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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第八星》第26章
第二十八章 血浪騎兵

一個白衣的男子出現在朱絲和柴文身邊,幽雅地抬起手,用緩慢的動作接住飛天老鼠那致命的一槍。

“天閒!”朱絲大喜,一別三年,沒想到再見居然是這種場合,不同的是,天閒的長髮已經剪短,身上的長袍也變成合體的長衫,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多了一份往日沒有的自信。輕輕灘開手,乾冰凝結成的子彈化成氣體消失。

“你走吧,因為你替我找到了我苦尋了三年的答案。”天閒柔聲道。當年因為無窮的悲傷和憤怒,使的天閒體內的本原力量完全爆發。從小就離開父母的天閒根本就不懂該如何控制它,那是一股想要毀滅一切文明的力量,所以天閒花了三年的時間來控制這種力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要他融入人類的社會中。經過三年的時間,天閒總算能暫時壓制住那股類似於契約神,卻比契約神更加冷酷的力量。

“你是誰?”九命貓惱羞成怒。

“我是誰不重要,絲絲,小文,走吧!”天閒沒有回答九命貓的話。

曾經一直喜歡和天閒抬杠的柴文今次像小女人一般點了點頭。

“哼,你當你是什麼東西?”九命貓大怒,這天閒簡直就無視他的存在,無數子彈從他手中射出。

“這些東西是傷不了我的。”天閒頭也不回,只是左手朝外一劃,所有的子彈就被引偏了方向。

側頭朝飛天老鼠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天閒衝著九命貓道:“那個人比你識相。”

“哼,那個貪生怕死的東西,組織不會原諒他。”九命貓怒道。

“是嗎?”帶著不屑的表情,天閒嘴角抽動一下,算是笑吧,“再見。”

“想走?”九命貓並沒有放手的打算。

“你還有什麼本事嗎?”普通的子彈在天閒面前和灰塵差不多,至於姆大陸的重力紊亂波,天閒只要阻斷重力對他本身的影響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九命貓嗎?”九命貓桀桀怪笑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天閒一走三年,說不想念玉蟾等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天閒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現在當然想早點回去。

“人是不可能有九條命的,可是我有,因為我不是人。”天閒身後傳來一聲悠遠的鐘聲,仿佛從地獄的深處傳來,鐘聲裏滿是練獄惡鬼悽慘的號叫聲。

朱絲和柴文吃驚地掉過頭,九命貓正慢慢離開地面,四周充斥著來自地獄的陰離之氣。

“血浪騎兵?”天閒眼神一凝,難怪會叫九命貓,沒想到他居然是地府的“血浪騎兵”。

血浪騎兵是一群因為好殺成性而墮落在血污池的惡鬼。原本血污池中受罰的惡鬼該是沒有生路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血污池有了一群可以利用血氣作為自己力量的血浪騎兵。這群人在血污池中神出鬼沒,平日就潛伏在血污池的最底層,一直是“血池夫人”的心頭之患。一直到千年前,才被血池夫人和“五道將軍”平息,沒想到事隔多年,血浪騎兵居然會在人間出現。看來三魔亂世,群魔亂舞的傳說確實是真的。

三魔亂世後,各種被該消失的惡神將會重新踏上歷史的舞臺。血浪騎兵其實正是兇魔的最後實力,當然,作為欲魔的天閒在地府也擁有一群子弟兵,貪魔也是如此。

“你能認出血浪騎兵,就該知道我的厲害,是你自己了斷,還是由我動手?”九命貓的樣子在天閒眼裏已經起了變化。

血浪騎兵並不是漂浮在空中,在他的身下有一團由血霧組成的虛幻的戰馬的形象,九命貓的手中的槍則變成了烏黑的血斧。

九命貓這會的話倒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是在血污池出生,血浪騎兵都是嗜血成性的戰士,不讓敵人流盡最後一滴血,他們是不會讓敵人安息的,更因為他們吸收了大量血污池的殺氣,所以他們的身體充滿了血殺之氣,只要不是被一些獨特的法器或是魔兵擊中,就永遠不會死亡,這種不死之身是他們最大的武器。

“不對,你不能算血浪騎兵,我記得血污池已經被血池夫人封閉,沒有那沉積了萬年的淤血,血浪騎兵是沒辦法獲得真正力量的。”天閒搖搖頭。

九命貓少了一件東西,那是血浪騎兵的標誌之一,就是由血污池中淤血所構成的血之甲。沒有血之甲,血浪騎兵只是普通的地獄不死武士罷了。

“不錯,我是不能算完整的血浪騎兵,但對付你足夠了。”九命貓的變化終於完成。

“絲絲,柴文,你們先到外面去等我。”天閒把柴文和朱絲推了出去。

對於天閒,在朱絲、柴文看來一直就是個傳奇,所以她們願意無條件地相信天閒。

“好了,她們離開了,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天閒定定地看著九命貓。

“桀桀,到現在你還大言不慚,就讓你見識一下地獄惡魔的恐怖。”九命貓顯然不相信天閒真有對抗血浪騎兵的能力。

“自尋煩惱,卻是怨不得我了。”天閒嘆口氣,從左手飛出一隻銀白的月梭,將九命貓罩定,銀白的光線變的有如實質,完全把九命貓纏住,無數暗紅色的霧氣順著銀絲向月梭流去。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在銀光下的九命貓惶恐地大叫著。

