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七十五章　揚眉吐氣

　免提電話里張民清聲音雖然有點含糊，卻是說的也很清楚了：“確實是你們兩個得罪人了，我聽到的說法是……呵呵，兩位好象在生活作風方面……是不是應該檢點一下。”

　陳芸瞬間嬌嗔著罵他：“張民清你說的什么鬼話，我們什么時候不檢點了！”

　張民清當然大叫冤枉：“我也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然后如實轉告，陳主任你可不能拿我撒氣……我冤枉啊。”

　高順已經沒好氣的挂上電話，他性格本就不拘小節，去不去參加這么個會議本身就覺得挺無所謂。

　辦公室里几個同事卻是忿忿不平的抱怨：“這算怎么回事，全國心血管病研討會，不一直吹噓這是指標性的學朮會議嗎，要講水平，咱們陳主任高醫生比誰差了。”

　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更有人好事的發動關系直接把電話打到組委會，最后得到的答復也相當沒有說服力，封殺白云醫院兩大名醫的原因更加蒼白，給出的說法是高順陳芸兩個人資歷不夠，需要讓位給其他老資格又德高望重的醫學界前輩。

　這說法一傳開整間辦公室里又是一片嘩然，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在論資排輩，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突然有人小聲嘀咕一句：“一定是有人有中間搞鬼……該不是那位黃主任吧。”這話說出來辦公室里馬上變得鴉雀無聲，大部分人是覺得匪夷所思，肅靜過后有人懷疑的反問：“我很懷疑他有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高順卻是己經聽到不耐煩了，無所謂的揮手示意都散了吧，該上班的上班該手朮的手朮，就這么個虛名也沒什么好爭論的。

　上午九點，高順剛准備進手朮室的時候。收到一份英文傳真。

　來送傳真的值班護士一臉驚奇的把打印紙遞了過來，然后心服口服的贊嘆：“世衛組織理事會發來的，邀請咱們高醫生和陳主任參加今年的介入心臟病學朮會議，地點在香港國際會展中心。”

　高順隨手把傳真接到手里然后放到自己的辦公室桌上，辦公室里還有几個沒走的，巳經聽到大為驚奇，之后相當興奮的簇擁過來，拿起傳真一個接一個的傳閱下去。陳芸也有點意外的看了高順一眼，以他在國際上的知名度來說，能接到世衛組織理事會的邀請倒也挺意外的。

　辦公室里留守的四五個同事興奮之余，一起簇擁過來道賀，剛才還有點壓抑的氣氛，因為這么一紙傳真已經不翼而飛，所有人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國內的學朮會議跟世衛組織理事會召開的學朮會議，白痴都知道哪個露臉。

　最興奮的小陳肋理。故意大聲念著傳真上的內容：“世衛組織理事會，韋爾科姆信托基金會……誠摯邀請高順博士，陳芸博士作為中國地區代表參加本次會議……”

　其他人聽著他把上面的內容讀完，臉上驕傲的表情可就更濃重了，言外之意這么大個中國地區人家只請了兩位，韋爾科姆信托基金會。那可是全歐洲最大的生物醫學慈善機構，該機構每年頒發的獎金，只頒給在醫學領域做出杰出貢獻的醫學研究人員，名聲在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消息很快在白云醫院傳開了。大部分人都有一種一掃晦氣的感覺，相比之下那個還要論資排輩的國內研討會，倒是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天大笑話。面對醫院上下齊聲道賀，陳芸也是

　一整天都喜滋滋的，很明顯心情也開朗多了。高順也是一路接受祝賀一路走進手朮室，准備室里還有人在大肆討論。

　小陳仍舊替他大叫委屈：“這叫什么。這就是一出現實主義荒謬喜劇，咱們高醫生陳主任連世衛組織理事會都得客氣著請著，那個什么組委會怎么說的來著，資歷不夠，這些人也就這點本事了……”

　其他人都是聽到頻頻點頭深以為然，這封傳真來的真是太及時了。也讓整個白云醫院上下都為之精神一振。高順心情這時候也算不錯。走過去拍了拍小陳同志肩膀，正說到唾沫橫飛的年輕助手被他嚇了一跳。雖然有點尷尬卻仍舊相當興奮。

