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鎮逸事 第三十六章 苦澀

　「誰叫嫂子太誘人了啊？嫂子一個人很忙的，我來幫嫂子燒吧。不知嫂子晚上叫我來有什麼事麼？不會是想將葉靜介紹給我了吧。」我低聲說著繼續把手按在她的腰肢上，絲毫沒有把手撤下來的意思。

　「對啊，我叫菊香嫂來就是這個原因。說好了我和菊香嫂做介紹人的啊。葉靜還在這裡，呆會晚些時候你送她回去，路上說說話。她現在正給小美輔導作業呢。」葉梅用勺子推了推鍋裡的餛飩道，「原先是想過一陣讓你倆見面的，可想了想還是乘葉靜在的時候叫你過來，省得以後麻煩。」

　「嫂子的心真好。」見葉梅沒有拒絕我的撫摸，我更是大膽的將手慢慢往上挪，伸到了她的胸前。

　「你再不把手拿開，嫂子可就要惱了啊。」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連耳根都紅了。看得出她也有一絲的興奮。

　正當我的手按在葉梅的胸前準備用力抓下去的時候，葉靜的聲音在西廂房的門前響起：「姐……你們……」

　聽到葉靜的聲音，我和葉梅連忙轉過身去，葉梅的臉更是嚇得煞白。門不知道啥時候被推開的，葉靜正吃驚的看著我和葉梅。

　真是一副很奇特的畫面，葉靜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我和葉梅，而我的手也似僵住了。一瞬間屋子裡鴉雀無聲，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此時我的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這下徹底完蛋了，王豪啊王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再叫你不分時間場合的瞎搞，你看，這不報應來了，就差來了個捉姦在床。」我想此時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比哭還難看。

　「我……我在燒餛飩……」葉梅連忙推開了我的手，平時能說會道的她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傻子也知道她是在燒餛飩，這不是在欲蓋彌彰麼。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冒了出來，她伸出手來在上面抹了抹。

　葉靜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心驚。「姐……姐……你剛才我都看到了……」她的聲音微顫，顫抖的聲音證明她內心的起伏，臉色更是紅一陣，白一陣，毫無疑問她已經看到了剛才我所做的一切，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

　「還好，不是被張珂看到。如果是張珂那就真的無法收拾了。」不知怎麼回事，我的心裡又有些許的慶幸。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葉靜的身上，拖出一條長長身影從西廂房的門前一直延伸到院子裡，看上去是那麼的孤單無助。四周很安靜，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她怔怔的看著我和葉梅，潔白的皓齒緊緊的咬著嘴唇，深深的陷了進去，善良的眸子里布滿了疑惑和委屈，我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的潮濕起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就像過去了一萬年似的，三個人誰也沒出聲。

　「姐……為什麼會這樣……」終於葉靜忍不住出聲了。話音剛落，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從她那彈指可破的俏臉滑落。

　「小晴……」見到葉靜的眼裡流出委屈的淚水，葉梅一時悲從中來，也禁不住地哽咽起來，「姐……實在是對不住你……」她的眼眶也紅紅的，亮亮的淚珠在眼眶裡亂轉，就差奪眶而出了。

　看著兩個美女垂淚相對，我的心裡也不好過，因為這一切都因我而起，而我卻只能在這裡看著她倆，不能有絲毫的作為。「怎麼辦，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張珂和菊香嫂馬上就要來了，該怎麼掩飾過去？」我的心裡亂成一團。

　「姐……為什麼要瞞我……爸媽去得早我把姐當娘一樣……可姐……」葉靜的聲音不大，卻聲聲敲打在我的心上，酸楚得讓人感到心痛。

　連我聽了都感覺如此，更不用說葉梅了。她的臉漲得緋紅，看上去又是羞又是窘，卻又無話可說。

　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想到這裡我的心一橫，我走到葉靜的跟前，對她說，「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只要你不怪你姐，她是一心一意的希望你好。」

　「哪個要你在這裡亂說，一邊去。」只覺得襯衫背後一緊，我被葉梅拉到了一邊去，她走到了我的前頭，「小晴，姐知道你對姐好，這次是姐不好，不該這樣。可姐希望能和小晴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的。」葉梅輕輕的把我推開，走到葉靜跟前將她攬在懷裡。

