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六十四章 異變突生
所有人的注視下,高順想了一想決然把手裡的材料揉後仍進垃圾桶裡。同事們大惑不解的看著他,還以為他這是受什麼刺激了。高順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去了一趟戰地回來以後,腦力比以前活絡了不少。很可能是他這種人不適合長期過安逸的生活,適當的刺激一下有助於他產生靈感。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也不願意再有所保留,還算是很客氣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做異體大血管移植。」
一言既出四座皆驚,說通俗點異體移植大血管是把心臟移植打了個折扣,所有人聽的面面相覷。
朱教授沉思片刻抬起頭來發出驚歎:「有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深低溫狀態下採用同種異體移植,好辦法。」
在場的都是行家,王醫生第二個反應過來驚喜的點頭:「你的意思是乾脆打破常規重建肺循環?很大膽很新奇的一個想法,片子再拿給我看看……這一時半會的也理不清楚。」
高順很想告訴她其實也沒什麼難的,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經右室流出道切口把主動脈隔入左心室。縫閉肺動脈近心端,以液氮中儲存18+.端,再輔以適當的矯治手術,順利的話完全可以根治傳統意義上的所謂絕症。
旁邊聽不懂的護士們已經吐著舌頭趁機開溜了,自從高醫生來了以後。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這幾位一開起會來可就沒完沒了,還是趁早開溜地好。當然也有內行的死不肯走,平時少見外科四大名醫聚在一起,就算是趁機長點見識也是好的。
晚上七點,會議室裡難得***通明,場面重複了半個月前專家辦公室裡的一幕,一整間會議室裡只剩下嘩啦嘩啦翻資料的聲音,不知道的甚至會產生錯覺。還以為是不小心進錯了大學自習室。
最後還是由朱教授歎一口氣,摘下老花鏡的同時輕歎一聲:「這方面的手術項目在兩千年以後曾經盛行過,當時我也曾經接觸過類似的手術,只不過沒有這麼複雜。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反倒一落千丈。真不知道搞學術地都幹什麼去了。」
旁邊有人下意識的嘟囓一句:「都炒房炒股去了唄。」
朱教授聽的臉色一沉有點不高興了,扯起官腔輕哼一聲:「也別一棍子把人都打死了,在座的同志們不都是搞學術地好手嘛。」
一整間會議室裡的人慌忙呵呵的賠笑,再把老頭給惹惱了可不是好玩的。
話題扯地有點遠了。仍舊由王醫生大皺眉頭,把話題帶到醫學上來:「先清除動脈瘤,後重建右室流出道以及肺循環,手術難度很大。不過是個根治的好辦法,只不過大血管移植本身就伴隨有高風險,如果是我的話……我是一分把握都沒有。」
高順很自然的謙和一笑:「王姐謙虛了。我來做吧。」
會議室裡所有人看著他紛紛搖頭。但凡在場地都是行家。很可能都在心裡懷疑眼前這位高醫生是不是瘋了又或者傻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心。醫學畢竟不是空談理論。還是得通過臨床治療證明其效果。
一個副主任勉強能說的上話,小心翼翼地發表意見:「臨時更換手術方案不太好吧,我覺得高醫生上一個手術方案已經很新潮了……嘿,我沒有別地意思。」
話到說到這程度了,別人也就聽明白了,這裡畢竟是醫院不是學校,手術台也畢竟不是講台,總弄些希奇古怪地新鮮玩意,出了問題誰臉上都沒有光彩。高順表情仍舊沒什麼變化,倒不是他非要弄些新奇的理論來故弄玄虛,實在是因為醫學觀念天差地別。他高大醫生風格激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惹來地非議也絕對不只眼前這麼幾句。
朱教授也覺得有點難辦了,既不願意錯過這麼新穎的一個手術方案,又不願意盲目的冒險,最後只好不耐煩的揮手:「散會散會,明天再研究研究,如果實在下不了決心,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吧。」
高順心裡一陣不爽的感覺,卻終究被他強忍下來,面無表情換衣服下班。大部分人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畢竟女人心細一點