“從此後你可以退休了,你已經不能在殺手界討生活了。”天閒微微一笑,轉身就走,而身後的月梭則在他剛離開九命貓視線的那一剎那斂去銀光,投進天閒的背後。

空蕩蕩的工地裏,留下已經變成廢人的九命貓。

“天閒!”柴文和朱絲迎上天閒。

“你知道大姐曾找過你嗎?這些年為你眼淚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朱絲的口氣裏滿是埋怨。

“我知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抬頭看看飛逝的白雲,天閒有些落寞。當日他放棄了法則天平,那是因為他發現,隨著在人間時間越來越長,法則天平在他的手中慢慢失去勒令原本的平衡。

不平衡的法則天平是沒有力量的,因此天閒下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對或錯的決定,他決定放棄法則天平。

可是因為沒有了法則天平的壓制,他體內的本原力量也徹底的爆發,使的天閒不得不失蹤三年來平息那種力量。為了控制那種力量,天閒將自己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去感受普通人類的思想,同時也關注著心魔們的動向。

不然今天也不會來的這麼巧,只是沒想到九命貓卻輕易地替他找到了那個尋找了三年的答案。

天閒是天生的神族,生來就具有龐大的力量,所以他無論做什麼,都要考慮到後果,而那種本原力量爆發更使得天閒無所適從。

但,九命貓的那句話卻提醒了他,他所欠缺的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東西:自私。

對人類來說,自私是天性,需要禁止;但對天閒來說,自私是一個理由,是他苦苦尋找的理由。有了這個理由,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去為花語,為玉蟾,為身邊的人做出違背天地法則的事,不必再因為強行壓抑自己的真心而使得力量暴走。

“該是回去的時候了,算算不久該是和語姐重逢的日子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玉蟾吧。”一別三年,天閒變的愛笑了。

除玉蟾現在的事業做的更大了,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總習慣留在精英學院裏,只有在每年學生放假的時候,她才去亡魂之森一趟。

三年,玉蟾出落得更嬌艷了,隱隱和花語有幾分相似,不是相貌,而是那種閒淡的氣質,可能除玉蟾自己都沒發現,她一直把花語當成自己的偶像,而三年不間斷的亡魂之森的訓練,玉蟾早已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了。

如意樓裏,玉蟾照常埋頭處理著生意上的事,不久就該放假了,又該去亡魂之森接受朱少鋒的訓練。

可是,最近玉蟾卻越來越不想到那個地方去了。睹物思人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亡魂之森再不是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六星子除了呂涼還好一點,其餘幾個都為代宗主一職爭的面紅耳赤。

當然,呂涼也不是很太平,兩年前他和唐玲成了婚,現在六星子雖然少了個呂涼,但卻多了個唐玲從中攪和。

不經意地,玉蟾又看到邊上的寒鐵琴。記得三年前,自己連碰一下寒鐵琴都受不了,但現在,只要一想起天閒,玉蟾都會不自覺地彈上一曲。

黝黑的琴身依舊那麼寒氣逼人,可是,天閒,你在哪?玉蟾在心中念回百轉。

“天閒,天閒。”尖銳的叫聲,是小白,它早就成了玉蟾的不二之臣。

“小白,你也在想天閒嗎?”玉蟾帶著幽怨,輕輕逗弄一下小白毛茸茸的身子,弄的小白身子一歪,忙飛離玉蟾的肩頭。

“天閒,天閒回來了!”小白依舊叫著。

“小白,不用安慰我了,三年了,誰也不知道天閒去了哪,可能是和語姐一起去過逍遙的日子了吧。”玉蟾輕輕搖搖頭。

這些年五姐妹各自四散,柴文、吳佩下落不明,謝雅回了日本,難得一見,只有朱絲倒還見過幾次,但也是來去匆匆,若沒有小白的相伴,玉蟾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那相思的煎熬。

“玉蟾,你瘦了!”

“玉蟾姐!”

“大姐!”三個熟悉的聲音在玉蟾身後響起。

玉蟾猛然掉過頭,赫然是天閒、柴文、朱絲站在自己面前。

“哎,最近太累了,看我,都開始有幻覺了,也許是我最近太寂寞了吧。”玉蟾自嘲地笑一笑。

“玉蟾,你不是做夢,我回來了!”天閒微微一笑。

“真是你!”玉蟾還是不敢相信,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慢慢走近天閒,生怕這只是一場夢。如果是夢,她希望能做的久一點。

終於走到天閒面前,玉蟾的手上下舞動幾次,卻都不敢朝前伸去,她怕,怕碰觸到的天閒會變成一片水霧,煙消雲散。

“玉蟾,我回來了!”天閒主動握住玉蟾的手。她身邊的女子中,玉蟾對他的感情,是最深,也是最癡的,比起花語的無怨無悔,玉蟾的沉默一樣叫人心痛。

“真是你回來了?”感覺到天閒溫暖的握觸,玉蟾眼中懸著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玉蟾嗚咽一聲就倒在天閒懷裏,三年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柴文和朱絲很體貼地退了出去。

良久,玉蟾才平靜下來,冷靜下來的她卻俏臉一冷。

“你還回來做什麼?你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三年了,我以為你早就死了。”雖然話裏充滿憤慨,但最後卻還是暴露出真正的心意。

