛虎大廈轉到天閒先生的名下,我今天來是想問問天閒先生和開陽先生究竟有什麼關係沒有?”竇德道。

他今天來確實有一半是這個原因,他和虎王集團關係非淺,現在開陽來這麼一手,他也措手不及。

“哦,我是他兄弟。”天閒實話實說。

“哦,原來是這樣。”開陽本就是沒有來歷的人,這點虎王集團是知道的,但開陽的身份又不能揭開,因為沒人會信,這樣一來難道要平白損失猛虎大廈嗎?當初放棄如意樓,虎王集團已經很心疼了。

“我想問問,什麼時候可以把猛虎大廈交給我。”天閒倒不在乎猛虎大廈,不過對貪魔來說,拿走他的東西簡直比割他一塊肉還心疼,既然如此,就算給六哥出口惡氣吧。

“這,隨時可以,隨時可以。”竇德這會兒這個心疼啊,不是因為開陽是委託的國際性質的律師事務所,從而這件事沒法壓下來,打死他都捨不得放棄猛虎大廈。

如意樓已經完了,猛虎大廈就是虎王集團在羊城的最後一個據點,這麼一來,等於是把羊城這塊大肥肉完全交給了炎龍集團。更叫他不服氣的是,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天閒就是炎龍集團當代的星宗宗主。

“那我待會過去,兩位先請回吧。”天閒下了逐客令,弄的竇德呆住了,居然有人會不讓他進門就趕他走?怎麼說他也是一國的政要啊。反是仇松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掉頭就想離開。

“等等。”竇德總算還不至於暈頭,記得來找天閒的另一回事,“那押解狂虎的事呢?”

“狂虎?你們要處決狂虎,難免會有他的那些個狐朋狗黨來救人,這件事很麻煩的。”天閒哪會不知道竇德的打算,狂虎這次實在是在劫難逃了,但竇德和虎王集團的那些買賣,使的竇德不得不賣虎王集團一個人情,現在這事已經成了政府內部公開的秘密,不少人都在如意樓享樂過,有小辮子被虎王集團攥在手中,所以除非他竇德親自主持,不然沒人肯執行處決的任務。

但問題是竇德現在已經和虎王集團達成協定,要他將行刑的路線和人員配備詳細告之。這樣一來,狂虎無論如何是殺不成的,不過他又不想擔當走脫重犯的罪責,這才想找天閒做替死鬼。

到時候只要天閒一齣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政府的名義收回如意樓和猛虎大廈,還可以利用天閒要挾花語和玉蟾就範。算盤是打的精,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天閒的能力。

“政府一定不會虧待任何市民的,只要天閒先生接下這件任務,國家一定會給予獎勵的。”竇德此刻就怕天閒不答應,答應下來,那還不是隨便他怎麼玩。

“嗯,也可以,不過我有條件。”天閒欲擒故縱。

“沒問題,請說!”竇德露出得意表情,任你姦似鬼,但終究太沒有經驗了。

“我要正式的軍銜。”天閒語出驚人。

“什麼意思?”竇德一呆,天閒要軍銜有什麼用?

“對,而且至少是少將軍銜。”天閒自然有他的打算,人間大變已成,隨時會陷入亂世,炎龍集團雖然實力強大,但卻沒有大規模的私人軍隊,有了軍銜,天閒不需要政府撥給一分錢,他就可以組成一支強大的軍隊,甚至能名正言順地製造武器。

再則天閒本身是黑暗法則的執法者,擁有正規的人間執法身份,對於天閒在人間的力量提升也會有所幫助。

“這……”竇德不是笨蛋,炎龍集團現在已經讓國家感到尾大不掉,如果再多出個什麼高級軍方將領,那麼問題就會更嚴重。

“總不能叫我以私人身份去押解狂虎吧。”天閒當然有他的理由,至於真實的意圖,雙方都在虛情假意,那就看誰是最後贏家了。

“總理,反正他也活不過今天,你何不先答應他?”看著竇德在那猶豫不決,仇松小聲道。

“好!”善財難捨,就憑著如意樓,猛虎大廈,還有玉蟾和花語這兩個美人,怎麼也要搏一搏。

“好,委任狀發到我就動身。”天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行。”都到了這一步,竇德只能選擇破釜沉舟。

“不送了。”天閒啪一聲關上門,氣的竇德臉色鐵青,“混帳小子,你得意的時間不多了。”

“天閒,你不是當真的吧?”到現在花語和玉蟾都不相信天閒居然會答應竇德。

“當然是當真的,日後你們會明白的。”天閒這次故意賣了個關子,“語姐,這次你們都不要跟去了。”

“好吧。”花語雖然不放心但終究不會違背天閒的意思,至於玉蟾,她去了也只會成為天閒的包袱。

竇德的辦事效率確實不慢,前腳離開不到十分鐘,後腳就把委任狀和軍服派人送了過來。當然,軍裝天閒是不會穿的。

“竇德,這是你最大的失算。”看著手上的委任狀,天閒笑了。有了它,天閒就可以在星宗基地大張旗鼓地擴充軍隊,亡魂之森是在很偏遠的地方,那裏的地方政府絕對不敢管事。

天閒押解著狂虎上路了,這次竇德派出的人不是很多,其中還有朱少峰,不過倒是個個精明強幹,沒有那種混事的角色。

“天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巧合呢。”朱少峰看到這次負責押解的長官真是天閒十分意外,他接到命令時還以為是巧合呢。

“這次的人沒問題吧。”天閒問道。

“當然沒問題。”朱少峰本來是很擔心的,那次押解銅墻所遇到的事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這狂虎的黨羽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你可能不知道,這次絕對都是我們警視廳和憲兵隊的精英,都是和上面不太合的來的。”朱少峰不是笨蛋,哪會不知道其中有問題,但耿直的他卻不肯讓步。

“哦,那正好,我在招兵買馬,有興趣嗎?”天閒心中一動,炎龍集團絕對不缺戰鬥力,但卻沒有足夠的職業軍官。

“你開什麼玩笑,私建軍隊可大可小。”朱少峰嚇了一跳。

“放心。”天閒拿出竇德的委任狀,“我只說是訓練警衛連,亡魂之森裏誰有我們熟。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我到底收了多少人。”

