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人的秘密（下）

　　「那好，不過，如果有朝一日我發現你根本沒有成為聖域強者的天賦，我仍然會選擇離開不連累到你！」阿布嚴肅地道，言下之意要想幫他報仇成為聖域強者是一個必須條件！

　　生平第一次，胖子有了真真切切的壓力和實實在在的奮鬥目標，那就是——成為聖域強者！

　　胖子捏緊拳頭，一臉的決然：「你放心，我一定能夠成為聖域強者！不過——」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立即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在這之前為了我的小命考慮，你是不是先奉獻出幾件神器出來……不要太誇張，馬馬虎虎能夠幹掉一兩個聖域強者就成。」

　　阿布一頭黑線，他發現這胖子的正經就不能超過三分鐘……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白天那個傢伙吼出來的『符法戰技』是怎麼回事？」胖子對此早存有疑問了。

　　原先瘦小男子召喚出防禦水牆時激發的力量並不足以抵擋凱斯的進攻，但他小宇宙突然爆發來上一招什麼符法戰技後竟然力量大增，雖然最終秘符還是破碎了，但防禦的效果仍舊非常明顯！

　　「我當你不會問了。」阿布戲謔地看著胖子：「符法戰技對於一名純粹的制符者來說用處並不大，但對於符修而言卻無疑是保障生命的一大利器！」

　　「白天你也看到了，『防禦水牆』正常狀態下只能抵禦三星能量的轟炸，所謂五星能量轟炸下可以抵抗三次的說法是建立在其中的能量被完全激發的前提下，而一枚能量符中的能量要想被完全激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胖子點頭似有所悟：「所以，這種情況下就需要利用到符法戰技了？難道利用符法戰技可以最大限度地激發能量？」

　　「不錯，」阿布嘉許地點頭：「不過並不完全正確，如果僅僅如此的話，符法戰技也不配被稱為龍漢最強戰技了！」

　　龍漢最強戰技？！

　　「秘符是死物，御使秘符的人卻是活的。一枚秘符不管星級如何高等，一旦被制定，它的性質也就確定了，譬如『防禦水牆』，它就是防禦類的能量符！如果交由一名完全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人來使用，那麼頂多可以發揮它本身的防禦功能。但是，如果由一名經過專門訓練的符修來使用，不僅可以充分發揮它的能量，甚至可以利用它蘊含的能量來進行攻擊！其中的奧妙就在於符法戰技！」

　　「符法戰技大致來說可以分為防禦與攻擊兩大類，白天那傢伙使用的水之御應該就屬於防禦類的戰技，所以他可以充分激發能量符的力量！從他的表現來看，應該不知道攻擊類的戰技，否則的話——」

　　「難道符法戰技這麼珍貴麼？」胖子疑惑地問道。

　　「關係到性命，你說呢？」阿布白了胖子一眼：「符法戰技有入門技、進階技、精技三大類，前面兩種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容易得到修煉方法的，但精技往往被一些勢力所壟斷，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學到，一旦施展將能夠爆發出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力量！」

　　阿布的神情悠遠，充滿了回憶。胖子忍不住問道：「你見過？」

　　「當年追殺海明威的人中就有人施展出了精技！」阿布沉默半晌，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快的事，揮手道：「符法戰技的施展必須利用到強大的念識，才能充分發揮秘符的能力，所以一名普通人即使擁有了強大的秘符也未必能夠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但如果是一名符師的話，由於他本身擁有強大的念識，稍加訓練就是一名不可小覷的符修。」

　　看著胖子熱切的眼神，阿布嗤笑道：「你還是算了吧，你現在連屬於自己的秘符都沒有，就想著修煉符法戰技了麼？一口是不能吃成一個胖子的。」

　　胖子白了他一眼，這傢伙處處不忘打擊自己……

　　翌日清晨。

　　胖子肩膀上坐著不斷打哈欠的阿布，走出了陳家。阿布的聲音響起在胖子的腦袋裡，抱怨不斷：「死胖子，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啊。」

　　胖子賠著笑臉：「阿布大人，您老多擔待，委屈您了。」

　　「你總得找機會跟爺爺說啊。」阿布口中的「爺爺」指的是銘老人，儘管被銘老人指為「寵物」，但很快老人對陳信發自肺腑的慈愛就感染了他。這一大清早，老人就準備好了豐富的早餐將陳信叫了起來，生怕他錯過了學習制符的時間。而陳信現在還沒想好怎樣跟老人說自己有了更好的老師的事實，所以只好順從地離開了陳家，連帶阿布也被他揪了起來。