“玉蟾,我知道,這些年,苦了你!”天閒輕擁玉蟾的香肩,卻被玉蟾一震甩開。

“你只記得語姐,你和語姐去雙宿雙棲,可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玉蟾背對著天閒,身子不住抽動。

“玉蟾,你誤會了,語姐比你更苦,這三年,我並沒有和語姐在一起。”天閒搭上玉蟾的肩頭,這次玉蟾沒有甩開。

“那,你究竟去了哪?”玉蟾的聲音緩和下來。不介意和花語共同擁有天閒是一回事,那是因為她畢竟是後來者,但如果花語要獨自霸佔天閒,玉蟾卻也是難免心生怨尤的。

“三年了,物是人非,對我來說,三年只是彈指而已,但對人間來說,三年可以發生太多事了。玉蟾,你該知道我,對你,對語姐,或者是對秀姐,即使是謝雅,我都不會虧待誰。現在,我終於找到一個理由,或許,你看到語姐時,一切都會明白。”天閒道。

“天閒……”玉蟾終於轉過身。

“什麼都別說了,很多事,等你們五姐妹重聚時再說吧。”天閒打住玉蟾將要出口的話。

兩人仿佛又回到三年前,沉浸在兩人的無聲世界裏,良久,良久……

“天閒,你怎麼把頭髮剪了?”玉蟾忽然發現原本總在自己臉上婆娑的長髮,如今已經消失無蹤。

“沒什麼,因為我決定了一件事。”天閒低頭衝著玉蟾一笑。

千萬年來,他總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間,即使是到履行契約,那也只是來去匆匆,不會將心思花在人類身上,但這三年,他把自己完全融入人群去尋找答案,才使他明白了很多以往一直疑惑的事。這次被貶入人間,他一直就覺得很多事不一樣了,特別是當接過法則天平時,他更覺得有些不妥。直到三年前,他終於破釜沉舟地放棄了法則天平,才終於知道這不妥在何處,因為他有了牽掛。

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己。這就是天閒要找的答案。

“哦,決定了什麼事?”玉蟾好奇地問道。

“你會知道的,現在卻不能說。對了,你該和柴文、絲絲敘敘舊了。”天閒賣個關子,衝玉蟾使個眼色。

“討厭!”玉蟾撒嬌地捶了天閒一把,這才不捨地離開天閒,躡腳走到門前,將門猛然拉開。

“哎喲!”門外滾進來兩個人。

“嘿嘿,大姐!”朱絲和柴文訕訕地摸著自己的頭。

剛才兩人躲在外面聽壁腳,正聽得入神,沒想到玉蟾忽然來這一手,搞的兩人一時措手不及。

“好啊,小文,你都這麼大了,還做這種事?”玉蟾故作生氣。

五姐妹裏玉蟾雖然是最溫柔的一個,但也是最有威信的,柴文嚇的忙道:“不是我,是絲絲姐提議的。”

“你,臭丫頭,你出賣我。”絲絲說著要打柴文。如今的朱絲也不是當年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了,兩人就這麼在玉蟾的辦公室裏追打起來。

玉蟾含笑看著這一幕,三年來,她第一次開心地笑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美女集中營”,充滿了兒時的童真和笑語。

可惜好夢由來終易醒,相逢的喜悅過去後,柴文又開始擔心起還在敵營中的吳佩和爺爺來。

“天閒,你知道九華派發生的事嗎?”這種事玉蟾也沒什麼經驗,只好求助與天閒。

“知道一點。”天閒點點頭,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九華遭到襲擊絕對不是心魔所為,而是心有不甘的無我。

無我現在已經變得很瘋狂了,千年前,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地位,讓深愛的天彗去做那二桃殺三士的主角,如今,他為了得回自己的地位,賣身與兇魔就一點都不奇怪了,甚至在後來發現兇魔並不能幫助他時,又投在“曙光女神”愛麗娜的門下。

可是天閒卻覺得,在他身後應該還有一個人才是。

毀滅九華就是無我利用愛麗娜的勢力所為。說起來這愛麗娜倒是個喜怒無常的人物。曙光女神,意思是指她是黑暗中第一線陽光,當然,同時也是光明中的第一抹黑暗。

事情牽扯如此之廣,天閒考慮是不是能告訴柴文。以柴文的性格,天閒太清楚可能發生的事了。

“天閒,知道你就說吧。”柴文早就不是當年少不更事的女孩,從天閒難言的目光裏,她讀到了幾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好吧,曙光女神不知道為什麼需要一些豪情之血,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九華一派就成了犧牲品。”天閒說的還是有點含糊。

“曙光女神?那是怎樣的神?”柴文冷靜異常地問道。她不是花明心,和謝雅在一起,鬼神之物見的太多了。

何況她還親自領教過天閒的袖裏乾坤,回想那時候,已經經歷過無數男人的柴文還是忍不住臉上滾燙滾燙。

“曙光女神?”天閒想了想,神之間的定義是無法向柴文說清楚的。

柴文眼中的堅決更讓天閒心驚。說實話,以前柴文那種一點就著的脾氣,他不是很介意,但如今這種沉默反叫他覺得不安。

為了緩和氣氛,天閒兩手憑空一劃,多出一面鏡子樣的東西:“你自己看吧,”

“這是什麼?”鏡中的人好像很面熟,充滿了嬌憨、刁蠻的表情,眼中流露出一種少女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神采。

“嗯?”朱絲湊過頭來,端詳著鏡裏的女孩。

“哈哈,哈哈。”朱絲狂笑起來,“我說小文啊,你怎麼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鏡中的赫然是三年前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柴文,三年的變化太大了。

“是啊。”柴文臉上沒有笑容,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朱絲覺得好笑,她卻不會,有什麼比一個人迷失的自己都認不出自己更悲哀呢?

