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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第八星》第63章
第六十五章

走在叢林之城的街道上,令天閑有種回到眾神爭霸的時代。過往的有身高數米的巨猿,還有不足三尺的白侏儒。加上一些普通人無法看見的精靈,本該只在童話中出現的情形,就這麼真實地展現在天閑的面前。

  很快天閑就來到朱少鋒訓練士兵的地方。訓練場上的一幕叫天閑感到哭笑不得。巨猿,人類,白侏儒,三幫人正打成一團。身高和體積的比例,使得對打變的十分混亂。

  “少鋒呢?”天閑看得出,這些軍士的訓練效果很是顯著,雖然還不能和巨猿以及白侏儒們相比,但協同作戰的能力已經比目前任何一個國家的特種部隊都要強悍了。

  “報告,教官在辦公室。”這些士兵現在都很熟悉天閑了,所以天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騷亂,訓練還是照舊。

  “天閑,天閑。”很動听的聲音,是庫比,現在的庫比說起人類的語言已經很熟練了。

  “庫比,”天閑對著從遠處跑過來的庫比露出微笑。

  庫比變了不少,可惜個頭還是長不高。依然才到天閑的腰際。

  “庫比,你們族人住在地面還習慣吧?”“嗯,習慣。”庫比點點頭,白侏儒們不同與黑侏儒,他們畢竟不是天生的穴居動物。相對于不見天日的洞穴,他們更習慣陽光下的生活。而且現在有了巨猿和炎龍集團的保護,他們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在繁華的人類社會生活。人們很快就接受了這群卓越的匠人。

  “又要開戰了,一直沒人進攻這里嗎?”天閑問庫比。

  “有過,不過都被猩猩王閣下打退了。”庫比道。

  剛開始常恨也曾想過要進攻這里,可惜巨人武士在巨猿的面前實在沒有優勢可言,而漂浮槍手能對巨猿造成威脅的又只有重力紊亂波。可惜由于重力紊亂波的近射程,使的他們必須要很接近地面才能發射,這時候的漂浮槍手就成了天才射手--白侏儒的活靶子。

  所以試了幾次討不到便宜的情況下,常恨也就放棄了這一小塊地方,畢竟叢林之城不但地方不大,而且相對的文明程度也很低下,不值得在這里消耗太多實力。

  “猩猩王,那家伙最近都在干嘛?”被關了這麼久,猩猩王這家伙能干什麼?天閑實在很難想像。

  “閣下在幫助人類建造摩天大樓。”庫比回答道。

  猩猩王終究猴性難改,喜歡玩類似堆積木的壘石游戲。

  前些日子索菲里找來建築隊修復那些別墅時,踫巧被猩猩王看到,好奇的猩猩王立刻就喜歡上了造房子。特別是在人類建築師的指揮下,造出那些高達數十層的大樓時,比起只能蓋出樹屋的巨猿一族,猩猩王的成就感簡直無法用筆墨形容。