“竇德怎麼會給你這個?”朱少峰感覺很不服,他混了這麼久還沒天閒的軍銜高,實在有點窩囊。

“那你別管,有興趣嗎?”天閒問道。

朱少峰這種個性,竇德一定不會放過他,就算這次自己幫了他,但難保以後還會出什麼事,怎麼說朱少峰也是銅墻的小舅子。

“好,混了這麼多年,我也算看透了,只要這次事了,我就交辭呈。”朱少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放心,這次一定會很順利。”竇德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天閒是星宗宗主,那麼調動星宗的人馬那是不成問題的。虎王集團想要在星宗弟子拖後腿的情況下還能救走狂虎,那恐怕很難。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為星宗人馬一直頻繁出現,虎王集團的總裁當機立斷地下令停止了營救行動。

狂虎是高手,但現在隨著黑暗時代的降臨,突然冒出不少超級高手,沒必要為一個狂虎和炎龍集團杠上,那樣會得不償失。

“奇怪,怎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直到抵達行刑地點,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弄得朱少峰疑神疑鬼起來。

“你希望出事啊?”天閒反問。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朱少峰不好意思地道。

“快點,早點執行早點結束!”天閒催朱少峰。

“知道。”朱少峰衝下面打個手勢。這次的執行是秘密進行的,如果不是竇德和虎王集團的秘密交易,根本就打算在監獄執行。

朱少峰的手下把狂虎牢牢綁在椅子上,三個人同時在醫生送來的托盤裏拿出一支注射針桶。

“可以了!”天閒點點頭。

三支代表死亡的針桶紮在狂虎身上。

從被捕以後,為了怕出狀況,狂虎其實一直昏迷著,直到此刻,或者是迴光返照,也或者是對生命的最後留戀,狂虎居然醒了過來,目光凝視在天閒的臉上,卻說出一句讓朱少峰等人莫名其妙的話:“我回去了。”

說完狂虎的頭一歪,那邊負責檢驗的法醫則打出已斷氣的手勢。朱少峰總算松了口氣,說實話,直到剛才針桶紮在狂虎身上,他都不放心。

但在天閒眼裏,卻看到的是另一齣景象,狂虎的頭頂飄出了自己的魂魄。

本來普通人的魂魄出體,該有牛頭馬面或是黑白無常來拘提的,但狂虎的魂魄不同,離體後立刻凝結成一個發光的小球,徐徐向天上升去。

“地暴星?”天閒總算明白狂虎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難怪狂虎最後會說他回去了,原來在那一刻,醒來的已經不是狂虎,而是屬於地暴星的意識。

天閒的情緒忽然一落千丈,地暴星象徵著暴虐和殘酷,傳說平日裏地暴星總是在人間輪迴,收集著人間的暴虐之氣,可是當地暴星集滿暴虐之氣後,它就會重新回到天上。那時候,它需要時間來發泄這些長期積存的戾氣,而他發泄的方式就是把這些戾氣重新投入人間,所以每次地暴星歸位,就象徵著戰爭的來臨。

天閒正在出神,歸位的地暴星卻發生了異常,橫裏飄來一個渾身勁裝的金髮碧眼的女郎,一副古代戰士的打扮,那女人做出種種媚態,似乎在誘惑著地暴星中狂虎的意識,竟然是傳說中的瓦爾基麗雅。

傳說在北歐的神話中,有一群美麗的女戰士,她們的名字叫做瓦爾基麗雅。每當人間的勇士死亡,她們會出現在勇士身邊,帶著死亡勇士的靈魂,前往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

可是地暴星不是普通的勇者,絕對不能讓她帶走,雖然地暴星回天象徵著戰爭,但如果任由地暴星留在人間,那戾氣就會直接充斥在人間,連一點緩衝都沒有了。

天閒急忙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地暴星速速歸位!”

“該死。”那女戰士剛把狂虎的意識抽離一點,天閒的咒語卻使的地暴星“嗽”的一聲就消失了。

“少鋒,你和這些人回去準備一下,儘快到亡魂之森去找銅墻,你妹妹也在那兒。”天閒打發朱少峰先走。因為剛才的女戰士正為天閒壞了她的好事而生氣,這會正殺氣騰騰地朝這邊過來。當然,朱少峰等人現在是看不見的,不過待會就說不定了。

“那你呢?”這裡可不是渡假屋,朱少峰不明白天閒為什麼要在這多留一會。

“狂虎的冤魂不散,我要在這替他超度。”天閒信口開河,仿佛為了證實天閒的話,密封的行刑室裏颳起一陣旋風。

“好,我先走了。”和天閒在一起,什麼奇怪的事朱少峰都不會覺得奇怪。不過和鬼魂打交道,那……走的時候,朱少峰用跑的。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破壞我的事。”金髮女子很生氣,好容易找到一個勇士,剛想帶回瓦爾哈拉神宮,不想卻被天閒不知怎麼的把人給趕走了,弄的她現在也沒法回去復命。

“瓦爾基麗雅,這裡不是北歐的勇者之國,怎麼你們最近手都變長了?”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客氣。

剛才若不是他在場,險些給這女人弄出大麻煩來,要是地暴星在人間留連不去,那原本正常運作的星辰都會受到影響,加上現在本就處在黑暗時代的初期,這麼一來豈不是雪上加霜。

“要你管?”瓦爾基麗雅的氣還沒消呢。

“剛才那是屬於這裡神界的地暴星,你憑什麼來帶人?”天閒咄咄逼人。

“哼,那我不管,你壞了我的事,我要教訓你。”瓦爾基麗雅是來自勇者之國的人,對她來說,道理說不過就用拳頭來說話。

“哼。”天閒腿不彎身不弓,憑空地橫移出去。

目標憑空消失,瓦爾基麗雅攻勢不禁為之一滯,張望中就看到天閒那帶著戲謬的眼神。

“得意什麼?”瓦爾基麗雅不服氣地道,掉頭又是一劍橫掃過來。她用的是男人才會使用的巨型雙手闊劍,攻擊力驚人卻失於靈巧,想不通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武器。

任憑她乒乒乓乓折騰了半天,天閒也不由為她的體力感到驚奇。

“可以了,適可而止。”天閒不耐煩起來。這女人的體力是無限的嗎?怎麼都不會累的。

“哼。”瓦爾基麗雅以鼻孔裏的哼聲回答天閒,手上的攻勢也越發激烈了。

“去你的。”第一次天閒和人動手用了腳,很沒禮貌的,天閒一腳就踢在瓦爾基麗雅的翹臀上。瓦爾基麗雅收不住手中的重劍,居然是平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你……”瓦爾基麗雅站起來撫著臀部,一副要哭的樣子。