“小文,變化未必是壞事。”天閒輕輕地道。

“是嗎?可是,我忽然發現,很多值得珍惜的我還沒來得及珍惜就失去了。”五姐妹中柴文本是最小的,可是現在看來,卻變成了最蒼老的,不是容顏,而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無奈。

“珍惜?人總是這樣,失去的永遠是最好的。如果你現在還不珍惜,那或者多年後,你會發現,你真正該珍惜的,反是現在。”天閒語重心長地道。

知道柴文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段話,天閒對玉蟾道:“玉蟾,沒事的話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吧,六星子折騰的差不多,該收收心了。”

“嗯,正好最近手頭沒什麼事,就和你一起回去吧。說實話,若不是因為朱姨,最近我實在不想去那。”玉蟾道。

“放心吧,我會解決的。”天閒回道:“對了,絲絲,你多久沒回去看你媽了。”

“半年多吧,這次的任務特別麻煩,如果不是遇到你和小文。恐怕我已經回不來了。”朱絲想了想,又道:“天閒,說起來最近那幾次軍隊失蹤的事件你清楚嗎?”

“有什麼失蹤的?還不是給那幾個撈走了。”天閒撇撇嘴,所謂的失蹤說穿了一文不值,只不過是被兇魔手下那群屬於阿特藍提司的巨人守衛帶走了而已。

三年前天閒臨失蹤前給貪兇二魔留下個心病,把貪魔得到兇魔殺戮銅鏡的事捅到了兇魔那,於是兇魔自然會去找貪魔理論,好容易弄到了殺戮銅鏡,打死貪魔也不肯就這麼交給兇魔,何況他自己的如意金錢還沒能到手。

兩魔就這麼不歡而散,為了使雙方的實力儘量均衡,兇魔選擇了大量發展週邊勢力,現成的軍隊就成了最佳人選。

         ※       ※       ※

在精英學院待了一晚,第二天一行四人就踏上回亡魂之森的路,亡魂之森現在完全是靠朱少鋒在壓著,不然六星子那麼亂來,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天閒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朱少鋒又在那唱黑臉,硬把六星子的人馬隔在兩邊。

六星子正好分成兩派,一幫子是以魯風為守,另一邊則是以呂涼的新夫人唐玲為首。

這會唐玲正把朱少鋒刺的下不了臺:“你根本不能算星宗弟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

“住嘴,唐玲,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還把不把我這師兄放在眼裏?”今天的亂子很大,連銅墻都來了。

“什麼意思?師兄,你現在已經這樣了,怎麼還想插手星宗的事。”唐玲反唇相譏,“再說了,按照規矩,連日宗的苗秀師姐都不能管星宗的家務事。”

“說的沒錯,這種事怎麼能麻煩秀姐,星宗的事,還是我來解決吧。”天閒越眾而出,後面是玉蟾和柴文,朱絲早就先一步撲到朱惠珍身邊了。

“大,大師兄。”六星子臉色一變,天閒在星宗雖然年紀最輕,但卻也是最得眾師弟尊敬的。六星子之所以敢鬧成這樣子,多少是因為天閒失蹤的原因。

“都拿著傢夥?”天閒冷冷地道,六星子居然會鬧內訌,唐玲絕對難辭其咎。可是在沒有解決另一個問題前,天閒實在不方便把事情完全揭開。

“大,大師兄,我們只,只是切磋切磋。”魯風結結巴巴地道,說完急忙把自己手裏的傢夥收了起來。

“以前的事我不管,不過我希望今後不要再有這種事。”天閒沉著臉道。

女人是禍水,此言誠不欺人,以呂涼的個性,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而沒有唐玲從中挑唆,情況恐怕也不至於這麼惡劣。

“唐玲呢?”剛才天閒剛出現,唐玲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不用找了,她肯定是回呂涼那去了,一會兒我去找她。”天閒阻止了要去找唐玲的朱絲。

“都散了吧。”天閒衝著周圍的人再掃視一眼。六星子哪敢不聽,何況一邊起鬨的唐玲已經帶頭跑了,想鬧也鬧不出花樣來。

跟著朱少鋒,銅墻來到住處,依娃也隨後趕來,眾人相見,免不了感慨萬分,沒想到短短三年,變化居然會這麼大。

“天閒,星宗的事我覺得好像是那唐玲在從中搗鬼。”銅墻的身手雖然大不如前,但多年的江湖生涯,看人的經驗他還是有的。

“我知道,幸好我這次回來的是時候,不然就真應了一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天閒皺著眉頭,到了這種時候,真相也是該揭曉了。

說起來現在和呂涼一起生活的唐玲其實是圖拉國的前身阿特蘭提斯的複製人,真正的唐玲還被困在胭脂樓那神秘的閣樓上。當日天閒故意留下唐玲,為的就是將殺戮銅鏡落入貪魔手中的事,通過阿特蘭提斯人傳到兇魔耳中。

事實上天閒也確實達到了目的,貪兇二魔果然翻臉。所以,三年來兩魔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出來折騰,否則情況恐怕更糟糕。