  “這大猩猩。”天閑愈發覺得好笑,本來還擔心猩猩王在人類社會無法生活,看來他倒是白擔心了。

  “對了,知道少鋒的辦公室在哪?”天閑想看看朱少鋒到底在干嘛,如果方便,倒是可以讓少鋒把人帶去幫朱絲一把。

  “哦!跟我來吧。”庫比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

  等到了朱少鋒的帳篷,天閑隱隱听到了一男一女親熱的聲音,總算明白庫比的表情為什麼古怪。看來朱少鋒和索菲里千金現在正到了蜜月期,這種時候進去打攪未免太剎風景。

  “看來絲絲要有嬸嬸了。”天閑自言自語地道。

  “對了,庫比。黑侏儒最近有什麼行動嗎?”既然朱少鋒正在為下一代努力,天閑只好找別的事做了。

  “沒有,有猩猩王在,他們不敢出來的。”庫比道,猩猩王的惡習可是讓黑侏儒們聞之色變的。黑侏儒們再不怕死,也不想自己送上門來給猩猩王做點心。

  因此雖然現在白侏儒們已經公開出現,他們反躲的不見了蹤影。

  “不大對,黑侏儒既然勾搭上帕姆那幫人,不可能這麼安分的。你知道黑侏儒們的巢穴在哪嗎?”天閑思索著道。

  “知道是知道,不過有這個必要嗎?”庫比不以為然。

  單以實力而論,黑侏儒未必是白侏儒們的對手。何況現在庫比擁有了希望祭司的加持之力。

  “你不明白,黑侏儒的身體有一種特性,這種特性如果被阿特蘭提斯獲得,將會是很麻煩的東西。”黑侏儒本身是一種很原始的種族。他們本身並不是這麼丑陋的,但因為黑侏儒的爛交,使的黑侏儒的基因里夾雜著很多獸類基因,這樣一來,雖然使得黑侏儒們擁有了一些野獸的能力,卻也使的黑侏儒們越變越丑。黑侏儒的這種特性,被稱為終極融合性。無論什麼種族,黑侏儒都可以與之雜交而成功地誕下後代。如果被阿特蘭提斯解開這個秘密,那將非常麻煩。

  現在阿特蘭提斯之所以只有大批巨人武士而沒有復制的天使出現。那是因為,天使本身的生長周期極為漫長,而且天使一族的高貴血統使得他們無法接受和其他生物的融合,天生的強大抵抗力又使得任何催長素都失去效果。因此直到現在,常恨依然找不到可以和巨猿們勢均力敵的軍隊。

  但如果被他們找到黑侏儒身上秘密,誕生出擁有黑侏儒和天使血統的怪胎來,那猩猩王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見天閑的表情很嚴肅,庫比雖然不知道詳情,還是決定帶天閑走一趟黑侏儒的聚集地。

  黑侏儒們居住的地方也在叢林的深處,大多是一些樹洞,地穴什麼的,洞口很小,累的天閑只能又將自己壓縮才能進入。

  “奇怪,怎麼沒有崗哨。”黑侏儒可是很狡詐的,十分怕人暗算他們,但一路走來,庫比卻什麼也沒發現。

  “庫比,恐怕真的出事了。”天閑屬于契約神的獨特靈覺,使的他感受到一種毀滅一切的怨恨之氣。

  再朝里走幾步,幾條黑色的怨靈就朝著天閑迎面撲來。

  “退下。”天閑剛想動手,庫比已經擋在他面前,手中黃金杖一擺,那兩條怨靈便被嚇的“嗖”一聲消失不見。

  “好像是黑侏儒們的靈魂。”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天閑還是看出那兩條怨靈的本體,再往前走,一股刺鼻的臭味便傳了過來。

  “是黑侏儒的尸體。”天閑看到了臭味的來源,地洞的深處,黑侏儒的尸體像亂柴一樣被堆積著。

  可能已經有了些日子,部份尸體已經開始腐爛,臭味便是從那些腐爛的部份發出的。

  “都是些老人。”以庫比對黑侏儒的熟悉,當然很快就看出這些尸體的年齡。

  “真被我不幸言中了。”天閑感到有些悲哀。在阿特蘭提斯人眼中,除了他們,任何文明都只是低下的劣等生物。所以他們才可以坦然地將任何種族當成實驗的白老鼠。

  這些黑侏儒之所以被殺,因為他們的身體機能各方面損害太嚴重,屬于需要銷毀的殘次品。

  “出來吧,我們沒有惡意。”天閑沖著尸堆里叫道,剛才退去的兩條怨靈慢慢浮現出來,但卻還是不肯靠過來,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天閑和庫比。

  “這里發生了什麼事?”天閑見他們不肯過來,也不勉強節“都死了,都死了。”其中一個怨靈道,聲音帶著鬼類特有的陰森。

  “你叫什麼?”天閑看了這說話的黑侏儒一眼,從眼前黑侏儒怨靈的形態看來,該在黑侏儒族中有點地位才是。

  “都死了都死了,都被殺死了。都死了,都死了。”黑侏儒的怨靈依然重復著這句話。

  他那種獨特的聲調,使得整個地穴變得更加陰森恐怖,嚇得庫比緊緊靠在天閑身上,死死抱住天閑的一只胳膊不肯放開。

  “不要再叫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這種氣氛天閑也受不了,禁不住咒起眉毛。

  “我來說吧。”另一條怨靈似乎是女子所化,聲音柔和了許多,先前的怨靈不停的叫嚷著“都死了”向外面跑去。

  “他怎麼了?”等到地穴里安靜下來,庫比才小聲問道。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他到死都不能原諒自己。”女性的怨靈幽幽地道︰“禰是白侏儒老族長的女兒,庫比吧?我听說過禰,至于禰,我就不知道了,白侏儒族中好像沒有你這麼強大的戰士。”

