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堪的往事

　隨著光暈的旋轉，新一批參與研究的魔法師被送了過來。

　　“嗯……”女孩點點頭。

　　“可是，你為什麼向我說這些呢！這不是你的秘密！”米格憐惜地看著女孩道。

　　“這已經不是秘密了，雖然我是魔法師協會口中的異端，但我從沒有做過壞事，可神聖的魔法師協會到底都干了些什麼呢，偷偷摸摸地在各地研究惡魔力量，他們才是真正的異端！”說到這里的時候，女孩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在看到人們用異樣的眼光盯著自己的時候，她竟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但人們的臉上只有厭惡和輕蔑。在他們看來，一個煉金術士的眼淚根本不值一提，他們是低賤卑微的存在，永遠不值得同情和憐憫。對此，米格顯得異常憤怒，他用眼神給予還擊，要讓他們知道，煉金術士和他們一樣也是人類。也值得尊敬。

　　這個女孩就是艾麗絲。這也是米格和艾麗絲初次見面的情形，從那以後，艾麗絲就一反常態，她不再寂寞孤獨，因為她有了精神上的寄托。在地下世界的研究和生活是枯燥的，其他新人很快就承受不住了，惟有艾麗絲卻是一成不變。每到空閑之時，艾麗絲就會和米格兩人坐在大平台上仰望石頂。把它想象成蔚藍的天空，而把自己腳下冰冷的大平台想象成綠色的草叢，不管周圍是什麼樣子，他們總是快樂無比的……

　　對于這種情況，道格拉斯看在眼里，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艾麗絲的確不同凡響，尤其在米格的激烈下，她讓研究的突破速度提升了好幾倍。這是迄今為止還未曾出現過的情況。可悲的是，自己的學徒米格整天和一個異端在一起。難免不被人指指點點，最苦的恐怕就是他這個導師了。思來想去，一個殘酷的計劃浮現在他的腦子里，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盡快完成自己的研究，然後，立刻拆散這對不合時宜的年輕戀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第九試驗場的研究已近尾聲。巨大的惡魔囚室已經建立了起來，這個集合了眾多塑魔師的智慧于一身的強大魔法工具事關成功與否的關鍵。大法師將在這里召喚一個深淵惡魔，並試圖將它囚禁在這個魔法工具里面。艾麗絲作為法器的督導，仔細察看了這個法器，但是她對這個法器非常不滿意，覺得它有嚴重的弊端。如果就此召喚深淵惡魔的結果必然是災難性的。

　　可是，道格拉斯早已經鬼迷心竅，他不想別人因此超過自己的研究成果，也根本沒有把艾麗絲的建議當一回事，武斷地召喚了深淵惡魔達摩克利斯。囚禁它的器皿只持續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破裂了。一頭霧水的管理者們很快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他們迅速采取了補救措施，但空間裂口讓很多低級惡魔從混亂空間傾巢而出，他們瘋狂地屠殺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久，整個試驗場便只有靠近出口的一間試驗室還在管理者手中，其余的全部被惡魔佔據。

　　此刻，人們的臉上都呈現著驚慌和木訥，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于此了。道格拉斯面如死灰，雙眼死板地望著面前的牆壁發呆。這次的事故完全是他的急功近利所致，如果魔法師協會追究起來的話，那麼他的名譽將一敗涂地。甚至還會被魔法師協會掃地出門。這顯然是他不想看到的。

　　“大法師，我想和你談談……”艾麗絲走到了道格拉斯身邊，並打斷了他的思緒。

　　“好的，孩子，跟我來吧！”在這個時候，道格拉斯依舊一副長者應有的謙遜和豁達，帶著艾麗絲走向了試驗場外的甬道。其間，他一直沉默不語，他知道艾麗絲到底想說些什麼！不過，這對他來說，反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大法師閣下，你為什麼不听我的勸阻！”艾麗絲見四下無人，終于開口說話了。

　　“孩子，我也非常後悔，我居然倚老賣老，沒有听你的忠告！”道格拉斯說道“你知道，我一直非常看重你，請你告訴我，現在還有什麼補救措施嗎？”

　　道格拉斯的話有虛有實，他的確非常看重艾麗絲，可是，作為一個魔法師協會的大法師來說，他又礙于沾染異端的說法，並沒有主動找過艾麗絲討論研究的進程，這些工作幾乎完全在由米格這個中間人的關系負責完成。可以說，這是道格拉斯第一次主動聆听艾麗絲地建議，當然也是最後一次，因為試驗場的責任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承擔……

　　年輕的艾麗絲永遠也無法想到道格拉斯那藏在和善面具下面的陰險，她毫無保留地說出了利用馭魔之眼的方法，她並沒有時分把握，只是在盡力一搏。可是听者卻認為以自己的實力在加上惡魔的力量，擊敗達摩克利斯沒有什麼難度。在欣喜之下，道格拉斯終于撕破了那張虛假的臉皮。

　　“孩子，你認為我的徒弟米格真的會喜歡你嗎？”不但如此，他還要在精神上摧殘這個可憐的女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艾麗絲震驚地看著他。

　　“不，沒什麼意思？我的孩子，難道你沒覺得米格對你的愛很虛假嗎？”道格拉斯繼續說道“可憐的孩子，若不是我，你在這里根本就找不到朋友，你也知道，這種繁重的工作，心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讓米格接近你！”

　　“你說得是真的？”淚水終于從艾麗絲的雙眼中流了下來，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她看著手指上的戴著的黃金戒指，那是米格送給她的。

　　“可憐的孩子，一切都是真的……”道格拉斯走向艾麗絲，他的嘴里小聲嘟噥著咒語，一道光芒閃現在他藏在後背的手掌之上。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艾麗絲抬起頭，怨恨地盯著道格拉斯。

　　“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只是在你死前，讓你了解真相吧！”道格拉斯說話的同時，藏在後面的手猛地閃現。

　　一道光劍刺穿了艾麗絲嬌弱的軀體，艾麗絲的嘴里涌出一口鮮血，驚愕地看著道格拉斯片刻，便身子一軟，從毫無保護的平台上掉了下去，道格拉斯走到平台的邊緣，俯瞰著她那無力的身軀就像一片無助的樹葉向黑暗的深淵中墜落。

　　“請原諒我，孩子，必須有人來對此負責，可那不是我……”道格拉斯說完，老淚橫流。仰天嘆了一口氣。

　　“你……你做了些什麼……”道格拉斯的萬全之策，竟然被米格看到了，他走來的同時，正好目睹自己的老師道格拉斯殺掉自己愛人的一幕。

　　“我的徒弟，我必須這麼做，事情必須有人承擔！”道格拉斯沒有對這個目擊者下毒手，因為他無法下手，米格就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這混蛋……虛偽的家伙！”暴怒的米格沖上前去，把道格拉斯撲倒在地。

　　道格拉斯任憑米格把他的頭按向空中，只要米格一松手，道格拉斯也會隨著艾麗絲的一起墜落到深淵之中。但米格雙眼早已經被眼淚浸濕，道格拉斯是自己的老師，也如同自己的父親，即便他真的做了無可饒恕的罪過，自己也仍然下不了殺手。

　　“我的孩子，放開我吧，我做的不對，但我必須這麼做，我是為了你，你和她沒有好結果的，她對你來說，就是魔鬼，異端！只會害了你，為了你的前途，我必須這麼做！”道格拉斯的面容就像父親般慈祥。

　　“我們還有未來嗎……”米格泣不成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有，”道格拉斯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兩個馭魔之眼說道“只要有這個！我們就可以得到擊敗深淵惡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