“呂涼呢,一直沒離開這裡?”亡魂之森積聚了千古戾氣,和一眾有神力守護的世界一樣,亡魂之森是無法用星神之眼直接看破的。只是因為從未在別處看到過呂涼,天閒才有此一問。

“嗯,和唐玲結婚後,那唐玲是推脫喜歡這裡的安寧,呂涼那‘妻管炎’當然不敢說不。”朱絲不喜歡這個唐玲。

“我去看看呂涼,順便把他趕回羊城去,現在還不到揭開假唐玲身份的時候,不然胭脂樓的真唐玲就危險了。”天閒有所顧慮地道。

放棄法則天平,天閒等於是選擇了屬於欲魔的紅鸞星力,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絕非無因。這是天閒三年靜養所得到的意外收穫。

“那,呂涼不會有危險嗎?”銅墻問道。星宗像呂涼那麼老實單純的人還真是稀有品種,誰也不希望呂涼受到傷害。

“不會的。”天閒搖頭,“他們還是按原來的佈局住嗎?”

以前天閒在時將星宗的總部分成好幾個大塊,各星子以及各部的住宅清晰明了。

“不是了,最近是按兩方住的。”朱少鋒道。他要負責從中斡旋,所以對亡魂之森發生的事都要了若指掌。

“其實唐玲這一鬧未嘗不是好事。”天閒若有所思。

“什麼?你居然還替她說話?”依娃兩眼瞪的溜圓。

“你不覺得?”天閒嘴角帶著一點神秘的微笑,“不如此,很多事就不會暴露出來。炎龍集團日月二宗都曾經發生過不為人知的內亂,星宗平靜太久了。”

“你的意思是?”依娃雖然看來最年輕,實際卻是眾人中除天閒外年紀最大的,聽出天閒話裏的意思。

“好久沒見呂涼了,一起去看看吧。”天閒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也好,希望呂涼肯聽你的,最近感覺呂涼好像有點變了。”朱少鋒道。

“變?未必是他變了啊?”天閒嘆道,不等朱絲等人再問什麼,當先走了出去。

不出天閒所料,唐玲正在呂涼的房裏。呂涼從唐玲那得到天閒歸來的消息,正打算出門,見天閒進來,呂涼一時倒愣住了。

“呂涼,最近還好吧?”天閒打破僵局。

“大,大師兄。”呂涼似乎心中有愧,不敢看天閒的眼睛。

“是天閒啊,裏面坐!”唐玲的臉變起來就快多了,滿臉堆笑地和天閒打著招呼,將一眾人讓進房裏,儼然是個賢妻良母,溫柔賢淑的家庭主婦。

“你們在這等等,呂涼,跟我出來。”天閒看了呂涼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大,大師兄。”跟著天閒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呂涼囁嚅著道。

“你該發覺的,我也相信你發覺了,為什麼?”天閒沒有回頭。

“大師兄,我,我知道錯了。”呂涼低著頭。

“這不是一個錯字能解釋的。呂涼,幾個師兄弟裏,你一直是最老實的一個,這次為什麼這麼糊塗?”天閒語氣很平淡。

“我,對不起,可是,唐玲她有,有了我的孩子。”呂涼小聲道。

“什麼?”天閒一震,這是阿特蘭提斯人以前無法做到的,複製人是用單一細胞複製出的人類,根本沒有完整的生育能力,難道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又得到了發展,如果是這樣,恐怕事情會更麻煩,“你確定嗎?”

“是的。大師兄,你該知道我的為人,若不是這樣,我早就……可是就是這樣,我已經盡力約束她了。”呂涼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抬起頭,直視天閒的背影。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天閒不著邊際地道。

“就是她答應嫁給我的時候。”呂涼明白天閒的意思,“我也一直在研究有關生物複製的技術,不過只停留在複製器官上,那次她和我去做婚前檢查時,我發現她的細胞中含有類似複製催長素的東西,那時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下面的話已經不用呂涼說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這個唐玲和真唐玲一模一樣。呂涼是那種死心眼的人,愛上一個人就是死心踏地,所以,他不忍,也不願說穿一切,等到發現假唐玲的目的時,已經無法自拔。

“帶她回羊城吧,不要再離開那裏。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天閒轉過身。

“謝謝你,大師兄,我會的。”呂涼喜道。“不用謝我,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幫你還是害你。自己多保重,從此後你只是星宗週邊弟子,六星子中再沒有你的位置。”天閒說完就將呂涼一個人扔在了那裏。

“大師兄,謝謝!”呂涼眼中含淚,師兄弟相處十多年的感情豈是作假。可是,今天他不得不為了一個自己所愛而不愛自己的人放棄這一切。他知道,按照炎龍集團的規矩,像他的行為,其實是百死莫贖的。事情看來輕鬆,事實上卻關係到整個炎龍集團的存亡。

星宗作為整個炎龍集團的執行機構,對炎龍集團的內幕知道的太清楚了,今天如果天閒來晚一步,整個炎龍集團很可能就這麼土崩瓦解。

亡魂之森的禁制阻礙了天閒的目光,如果不是適逢其會,天閒是不可能知道的。

現在天閒只是將他從六星子除名,已經是格外破例了。

“你回來了?”拖著沉重的步伐呂涼回到住處,天閒、朱少鋒等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在談天,唐玲巧笑盼兮地迎了上來。

