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四十七章 拉攏人心
在得到高順肯定的答覆後,羅依一時激動起來:「她可是全美最好的心理學醫生,就連我的大學導師也是她的仰慕者。你知道美國心理分析學會嗎,就是這位麥瑞女士把自由聯想法發揚光大的......你看過一部小說叫做維也納病人嗎?」
高順細看她因為激動而明媚起來的大眼睛,心不在焉回答一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
羅依很高興聽到了標準答案,神情雀躍表現的就好像一個小女孩:「沒錯,所謂的自由聯想法就是根據弗洛伊德理論來的,我的大學導師們,可是把麥瑞博士推崇為二十年前最出色的精神病學醫生......你怎麼會認識她的。」
高順心裡好笑,心說我不光認識她,還知道她做的水果餡餅絕對可以達到開店賺錢的水平,而且她還是我的師母。當然他也不肯照實說出來,瀟灑聳肩提醒她注意,再聊下去可是要下班了。
羅依醒悟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同時難掩期待的表情抿嘴問道:「那你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我也是麥瑞博士的忠實仰慕者。」
高順看看她期待的表情心裡一軟,也不太忍心拒絕她這麼個小小的要求,隨手寫個電話號碼給她,羅依睜大眼睛驚奇的看著,然後鄭重的輸到自己手機裡,表現出粉絲遇到偶像時候應有的反應。
羅依說話的時候甚至顯得相當緊張:「你跟她很熟嘛.....我該怎麼說啊,就這麼打電話是不是太唐突了一點。」
高順心裡好笑指指手錶,羅依同時反應過來,現在是美國當地時間凌晨四點,現在打電話當然不怎麼合適。羅依赧然之下俏臉泛紅,卻任誰都看的出來她心裡其實是很感激的,這就好像一個姚明的鐵桿球迷突然擁有了姚明的私人電話,甚至有可能跟姚明聊上幾句,換成任何人都得大大的激動一陣子。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話題圍繞著高順地病情展開。羅依皺眉翻看病例,而高順無所事事欣賞她艷麗的臉蛋。很顯然這幾份病歷很清晰的傳遞出一個信息,高醫生和這位麥瑞博士的關係非同一般,而羅依女士,成為第二個瞭解高順最秘密一面的女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羅依的表情終於從震驚變成臉紅,很顯然美國心理醫生的看病方法大膽而且露骨,甚至涉及到病人私生活方面的某些隱私。
在高順灼灼目光的注視下,羅主任表現出足夠地專業素養,強忍羞意鎮定下來。然後艱難的說話:「是我地治療方向錯了,你需要的不是心理誘導。而是減壓......可麥瑞博士為什麼不採取更有效的治療方法?」高順咧嘴苦笑的同時無奈的攤手,暗示你們才是心理醫生,這問題你更應該去問她。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其實很想告訴她一個簡單的道理,我的病麥瑞治不了,你更治不了。能治這病的人,只有他高大醫生自己,或者溫柔似水的張大美女。
半小時後下班鈴響,高順欣然起身告辭。
羅依也沒有任何借口留他。只不過是俏臉微紅衷心地建議:「你應該繼續嘗試麥瑞博士的恢復療法,停止工作一段時間......要不你還是去北京吧,多跟佳佳呆在一起,對你的病情很有好處.....」
高順無所謂的笑笑,當然不肯接受她的建議,穿外套的同時指天劃地,而且借用了一句老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羅依被他瀟灑而又坦然的表情弄地眼前一亮,卻終究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再低下頭來翻了幾頁病歷,漂亮的美女醫生纖長地手指也有點抖了。很顯然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足以讓她體會到這個酷味十足的冷男人,曾經有過什麼樣的人生遭遇,那是足以讓人心神震顫的一種遭遇。
晚上八點,高順突然想起來隨手給麥瑞醫生打個電話。沒有他地招呼。鬼才會去接一個莫名其妙地中國地區電話號碼。麥瑞女士用標誌式的美國幽默開句玩笑:「你地新朋友.....還是我的小男孩終於長大了?」