  “我不是白侏儒族人。”天閑知道怨靈說的是他,以天閑現在的身高,確實很像白侏儒族人。

  “哦?”女性怨靈哦了一聲,卻沒听到天閑的解釋,感到有些失望。沉默一會才道︰“我是狒狒王和黑侏儒公主的女兒,剛才出去的是我的丈夫,也是現任的黑侏儒族長。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想著將我們黑侏儒一族帶出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所以,他去找尋一切可以合作的伙伴。可惜他終究還是找錯了對象,為我族帶來滅頂之災。”

  “你們找到的究竟是誰?”天閑雖然已經有了答案,卻還需要怨靈的肯定。

  “一個叫常恨的人。”女性怨靈道。

  “那就難怪了。不過,你們為什麼翻臉?”天閑感有些奇怪,阿特蘭提斯沒必要和黑侏儒徹底鬧僵的啊。“人們都以為我族的生育能力很強,可以和任何種族誕生後代,事實並非如此,只有純血統的黑侏儒才擁有那種所謂的終極融合性。血統越純正,這種融合能力也越強。但現在我族中,擁有純血統的黑侏儒已經越來越少了。像天使這些強大的生物,融合失敗的代價就是我族的毀滅,因此,我們不願意再進行這種實驗。但,那幫人卻不肯罷休。然後就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所有青壯年,以及未成年的黑侏儒,都被抓走了。剩下的老弱就變成現在這樣。”平靜的話語,充滿著無奈,絕望和悲傷。

  “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們黑侏儒一族,原本只是遵從本能的生命。哪里是那些發展出超級文明種族的對手。”天閑搖搖頭,從此黑侏儒怕已經成了歷史的名詞。

  因為,如果黑侏儒沒有滅絕。那就說明,阿特蘭提斯的實驗成功了。一種擁有黑侏儒和天使基因的生命出現時,那就意味著,常恨已經擁有了無敵的力量。

  “要我幫你做什麼嗎?”事到如今,天閑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我族並沒有絕望,我死之前已經發出信號,召集所有在外的族人,請你幫我向猩猩王求個情,放過他們。”女性怨靈用一種卑賤的語氣懇求道。那是一種完全放棄了自尊的悲傷口吻。

  “我會盡力的。”天閑答應下來。

  “族長!”淒厲的叫聲,听在天閑耳中有些熟悉。

  “飛鼠。你來晚了。”女性怨靈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激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一個矮小猙獰的黑侏儒趴在尸堆前哭泣。

  原本丑陋的面容,因為悲傷而變的愈法恐怖。

  “飛鼠,你回來晚了。”女性怨靈的聲音充滿悠遠。

  “公主,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來晚了。公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黑侏儒抬起頭,天閑認出他來,他正是當初天閑見過的飛天老鼠。

  “飛鼠,不是你的錯。”女性怨靈搖搖頭,雖然這一人一鬼的長相都是那樣的丑陋,但此刻的氣氛卻透露著一種迷人的淒美。

  “我的心願已了。飛鼠,帶趕回的族人同白侏儒們修好。記住了嗎?”怨靈本身是靠怨氣才能滯留人間,現在心願已了,女性怨靈也開始變的稀薄起來。

  “公主,我答應,我答應。我都答應。”飛鼠哭著道。

  “對不起,飛鼠,是我辜負了你。”女性怨另終于消失了。

  剛才瘋瘋癲癲的男性怨靈也沖了回來︰“不要離開,不要離開。不要離開啊,為什麼要離開。”

  “不好,怨靈變,快走。”天閑一手拉庫比,一手拉著混混沌沌的飛鼠;以閃電的速度逃出地穴。

  怨靈本身是因無比的怨氣而生的,通常也不會有人試圖再去激怒怨靈。因為,當一種比造成他羈留人間更強的怨氣時,就會造成天閑所說的怨靈變。原本的怨靈將變成擁有強大力量的怨魔,這種怨魔的力量,已經是可以和神相比的強大生命了。