“嗯,唐玲,羊城醫院有點事,我們要立刻趕回去。”朝天閒投來感激的一眼,呂涼道。

“什麼事,這麼著急?”唐玲呆住了。

“別問了!”呂涼拖著唐玲就走,連東西也不收拾。

“喂喂,總得收拾點東西吧。”唐玲叫著,在朱少鋒等人的一臉錯愕中,被呂涼拖了出去。

“怎麼回事?剛才你和他說了什麼?”呂涼這麼突然地要離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知道和剛才天閒叫他出去有關。

“沒什麼,對了,少鋒,有興趣正式加入星宗嗎?”天閒問道。六星子之位是不能缺的,朱少鋒無疑是接替呂涼最合適的人選。

“我?”朱少鋒對星宗是很好奇的,只是因為星宗正常的程式,外人是不能介入星宗內部的,現在天閒提出來無疑是令他喜出望外。

“對,就是你,今天起,你就是六星子之首!”天閒語破天驚。

要知道,星宗幾乎掌握著炎龍集團所有的戰鬥力,而六星子更是除宗主外可以調動整個星宗三分之一力量的。星宗的實力銅墻是熟悉的,這三分之一的力量,足可以建立一個國家。按照歷代的傳統,六星子都是星宗嫡傳弟子,像這種外來人員擔任星子的可說絕無僅有。

“天閒……”銅墻想阻止。

“不用了,我意已決,師父他們都不在,星宗目前的情況已經不能再這麼下去,我相信少鋒。”天閒阻止銅墻要說的話。

“天閒,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失望的。”從銅墻的眼神裏,朱少鋒知道天閒這個決定的重大,身為職業軍人的他沒有普通人的那種謙讓,自從那次答應到亡魂之森時,朱少鋒已經把天閒視做了唯一的長官。

天閒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命令。而軍人,是絕不會違反命令的。

“我相信你!”天閒點點頭。

“好了,我們先走吧。”銅墻拖著朱惠珍,還拉上朱少鋒三人退了出去。

“天閒,這裡的事已經差不多了,去看看小佩吧。”柴文放心不下吳佩。

“這幾年你經常看到吳佩嗎?”天閒忽然問道。

“見過幾次,怎麼了?”柴文感覺到天閒話裏有話。

“人是會變的。”天閒道。

“什麼意思?”朱絲也聽出天閒的話好像暗示著什麼?

“沒,我想,還是先去接語姐回來吧。”天閒道。花語所在的地方是神之禁地,天閒的神識無法透進去,所以對花語的現狀很不清楚,只能確定花語還沒死就是了。

“我怕吳佩在那會很危險。”柴文不放心。

“不會的,倒是語姐,我很擔心她。”天閒擔憂地道。

“你就知道語姐,語姐,你有沒有想過玉蟾姐和二姐,她們把什麼都給了你。吳佩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姐妹,為什麼你能絲毫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柴文忽然發起火來,搞的天閒莫名其妙。

“小妹,你別說了。”玉蟾幽怨地看了天閒一眼道。

“對不起,”柴文長吸一口氣,“是我太激動了,可是四姐真得很危險。”

“小妹,你也迷失了嗎?”朱絲悄悄在柴文耳中道。

“我!”柴文一時語塞,本來她自己都沒發現,可是朱絲一提,柴文自己也感覺到了。

五個姐妹裏,雖然她最小,但從未受過什麼委屈,五女中倒顯得她最剛強,另外四女都曾有過需要別人安慰的時候。

當她迫於無奈,失去了自己的驕傲時,不知為什麼,想的最多的卻是天閒,仿佛一個瀕死的人抓到唯一的浮木一樣。畢竟在她身邊,連她一直認為最強的爺爺也落到敵人手裏,所以,芳心裏,不知不覺天閒就成了她的希望,慢慢的,這種夢悄悄發生了變化。

“語姐才是最危險的,你們不會明白的。”天閒朝著西方天際看去,那裏就是光明之神、良知沙漏的執掌者俄塞裏斯的禁地。

“好了,小妹,既然你相信天閒,就不要再生氣了,聽天閒的話,先讓天閒去把語姐找回來。”玉蟾出來打圓場。

其實柴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沒來由的無名之火從何而來,既然玉蟾說了話,加上朱絲剛才對她造成的震撼,於是不再多說。

這次去的地方是屬於神族的禁地,別人是沒法去的,臨別時,玉蟾那幽怨的眼神幾乎要把天閒熔化,捫心自問,天閒最對不住的就是玉蟾。

玉蟾對天閒,那真可說是一見鍾情。兩人還沒什麼了解時,玉蟾就已經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了天閒,可惜因為種種陰差陽錯,搞的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曖昧不清。說到癡,玉蟾的癡恐怕也算罕見的了。

天閒硬起心腸別過玉蟾,駕起祥雲朝著西方而去,地面的景物飛速朝後退去,很快就來到當日天閒擋下愛麗娜的地方。

不自覺地,天閒在那停了一下。或許是想發生奇跡,時光倒流,那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留下花語,管它什麼天地法則,神族定理,都他媽見鬼去。

“嗖!”天閒還在入神,破空之聲傳來,兩點血紅的影子直朝天閒這邊飛過。

“殺神箭?”