“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看著瓦爾基麗雅委屈的樣子,天閒不禁心中後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份了,當然天閒不會在臉上流露出這種歉意。

“你怎麼那麼壞。”一轉眼的工夫,瓦爾基麗雅就變了個人,從先前殺氣騰騰的戰士變成嫵媚妖艷的艷婦。那身剛才襯托出她一身英氣的盔甲,現在卻成了最佳的誘惑,若隱若現的胴體嫵媚地扭動起來。

這種轉變看的天閒大跌眼鏡,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其實想想就不奇怪了,瓦爾基麗雅本就是為收集人間勇士的靈魂去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現在天閒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比狂虎更強大的勇士,瓦爾基麗雅當然就改變了目標。

“你別過來,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天閒知道瓦爾基麗雅打的什麼主意。

“為什麼?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是所有男人的夢想的國度啊。”瓦爾基麗雅顯然沒想到天閒居然這麼快就拒絕。

北歐的神話中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到處都是百依百順的美女,那裏是所有北歐勇士夢想的家園,竟然有男人會拒絕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邀請,這實在太出乎瓦爾基麗雅意料之外了。

“天地諸界各有統屬,我記得你們北歐的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不是只接待屬於北歐的勇者嗎?”天閒問道。

“誰說的,前不久處女神胳芙瓊就帶回去幾個東方人,和剛才那個人差不多,特別是那個領頭的年輕人,眼睛好像琥珀一樣,好漂亮!”瓦爾基麗雅兩手握在胸前,露出一副懷春少女的形態。

“琥珀?和剛才的狂虎一樣。”天閒喃喃自語。

天界無論是天外眾星神,還是九天七十二地煞,眼睛如同琥珀般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北斗七星中天衝破軍星瑤光。看來諾基在羊城的出現絕非偶然。

再想想前些日子被自己送回南美原始森林的巨蜥蜴和失蹤很久的大日如來的法器,天閒心中一動,難道說除了大哥陽明君、六哥開陽君、以及三哥祿存,北斗七星的另外四人正好落到了異界神之領域?

天神的入世那是不可能真的無跡可尋,為了保持各界的平衡,當東方神界有人落入西方,那西方神界就一定會有人在東方誕生。這是一個千古不變的定理。

所謂四大神界那就是以東方三神山為代表的東方大羅仙界,以西方大雷音寺為代表的西天極樂界,以及以奧林匹斯山為代表的南方黃金神界和以阿瑟加德為代表的勇者樂園。這四個地方曾是神界中實力最強的,不過如今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被長埋在一些人的記憶中。

“喂,你在想什麼?”瓦爾基麗雅一雙手在天閒的眼前一陣晃動。

“沒什麼,有空我會去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不過不是現在。”天閒想了想道。

“那好,我就一直跟著你,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瓦爾基麗雅道。

“不行。”天閒嚇了一大跳。雖然說瓦爾基麗雅普通人看不到,可是謝雅和花語都是靈界中人,瓦爾基麗雅想瞞過她們可說很難。

“有什麼不行的,你是我擔任神後坐下美少女戰士後找上的第一個勇者,按照傳統……”剛才還風情萬種的瓦爾基麗雅居然也有羞澀的時候。

“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天閒心說不妙,確實依照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規則,每過一定的時間,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都會選擇出九名少女擔任新的瓦爾基麗雅,而原先的美少女戰士則同樣有九人退役。

按照傳統,新任的瓦爾基麗雅所找到的第一個勇士,就是她的丈夫,即使在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中的勇士可以和宮中任何侍女交歡,但這兩人的關係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現在聽說自己居然是眼前瓦爾基麗雅找上的第一個勇者,天閒不跑才是笨蛋。

“你別走。”瓦爾基麗雅叫道。可惜她不知道,天閒是不可能被任何事物束縛的星神,瓦爾基麗雅雖然動作很快,卻還是沒能摸到天閒的影子。

“開玩笑。”天閒逃出行刑室後還後怕得很,“誰要是被你們纏上那還得了?”要知道,雖然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勇士們可以享受無數的美女,但那些瓦爾基麗雅一樣可以擁有無數的男伴。或者對於北歐的勇者來說這沒什麼,但天閒卻無法接受自己的女人那麼亂來。

展開身形,天閒朝精英學院而去,很想先看看現在那竇德的臉色是怎麼樣的,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虎王集團這次居然雷聲大雨點小吧?還白白給了天閒一張“通行證”。

“都在幹嘛呢?”一回宿舍就看到玉蟾和朱絲在那追打著。

看到天閒回來,玉蟾叫道:“快幫我抓住她,天閒,三妹她好可惡。”

“我哪有可惡?”朱絲繞著桌子躲過除玉蟾又一次追擊,笑著羞玉蟾道:“你敢說那不是你心裏想的。”

“死丫頭,你還說!”除玉蟾又撲過來,試圖阻止朱絲繼續說下去。

“天閒,快來救我,剛才玉蟾姐她說……嗚……”朱絲笑的自己渾身沒力,一不留神就被除玉蟾撲倒在沙發上,剛想說話卻被除玉蟾堵住了嘴。

“玉蟾說什麼,也說給我聽聽。”天閒好奇地坐到一邊,探手半擁住玉蟾,讓玉蟾只有一半體重壓在朱絲身上,朱絲這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天閒,剛才玉蟾姐她說:‘什麼時候她才能像語姐、二姐她們一樣。’”朱絲飛快地說完這句話,趁著除玉蟾被天閒抱著,騰就跳起來,躲到另一張沙發上。

“你……”除玉蟾沒想到朱絲會把姐妹間的閨中密語真的說出來,在天閒懷裏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從她低著的粉頸中,天閒看出玉蟾的渾身都泛起一片嫣紅。

“你別聽她的。”玉蟾用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道。

不過天閒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怨幽。細細算來,除玉蟾是第一個獻身天閒的女子,雖然那次天閒因為憐惜沒有真的要她,但當時的情形也沒什麼實質區別。特別是從那以後,除玉蟾一心一意,把一片心完全係在了天閒身上,更叫天閒感動。