  天閑這邊剛帶人逃出地穴,地穴中就暴出一聲悶響,從地面沖出無數黑色的長藤。

  “走。”天閑一手一個將庫比和飛鼠拋飛出去,自己則借力飛到空中,沖著空中大聲道︰“神風使者,速去將天淚星君帶來。”以天閑的力量,確實可以輕易就使眼前的怨魔灰飛湮滅,但天閑不能那麼做,因為天閑雖然可以摧毀怨魔的生命,卻無法消弭怨魔的怨氣,到時候怨氣四溢,誰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

  為了怕有接到訊號的黑侏儒誤闖怨魔的領地,天閑在周圍布下結界,和飛鼠一起守在結界外。

  飛鼠臉上的悲傷之色還沒有消退,卻又換上一副戰戰兢兢的表情,他畢竟吃過天閑的苦頭,而且他也沒有按照天閑說的,立刻回來。

  “不用怕,我答應過你們公主,向猩猩王求情,留你們一條生路。”飛鼠老偷眼瞟天閑,天閑看穿了他的心事。

  “對,對不起。我不是不回來,只是,他們不讓我回來。”飛鼠結結巴巴地道。

  “算了,你們還有多少人?”天閑問道。

  庫比就靠在天閑身上,舒服地眯著眼,天閑則順手梳理著她的頭發。

  “沒有多少人了。”飛鼠難過地道。

  “我想知道你和公主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剛才飛鼠和那怨靈的對答,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內容,天閑卻感到兩人間不尋常的感情。

  “其實,我是現任族長的兒子。”飛鼠悠悠一嘆,他現在很傷心,確實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哪怕是敵人也好。“公主是上任族長的女兒,本來我和公主很要好,可是上任族長卻看上父親的能力。為了黑侏儒族的發展,居然將公主許給父親。

  他們結婚的那一天,我離開了部落,還有一些和我很要好的朋友,也跟著一起離開了。”飛鼠的口才不是很好,一段幽怨的故事,在他口中只是幾句話就完了。但細細品味其中的意思,那是何等的無奈。

  “哎。”天閑搖搖頭,“你為什麼離開?”

  “我不知道。”飛鼠的回答很奇怪,但天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情到深處無怨尤,愛到濃時難開口。

  以吳佩的能力,加上神風使者的幫助,很快就趕到這里。

  吳佩似乎很喜歡庫比,只是看到那飛鼠時顯得表情很是復雜,不過總算沒有發火。

  飛到怨魔所在地的上空,吳佩試著用心去感受怨魔的悲傷。一種憐憫自然地從吳佩心中升起,軍人的裝束被天淚星充滿女性柔和的飛天羅裙取代。

  淡黃色的光輝,仿佛是十五的明月,帶著安慰將一輪清冷撒在大地上,接著便是一些藍色,仿佛淚水一樣的東西在空氣中漂浮著,不停飛舞。

  地面上濃重的黑氣開始變得稀薄起來,怨魔淒厲的叫聲也慢慢平和。

  當藍色的淚水完全撒落大地後,仿佛春雨一般,周圍又恢復了生氣,怨魔的怨氣完全消散了。

  吳佩發出的光輝中,一縷幾乎透明的靈魂慢慢向著空中飛去,直到那靈魂完全消失,吳佩才撤去自身的靈光。

  “謝謝禰。”飛鼠跪到吳佩面前︰“以前我對不起禰。禰要殺我,我絕不皺眉。”

  “算了。”吳佩沒有看飛鼠,反拉著天閑走到一邊︰“我回去了。絲絲姐那邊缺人手,希望你盡量不要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我知道。”平心而論,吳佩能作到這樣已經很難得,所以天閑也不多說什麼。這種事,要是玉蟾在倒是可以說上幾句,他的立場就不方便了。

