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糾纏的時候,上岸旅遊的大隊人終於回來了,夾在張潔愛夫心切,帶著小雯快走幾步趕到跟前。一個警察想要伸手攔住她的時候,被高順毫不客氣的伸手推開,小警察被推的坐倒地上帽子都摔掉了,又把觀眾們嚇了一跳。高順也不是平白無故來的火氣,一個碼頭才多大,架都打完了這幾位才出現,這要換個人早就去了半條命了。
平時咋呼遊客挺有本事,真碰上打架就知道躲了。活動了下胳膊把小抱了起來,背後肌肉仍舊酸疼,卻已經輕鬆的多了。張潔嗔怪的看他一眼,她倒是也沒說什麼,畢竟男友打架也不是頭一回了。
兩個人談戀愛那會,不就在餐廳裡打過一回嘛。後續趕到的警察楞了半天,看看被他推倒的同事也火了,刷刷的警棍抽了出來。把明珠醫院的同事們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過來攔著。
最急的還是王小楠,眼睛一轉大聲的叫:「不就推了你一把嗎,就你這樣的警察一推就倒,你警校是怎麼畢業的啊?」
她倒挺會轉移焦點的,周圍的遊客估計對他們也沒什麼好印象,很快有人趁亂起哄,當然還是同事們怕高醫生吃虧,起哄的聲音特別大吧。
小李醫生趁亂怪叫:「就是,怎麼一推就倒呢,難怪閘北襲警案六死四傷,就你這樣的警察能保護誰啊。」
反正是法不擇眾的道理大家都懂,被推倒的那位反倒被人說的一陣尷尬,想了一想還是站起來吧,坐在地上確實丟人了點。這麼一鬧讓高順也冷靜了。歉意地囑咐女友和同事們先上船吧,他跟著走一趟就行了。
他這個暴力傾向的毛病還真是頑疾了,根據心理學專家的說法。很可能是以前地戰地救護經驗對他刺激太大,淺意識裡出了點小小的問題,還涉及到心靈扭曲之類的毛病也說不清楚。反正平時說說笑笑的沒什麼問題,誰把他惹火了算誰倒霉,也是戰場後遺症的一種,總之是瞭解他的人都會體諒吧。
案件沒定性之前誰也不敢銬人,畢竟一個打六個這種事情,也不是每天都能見的到。
很快有警察認出地上躺著的六個,小聲的湊到當官的面前嘟囓:「所長,這幾個都是碼頭一帶地混子。也是咱們所的常客了。嘿,這哥們不是一般的猛……下手可真夠狠的,不過除了骨折沒有重傷的。」
所長仔細看看還真是眼熟,心驚之下看了眼面無表情地高順,手揮到一半又軟了:「走吧。先帶回去問清楚,當面對質。」
半小時後,港口派出所。
兩撥人分別坐到問訊室兩頭。當面對質,對面只有三個人,高順這邊可就熱鬧多了,除了在門口焦急等候的張潔王小楠,房間裡都是自告奮勇來做證的遊客。
還有人吵吵鬧鬧地亂開玩笑:「英雄,你給我簽個名吧,你這可是為民除害。」
旁邊有人大聲答應:「就是,正經人哪有往胳膊上刺老虎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吵吵鬧鬧的把警察給吵煩了,一瞪眼睛拍桌子:「都吵吵什麼。一個一個來,你先說,叫什麼姓什麼。身份證拿出來,為什麼打人。」
高順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心平氣和的把身份證連同別的證件遞過去,至於為什麼打人,可就有人幫他解釋了。
所長聽的眉頭一皺,看看高順的證件有點茫然,不自覺的抬頭再看一眼:「你這證件真的假地啊,偽造證件可是要罪加一等,你還是個主任醫師。這年頭什麼新鮮事都有,當醫生的都改練自由搏擊了?」
這話說的實在太好笑了,四五個證人一起哄笑,場面再次亂了起來,這就有死心塌地地崇拜者了。
一個年輕小伙不服氣的嘟囓:「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我親眼看見是流氓先動手地,還問人家這位醫生大哥姓什麼叫什麼,說是他們也不願意打錯人。」
身後大概有四五個目擊者一起附和,大多數人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況且親眼目睹了一個打六個的精彩表現,這簡直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了。估計所長也後悔了,把這麼多人弄到一個屋子裡,再想安靜可就難了。
有點無奈的揮手:「行了都安靜吧,到做筆錄的那邊簽個字你們就可以走了。」