生抽個空子跟高順並肩走到一起,只不過男人走路的一溜小跑才跟的上。
中年婦女也有她的一套,下了幾層樓梯嬌聲抱怨:「小高你走慢點,大姐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高順欣然回頭來等她,聽聽她有什麼話說。
中年婦女下意識的把圍巾鬆開了點,才呵呵的笑:「小高這是生氣了吧,呵呵,要我說這事也怪你,誰讓你說話之前總是先藏住一半。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呀,越藏著掖著人家越懷疑你。」
高順心裡好笑火氣全消,搞了半天又是個想要打探他高大醫生底細的,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當然不會因為幾句話,就跟這位大姐掏心掏肺的。
不動聲色岔開話題:「很晚了,你住哪裡?」
王醫生聽的一呆然後很難得粉臉泛紅,俏麗一笑很俏皮的口氣調笑一句:「怎麼要送我回家啊,我看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被你的美女校花粉絲們群起圍攻。」
高順稍微有點尷尬的時候,保養良好的中年婦女再次呵呵的笑:「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我老公在門口等我呢。」
高順反應過來終於露出笑臉,只看這位中年女同志提到她老公的時候一臉甜蜜的樣子,就知道人家也是很恩愛的一對。但凡男人總會有點自以為是的思想,總想讓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上他,那又顯得太不現實了。
融洽的氣氛中一起走到醫院大門口,臨分手的時候王醫生終於表態了:「我個人還是很支持你的新方案,咱們醫院是該有點創新的東西了。」
高順無所謂的揮手跟她老公打個招呼,然後油然自得的去開自己的車。剛想發動車的時候,赫然來了個眼熟的學生焦急的敲他車門,依稀記得這小子是籃球隊的,看樣子是碰上什麼急事了。
打開車窗玻璃的時候,男學生嗷嗷的叫:「老師,我們隊長跟人打起來了,許主席讓我趕緊來找你,說是只有你才勸的住他。」
高順頓時無言以對,事到臨頭總不能不管吧,輕哼一聲讓他上車帶路,在他看來學生時代打個架倒是挺正常的,只要別沒輕沒重的亂下黑手就行了。很意外的一路開到一家大型KTV,虹燈高大的門臉,心說得了,上次是夜總會這次是KTV,是挺會挑地方的。
又隱隱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以他的眼力來說,他這輩子很少看錯過誰,羅浩這小子並非好賭好嫖的人。來的可是有些晚了,警車已經把整家店都給封了起來,還煞有其事的拉上黃色封條禁止進入,旁邊還停著一輛救護車,看樣子還真是打的不輕。
無奈的在門口等了幾分鐘,等到擔架抬著個渾身是血的黑衣服哥們匆忙的往外面跑,高順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是醫生當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是大動脈被刺破了,絕對不會出這麼多血,這個人活下來的可能性,看樣子搶救還算及時,大概是在五五開吧。
緊接著幾個持槍便衣警察架住一臉死灰的羅浩往外面走,手腕上的手銬代表高順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先前受傷的那個,十有八九是羅浩打的。這小子看見高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說話,卻終究咬牙忍住了沒說出來。
高順面無表情站在當場,眼看著自己的學生被當成重犯押進警車,臉色當然是很難看的。又過了幾分鐘後,小臉同樣刷白的許雅婷才坐著出租車趕到,她來的時候羅浩已經被押走了,小女生被冷風吹的一陣哆嗦,要湊到老師身邊才安心了點。
許雅婷看看老師的臉色,終忍不住可憐楚楚的問:「老師,羅浩人呢?」
高順悶哼一聲沒有說話,旁邊通風報信的學生哭喪著臉抱怨:「讓警察抓走了,這次完了,隊長打死人了,這回恐怕得坐牢了,毀了。」
高順臉色不善輕哼一聲,意思是哭什麼,人還沒死呢。許雅婷再怎麼畢竟也是個學生,哪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啊,嚇的臉色刷白面無人色,已經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