但在到這裡之後,因為種種陰差陽錯,如今反是謝雅和天閒有了段香火情,這麼一來玉蟾的心裏難免就產生了矛盾。一方面,是她夢中的王子,一方面,是最好的姐妹,取捨之間,讓她不知所措。

“對不起!”在玉蟾的耳邊,天閒輕輕道,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弄的玉蟾的耳朵一陣顫動。

“不。”雖然很害羞,除玉蟾還是勇敢地抬起頭,注視著天閒的眼睛,“二妹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沒有二妹和語姐的能力,但我也知道你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玉蟾。”天閒心裏一陣激動。

想他天閒何德何能,有玉蟾,有語姐,還有苗秀,三個如此出色的佳人,都對自己一往情深,不計一切,人生得紅顏如此,尚有何求。自己若真的辜負了她們,那就真的豬狗不如了。

淡淡地,天閒在玉蟾的額頭啄了一下,一陣清涼的感覺順著玉蟾的眉心一直流到玉蟾心裏。

突然間,除玉蟾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充實,好充實。

“你做了什麼?”除玉蟾驚訝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做個記號。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天閒笑著道。剛才他還發現一點別的什麼,不過還沒到揭開的時候。

“誰是你的女人。”玉蟾羞道。

“你不是嗎?”天閒一邊抱住除玉蟾不讓她離開,一邊貪婪地尋找著她的嘴唇。

“喂,喂,雖然我不是很介意欣賞活春宮,可是你們也該體諒我這孤家寡人一下吧。”朱絲不適時宜地話聲響起。

“你?孤家寡人?你的男友都可以組一個加強連了。”天閒替除玉蟾出頭,打擊朱絲。以星宗的辦事效率,既然銅墻囑咐過,自然很快就查到了朱絲所有的事,包括她的男友數量。

“你,氣死我了。”朱絲惱羞成怒,憤憤不平地抓起沙發上的靠墊朝天閒丟過來。

天閒側頭躲過,於是靠墊結結實實地砸到玉蟾身上。

“好啊,你打我。”兩姐妹玩起了枕頭大戰……

經過一天的修養,苗秀、花語和謝雅都恢復了體力。苗秀是忙人,一早就萬分不捨地和天閒道別,下午花明心也回來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天閒,下午和我們一起去上課吧。”今天朱絲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來拖天閒去上課。

本來狂虎的事解決後,天閒早就該回亡魂之森了,不過因為玉蟾和謝雅的關係,所以一直沒離開。而且他總覺得謝雅身邊的兩個人很有問題。記得卡拉明明已經被自己親手送進了地獄,但前些天,他又看到謝雅的兩個跟班。

他懷疑那所謂的鐘天,可能就是傀儡師天師,而那卡拉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可天閒還是發覺,這個卡拉不但看天閒的目光裏充滿了怨恨,而且顯然力量要比原來的卡拉強了十倍都不止。

“上課?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天閒在這裡根本就是裝裝樣子,從來不去上課的。

“對,一定要去。”朱絲明顯不懷好意。

“不去。”天閒一口回絕,他寧可在家陪著花語。

“語姐也去呢!”朱絲道。

“不可能。”天閒不信。

“是真的哦。”朱絲重重地點著頭道。

“語姐,語姐,你今天要去上課嗎?”天閒問還在房間裏的花語。

“是啊,絲絲說讓我今天陪她一起去,我想反正也沒事,就答應了。”花語的聲音傳來。

“什麼課?為什麼要我去?”天閒憋著氣問。

“體育。”朱絲看天閒松了口,竊笑著道:“去嘛,一起去嘛,今天玉蟾姐她們都有課呢。”

“只是體育課?”天閒懷疑地道。

“真的。”朱絲換了個莊重的姿勢。

“好吧。”天天憋在宿舍也是挺無聊的。天閒不喜歡熱鬧,所以從來不去如意樓。玉蟾是忙人,生意忙,課業也忙,畢竟快終考了。

“天閒,今天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啊。”朱絲的笑容越發邪惡,弄的天閒心裏毛毛的。

“為什麼?”天閒懷疑地道。

“你別問好不好?”朱絲不想說。

“當然不行。”天閒太了解朱絲了,五個人裏,朱絲是鬼主意最多的,而且肯定沒好事。

“嗯。”朱絲眼珠轉了轉:“是這樣的。我是怕你說錯話,我有幾個好朋友今天有事不能上課,所以找你們兩個去湊數。”

“就這樣?”天閒不大相信。

“當然。”朱絲的話半真半假。

精英學院一向是重文輕武,可是不知什麼時候,新來個體育老師,雖然是個很漂亮的美女,偏偏要求特別嚴格,弄的一乾女生苦不堪言,特別是摔跤和技擊課程時,從來不肯留手。

五女中只有柴文沒什麼問題,別人誰也受不了。天閒的樣子,除非是熟人,或者天閒開口,給人的感覺就是中性人。有個天閒做炮灰,倒楣的肯定是那新來的老師。

“好吧,如果你騙我,有你好看。”天閒懷疑地道。

“嗯。”朱絲吐了吐舌頭,到時候再說了。反正天閒看在銅墻和玉蟾她們的面子上,也不敢真把自己怎麼樣。

“奇怪,你們班怎麼沒有男生?”天閒、花語陪著朱絲站在隊伍的最後,天閒悄悄地問道。

“哦,對啊,我們班特別嘛。男生比較少,而且男生都不用功,就那幾個人還經常曠課。”朱絲道,當然不能告訴天閒真相。

“那個就是你們老師?”天閒看著隊伍前的女子問道,那是個剪著短髮的女郎,頭髮是棕色的,鼻梁很高,該是個混血兒吧,一身緊身衣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在利索的短髮襯托下顯得格外有精神,舉手投足都流露出大家風範。

“對,好像叫什麼布藍卡,她挺厲害呢,小妹也不是她的對手。”朱絲道。

“看的出來,柴文家傳武學不適合她自己,這個女人的武學倒是專為女子設計的那種。”天閒道。

“那你打的過她嗎?”朱絲問道。

“不知道。”天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待會兒就知道了。”朱絲輕聲自語,反正待會天閒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奇怪,這是什麼地方。”進了學校修建的體育館,一行人沒有走進道場,卻轉到了旁邊的小門裏。