　　兩個傢伙現在是有家不能回，好夢正酣的阿布被陳信強行搖醒，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一定，一定。」

　　「唉，算我倒霉，死胖子，我們這是要上哪，你該不會想一整天就在外面遊蕩吧？」阿布趴著，下巴擱在前肢上，睡眼朦朧。

　　「對了，你不是說我的念識達到二星了麼？」得到了阿布肯定的回答，陳信笑道：「那正好，我們可以去黑市看看有什麼便宜的制符材料，現在我好歹也是二星符士了，不能再用那些低等的豬玀獸骨了，怎麼著也得換上一副獠牙狼骨吧？」

　　「哧！」對胖子的小家子氣，阿布已經徹底放棄任何糾正的可能了，獠牙狼骨只比豬玀獸好上一線，一般自恃身份的符士甚至都不會拿來製作一星秘符！

　　「短腿狗，昨晚忘記問你了，你說自己現在只是進化到了四星。那麼，你是靠什麼進化的？」胖子很好奇。

　　阿布思考了一陣：「我的進化應該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

　　「嗯，我的進化主要也是要依靠精神力量，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念識。不過單純依靠我自己並不能進行念識的鍛煉，必須依附於你。只有當你的念識水平提高時，我才能不斷進化！也就是說，起碼要等你進化到了五星時，我才可能進入下一個進化的階段。」阿布道。

　　「原來是這樣，那等你進化到了五星時豈不是可以賦予狂化後的蠻族鏡像實體化了？」胖子對凱斯狂化後的實力念念不忘。

　　「嗯，」阿布點著腦袋：「據我的演算推測，五星時應該是這樣，不過再往上時就不清楚了，應該不僅僅是賦予鏡像實體化的能力……這個暫且不說了，等你達到了五星念識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雖然跟你說的神器可能有些差距，但應該距離不遠。」

　　「是什麼？」陳信來了興趣。

　　「是——」阿布很神秘地湊到了陳信耳邊，而陳信也聳起了耳朵，生怕漏聽了一星半點：「我不告訴你！」

　　「……死短腿狗，老子非得胖揍你一頓不可。」

　　兩人一路嬉鬧著來到了黑市。

　　黑市是緊鄰藍城最繁華的主流街道旁的一條街道，之所以稱之為黑市，是因為這裡出售的東西千奇百怪，小到一把青銅劍，大到某某說得有根有據的神器，而且這些神器賣相不俗，要價自然也是不菲，開價要你個幾十萬金幣都算是客氣的。不過——你要是有心買的話，往往商家也會用個幾千金幣的「感情價」將它賣給你。

　　這就是黑市，東西黑，人也黑。

　　陳信以前沒有少來逛這裡，對當時的陳家來說，即使是一些小商會店舖出售的魔獸核粉價格也是不堪承受的重負，於是黑市成了最好的選擇。在這裡買東西靠的是眼力以及閱歷，對於外行人來說，這裡的東西絕對是宰你沒商量。

　　內行人在這裡買東西，往往會拚命壓低價格，而商家自然百般抬高價錢了。久而久之，這裡的討價還價也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陳信兩人路過了一個攤位時，就有幸目睹了一幕高手之間的激戰，商家是一名膘肥體壯的女子，看上去滿臉的凶悍，而他面前的買主雖然生得矮矮小小，但在氣勢上絲毫不遜色。

