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測試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停止了，這也是李路第一次感到一種溫馨和舒適的感覺。他面帶微笑地看著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的爭論，非常期望這美好的時光永遠不要結束，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在他不經意的瞥向朱麗亞的時候，卻發現她仍舊呆呆地注視著面前的小孩子，一動不動。李路意識到她和這個小孩子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帶著種種猜想來到了朱麗亞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怎麼了……」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朱麗亞猛地抬起頭驚愕地四處尋找著，直到她發現自己的面前只有李路時，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自從這個孩子進來開始，你的表情就已經不再正常了，我想你一定認識這孩子，我想他不會是你的親戚，但至少也和你有所聯繫，當然，我指的是在這間你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嗎？」李路遲疑了片刻，才慢慢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孩子……」顯然，這是一個朱麗亞不願回憶的問題，她欲言又止，表情非常悲傷地再次注視著這個孩子，過了許久，才慢慢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在這次屠殺之中，那個男爵讓我殺掉一個孩子嗎，那個孩子就是他！」

　「什麼……」李路不禁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這痛苦的回憶竟然會如影隨形地跟隨朱麗亞而來，即便是巧合都會讓這些陰影瘋狂地折磨當事者那不堪一擊的內心。李路很清楚，朱麗亞要想走出這巨大的陰影，也唯有靠她自己，在這件事情當中，不明真相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是幫不了她的。

　「我極力躲避這件事情，但這個回憶永遠揮之不去，我在荒野的時候，也經常會被噩夢驚醒。我多麼希望能和其他時候一樣，忘掉這件事情，可我始終做不到，這孩子死前淒慘的叫聲讓我記憶猶新……」朱麗亞說到這裡的時候情不自禁，潸然淚下，李路安慰性地幫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這種紳士般地體貼是李路的一種習慣性動作，可是。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並沒有逃過尤里烏斯的眼楮，他看到了這一幕。在一陣愕然之後，臉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憤怒的表情。顯然，他又一次產生了誤會。不過，他也並沒有向往常一樣介入其中。這次，他不但不聞不問，甚至還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

　「你的臉怎麼了？」然而，尤里烏斯表情上地變化被孩子發現了。當他發出詢問的時候。也吸引了朱麗亞和李路的目光。

　「怎麼了？還不是因為你這小子不聽話。總是希望冒險鬧得！」尤里烏斯見狀，倒是非常聰明，他藉機把矛頭指向了孩子，朝他大喊大叫道「你給我記住，小子，永遠不要去踫那些武器，要遠離紛爭，明白嗎？這樣雖然會被別人說成苟活於世，但總比死後被人稱為英雄要強得多。你知道。人們之所以會記住英雄地原因，是因為他們的生平和事跡能讓人們打發無聊的時間而已！」

　尤里烏斯這一通話說完之後，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無論是那個孩子，還是朱麗亞和李路，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雖然這情況看上去大體相同。但實際上卻又截然不同。孩子是因為尤利烏斯的這通胡言亂語感到疑惑。而李路和朱麗亞顯然看出他是在借題發揮，好宣洩自己心中的不滿。

　「孩子。這麼晚了，我想你可以回去了！不然地話，別人都會為你擔心地！」李路認為這孩子繼續留下來，就會引起村民的懷疑。於是，他用非常和藹地語氣說道「雖然我們很喜歡你，但我們也不想讓大人們為你擔心！為人父母我們最清楚不過了！」

　「那好吧，先生……」孩子聽到李路的話，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快的情緒，片刻之後，他極不情願地向大門外走去。李路等人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但當他走到大門前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往前走一步。你怎麼了？孩子！」李路對此頓感頭痛，不禁問道。

　「先生，你們真的是好人嗎？」孩子回過頭來，問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這下，把李路等人全都給難住了。他們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奇怪的問題。或許這只是一個腦筋急轉彎地問題，但李路可不擅長這種東西。

　「怎麼說呢……」又過了許久，李路面對孩子期待地目光，開始吞吞吐吐地現編現說「我們並不算是好人，也並不算是壞人，我們可能會作過一些壞事，但誰又沒做過壞事呢，人這種東西就是在道義和利益之間飄忽的存在，他有可能會為正義而戰，也有可能會成為邪惡的幫兇，但你必須知道，孩子，無論你處於哪一邊，你都必須堅持自我，以你自己的方式了結一切，才是根本！」

　也許，這樣的道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過於難以理解了。李路也顯得後悔不迭，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孩子說這種話。他明明不可能聽懂這些蘊涵自己人生地啟示。或許，他回去地時候就會跟父母說自己是個神經病。

　「我明白了，先生……」但讓李路意外的是，孩子並沒有用充滿鄙視和困惑地眼神看著他，這種反應說明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但這樣一個幼小的孩子又怎麼可能聽得懂這種話呢。

　「孩子，你真的認為我的答案是符合你需要的嗎？」於是，李路發出了詢問。

　「當然，我的先生，雖然你的回答有些所答非所問，但無疑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孩子說到這裡時，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我已經對很多來這裡的人都問過同樣的問題，他們的回答都和你不一樣，他們幾乎都說自己是好人，但我無論怎麼看，他們也不像是好人。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而好人也很少來這裡，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當我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觀察你們了，起初你的熱情讓我產生了某種想法，這種想法誤導了我，使我認為你們是壞人，可沒過多久，尤里烏斯先生和我的對話就讓我改變了看法，而且在這之間，我始終在觀察你們的舉止和談話，怎麼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當然，這最後一個問題，你更是回答得非常漂亮！」

　孩子這一番解釋讓李路三人聽得目瞪口呆，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孩子並不是一個普通，而幼小無知的小屁孩。他在某些方面表現出來的機智甚至超過了李路，要不然的話，李路也不會就這樣被輕易地耍了。說到這裡，李路也不得不對這個孩子表示由衷地欽佩。這真是順應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那句話了。

　「今晚和你們聊得很愉快，希望再次見到你們！」孩子面帶狡黠的笑容離開了。只留下李路三人繼續站在那裡發呆。

　當孩子走出房間的時候，就直奔鎮中一間最大的房子，這就是瀑布鎮長老的住宅。此刻，這裡仍是***通明，長老正在房間中和幾個村中的管事商議著某些事情。而在長老的身後，還有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裡，他全身披掛簡陋的皮甲，腰間左右各別一把短刀，身後還背著一張大弓。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年輕時候的奧利凡。被稱為幽靈的獵人在村中頗具威信，他來這裡的原因自然是為了通報自己的發現。

　「爺爺！」這時，那個孩子闖進了房間。原來，他就是長老的孫子。

　「阿達，怎麼樣，你覺得這些人如何呢？」長老叫出了孫子的名字，並拍了拍他的額頭以示獎勵。

　「我覺得他們沒有惡意，因為……」阿達沉思了片刻，便將和李路等人交談的內容和盤托出，並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長老自從收留了李路三人住下後，便始終擔憂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才派出自己的孫子阿達前去試探這些人，好看看這些人究竟有什麼企圖。可以說，在整個計劃中，阿達才是最關鍵的一部分，這個孩子的確不像看上去那樣普通和簡單，他作為長老的孫子，在很早以前就接受爺爺在管理村莊和人脈交往方面的教育了。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夠如此完美地完成試探李路三人的工作。

　「很好，看來，我們可以撤下看守他們的人了……」長老在聽了阿達的陳述後，就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行，長老，或許他們就是這樣裝模作樣欺騙我們，然後，讓我們遭受到突如其來的打擊！」然而，奧利凡卻阻止了長老的說法，並陳述自己的不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