朱絲這次沒有回答天閒,不過天閒很快就知道了,這裡是女更衣室。

這下天閒可是真的傻眼了。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天閒咬牙切齒地在朱絲耳邊道。

“你可別說話,不然……”不用朱絲說,天閒也知道,被人知道他在這,有一千張嘴他也說不清。

“呵呵,天閒,你也有吃鱉的時候啊。”這時候花語不但沒幫天閒,反而也插進來一腳。昨天朱絲可是把什麼事都告訴她,她才答應幫忙的,就是想看看天閒的窘態。

天閒舉頭看著天花板,不敢低頭,眼前晃來晃去都是些女人的身體,有些女生還在互相取笑攀比。

說實話,要都是美女那也就罷了,至少看起來還能賞心悅目,不過其中有不少實在慘不忍睹,天閒怕自己看下去會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而朱絲還有意無意用自己的身子在天閒身上擦一下,弄的天閒更是難受。

總算熬到這些女人換好衣服,那混血兒老師已經在道場等著了,她也換上一身紅色的練功服,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

“今天是摔跤課,我上次叫你們回去練習的身法、步法都練了沒有?”布藍卡很嚴肅地道。

“練了,老師,我們幾個人裏她練的最好。”朱絲指著天閒。

“我?”天閒目瞪口呆得指著自己。

“千萬別說話,不然……”朱絲道,只要天閒一開口,大家自然知道他是男人,剛才更衣室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哼。”天閒哼了一聲。

“是嗎?這位同學,請你出來一下。”布藍卡很客氣地道。

“出去啊。”朱絲在後面推著天閒。

“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布藍卡看著天閒問道。

天閒被朱絲硬給推了出來,這個氣啊。

“老師,她叫天閒。她很害羞,不好意思說話的。”朱絲又替天閒做答。

“啊!”一聲低呼,是柴文,今天她也有來上課。眼尖的朱絲立刻找到了柴文的位置,忙衝著她遞一個眼神,剛才更衣室裏也有柴文在呢。

看到朱絲的眼色,柴文硬把話給咽了回去,狠狠瞪了朱絲一眼,她怎麼會不知道朱絲打什麼主意。

“害羞?不用,這裡都是女生。”布藍卡還沒見過這麼內向的人。可她不知道,天閒那是被氣的。

“請!”布藍卡朝天閒鞠個躬就亮開架勢,天閒無奈也只好回了一禮。

“呀。”上節課布藍卡教的是躲閃,所以她先動手了。當然,以她的身手是不可能摸到天閒的。

“好。”一輪攻勢過後,布藍卡停下來,很滿意地道,她看的出來,天閒本身就是有底子的人,可能比柴文還要強。

本來柴文的身手已經夠叫她吃驚的了,再加上天閒,她有把握在今年的武術大會上為精英學院得到史上第一塊武術比賽的金牌:“很好,再試試別的。”

“老師還是算了吧。”天閒不說話不行了,當然他用的是腹語術。

“你還會腹語?難道你練的是瑜珈功?”腹語是來自天竺的一種很古老的技藝,一般只是用來取樂的居多,布藍卡還以為天閒是因為怕開口泄氣,卻不知道天閒是別有原因。

“不是。”天閒搖頭。

“不管是什麼,再試試這個,不行的時候千萬別勉強。”先入為主,所以布藍卡也以為天閒是害羞。

“七巧陰風指。”天閒讓過一步,布藍卡明明是混血兒,怎麼會學到這種東西?

“你也知道?”布藍卡來了興致,她是練武的奇材,自從她的“七巧陰風指”練成後,一直就沒有什麼對手,弄的她很寂寞,使她深深體會到了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即使是柴文,因為先天所限,和布藍卡過招的時候布藍卡也只是用一些普通的技巧,而不敢使用這種威力極大的絕招。

“知道一點,你練到第幾式了?”天閒問道。

所謂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布藍卡自從練成七巧陰風指以來,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對手,更不要說深悉其中的奧妙了。

知音難覓,如今終於有人可以有機會讓她一展所學,布藍卡忽略了天閒那不太對勁的稱謂。

“六式。”布藍卡回答道,她已經躍躍欲試了。

七巧陰風指一共七式,從第一式“陰風乍起”,到最後第七式“陰極陽生”,所需要的真力是成倍增長的。以布藍卡這樣的年紀,能達到這種水準,也不愧是天才了。

“廢話少說,小心了。”此刻布藍卡已經不再把天閒當成學生,而是一個同等的對手。

“陰風乍起”剛一齣手,周圍原本圍著看熱鬧的女生立刻退出老遠。不為別的,這一式帶起的寒氣實在叫人受不了。

“陰風怒吼”、“陰風嘯天”、“陰風倒海”、“飛霜六月”、“陰靈不滅”。布藍卡越打越快,很快就使完了她所學的六式陰風指,但依然沒能碰到天閒哪怕一塊衣角。

“這位同學,你好厲害,我想試試第七式,你小心了!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這一式。”被激起爭勝之心,布藍卡決定使用自己還沒有能練成的“陰極陽生”。

不置可否地,天閒點點頭。

“陰極陽生!”這次布藍卡的出手不再像前幾次那樣迅速,而是緩慢地抬起雙手,在身前仿佛攪食物一般攪動起來,不停地順時針方向畫著圓圈。

道場的氣溫開始全面地降低,凍的周圍那些女生都簌簌的哆嗦起來。

布藍卡的手中,則隨著她的動作慢慢形成一股旋轉的氣流。氣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發出摩擦空氣的尖嘯。周圍的空氣也在此刻突然由寒冷變為熾熱,甚至那團旋風已經轉變成赤紅色的空氣。

“陰極陽生!”再次喊出招式的名稱,布藍卡將氣旋推了出去。

她自己則因為使用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招式癱軟在地上。

“太慢了。”天閒搖搖頭。

這布藍卡絕對不是自己練成的七巧陰風指,該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才是,而且這次的控制明顯失衡,龍捲風在失去布藍卡控制居然不住擴散,布藍卡自己的臉色也不對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潛意識裏,因為天閒只是個學生,打了半天卻沒能摸到點邊,使得她不顧一切想證明點什麼。但這個結局絕不是她所希望,天閒若再像前幾次一樣閃開,這道場恐怕要給拆了。