　　只見女商家一擼袖子，手中拿著一件黑漆漆的瓷瓶，聲若雷霆：「有緣千里來相會，兩百金幣不算貴！」

　　矮小男子厚嘴一撇，冷視對方，醞釀足了氣勢後回吼一聲：「萬水千山總是情，五十金幣行不行？」

　　女子大怒，順手擼起了腳上的袖管，黑漆漆的腿毛與手中瓷瓶相映成趣：「春風欲度玉門關，最低也要一百三！」

　　矮小男子翻起白眼，一臉不屑：「天涯何處無芳草，八十不賣就拉倒。」

　　女子臉上青筋暴突，手中的瓷瓶做投擲狀。

　　這招赤裸裸的武力威脅看來很奏效，矮小男子連忙補充：「君子動口不動手，九十不賣我就走！」

　　「我拿青春賭明天，少於一百咱免談！」

　　「成交！」

　　「這，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物種啊。」阿布聽得滿頭黑線。

　　「人類，如假包換的人類。」陳信的回答簡明扼要。

　　這一路走過來，陳信沒有發現任何符合自己要求的制符材料，獠牙狼在魔獸裡屬於墊底的那類貨色，不要說跟那些頂級的魔獸可以隨意掀起風浪的能力相比了，就是跟那些能夠噴吐火焰的低級魔獸相比它也有很大的一段距離，它不過是身體矯健一些、力量大上一些，即使是普通的獵人也能夠輕鬆獵殺到。

　　這直接造成了獠牙狼骨的普遍性，根本賣不出好價錢，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自然不願意進貨了。

　　好不容易，在一個不起眼的攤位上陳信發現了自己的目標，攤主是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顯得非常慈祥。

　　「老人家，我想買你這獠牙狼骨，怎麼賣？」

　　老者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陳信，這時候才可以從他瞇縫的眼中發現一縷一閃即過的精明光芒，他緩緩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陳信略一猶豫，同樣憨厚地問道：「三個銅幣？」

　　老者嚇了一跳，這胖子看來不簡單啊？他伸出三根手指，一般臉皮薄些的人就會問出「三個銀幣」，那麼他就能順勢賣出去，其實這獠牙狼骨頂多值十個銅幣，更有些冤大頭會直接問出「三個金幣」的價格，那自然是被宰沒商量了。

　　胖子倒好，直接將價格給殺到了三個銅幣，逼得他不得不開出真實的價錢。

　　「小子，行啊。」老者認真對待了起來：「看你也像是行家的模樣，我也不欺你了，十五個銅幣，這塊獠牙狼骨你拿走！」

　　「胖子，」阿布突然在陳信腦海裡講話了：「你看那邊的兩塊東西，有些古怪。」

　　陳信偱聲看去，他不敢讓老者發現自己的目光，只是悄悄地瞄了一眼。因為昨晚肉體與精神力量都大幅增加，胖子這一眼就將兩樣東西的具體形狀全部收之眼底，其中一件是一枚青紅色交雜的秘符，因為主人不善於保管的關係，看來髒亂不堪，上面的秘紋看得不是很清晰。

　　另外一件是一塊黑漆漆的多稜角的石頭。

　　兩樣東西看去都同樣普通，不知道阿布發現他們哪裡不普通了，不過陳信也清楚阿布不會無故說這話，於是回應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咦，陳少爺，真是緣分啊，竟然能在這裡碰上你。」正思索間，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嵐叔帶著馨兒出現了。

　　「哦，是嵐會長啊，猿糞，真是猿糞。」陳信心中升起了一陣警惕，這秘符公會的會長怎麼會出現在了黑市上？要說他是來淘便宜貨的，打死陳信也不信，他可不認為世界上所有的有錢人都有自己這樣的惡趣味。

　　「短短一天不見，陳少爺的念識好像又有進步啊，真是可喜可賀。」嵐叔似是一眼就看穿了陳信的念識水平。

　　阿布在陳信腦海裡道：「差點忘了，高星級的符師能夠直接看穿低星級的符士的念識水平，回去後我教給你一個小方法，以後就不怕被人看穿真實實力了。」

　　陳信心中一凜，裝出了毫無心機的模樣傲然笑道：「那是，我早就感覺自己的念識有進步的跡象，終於在昨天取得了突破！我現在可是二星符士了！」

　　馨兒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呵呵，那就恭喜陳少爺了。」嵐叔這下反而被打消了心中懷疑，問道：「陳少爺來這裡可有什麼想買的制符材料麼？怎麼也不去我們公會，在我們公會裡東西可比這裡要好多了。」

　　「唉，」陳信哀歎一聲，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半晌才在嵐會長好奇並禮貌催促的眼神中倒出了苦水：「嵐會長，您是家大業大的人，不明白我們苦哈哈討生活的人的艱難啊，我上要贍養老人，下要——」一把拎出了阿布：「養這個小畜生，每天花的金幣那可都是如流水一般啊，苦苦撐持那麼大的家業，我能不精打細算麼？」