　「姐……難道這樣咱就在一起了麼……」葉靜把臉埋在葉梅的胸前低聲的抽噎。

　「還記得你小的時候，那次發高燒麼？嘴裡喊著要媽媽，醒來後媽媽沒了，你和姐說要永遠在一起的。」葉梅輕撫著葉靜的秀髮，真情的訴說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葉靜沒有出聲，只看到她的肩膀輕顫。

　「咱姐倆說話，你在一旁豎起耳朵聽得那麼起勁幹麼？到屋外去。」葉梅用眼神剜了我一下，臉上的潮紅漸退，梨花帶雨的神情讓人心醉。

　「我去，我去。」我忙不迭的說著，掩上門走到了屋外。此時我心裡想的只有希望張珂和菊香嫂晚些過來，如果他們現在就來的話，那什麼都不可挽回了。

　站在院子裡，四周靜靜的，院子角落裡的不知名的蟲子在鳴叫，山風吹得樹葉沙沙做響。昏黃的燈光從西廂房的窗戶透出來。「不知道她倆說了些什麼？不讓我聽，我看一下總歸可以了吧。」在院子裡來回走了一會之後，我的心裡有些好奇，實在按捺不住之下我走到窗戶外往裡面看去。

　「什麼！！」看到裡面的情景我大吃一驚。

　葉梅正跪在葉靜的跟前，兩行淚痕掛在潔白的臉龐上，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滿臉企盼的神情讓我頓生憐惜之情。而葉靜愣愣的站著，清秀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一臉尷尬的樣子。難道是葉梅為了求得葉靜的原諒而下跪？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想起了和葉梅第一次在西廂房裡的情景，只是那一次是我跪在她的跟前，恬不知恥的向她求歡。頓時我的胸前湧出一縷柔情，「嫂子，你真是對我太好了，為了我竟然朝自己的妹妹下跪。可我又怎麼捨得讓你承受這麼大的委屈？」我心中暗道。

　我走到西廂房門前，輕輕的推開了門。

　「小晴，你是不答應我？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葉梅正在軟語哀求。

　「她到底在求葉靜什麼事情？」我有些疑惑。

　「姐……這種事我怎麼答應啊……」葉靜的臉紅紅的，輕輕的搖了搖頭。

　「葉靜，是我對不起你，你就原諒你姐吧。」我也不管葉梅在求葉靜什麼事情，滿心的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承受更多的委屈。說著疾步走到葉梅的旁邊也朝葉靜跪了下去。

　「你……」葉靜的臉更紅，一臉的羞不可遏。

　「叫你不要進來，你又進來幹嘛？哪個叫你也跪下來了？」葉梅滿臉的又羞又急，有些嗔怪的說道。不過從她的眼神裡我讀出的卻是漫溢而出的柔情。

　「不知道阿豪到了沒有？」這是菊香嫂的聲音，她的聲音我一聽就能聽出來的。

　「應該到了吧，小美去叫的。」張珂回答道。

　正當我們三個人在西廂房亂成一團時，院門外傳來了張珂和菊香嫂的聲音。這下可好，我最害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千萬別讓張珂知道啊，若老天能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在剛才輕薄葉梅的。」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葉靜，眼裡全是哀求。

　就像奇蹟發生似的，葉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很快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姐，我答應你就是。」說著扶起了葉梅。

　見狀我也連忙站了起來，心中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姐，快去看看鍋子，餛飩都要被你給煮爛了。姐夫回來了，我肚子也已經餓了，吃好餛飩我要回家去的。」葉靜指了指鍋子說道。

　「哎，我這就給你看看。」葉梅忙不迭的說道。她轉過身子，打開鍋蓋推了推鍋子裡浮在水上的餛飩。

　「這麼早回去幹嘛？喲，阿豪也來了啊。」葉梅剛轉過身去，菊香嫂就笑著走了進來。

　隨著菊香嫂和張珂的到來，廚房裡頓時熱鬧了許多。

　「嗯，菊香嫂，我也是剛剛才到的。」我點了點頭，只覺得自己的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一會之後，餛飩熟了，幾個人團團圍坐在八仙桌旁吃開了。菊香嫂和我坐在同一條凳子上，張珂和葉梅坐在一起，葉靜和小美坐在一起。三個漂亮的女人在一間屋子裡，讓人頓時有種蓬壁生輝的感覺，可我卻是無心欣賞。

　「阿豪，知道為什麼叫你來了吧。」菊香嫂扭過頭來看著我。

　「嗯。」我又點了點頭，就像沒事人一樣。其實我的心裡已經滿是苦澀，我想我和葉靜的這段緣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