“風雨同舟,排山倒海!”天閒這次沒用腹語,不過這個時候在龍捲風的呼嘯中也沒人注意了。

默默張開雙手,驚人的氣勢從天閒身上爆發,穿在天閒身上的那一襲白袍無風而動,而布藍卡更感覺到有一股柔和龐大的力量正慢慢將龍捲風朝自己這邊移來。當然,在移動的過程中,龍捲風的力量也在被天閒消耗著。

“閃開!”天閒悶聲道。

可惜布藍卡現在自己也是有心無力,剛才超負荷地使用陰極陽生,她這會根本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大龍捲風托起,旋轉,然後上升,寬大的練功服抵擋不住這股力量,被旋轉的風力攪成了碎片。

“怎麼連最後一股護心力都沒有?”天閒顧不得尷尬,一閃身到了龍捲風之中,將已經轉的暈頭轉向的布藍卡抱了出來。此刻龍捲風也因為耗盡能量,雖然撞的墻壁通通作響,但已經不會造成損壞,慢慢地消失了。

“你的七巧陰風指不是以通常途徑練成的吧?”天閒疑惑地看著懷裏的布藍卡。

“你!”被抱在懷裏,布藍卡很容易就發覺天閒的性別,加上天閒這會根本沒有隱瞞自己的嗓音,這下可尷尬了,練功服被龍捲風幾乎完全撕碎,布藍卡裏面雖然有緊身衣,不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特別是天閒托在她腰際的手更是如冰般冰涼。

“你的陰風指還是不要用的好。”天閒知道布藍卡已經察覺了自己的性別,將布藍卡輕放在地上,轉身消失在道場的門外……

         ※       ※       ※

“你們兩個居然陰我?”天閒抓著花語和朱絲訓話。

反正朱絲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高昂著頭不算,還出言取笑天閒:“什麼叫陰你,沒有我你哪能有這種機會,那個布藍卡老師雖然兇了點,可也是個美人呢,何況我還帶你免費參觀更衣室。”

“你還說。”提到這個天閒就有氣。

“天閒。”花語雖然強忍著,可是那種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

“我在考慮是不是早點把語姐帶回總部,免得她跟你學壞了。”天閒道。

“好了,我也是找你幫忙出口氣的。你不知道,那是對你,以前我們幾個誰沒被她摔過。”

朱絲見好就收。今天布藍卡也算吃了點小虧了,下次就找花語去吧,效果還不是一樣。如果天閒一氣真跑回去,那才真的沒戲唱,至少玉蟾就會怨死她。

“誰叫你平日裏自己不用功,說起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不比七巧陰風指差的。”天閒道。這朱絲幹什麼都不專心,到現在《劫火紅蓮》都還沒進展。

“真的假的,可是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朱絲裝傻。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拖吧,等放假了把你交給你媽操練去。”天閒才懶得管朱絲。反正朱惠珍已經說過了,這次放假一定要把朱絲抓去星宗的總部,到時就編在朱少峰的新兵裏,看朱絲還怎麼偷懶。

“我不怕,我媽看不住我。”朱絲混不知死期將至。

“天閒,天閒。”是除玉蟾的聲音,“聽說你今天有和布藍卡老師動過手?”

“你也知道了?”除玉蟾的樣子顯然是剛下課,書本還沒放下,就跑來了。

“對,剛才小妹告訴我的。”除玉蟾可也不是什麼太平的主兒,她的溫柔那是只有天閒能見到的。姐妹五人裏,她的體力是最差的,當然上課的時候吃的苦頭也最多,現在聽說布藍卡吃了虧,自然很高興。

“那個布藍卡沒你們說的那麼可惡吧?”天閒奇怪地問,在他的感覺中布藍卡雖然嚴厲,但還不失為一個好老師啊。

“得了吧,那是你,就是小妹還不是經常被她搞的七葷八素的。”看來布藍卡的仇人是不少,連謝雅都來插了一腿。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她的那下親密接觸,你看上她了?”朱絲忽然道。

“你說什麼啊?怎麼可能?”看來是該早點把花語帶回去,跟著朱絲,遲早也被帶壞。這會兒花語、除玉蟾,連謝雅都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目光看著天閒。

“別說不可能。”朱絲是打定主意要給天閒栽贓了。

“請問天閒是在這裡住嗎?”說曹操,曹操到,恢復了體力的布藍卡在外面叫門。

“還說不是,都找上門來了。”謝雅諷刺地道,語音裏是濃濃的酸味。

“我真的沒有!”天閒頭都大了。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怎麼總喜歡胡思亂想啊?

“好了,小雅說笑的呢。”還是花語體貼,不忍見天閒為難,出來為天閒解圍。

“天閒,你開門,幹嘛還不出來?”另一個聲音,也是個女人,還有點耳熟,聲音主人似乎在使勁用腳踹門。

門一開,難怪,除了那個在醫院自稱“老娘”的唐玲,哪有女人這麼粗魯的,想不到她和布藍卡居然是朋友。

“咦?”天閒發出一聲驚“咦”聲,那後面退退縮縮的不是呂涼嗎?

“呂涼,你也來了?”天閒衝躲在後面的呂涼打招呼。

“大,大師兄,是,我,我是被,被唐玲給拖,拖來的,她,她說要,要給布,布藍卡出,出氣。”呂涼也是可憐。不可否認,唐玲是個很好的管理人才,這幾天已經把醫院整理的井井有條,呂涼也很佩服她雷厲風行的手段。

可是唐玲的脾氣實在不能叫人恭維,呂涼偏又是老實人,自然被吃的死死的,今天更被唐玲硬給拖來出氣。

“對,天閒,你是男人哎,怎麼可以欺負女人?”唐玲振振有辭。

“唐玲,你別亂來。”布藍卡在後面拉唐玲的衣服。

“你放心,沒事的。”唐玲輕聲對後面的布藍卡道。

“這話怎麼說?”天閒道。

“你對布藍卡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她現在一點真氣也沒有了。”唐玲道。

“不會吧?”天閒一呆。

“不會,布藍卡,你過來,讓他自己看。”唐玲道。

布藍卡很不情願地被唐玲給推到前面,囁嚅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原來,這布藍卡是先天的陰脈,因此本來是活不過十歲的,幸好被唐老頭髮現,使用金針過穴的方法,同時又傳了七巧陰風指給布藍卡,使的布藍卡能將日益增長的陰脈濁氣變成真力。