  沒有再說什麼,吳佩只是抱了抱庫比,這才乘風離開。看的出,她真的很喜歡庫比。

  “天閑,那個大姐姐好給我媽媽的感覺。”庫比失神地看著遠去的吳佩。

  “她是個很可憐的人。”天閑知道吳佩喜歡庫比的原因,吳佩太想要自己的孩子了。可惜,她早就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所以吳佩就和柴文一樣,都很喜歡小孩子,何況是這麼漂亮的庫比。

  看著遠去的吳佩,天閑陷入了深思。醫者難自醫,身為天淚星的吳佩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撫平世人心中的傷痛,消弭人間無窮的怨氣。可是她自己呢?直到剛才吳佩看到飛鼠時露出的表情,天閑才知道,吳佩終究難以忘懷那段日子。

  “天閑,你在想什麼?”庫比見天閑半天都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天閑甩開自己的想法,帶著庫比,飛鼠和黑侏儒們的最後幸存者回到朱少鋒的營地。

  飛鼠的到來無疑引起了軒然大波。特別是白侏儒的族人,都用很仇視的目光看著他們,至于巨猿們,他們的目光使的黑侏儒們覺得,自己仿佛是一道美味的點心。

  “猩猩王,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全告訴你了。我希望你放他們一條生路。”天閑看著一直不表態的猩猩王。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我和他們又沒什麼過節。”猩猩王想了想道。

  他本就習慣凡事走極端,惹毛了它,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但如果你順著它的脾氣,其實猩猩王是很好說話的。現在既然黑侏儒們給足它面子。猩猩王也就懶得再和這些小東西計較了。

  現在剩下的反而是白侏儒們的態度了。經過庫比的盡力周旋,加上白侏儒們本就不是好戰的民族,終于還是接納了這批新成員。

  黑侏儒們安頓下來了,天色已經很晚,一個矮小的身影靠近了天閑臨時休息的帳篷。靠近帳篷後,黑影悄悄掀開一角,鑽了進去。

  “是誰。”一個冰冷的尖端抵在黑影的咽喉上。

  “是我!”黑影的聲音並沒有被人發覺的驚慌,反而是異常的平靜。

  一個充斥著希望能量的光球升起,照亮整個帳篷。黑影是飛鼠,而抵住他喉嚨的則是庫比的黃金杖。

  看的出,庫比的表情里帶著憤怒,反是坐在對面的天閑沒什麼反應。

  “你想來做什麼?”庫比怒聲道,今天她硬是不肯回自己的帳篷,天閑也拿她沒轍,也就由她去了,反正只要天閑不處在玄真九變的狀態,也不可能和庫比發生什麼事。沒想到居然遇到這飛鼠半夜摸進來。這半夜三更的,飛鼠總不會來找天閑聊天的吧?

  “我想請你幫我。”飛鼠沒有回答庫比,以坦誠的目光看著天閑,聲音里透出無比的堅決。

  “庫比,放開他。”天閑開口了。

  庫比看著了看天閑,又看了看飛鼠,終于還是收手退下。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天閑問飛鼠。

  “請你送我去找我們的族人。”飛鼠道。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天閑道,現在不是以前,常恨控制了太多地方。想要藏一些人,那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我們和白侏儒一樣,都擁有自己的聯絡方式。我知道他們在哪,可是我進不去,想請你送我一程,求求你。”飛鼠生硬地道,雖然在人類社會生活過,他還是沒能真正學會和人類打交道。不過幸好他面對的天閑也是個怪物,不會計較這些。

  “你知道,這一去,你連一成的機會都沒有。”天閑沒有拒絕飛鼠,只是陳述出一個事實節“我知道,可是。我還是要去。”飛鼠此刻的表情,倒是充滿了風蕭水寒的悲壯。

  “好吧,我送你去。”天閑點頭答應下來。

  黑侏儒們是一個很野蠻的種族,但正因為如此。

  他們之間沒有人類的虛偽。這種事情,不于與人類社會已經很久了。所以天閑多少有些感動。

  “現在就走嗎?”天閑問道。

  “嗯,我怕他們醒過來,我不能讓黑侏儒一族就此滅絕。”飛鼠說的是另外那些從外界趕回來的族人。

  “好,那就走吧。哪個方向?”天閑朝飛鼠揮出一袖,一股柔和的勁風將飛鼠托了起來,天閑就這麼帶著飛鼠朝外飄去。

  “西北。”飛鼠指出方向。

  “庫比,我會盡快回來的,禰就不要跟了。”天閑道。

  “咦。”正想升空往西北飛行的天閑忽然發現前面擋著一群黑黑的東西。

  “飛鼠,我們也要去。”是一群黑侏儒,所有逃脫的黑侏儒現在都聚集在天閑的面前。

  “你們!”飛鼠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他是有點笨,但他卻能體會族人此刻的心情。他知道,族人們是絕不會回去的。

