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破綻

　「這是真的？」奧利凡顯然還有些莫名其妙。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沒有發現的話，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老者悄聲地指著房間的大門說道「你小心地走過去，然後通過門縫看看裡面的情況吧，我相信他們已經睡下了，不過，我所說的睡下，只是為了給我們做樣子而已！」

　「好的，長老……」奧利凡充滿狐疑地注視老者片刻，便悄聲地走到了大門前，趴在門縫上向裡觀看，裡面的情況正如老者所說的那樣，尤里烏斯的確準備睡覺了，他慢慢走到床前，然後躺在了床上，過了一會兒，他便熄滅了蠟燭，整個房間就這樣陷入到黑暗之中。而他所有的這些動作明顯就是故意裝給別人看的。

　待奧利凡吃驚地感嘆長老料事如神之時，長老也正朝他招手示意。於是，他趕忙走到長老的面前，一副隨時聆聽老者要求的表情。而老者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笑容可掬的看著奧利凡，奧利凡對此有些疑惑，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那裡等待著。和剛才比起來顯然謙卑了許多。

　「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老者又注視了奧利凡片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明白！」奧利凡這才意識到長老是藉此來教訓他，僅僅是與對方的一次踫面，就可以發現如此之多的破綻，長老果然非同小可，這就是奧利凡再不像先前那麼失禮的原因，長老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讓他到了心服口服的地步。

　就這樣，奧利凡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老者和阿達目視著他的離去。許久之後，老者才將視線轉移到阿達身上，阿達顯得非常緊張，他不知道爺爺究竟要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準備說些什麼，這恐怕是他第一次看錯人。不過，另一方面，他卻並不這樣想。因為他始終覺得這幾個陌生人並不是別人所想像的那樣。

　「爺爺，你也認為這幾個陌生人是壞人嗎……」阿達希望能從爺爺那裡得到答案。儘管它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但也不一定是完全錯誤的。

　「我不敢肯定……」老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我已經活了很久的時間了，也經歷了很多事情，也解決了很多事情。但今天這次，我卻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因為我無法認定誰究竟是壞人，誰又是好人！也許你沒有看錯，這些人不是壞人，他們很可能是由於某種原因才不願說實話，這看上去有情可緣。可對我們來說，這卻是一件不公平地事情，你要知道當一個人不能坦誠面對別人的時候，別人又會怎麼想呢！」

　「爺爺，我不認為他們是壞人！」阿達說道「他們說到某些事情的時候，顯得很真誠，我相信他們真正經歷過那些事情。也真正懂得該去怎麼做。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但我想他們一定不是壞人，他們不會對我們做出任何不利得事情！這一點，我敢用自己的性命來擔保！」

　「他們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你居然能如此信任他們……」老者對阿達所發地誓感到非常吃驚，他大張著嘴盯著阿達，疑惑萬分。

　「如果您當時在場，就會知道我的感受！」阿達的語氣透著與他年齡極為不相符的悲涼語氣，「您可能認為我犯了一個致命性的錯誤。但事實完全不是這樣的，您所看到地尤里烏斯也不是我看到的那個，那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你們的出現讓一切友好的氣氛全部煙消雲散了。尤里烏斯不會對一個小孩子充滿敵視和警惕，但對於你們這樣的大人來說。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說什麼……」老者的臉上非常吃驚。他近乎大聲喊道「你地意思是說犯錯誤不是你，而是我們！」

　「是地。爺爺，只要您出面，您就根本接觸不到這些人的真面目，您的閱歷讓您的身上已然透出一種常人難以接觸的聰慧感，當他們本能地感受到這種感覺後，便立刻會對您抱有一種警惕……」阿達的話具有非常強大的震懾力，這使得老者就像被雷電擊中一般，愕然無語。看起來，阿達所說的並沒有錯。

　「好吧，就算你說得沒錯，可是，我們仍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你之前也看到了，我曾坦誠相待，但他們卻始終不肯對我們產生信任感。」老者臉上充滿憂慮地說道「這樣地結果，你讓我怎麼辦呢，我也希望和別人達成一致，可別人卻不希望和我們合作！因此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或許會好得多！」阿達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樣的話，也讓老者吃驚不已，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孫子表現得如此執著，面對這三個底細撲朔迷離地陌生人，他真不清楚阿達地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作為長老，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回答你，我不會聽從你的建議！」老者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並鄭重地對阿達說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是你自己地事情，這是我所無法干涉的，但你產生的這種奇怪要求是我無法容忍的，我不希望在提到你談論有關於這件事情的任何細節，明白嗎！」

　「爺爺……」阿達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和藹可親的爺爺變得如此固執，於是，他大聲叫喊了起來，希望老者可以頓悟過來，但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老者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強行拉住他的手，把他拖走了。

　儘管老者非常睿智，但他此時並不知道，尤里烏斯和朱麗亞正在通過門縫向外窺視，外面的火光把整個夜空照得通明，所以，他們輕易地看到了一切。這也使得他們對籠罩在瀑布鎮上空的重重迷霧充滿了好奇和疑問。朱麗亞開始回憶起以往的事情，從種種跡象上看，她覺得這個孩子一定隱藏著很大的秘密。她也有理由相信，老者不願意讓這孩子插手此事，無疑也是在盡力保護他的安全。

　然而，尤里烏斯卻持有另一種態度，他覺得老者是在保護自己的孫子，僅僅因為村民的不信任和敵視態度，所以才使他產生了很大的懷疑，他一定是害怕自己的孫子和他們這些陌生人呆在一起會非常危險。

　「朱麗亞，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我們真是夠倒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尤里烏斯抱怨道「本來還以為自己從那些奇形怪狀的腐肉手中逃了出來，可現在卻落得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還不如和那些沒腦子的腐肉呆在一起呢！」

　「尤里烏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我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不是因為別的，正是那些腐肉的原因！」朱麗亞的臉上勉強地揚起一抹笑容，「如果我們還和他們呆在一起的話，可能現在就不是活的了！」「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們的情況非常不妙，沒準李路這傢伙還沒回來，我們就已經被發現了！」尤里烏斯對此顯得非常不滿，不過，這倒不是朱麗亞的原因，自從到這裡以後，他就沒有對什麼東西表示過滿意。

　「你認為他們沒有發現嗎？」朱麗亞說到這裡的時候，視線已經移到了四周。尤里烏斯非常詫異，他不解地看著朱麗亞。

　「怎麼了，朱麗亞，你為什麼這麼說……」見朱麗亞不說話，尤里烏斯問道。

　「我們竟然忘了一個細節，如果對方不傻得話，他們肯定已經發現了！」朱麗亞面帶憂慮地指著地面上說道「自從那老頭一進來，他們的視線就一直不停地在房間裡掃來掃去的，然而，他看得最多的地方不是我，也不是我身旁的這個假人，他看得最多的是地面，我起初也是非常疑惑，但沒過多久，我的心中便產生了一種解釋，他掃視地面是因為他對地面上消失得部分雜物產生了懷疑！」

　「什麼……」尤里烏斯聽了朱麗亞的敘述不禁恍然大悟，他隨即望向地面，發現那些亂七八糟的石頭雖然少了很多，但是小塊的石頭和更多的雜草卻被留了下來，尤里烏斯對此後悔不已，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忘記了佈置最重要的環節。

　「現在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他們沒有發現，而另一種就是他們發現了，卻將計就計令我們自己露出馬腳，看看我們後面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尤里烏斯變得非常急躁，他不住地盯著門外，生怕那些人會回來抓他們的現行。

　「別著急，如果他們選擇了後者，我們只要保持靜默，他們就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朱麗亞思考了片刻，得出了這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