這樣雖然使布藍卡暫時保住性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濁氣的再生已經超出了身體承受的能力,若再沒有奇跡出現,布藍卡就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兩年內死亡,另一個是從此後永遠在輪椅上度過。因此布藍卡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的,難免對學生不太能把握分寸。

這次唐老頭一把脈就吃驚地發現,布藍卡體內的濁氣居然暫時消散了,後來布藍卡說了那學生的樣子,他立刻就想到天閒。本來唐老頭的意思是讓布藍卡來找天閒幫忙,卻沒想到今天唐玲正好回去,居然給他想出這麼個主意。

“奇怪,是沒了,不對!”對於人體脈絡的熟悉,天閒絕不在唐老頭之下,一試之下自然就知道布藍卡是先天陰脈,再結合今天布藍卡的表現,很容易就把握到關鍵。

“呂涼,你檢查過嗎?”呂涼是星宗醫道的第一人,雖然性格懦弱了點。

“大,大師兄,我,我檢查過,那,那我沒,沒發現什麼問題。”呂涼偷偷看著唐玲,唐玲衝著呂涼一瞪眼,嚇的呂涼忙別過頭去。

看來唐玲倒是真比天閒厲害,這麼快就能逼著呂涼一起糊弄大師兄了。呂涼現在也是可憐的很,一邊是他大師兄,一邊是母夜叉,兩邊都不是他惹的起的。

“真的?”呂涼那麼明顯的動作當然瞞不了天閒。

“真的!”呂涼低著頭不敢看天閒,那邊唐玲沖天閒露出個示威的表情。

“唐玲,雖然呂涼喜歡你,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他吧。”天閒笑道。

“大,大師兄,才,才沒,沒有。”呂涼嚇的更結巴了,這種事大師兄怎麼會知道?

“哼,他那麼笨,誰會喜歡他?”唐玲明顯的口不對心。但呂涼本就是個直心眼的人,聞言立刻露出沮喪的表情。

“哎,呂涼,看到沒有,人家不領情啊,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天閒對呂涼道。

“沒,我沒有說……謊。”呂涼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就說你瞞不過,你還不信。”唐老頭不知從哪轉了出來。“我都能查出布藍卡的陰脈,天閒在這方面可比我強多了。”

“不用拍馬屁,你們父女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我不吃這套。”天閒道。

“嘿,又被你識破了。”唐老頭的臉皮那可是厚得很,被天閒揭穿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我也是沒辦法,布藍卡再想不到辦法就只有一年好活了,你破解陰極陽生時用的那種真氣對她的幫助很大,她腰間的陰脈明顯比其他位置有了萎縮的跡象。”

原來當時天閒為了破解布藍卡的陰極陽生,所使用的是陽極陰生的“玄火南離”,在接住布藍卡時還沒有完全收勁,那股真力就隨著天閒的手在布藍卡的腰間運行了一週,從而緩解了布藍卡的病情。

“天閒,能幫就幫幫她吧。”反正不管什麼事花語都會心軟。

“對啊。”這次連朱絲也幫布藍卡說話,雖然平日裏對布藍卡有意見,不過那還不至於希望布藍卡死。

“怎麼,你們都不吃醋了?”天閒用只有身邊幾個人能聽到的話說。

“你,要死啊?”玉蟾恨恨地掐了天閒一把,謝雅也給了天閒一記白眼。其實天閒並不是要擺架子,只不過是怕到時候花語、謝雅她們心裏又不舒服。

“開始了,唐老頭,你可別偷懶啊。”在唐老頭的臨時診所,天閒和唐老頭隔著張病床面對而立,床上躺著的是布藍卡,身上蓋著一層白布,為了便於下針,白佈下的身體是一絲不挂的。所以布藍卡的臉上紅紅的。

“一定要我嗎?”唐老頭有點哆嗦,雖然他的年紀不小,可是對著這麼個大姑娘也不方面吧。

“不然讓我來?”天閒是故意找唐老頭做墊背。

“開始嗎?”唐老頭深吸一口氣,掀開了布藍卡身上的白布,露出下面的嬌軀。布藍卡羞的閉緊雙眼。

“人身經絡,分陰陽五行。正常人五行相生相剋,陰陽調和,陰脈者陰盛陽衰,所以要救先天陰脈就要打開病人體內的先天陽脈。”天閒背書似地道。

“這個我知道,不用你廢話,問題是我翻遍古籍,就是找不到哪些是陰脈,哪些是陽脈。”唐老頭氣道。

“你翻的什麼書?”天閒把布藍卡的身體翻過來,背對著天閒,布藍卡才覺得臉上不是那麼燙。

“當然是《扁鵲行針篇》、《經脈生克》、《華佗回天針》之類的。”唐老頭道。

“那難怪你找不到,你去《陰陽丹士錄》,或者《三清企天經》裏,一定找的到。”不見天閒伸手,只見衣袖一卷,桌上的銀針就消失了不少,接著在布藍卡身後一拂,布藍卡雪白的肌膚上就多了一些深淺不一的銀針。

“開什麼玩笑?那些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唐老頭被天閒離譜的針法驚的目瞪口呆。

“笨,什麼叫怪力亂神?等你知道什麼叫‘神’再來說這個。”天閒自顧自地下針。

不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上就被扎滿了銀針。

“好了。”天閒拍拍手,“讓她睡一覺,你注意起針就是。”

“好了?”唐老頭一呆,那天閒硬拖他來幹嘛的?