  “哎,若是人類有你們這樣的忠魂,區區常恨之流算的了什麼?”天閑感慨萬千,這些愚昧的部落。他們沒有高貴的血統,更沒有強力的武器,也不懂得神奇的法術,但他們有一顆為民族赴死之心。

  這就夠了,有什麼武器能比的上這種精神呢?天閑知道,沒有,而且永遠都不會有。

  沒有多說什麼,天閑將真氣展開,帶著幾百黑侏儒的戰士騰空而起,矮小的黑侏儒們臉上有的只是堅定。天閑覺的,此刻的他們,是那麼高大,那些被抓的黑侏儒並沒有被帶到圖拉國的實驗基地。現在畢竟沒有飛機之類的運輸工具。想要帶著這麼多隨時可能起來反抗的黑侏儒,速度實在是很慢。

  若不是因為圖拉國是用船只進行裝運,或者飛鼠他們根本就不用天閑帶路。

  看守這些黑侏儒的是圖拉國的巨人武士,所有的黑侏儒都被用鐵鏈栓在一起,有男有女,長相也是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成敗就只能靠你們自己了。”天閑想看看,這些黑侏儒究竟會怎麼做。

  點點頭,飛鼠帶著黑侏儒們悄悄潛到船上,黑侏儒們有一個致命弱點。他們不會游泳。否則也不會和白侏儒耗那麼久,早就從水底攻入白侏儒部落了。

  正面交手,黑侏儒們絕對不會是巨人武士的對手,但說到暗算偷襲之類,巨人武士就差的太遠了。

  直到飛鼠用吹箭摸掉二十多個人時,才因為有的黑侏儒畢竟沒有飛鼠的準確性,而被一個巨人武士發出瀕死的慘叫驚動了敵人。

  這時候,黑侏儒們也只有選擇和實力高出自己太多的巨人武士們正面交手,看著黑侏儒們奮不顧身的樣子,天閑有些感動。

  所謂一夫拼命,萬夫莫敵,黑侏儒們憑借著這股銳氣竟然能和巨人武士們拼個旗鼓相當。

  不過這種銳氣是持續不了多久的。而且巨人武士顯然比黑侏儒要多的多,所以黑侏儒們很快就開始退卻,腳下也不時丟下幾具尸體。

  “飛鼠!”那些被抓的黑侏儒中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

  “老族長,你沒有死?”飛鼠大聲叫道。

  “我族的尊嚴不可以被玷污。”被叫做老族長的黑侏儒道。

  “我明白了。”飛鼠大聲回應,就在天閑詫異的當口,飛鼠做出了讓天閑吃驚的動作,他開始鑿船。要知道,如果船一沉,這些不會游泳的黑侏儒恐怕剩不了幾個,即使飛鼠也不例外。

  天閑仔細看著所有黑侏儒,想找到一絲恐懼。但是,他失望了,知道後果的黑侏儒們臉上沒有分毫的猶豫。

  “任何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尊嚴。那是一種可以喚起族人熱血的精神。可是,當熱血完全冷卻的時候,這精神便被遺忘。黑侏儒,本座要說一句。你們,了不起。”天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船已經開始下沉。天閑卻朝著水中放出千萬條有形無質的繩索。所有的黑侏儒都被天閑拉住,此刻的天閑成了一個仿佛大章魚樣的東西,不過觸角未免太多,每跟觸角還都掛著一個黑侏儒。

  這個奇怪的組合就這麼一直朝著叢林之城而去。為了不引起騷動,天閑飛的很高,很快,所以很快回到朱少鋒的營地。

  這下可熱鬧了,營地里忽然多出一大群黑侏儒,不過現在這些黑侏儒再沒了以前跋扈的態度,特別是對天閑,簡直恭敬的不成樣子。

  “不要再跟著我了。”天閑頭大不已,飛鼠和他們的那個什麼老族長都跟了他快兩個鐘頭了,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樣子。