高順啼笑皆非當然矢口否認:「我的新醫生。」
麥瑞女士曖昧的大笑聲中,高順也同樣微微一笑掛上電話。去翻看一天之中發來的無數信息。床上還放著一本航空郵件,打開的時候裡面是一本用線縫合的文件袋,這東西輾轉經過好幾個安全部門才到了他的手裡,是五天以前從阿南部城市發過來的。
他當然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卻隨手檢查一下袋口的秘密標記,結果讓他會心一笑,因為他可以肯定是,中間並沒有人動過裡面的東西,如果說這也算是一種待遇的話,高順很欣賞這種基於信任基礎上的謹慎。
打開裡面是艱澀難懂的阿拉伯文,並且很隱諱的引用了很多伊斯蘭經文的內容,高順當然知道該怎麼處理,隨手拿起紙筆寫寫畫畫,半小時後手指彈了一彈,看過上面的內容以後收進懷裡。這還是回國以後高順收到的第一封密信,而上面的內容,足以引起很多人強烈的好奇心。
第二天上午,軍區總醫院骨科病房。
高順表情淡定冷眼旁觀,而院長先生和幾個領導正在噓寒問暖,目標當然是躺在病床上,而且受寵若驚的老山英雄。院長先生笑的相當隨和:「老同志,老英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醫院黨委研究決定,你的治療費用全都免啦,你就放心住著吧,我會盡快給你安排手術。」
老頭估計也是第一次受到這麼隆重的待遇,表情一陣侷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陣結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院長同志也不介意,看了一眼高順說話的興致仍舊很高漲:「您的治療費用是組織上特批的,我已經請示過總部首長了,總部首長指示,二次截肢後還要給你落實工作,養老金撫恤金,還要給你定制了最好的假肢。」
老頭聽的一呆有點發蒙,除了打仗那會,估計也是好久沒有聽過「組織上」這個字眼了吧,唯一覺得有點尷尬的是,這個字眼用在這裡似乎有些刺耳,最起碼在高順聽起來不太舒服,這算是組織上的憐憫還是施捨呢。
院長身後站的是裝備部長,趁機站出來說話幫腔:「我們已經聯繫了全國最好的假肢製作廠家,一定把上級對老同志的關心落實到位!」
老頭終究是聽不下去了,相當忐忑的憨厚一笑:「撫恤金就不要了,復員那會領過一次了,安排工作也不用了,老家還有幾十畝地......」
幾位醫院領導聽的一陣目瞪口呆然後搖頭,估計在琢磨著這人該不是傻的吧,怎麼跟旁邊那位不識趣的高醫生一個德行呢,拿到手的好處都捨得往外推。當然他們不明白什麼叫男人的鐵血,相比戰死以後草草掩埋的昔日戰友,能活下來已經是一種幸福。
幾分鐘後部長先生兌現了他的承諾,幾個護士推了個大箱子進來,打開以後是一副全新的假肢,所有人相當「善意」的微笑裡,骨科醫生呵呵笑著打開箱子,拿起假腿比劃了幾下,顯然對這副假肢的工藝很是滿意。
還好心的介紹:「彈性儲能板是碳纖維的,好東西啊,還挺輕便的......這東西得值好幾萬吧。」
部長先生口氣也很得意:「五萬多塊,國內著名品牌莫丘裡系列。」
老頭受寵若驚的同時高順也在冷眼旁觀,這算什麼,算是對他高少將的補償還是拉攏呢,當然以他的直覺來說,還是拉攏的成分要多一點。五萬多塊的假肢都給你買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他高某人就算再不識趣也應該領了這一份人情吧。心裡卻一陣怒火中燒,對這種拉攏的方式大為反感,就好像這份補償是賞給他高某人的,跟老英雄的戰功和殘肢沒有半點關係。
即將快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另一個警衛領著郵差敲門進來,張口招呼一聲:「高順醫生,急件,麻煩您在這裡簽個字。」
高順深呼吸後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然後表情淡然在單據上簽了個字。郵差回頭揮手的過程中,幾個搬運工推著個大箱子一路推進病房,卸下來的同時擦了把熱汗,大箱子上面一連串顯眼的英文,在這時候顯得更加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