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裝瘋賣傻(修)

　　一周以後，一身破爛獸皮的吳雨再次出現在小鎮上，他的樣子有些癡呆，見了人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傻笑，與平時那副精明叼鑽的樣子完全不同。

　　「小乞丐，過來。」一個街頭流氓對吳雨大聲叫著。

　　吳雨聽而不聞地走過去。

　　「媽的，老子叫你沒聽到啊？過來幫老子垂垂肩。」小流氓見這個從來不敢反抗的小乞丐竟然敢不理他，頓時大怒。

　　著著吳雨還是毫不答理他的樣子，旁邊一個小流氓笑道：「強哥，這小子吃了狼心虎膽了，竟然連你的話都不聽了，不會是你震不住他了吧！」

　　那個叫強哥的流氓覺得臉上再也掛不住了，上前幾步一腳將吳雨踹翻在地，翻滾出去的吳雨將街邊一個賣菜的灘子撞散了一地，賣菜的老頭話都沒敢多說一句便躲到了一邊。

　　「操，老子的話都不敢聽了？是不是小命不想要了？媽的，今天不好好揍你一頓你是不長記性。」說完後番手抓起吳雨輪起了拳頭。

　　吳雨茫然地轉過頭，臉上掛著癡呆的傻笑，兩眼無神地直接穿過了那個強哥，根本看不到焦點在哪裡，正要揍下去的強哥愣了一下，小乞丐現在的樣子可是從沒見過的，換作以往早就滿臉堆笑地叫著強哥過來錘腿揉肩了。

　　「這乞丐不是傻了吧？」後面小流氓走上來道。

　　「好像真的傻了，這小子幾天沒見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旁邊一個小流氓小聲道：「噓，小聲點，前幾天我看到王家帶人上了後山，後來有人在後山崖下發現了王大廚的屍體，不知道這小子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和王家有關，那個王家少爺這幾天不是在吹自己親手殺死了一個乞丐嗎？」

　　幾個流氓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傻乎乎的吳雨，強哥突然笑道：「有意思，我們去找王家小少爺，問問他就知道了。」

　　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吳雨本來無神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吳雨並沒有傻，他只是在裝傻，那天王家人離開後，吳雨直到半夜才在在冰冷的夜風中醒來，他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全身的疼痛和虛弱感讓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再度昏迷過去，那種馬上就想再睡過去的感覺讓他感到了死亡的臨近。

　　想了一夜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爺，就算你意外擁有了可發家的東西，沒有實力照樣被人搶被人殺，想爬起來，你只有把別人踩在腳底才可以。

　　一夜過後，吳雨突然之間成熟了很多，他有種感覺，只要他再次被人發現，王家的人特別是那個小胖子不會放過他，他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森林之大什麼猛獸都有，想活命只能再次混在小鎮子裡，再尋找出走的機會。

　　但如何才能在王家一手遮天的小鎮子裡生存下去呢？他想到了裝瘋、裝傻，一個傻子總比一個精明的人更容易保住命。

　　「你說什麼？那個小王八蛋沒死？還傻了？」小胖子王萬金喜道。

　　強哥彎著腰笑道：「小少爺，我還敢騙您嗎？我們哥幾個可是親眼看到的，我還揍了他一頓，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正在街頭晃著呢。」

　　「當時看著都沒氣了，竟然還會活過來？你們確定沒有看錯？」

　　「肯定沒有看錯，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幾個哥們也在場，不信你問問他們。」

　　王萬金還是有點不相信，轉頭看向邊上幾個人，那幾個流氓拍著胸脯保證強哥說的事實。

　　「嘿嘿……還沒死就太好了，又有玩的東西了，看看那個小王八蛋去。」說完後帶著兩名打手出了福滿樓，強哥幾人跟在了身後。

　　「唉！真可憐！」賣菜的老頭收拾好散亂的菜，看了眼吳雨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個黑色的乾硬的饅頭遞給了吳雨：「拿去吃吧。」

　　吳雨傻笑了一聲看也沒看饅頭抓起一把菜塞進嘴裡大嚼起來。這種菜是老頭從山上挖來的野菜，很苦，一般要經過水煮，去除了苦味方可食用，雖然生吃也不會對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影響，畢竟是太苦了，沒有人願意這麼生吃。

　　看著吳雨嚼得滿口生香的樣子，老頭眼睛微紅，他也是個富貴人家口中的賤民，只是稍微能吃飽肚子而已，看了眼邊吃野菜邊走遠的吳雨再看看手裡的黑色饅頭再歎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就這麼傻了！萬惡的王家，做孽啊！」

　　「呶，就在那裡，你看是他吧！」帶著王萬金走過來的強哥指了指臉上沾滿了泥土，吃得滿口流著綠色菜汁的吳雨。

　　「沒錯，就是他，還真的瘋了？他吃得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噁心？」王萬金捂著嘴。

　　強哥身邊的一個小流氓上前一步道：「那是苦苦菜，只是賤民吃的東西，像少爺這麼尊貴的人當然不會知道了，在山上，這種苦苦菜可是連野豬都不吃的東西，他竟然也吃得下，看來就算是傻了也餓不死他。」

　　王萬金捂著嘴看著慢慢走近的吳雨叫道：「小王八蛋，到這邊來，想不到你命還挺硬的，上次沒打死你算你的運氣，這次可沒那麼好命了。」

　　說完後拉開架勢狠狠一腳踢在吳雨的腹部，剛剛吃進去的野菜被一腳踢得都吐了出來。

　　吳雨此時真想殺了王萬金，但他知道不能，現在動手他只有死路一條，於是裝出一副害怕了的樣子。

　　「哈哈，比那天可強多了，現在不用擔心這麼快就把他打死了。」說完後看看吳雨身上的髒樣子，又皺著眉頭道：「媽的，這也不行啊，這小子太髒了，打他不是要弄髒了我自己？算了，把他扔那個垃圾堆裡去。」

　　兩個打手狠快拖著吳雨丟到了垃圾堆旁邊，也許是巧合，垃圾堆邊上正有兩條野狗在覓食，一塊剛剛被扒出來的骨頭引起了兩狗爭鬥，吳雨倒地的時候嚇走了兩條野狗，卻把骨頭拉在了地上，正好就在吳雨的面前，為了裝得更像一些，吳雨強忍住心中的噁心，只是停頓了一秒鐘，伸手將骨頭抓在手裡，還對著站在不遠處盯著他的兩條野狗狠狠吼了一嗓子，野狗竟然被嚇跑了。

　　強哥得意地道：「少爺，你看，這小乞丐現在都和狗搶吃的了，看來還是有東西怕他的，最起碼這兩條野狗就不敢和他爭，怪不得剛才他不怕你呢。」

　　王萬金臉色陡然一變，冷冷道：「你說什麼？你把我和兩隻野狗作比較？」

　　強哥一瞬間只覺得全身一陣冰涼，冷汗不由自主流了下來：「少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去你媽的，老子聽不出來嗎？」王萬金狠狠一腳踢到了強哥的檔部。

　　「嗷……」

　　強哥如野獸般慘嚎了一聲滾倒在地上，雙手捂著檔部來回滾動。

　　王萬金對身後兩個打手道：「給我狠狠揍一頓，讓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對付這個強哥，打手可沒了顧及，剛才沒聽少爺的話去教訓吳雨已經有點怕王成萬金怪罪現在有了立功的機會哪能不抓住。

　　「帶上那個小子，回府。」王萬金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