  還有幾個據說是黑侏儒的美女,可是實在提不起天閑的胃口。而庫比呢,自然也不甘示弱。這麼一堆侏儒老跟著,天閑自然受不了。

  “請你做我們的新族長。”飛鼠道。

  “開玩笑。”這事上天閑是不會讓步的。

  “那我們就一直跟著,直到你答應為止。”飛鼠他們倒是鐵了心。

  “你們跟不上我的。”天閑無奈地道,他不想再這麼折騰下去了。

  “如果你飛走,我們就都死在這里。”飛鼠威脅道。“你們……”天閑頭大不已,若是在以前,黑侏儒的生死他絕對不會管,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天閑發現,黑侏儒其實並不是那麼壞,他們只是一個淳樸的民族而已,他們那種不矯揉做作的愛恨表達,以及為民族尊嚴而不惜一切的精神,使的天閑已經開始喜歡他們了。

  “算了,我當個名譽族長就是了。我比較忙,沒空老和你們糾纏。”天閑做出讓步。

  听了天閑的話,飛鼠和老族長對視一眼,兩人便湊到一邊商量起來,一會又重新跑過來。

  “好,就這麼決定了。”于是天閑成了繼狒狒王之後,第二個黑侏儒的名譽族長。

  加冕儀式復雜的很,天閑還勉為其難地戴上了黑侏儒的那種用羽毛編織的帽子。飛鼠則成了黑侏儒實際的族長。

  由此黑白侏儒兩族延續數千年的恩怨總算做了一個了斷,叢林之城也因而變的更加固若金湯。

  “少鋒,叢林之城已經沒什麼事了。留下一些人後,你還是去幫絲絲吧。她那邊更需要你的幫助。”天閑囑咐少鋒。說到底,朱絲還很年輕,經驗這種東西是無法從書本上學到的,所以,就更加需要朱少鋒的幫助。

  “我知道了。”朱少鋒當了一輩子兵,哪能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態。現在的情勢實在很是危險。“天閑,那你呢?”朱少鋒問道。

  “我?我當然回總部。常恨現在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以他的性格。想靠武力征服世界將非常緩慢。我想,你們該有機會組建起對付他的實力。當需要和他正面交鋒時,我會出面的。”天閑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現在三大心魔都已經消失,而變成他體內的那種一半的混沌之力。三十六天罡的重聚已經顯得不那麼急迫,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像前些日子的那些點化方式,除了朱絲,吳佩,另外幾個的星神之力其實都是很不完整的,在天罡大陣中或者還可以互補不足,真要一對一,恐怕最多和一般的地仙差不多。

  以朱少鋒的經驗,穿過層層封鎖進入精英學院是不需要他多事的,天閑也樂得輕松,悠哉游哉地晃回了亡魂之森。

  至于答應愛麗娜救俄塞里斯的事,暫時是行不通的。只要常恨不離開死靈塔,天閑就沒辦法進去救人。

  亡魂之森中一切都沒變,月宗的弟子正在加緊研究新能源。星宗弟子的訓練卻荒廢不少,沒辦法,忙著獻殷勤嘛,相信不久星宗就可以舉行集體婚禮了。

  現在苗秀,朱絲,柴文,吳佩,都去了精英學院,而常恨對世界各地的攻擊也沒有懈怠過,不過沒有了類似竇德之類的大野心家,想要攻陷一些大國談何容易。所以進境並不見的多快,一時間倒呈現出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東方國在竇德的控制下也慢慢恢復,至于老元首,早就被人們淡忘了。

  終于,還沒被常恨控制的領土只剩下了叢林之城和精英學院,常恨的目的也暴露出來。

  他下達命令銷毀所有屬于現代機械文明的科技,違者將被處死,于是在全世界範圍內,所有的現代化武器,機械設備,包括發電廠之類的都被徹底銷毀,還有一些不肯放棄信仰的科學家,其中尤以真理社成員居多,常恨著實地上演了一出秦始皇焚書坑儒的戲碼。