“好了,不用奇怪。你得一直在這看著,凡是變成青灰色的就要立刻起出來,我先走了。”

天閒說完就丟下唐老頭不顧而去。

本來天閒是可以用別的方法幫布藍卡的,只不過那樣一來布藍卡的那股先天陰脈所積存的陰氣就會被直接浪費掉,正好趙清清因為陽氣過剩無法輪迴,等刺入布藍卡體內的那些銀針全部變成青灰色後,凝結的陰氣該可以化解趙清清的那股純陽之火吧。

“怎麼樣了?”第一個迎接天閒的總是花語。

“嗯,沒事了,還有點意外的收穫。”天閒一笑,沒想到布藍卡居然會是地陰星,聚集的先天陰氣和普通人相比簡直是天文數字。

夜了,天閒帶著花語和謝雅站在宿舍樓後的池塘邊。

天閒朝著水面彈出一點肉眼難見的黑點,入水後發出很輕微的吱吱聲,緊接著,水面上仿佛水開似的冒起一串泡沫,一條隱約的放出淡青光芒的人影從水面上冉冉升起,真正應了一句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找我有事嗎?”是趙清清,帶著微笑踏波而來。

“清清姐。”謝雅打聲招呼。

“是我找你。我想,我已經找到化解你體內純陽之氣的辦法了,明晚就可以送你去和令師、令堂相會。”天閒出言道。

“哦。”趙清清在這裡一困千年,朝思暮想的就是能離開這裡和師父相會,可是天閒的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她一時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只是很平淡地道:“是這樣嗎?那太好了。”

“這次我會和你一起去見三神女,因為有件事我還需要問一下。”天閒又道。

“什麼事?”趙清清一呆,難道說天閒和三神女還有什麼交往不成?

“烈火琵琶的事。我想這事只能由她們自己來解釋,我來是讓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就要動身了。”天閒道。

“謝謝你!”住了千年的地方,忽然要離開還真有些捨不得,趙清清心裏很亂。

“好了,我們不打攪你了,告辭!”雖然謝雅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天閒卻看出此刻趙清清的心情,阻止了謝雅繼續問下去。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趙清清的表情瞬息萬變,真的要離開了,這不是自己一直所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麼心裏覺得害怕和惶恐。

無奈地嘆息一聲,趙清清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逗留在人間總是不好,是該離去了……

         ※       ※       ※

“唐老頭,怎麼樣了?”天閒一早就來找唐老頭。唐玲也在,唐老頭這會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身旁的托盤裏放著很多已經變成青灰色的銀針。唐老頭眼睛裏滿是血絲,還不住打著哈欠。

天閒故意整他的,沒告訴他起針的規律,害的唐老頭只好眼睛也不敢眨地盯著那百零八根銀針。生怕一個失神出了差錯,若不是後來唐玲回來,恐怕唐老頭還要更慘。

“全起出來了?”天閒忍住笑意。本來還以為唐老頭最多起三次,每次九根就能把握到規律,沒想到居然會一直盯到現在。

“沒有,還有九支。”唐老頭不敢眨眼睛。他大體已經知道,每次轉成青灰都是九支一起,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哦,起完後讓布藍卡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九支銀針算是給你的禮物,對火症、熱毒有奇效,至於普通的燙傷燒傷更是不在話下,我走了。”天閒一把將托盤裏的九十九支銀針一掃而光,等唐老頭父女反應過來,天閒已經消失門外了。

“嗯。”布藍卡發出一聲呻吟,同時渾身都爆發出極強的寒流。寒流順著她的身體,向最後九針所在的位置流去。

知道布藍卡已經快醒了,唐老頭更是瞪大了眼睛。

九支銀針幾乎是在一剎那間變成青灰色。“起。”唐老頭吐氣開聲,兩手飛快探出,以最快的速度朝九支銀針抓去,很順利地起下了其中的八支,到第九支紮在玉枕的銀針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唐老頭手一抖,最後一跟銀針折斷在布藍卡的玉枕穴中。

“該死的,混帳東西,是誰?”唐老頭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非常難看。因為他已經發覺布藍卡的心跳越來越慢了,玉枕穴是死穴,也只有天閒那樣精通內家真力的人才能把握深淺,不怕下針傷了病人的性命。

“唐老,在下帕拇,前幾次是下面的人沒禮貌,這次我親自來請,相必唐老一定會給這個面子的。”一個裝束很奇特的人走了進來,一身鵝黃的打扮,頭上裹著紅色的布條,身上還斜披著一件紗質的坎肩,整個一副古天竺的裝扮。

但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唐老頭就太熟悉了,分明是那次來請唐老頭去圖拉國的黑衣人。

“混帳,你們知道你們害死了一條人命。”唐老頭暴跳如雷。這回真的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最後還是沒能救的了布藍卡。

“哦?”帕拇奇怪地反問,視線很自然地集中在了床上俯臥的布藍卡身上。

“好精美的身體。”帕拇發出一聲驚嘆,只不過用的形容詞很怪異。

“站住,不許過來。”唐玲擋在了帕拇面前。

“小姑娘是唐老的女兒吧。”唐玲和唐老頭其實滿像的。

“不用你管。”唐玲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倒真是唐老的女兒,也這麼暴躁。”不見帕拇有什麼動作。唐玲忽然發覺在一瞬間,似乎自己和帕拇間的距離那麼遙遠,明明是伸手可及,卻總也夠不著。

“可惜,可惜。”帕拇的手撫摩著布藍卡光裸的背脊,卻沒有半點猥褻的意思。

撫摩一陣,帕拇又輕輕將布藍卡的身體翻轉過來,再次長嘆一聲,“確實是帕拇的唐突了,如此佳人竟然因帕拇之過香消玉殞。”

“你!”唐玲只當帕拇有意輕薄,氣的杏目圓睜,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和帕拇的距離總是有一種錯覺,使唐玲有心無力。

“若不是這位姑娘已死,倒真是王妃的最佳人選。”原來這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體已經變的仿佛是冰塊一樣寒冷。

“可惡,都是你害的。”唐玲怒道。

“哎,帕拇已經知錯了,可是大錯已成,我們圖拉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卻也無法使死人復活,不然就沒必要來麻煩唐老了。”帕拇很歉意地道。

“哼,那我倒要多謝你們看的起我了,不過老夫也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唐老頭沒好氣地道。

“沒關係,我只是奉命請唐老去一趟,至於剩下的事,就不是帕拇能管的了。”帕拇很有禮貌地道。

“我如果不去呢?”唐老頭的態度很強硬。

“這樣啊?想必唐老還在為這位姑娘的事生氣,可是帕拇奉命而來,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先委屈唐老和令愛一下,等到了地方再親自負荊請罪。”帕拇依然不溫不火,“請唐老和小姐。”

“是的。”一眾黑衣人從進來就一直沒動過,到這會兒聽到命令才開始有了行動,確實稱的上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唐老頭和唐玲都在一瞬間發現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黑衣人架上一駕奇怪的飛行器,圓圓扁扁,很像飛碟,完全不符合現代的空氣力學理論,但速度卻快的驚人,剛一坐下,唐老頭就從窗口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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