天閒側身閃開射來的血箭,殺神箭是北歐勇者之國的東西,乃是用勇者的精血造成,即使是神,如果被射中,也難逃厄運。可惜使用的人實力和天閒相差太懸殊,箭的速度在天閒眼裏和蝸牛差不多。

這種對手,天閒實在沒什麼興趣,正打算離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血箭在被天閒閃過後突然打個彎,掉頭又朝天閒射來。

“咦!”天閒驚咦出聲,殺神箭是用勇士精血凝結而成,取的正是那股無堅不摧,勇往直前的力量,否則人類的精血怎麼可能對神造成威脅。

好奇的天閒輕探右手,捏住兩支速度慢的可以的血箭。很普通的血箭,並沒有什麼特別,為什麼能自行追蹤自己呢?天閒納悶了。

隨手將血箭湊到鼻端嗅了嗅,立刻神色大變,箭上的血痕帶著一股叫天閒熟悉的體香。這股體香,曾伴隨了天閒近十年,那是屬於花語特有的芬芳。

“出來。”天閒厲聲道,四周鴉雀無聲。

“難道還要我動手請?”天閒心中升起不祥。原本他一直肯定,愛麗娜不敢傷害花語,但現在看來恐怕未必,可惜屬於光明之神的禁地天閒的星神之眼無法透進,所以一切就落在眼前這使用血箭偷襲的敵人身上了。

“幹嘛那麼兇?”一個很委屈的聲音,接著在雲層中出現了一個嬌小身影,又是那個瓦爾基利雅。

“說,這箭是哪來的?”不見天閒作勢,瓦爾基利雅只覺得眼前一花,天閒就將她劈胸揪住。

“你,你幹什麼?”瓦爾基利雅嚇的想朝後退,可惜不知為什麼,她渾身的力量在這一刻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回答我的問題。”天閒凶神惡煞地道,握在瓦爾基利雅胸前的手散發出純黑色的氣體,將瓦爾基利雅的身體包住,劇痛穿刺著瓦爾基利雅的每一根神經。

“啊!”瓦爾基利雅發出尖叫,身體不規則地扭動起來,朝後拼命彎曲。

“我要答案。”天閒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我,我才不要告訴你,你欺負我。”瓦爾基利雅也犯了牛脾氣。

“你自找的。”心急花語的安危,天閒沒心思和瓦爾基利雅糾纏,反手一甩,銀白的月梭從手中射出,殘酷地穿進瓦爾基利雅的天靈,消失不見。

瓦爾基利雅只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大腦中不停地翻騰,淒厲的慘叫從她口中溢出。

“回來。”天閒冷冷地道,日月銀梭既然能為人製造夢幻,一樣可以盜取人心中的思想。而在天閒手中,即使是神,也逃不過日月銀梭的魔力。一會工夫,天閒已經知道瓦爾基利雅手中血箭的由來。

說起來還真怪不得她,血箭是愛麗娜交給她的。根據北歐瓦爾哈拉神宮的規則,瓦爾基利雅出外後,只有帶著自己的勇士,才允許返回神宮。

當日天閒含恨離去,愛麗娜一直沒法安心,總覺得天閒遲早會找上門來,於是她就選中了這不更事的瓦爾基利雅,瓦爾基利雅經不住愛麗娜的花言巧語,就將血箭的胚胎交給了她。

而愛麗娜則成功地利用花語之血,做成兩支殺神箭,可惜瓦爾基利雅的力量太弱,射出的箭軟弱無力,根本沒法傷害天閒。

另外,從瓦爾基利雅的記憶中,天閒還肯定了另一件事。

“你要我陪你去一趟色斯靈尼爾對嗎?等我這邊的事了,我會陪你去的,現在你先休息一會吧。”說完不由分說,就將瓦爾基利雅捲入袖中。

知道血箭上的精血乃是花語身上的,天閒更是心急如焚,運足法力,朝著西方俄塞裏斯的禁地而去。

終於,眼前出現一艘巨大的、放射著金色光芒的大船,那就是俄塞裏斯的太陽船。這艘船也正是光之禁地的入口。

“站住,這裡是光之神禁地,屬於黑暗法則的族類,不得侵犯。”太陽船上亮起十二團火焰,是十二位夜女神點起了火把。

“我來找人!”天閒停住身形,十二夜女神是當年追隨著俄塞裏斯之父拉神的戰士,每天都保衛著太陽船穿過地獄,重臨大地,身經百戰的她們絕對不好對付。

“我們奉命守衛太陽之船,任何人不得擅闖。”說話的是一點夜女神,也是十二夜女神中的大姐。

“我必須進去。”天閒固執地道。

“大膽!”聽到天閒話裏有想硬闖的意思,十二位夜女神都緊張起來。因為光之法則佔據了世界,屬於黃泉之途上的十二位惡魔早就消失了,所以她們也很久沒有戰鬥,久的幾乎忘卻了戰鬥的技能。