　　阿布適時得做出了嗚嗚怪叫的模樣，小肚子癟得那叫一個淒慘，兩排肋骨都清晰可見。

　　「你們秘符公會的東西雖好，但價錢那麼貴，哪裡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買得起的啊——」胖子這話真是聞著心酸聽者落淚，他好像嫌說得不過癮，還要拉著嵐會長繼續喋喋不休地嘮叨。

　　嵐會長已經是一頭冷汗，這個胖子是給獸人族的藝術家做培訓的吧？怎麼這瞎話張口就來？根據調查，他家中就一個老人，即使昨天花去了十萬金幣，那剩下的十萬金幣哪怕一家子躺下來吃也能吃到死吧？至於說得這麼悲慘麼？

　　他連忙寒暄了幾句，看了一眼老者的攤位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就拉著馨兒告辭了。遠遠的依稀聽見馨兒冷嗤一聲：「就這種胖子，難道還有什麼符師會幫忙他麼？叔叔，你也得到消息了，他不過是跟著那個叫成剛的六星符師學了幾個月制符罷了，這種人有什麼拉攏的價值？」

　　嵐會長沉吟了片刻，道：「難道真是我估計錯了，這小子不過是誤打誤撞地改良了一星風符？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小子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那邊陳信暗自抹了一下冷汗，他雖不清楚嵐會長的真實想法，但卻清楚對方肯定是在跟蹤自己，想到這裡他就不禁一個寒噤，難道僅僅是出售了一枚改良風符自己就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嘿，那位少爺，這獠牙狼骨你還要不要？」攤位邊上的老者等得不耐煩了。

　　「要，當然要！不僅要這狼骨，我還打算在你這裡買些能晶。」陳信注意到老者的攤位上還有能晶出售。

　　能晶是一種礦石，為晶體狀，可以供鬥士修煉時使用加快其修煉速度，另外在給秘符「充能」時也需要用到。其等級分為三等、二等、一等以及極品四種，等級越高能晶的通透度越好。看老者攤位上的能晶混濁不堪，應該是最差的三等能晶。

　　老者立刻面露喜色，能晶的銷售可是大有利潤的事情，根本不是獠牙狼骨可比，他忙不迭地為陳信介紹起來：「選擇在小老兒這裡買能晶，小少爺你可是真有眼光了。小老兒這裡的能晶可以說塊塊都是精品——」

　　這回輪到陳信不耐煩了：「行了，你的能晶是什麼貨色我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我金幣不夠也不會買這樣的能晶，這裡的能晶我全部要了，你開個價吧！」

　　老者試探著道：「四千五金幣？」

　　陳信二話不說，拔腿就走。老者急了，連忙一把拉住他：「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這樣吧，四千金幣，我再送你這塊獠牙狼骨。這可是友情價了，就當是交您這個尊貴的朋友了。」

　　陳信還是滿臉不情願光不斷地在老者的攤位上掃來掃去。老者八面玲瓏，哪有不明白陳信的意思，連忙道：「小老兒攤位上的東西，小少爺儘管挑喜歡的帶幾件走，誰讓我們投緣呢。」

　　「嗯，這還差不多。」陳信嘟囔道，他心中懸著的心這時才放下。

　　在黑市做生意的哪怕是看起來再老實憨厚的人其實都是七竅玲瓏的心思，剛才要是陳信直接詢問阿布看重的兩件奇怪的東西的價格，指不定老者將價錢抬高多少，甚至可能就此不打算繼續出售！所以陳信不惜多花費了一些時間騙得老頭心甘情願地提出贈送。

　　陳信另外在攤位上挑選了幾件小東西，兩件奇怪的東西夾雜在裡面絲毫不起眼，隨後爽快地付了金幣。老者歡天喜地地接過，滿口請陳信下次再來照顧生意，陳信自然敷衍了幾句。

　　一出了黑市，阿布立刻拿過了兩件奇怪的東西，一轉手就藏了起來。

　　陳信吃了一驚，對阿布這種儲存物事的奇怪能力他曾經詢問過，阿布的解釋是一種類似儲物符的手段，反正陳信也無法理解，阿布沒有詳細說明。

　　不過陳信知道，不是相當珍貴的東西阿布根本不會收入自己的儲存空間，至今自己只見他將那副奇怪的鎧甲給收了進去，難道這兩件東西真的如此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