證人們還有點意尤未盡的意思,簽完了字讓他們走人的時候,還有點不情不願的,可見高順這兩下子確實讓他們很興奮了。尤其這年頭人活的太壓抑了,碰上什麼委屈也沒人敢管,高順這麼痛快的一頓海扁地痞無賴,也替他們狠出了一口氣吧。人都走光了就剩下當事人雙方,孫梅和他老公倒是還好,常林眼睛裡怨毒的神色可就更濃烈了。
所長等人走光了才鬆了口氣,把證件遞還給高順的同時,不自覺的問:「你們三個又為什麼在現場,跟他是什麼關係。」
姓常的壞鬼書生怨毒的口氣撒謊:「我們是到碼頭接人的,誰知道這個人發什麼神經,攔著我們不讓走。」
這就是天生混蛋,說起慌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相比之下孫氏夫婦可就老實多了,愕然過後有點不自然。
人家所長是幹什麼的,一眼就看出有問題了,一拍桌子又咋呼上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呢,說實話!」
孫樂生的膽子比他老婆還小,也可能是這輩子沒進過派出所吧,嚇的一哆嗦冷汗馬上就下來了。
倒是孫梅這女人還要冷靜一點,無奈的招了:「那幾個人是我們雇來的,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高醫生大人有大量,我看這件事就和解了吧。」
走到這一步高順倒是不著急了,眼看著一肚子壞水的常高管咬牙拿出自己的證件,湊到所長身邊鬼樂的遞過去。
派出所長開始還沒怎麼在意,看清楚以後就坐不住了,眼睛馬上就亮了:「哎喲,上證的……我家還有十幾萬套著呢……哈,坐吧坐吧。」
一個當醫生的跟一個證券部門的高管,論身份一下子就有差距了。常高管一看他的證件有用,馬上就換上另外一副表情,一副小人得志的討厭樣子。就連孫梅也實在看不過去了,大皺眉頭不願意看他。
高順一絲不落的把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多半也就心裡有數了,看看身前不遠處,美麗少婦無奈的臉蛋,還真是有點可憐起她,嫁了一個懦弱的老公,老公又交了一個滿肚子壞水的酒肉朋友,這女人活著也真夠累的。
那邊已經聊起來了,所長呵呵的笑著問:「常先生是消息靈通的人,這個什麼股……一個月內有希望解套嗎?」
姓常的小眼睛一轉大言不慚起來:「這事就交給我辦吧,回頭你把開戶號寫給我。」
高順要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盡可能平靜的悶哼一聲:「可以了吧!」
所長也驚醒過來,畢竟買兇打人證據確鑿,讓他一手遮天他還沒這麼大膽子,大事化小他倒是挺有一手。
幾個警察商量了半天,最後所長做出無奈的樣子勸了一句:「我看還是和解了吧,你都把人打成那樣了,搞不好還得弄個防衛過當。常先生你也有不對的地方,我看你們握個手就算了吧。」
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半就是這麼來的。
高順實在不願意在這裡再呆下去,悶哼一聲站了起來,推開門揚長而去。門外張潔王小楠正在等他,卻惟獨不見了孫樂欣,高順還以為她心情不好已經回船上了,也就沒有在意。
往碼頭走的時候張潔小聲的告訴他:「你不是曾經給過我一個緊急電話嘛,剛才一著急我就打了。」
高順當然不會責怪她,她也是擔心自己出事才會打的,卻有點想咧嘴苦笑的感覺,這電話可真不是隨便打的,是當初自己害怕她出事才給她的,一打就是大事情了。
苦笑著問:「你什麼時候打的。」
張潔愕然看看手錶才回答:「大概半小時以前吧,還問我你在什麼地方出什麼事了,對方說一小時之內准到。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高順想想也就算了,打了就打了吧,趁機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也好。好好的一次出海旅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倒真的讓他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