“我必須進去。”天閒慢慢朝前移動。

“夜之火焰!”夜女神手中的火炬發出更燦爛的光華,朝著天閒席捲而來。

夜裏的光芒雖然不會給人熾熱的感覺,但卻絕對是致命的。昔日正是憑藉這十二之火炬,夜女神們一次次將拉神帶回人間。天閒可不打算硬碰這十二團烈火。

“分分秒秒,日月穿梭。光陰似箭,乘風破浪!”天閒唸唸有詞,日月銀梭在身前一錯,十二夜女神只覺得回到黃泉十二國度,各自的夙敵突然出現在面前,一切仿佛回到幾千年前。

不同的是,這次十二夜女神卻是互相混戰起來。要知道,日月銀梭是連創世三聖都有所顧及的東西,十二夜女神只是拉神的護衛而已。

“我去也!”天閒穿過太陽船上十二夜女神的防守,這才收回日月銀梭。

夜女神如夢方醒,但已經無可奈何,她們的職責是守護太陽船,根本不能離開這裡。

“她們果然擋不住你。”進門首先撞上的就是愛麗娜,因為屬於光的俄塞裏斯,黃泉十二國的惡魔都沒醒來,禁地中顯得很小。愛麗娜的身後有個明顯的洞穴,該就是花語的所在。

進入禁地後,週邊因太陽船的保護消失了,天閒已經能感覺到花語,只是花語的生命似乎顯得很微弱。

“愛麗娜,你該死!”天閒一步不停地朝那洞穴而去。

“你就想這麼進去?”愛麗娜擋在天閒面前。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天閒掃了愛麗娜一眼。

“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愛麗娜堅決地道。

“是嗎?”露出不屑地笑容,天閒才不會將她放在眼裏,若現在俄塞裏斯復活,那還差不多。

“曙光的吟唱,為大地帶來光明,破開黑暗的籠罩,黎明已經來臨!”愛麗娜高聲道,仿佛是早晨的日出,愛麗娜慢慢朝上空升起,隨著她的升高,光芒越來越強。

“愛麗娜,你只是曙光女神,那點光明對我是沒用的。”天閒抬頭看了看愛麗娜,朝陽會給人溫暖,也能破開黑暗,但朝陽卻穿不過一點薄雲,天閒完全無視愛麗娜造成的光輝,直接朝前走去。

“阿彌陀佛——”一聲拉長的佛號,帶著清越的佛音禪唱忽然響遍整個禁地的空間。

這一剎那,似乎太陽升起,整個禁地變成光的世界,即使愛麗娜造出的曙光,也變的暗淡起來。

天閒這才知道愛麗娜的意圖,曙光的女神可以為黑暗帶來光明,為光明帶來黑暗,她的力量雖然不能阻止自己,但卻可以通過這種特性,招來已經復活的光明大神。

“大日如來?”天閒的腳步停下來,對於同屬東方神界的光明大神之一的大日如來,他也不敢大意。

“當年龍伯國一別,施主風采依然,卻為何性情大變?居然闖入光之禁地?”光源是個呈蓮花跌坐姿態的和尚,放出可以媲美太陽的光芒。

“大日如來,這裡不是瀛洲。”當年東方本有五神山,誰曉得龍伯卻將馱著神山的神龜釣了去下酒,弄的五神山沉了一座,飄走一座,瀛洲也險些沉沒。

當時這件事驚動了天地眾神,天閒也和七星去過龍伯國,正好碰到瀛洲的最高神大日如來去找龍伯理論。

“可我也是光之眾神的一員,天閒施主,請回吧!”大日如來道。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天閒堅持道。

“那貧僧只好得罪了。”大日如來見勸不回天閒,也拉下臉來,雙手在胸前一合,“大日如來,佛光普照!”

這裡本就是光之禁地,在這裡,光之眾神的力量會十倍地增強,而暗之眾神則會被削弱一半的力量。經過無數倍加強的大日如來咒使的禁地變成太陽,而首當其衝的就是天閒。

“日月銀梭,隨風起舞。眾志成城,群星璀璨!”天閒不甘示弱,朗聲念道。

日月銀梭帶著無數的星光,從天閒手中升起,可惜這裡是光神禁地,群星璀璨並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但大日如來還是驚慌失措:“創世魔器日月銀梭?”

“佛法無邊,慈悲極樂!”面對曾令創世三聖頭痛的魔器,大日如來不敢怠慢,將大日如來咒發揮到極限,因為得到光之禁地的幫助,天閒不能完全克制大日如來的大日如來咒,光與暗的力量眼看將造成太陽船的毀滅。

叫人驚訝的事發生了,在大日如來的光明中,居然出現了一些細細的沙礫。

按理說在烈日下,任何東西夠該顯得暗淡無光才是,但這些沙礫卻發出一種淡雅卻連太陽也無法掩蓋住的光華。一時間,天閒和大日如來都停了下來。

“是語姐的天羅沙。”天閒首先看出來。

“天羅沙?”大日如來呆了呆,那是屬於希臘奧林匹斯山的聖物,但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現象?

正在大日如來疑惑的時候,愛麗娜身後的洞穴射出一點灰色的小點。

“小灰?”當日怕花語出危險,天閒讓小灰去偷偷跟蹤愛麗娜的馬車。

“快,快,花語危險,花語危險!”小灰急促地道。

“什麼!”幾乎是衝的天閒硬闖進了最後的禁地,眼前是一片血紅的世界,順著小灰的指向,一個人影正跪在一方閃爍的半透明寶箱前,雙手在腭下交握成拳,做祈禱狀,而那人影的腳下,卻是一片血紅。

“語姐!”即使只看背影,天閒也能認出花語,可是等衝到跟前,天閒的心中涼了半截。

那還是花語嗎?剛才在背面沒發現,現在轉到正面,天閒才看清了,花語的心臟處扎著一把黃金匕首,匕首的尾部有個小口,鮮血不停地順著小口滴出,流在花語面前的寶箱上。血液滴到之處,寶箱就變的更加透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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