  “常恨究竟想做什麼?”苗秀通過星宗的電台和天閑聯絡,現在月宗的新能源開發已經獲得了成功,可以大規模生產能量晶石取代所有舊有的能源。現在正在研究將這種晶石應用到一些重型武器,比如飛機坦克上去,通訊這點小問題當然就不在話下了。

  “可能他想使人類回到蠻荒吧。”天閑也沒什麼把握。常恨這家伙也不是個按牌理出牌的家伙。

  “那又有什麼用?”苗秀還是不明白。

  “我也不清楚。不過常恨既然下達了這種命令。

  就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叢林之城本就沒什麼高科技文明,他不會放在心上。我這里他暫時還打不進來。只剩下禰那邊了,禰自己當心點。”天閑道。

  “我知道了,好吧。再聯絡。”苗秀關閉通訊器。

  不出天閑所料,這次常恨是鐵了心向精英學院發動了大規模的攻擊,而且是他親自帶隊。

  想要和常恨硬踫,那只有天閑才可以,不過有上次的經驗,苗秀等人並不擔心。

  “恐怕不是很樂觀。”天閑顯得很擔心。

  常恨那種謹慎的性格,絕對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冒兩次險。他上次明明被嚇跑了,這次再來必然有了萬全的準備,可惜對于常恨那邊發生的事,天閑這方知道的太少了。

  一切都和當初龍城軍醫院保衛戰一樣,無非是巨人武士沖鋒,漂浮槍手偷襲。

  不過精英學院可比龍城軍醫院要難攻的多,實力也強了許多。所以打了幾天都沒什麼懸念。

  終于常恨親自出馬了,堪稱人類精銳的武衛軍在他面前簡直就不堪一擊。

  愛麗娜繼續率領夜女神進行了所謂的契約神召喚,天閑再一次以靈體狀態出現在常恨面前。“哈哈,天閑,這次你失算了。你難道忘了,我這除了天機真人那個叛徒,還有一個熟悉你們星神的人?”常恨得意地狂笑道。“誰?”天閑的聲音不變,心中卻升起不祥的預感。

  “是我。”常恨身邊多出一個人來,正是天慧曾經的愛人︰無我上人。

  “你?”天閑心知不妙,打算往後退。

  “太晚了。你看這些是什麼?”在天閑身邊豎起十二塊銅牌。

  “十二銅表?”天閑目光凝住。古羅馬的十二銅表法是一切大陸法的鼻祖。也凝聚了人類千萬年來的王權之威。這種終極的王權,是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凌駕與天地法則之上的。

  “天閑,如今,你插翅難飛。”無我上人很是怨毒地道,他一直都在嫉恨天閑從他手中奪走了花語。

  “這些就可以困住我嗎?”天閑在想對策。

  “對,一定可以。你知道為什麼我能輕易地對付貪凶二魔嗎?因為他們和你擁有相同的特質,而死靈塔的地基就是比十二銅表更久遠的王權象征--漢莫拉比石碑。當時我也忽略了,以為所謂的心魔不過如此。現在我明白了,擁有契約性質的你們,都會被千古王權所束縛,特別是當你以靈體出現時,這種克制的效果將更加明顯。”常恨顯得很得意。

  說起來他發現這點也是偶然,因為天閑融合了所有心魔之力,常恨便找來曾和心魔交過手的無我。一番詳談,使得無我發現,無我口中的心魔和自己所對付的那兩個差別好像很大,雖然他的心是不會為心魔所動的,但心魔也不至于那麼不濟,所以常恨得出一個結論,要嘛就是無我撒謊,要嘛就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有把握,無我絕不敢對他撒謊,所以原因只能是第二個。

  經過一番查看,作為死靈塔地基的漢莫拉比石碑成了唯一可疑的東西。再聯系當初天閑用王者之璽修補良知沙漏,常恨終于知道,是什麼對擁有契約性質的神造成約束了。

  此刻在十二銅表中的天閑,明顯的力量削弱,更肯定了他的猜測,所以他才會這麼得意。

  現在的天地眾神中,能和他為敵的,只剩下天閑,如今他已經找到天閑最大的弱點。從今天起,這個世界,將真正被他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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