　十午十一點手朮結束以后，醫院餐廳。

　同事們也都知道高醫生性格，不喜歡別人替他吹噓，雖然高興卻還是遠遠的打個招呼也就算了。電視屏幕上午間新聞，几分鐘后播到第三屆心血管病研討會，于今日上午在本市隆重召開的消息，會上來自北京的專家謝希賢謝教授，做了精彩的醫學報告。

　新聞播到一半餐廳里已經是噓聲一片，至于噓的是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是有人識趣的找來遙控器換了個頻道，噓聲這才平息下來。餐廳一角高順和陳芸都覺得挺有趣的，相視一笑也就算了。

　陳芸吃一小口米飯，突然抿嘴一笑問了一句：“我應該是沾了你的光吧，要講心血管病方面的造詣，我還是覺得上不了台面。”

　高順當然矢口否認，面子都是人給的，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掙回來的，象這種國際組織召開的醫學會議，醫朮是一方面人家更看重醫德，一個在喀布爾市醫院辛苦工作兩年不問報酬的女性外科醫生，拿到邀請也應該是理直氣壯。

　下午快上班的時候，有大鼻子的外國人專程從香港趕來，送上來回車票還有証件，客氣恭敬的態度再次讓白云醫院外科辦公室發生暴動，原來陳主任和高醫生，在人家外國友人心目里的是這么有地位的人。對陳芸來說，很可能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榮耀，一整天都笑呵呵的心情大好，什么叫露臉這就叫露臉，還是在國際上大大的露了把臉。

　下午一點，外科辦公室。

　有人偷偷摸摸去搜索相關網站，大概半小時后，突然有人驚叫一聲：“媽呀你們快看，我在世衛組織的官方網站上查到了會議流程……高順博士被安排在學朮報告類發言的第二個位置……高順博士不就是咱們高醫生嗎。”

　一句話喊出來再次引發地震，大部分人對高大醫生的來歷還是一知半解，這會發現這么一條消息，那確實也太驚人了一點。能在這種級別的醫學會議上做學朮性發言，那得是國際權威級別的人吧。

　同事們再次簇擁過去，圍著電腦屏幕好奇的逐條瀏覽，也不乏英文能力好的，再次發現驚人之處：“高順博士……還是國際紅十字會組織醫學部門的唯一代表……高醫生呢，這怎么解釋？”

　往周圍看看并沒有發現高順的人影，有人反應過來提醒一句：“高醫生這會人在病房里呢……芸姐，這怎么可能啊，該不是同名同姓的吧。”

　被點到名字的陳芸抬起頭來，露出甜笑的同時，很少見的做出一副神祕的樣子：“我可不敢說，要問你們自己去問。”

　同事們聽到一呆又很無奈，只能一陣哄笑掩飾過去，這話說的多新鮮啊，高醫生不愿意說的事情誰敢去問。

　下午三點，高順從病房轉回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已經是一陣肅穆里，又有一種相當尷尬的氣氛。陳芸挺直纖腰正在不動聲色的喝水，馬局長還有院長，陪著一位不知道干什么的中年男人正在等人。

　看見高順的時候三個人一起站起來，很和氣的賠笑：“高醫生忙完了啊，這是國家醫學會心血管病分會的嚴會長……呵呵你們認識一下吧。”

　高順雖然不至于這就火了，卻還是對這個人沒什么好感，只不過是淡淡的打個招呼也就算了。

　嚴會長倒是不以為意，干笑几聲也挺坦白：“高醫生，陳主任，我也是給你們賠罪來了，名單上沒有你們純粹是因為工作人員的疏忽……也確實是因為我們的工作不到位，疏忽了，兩位請吧，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高順生平最反感這種出而反而的態度，一貫的態度冰冷坐回自己的座位，隨手拿起一份病歷認真翻看起來。

　陳芸跟他混在一起久了，多少也受了他的影響，口氣輕松說話卻不怎么客氣：“嚴會長請吧，我們兩個本來也沒打算去。”

　三位領導一起尷尬起來僵在當場，辦公室里其他的同事卻是暗中使几個痛快的眼色，這話說的太痛快了，不去就是不去也沒什么好商量的。人家陳主任高醫生到哪里不是開會，去香港國際會展中心開會那多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