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劍神訣

舞無雙看著像平常一樣隨意擺出架勢的劍萍兒說道：「妳的架勢還是一樣破綻百出，希望妳不會像以前一樣一劍就被我擊敗了。」

　　劍萍兒微笑回答：「妳以前好像沒有一劍就擊敗我的記錄吧？雖然我從來沒有贏過，但是好像也沒有人成功突破我的防守吧？」

　　舞無雙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為劍萍兒說的是事實，無法敗人之劍，同時也是無人可敗之劍，這就是劍萍兒之前的劍術寫照。

　　在舞蒼穹說出開始之後，舞無雙很直接的一劍直刺，在她的預想之中劍萍兒一定是防守為主，因此她打主意要以全力壓制劍萍兒，不讓她有任何喘息之機。

　　只是劍萍兒並不接招，身子一側讓過舞無雙的一劍，順手一劍也往舞無雙身上刺去，舞無雙心中暗暗訝異，異為這與她原本所想的反應不同，但是戰鬥既然開始就不容她多想。

　　雖然劍萍兒並沒有表現出之前與舞蒼穹對戰時的劍術，但是仍然與舞無雙戰了個旗鼓相當，這讓打算給劍萍兒一個下馬威的舞無雙相當不滿，終於她決定用上一招極強的劍招。

　　舞無雙往後跳了一步，然後一聲嬌喝，手上的劍化成了無數劍光向劍萍兒襲去，只是劍萍兒像是受到刺激一樣，竟然與舞無雙展開了硬拚，兩人之間立刻除了無術的劍光閃爍外再增加了不停四射的火星。

　　雙劍交擊之聲連續不斷，看的人也漸漸緊張起來，舞蒼穹的手已經放在劍柄上，只要兩人出現了危險的情況，立刻就會上前阻止兩人的戰鬥。

　　突然劍萍兒一聲大喝，舞無雙被震開，劍萍兒也後退拉開距離，舞無雙的眼中流露出不甘，她說道：「繼續。」

　　劍萍兒卻說：「拒絕。」

　　舞無雙用劍指著劍萍兒，劍萍兒卻毫不在乎的轉身收劍，不管舞蒼穹最後是如何判定勝負，舞無雙的心中都無法抹滅此時心中的羞辱感，對方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

　　舞蒼穹問道：「要我做出勝負評定嗎？」

　　劍萍兒轉過身來回答：「都可以。」

　　舞無雙則回答：「不需要，這場勝負就留到以後再戰吧，我終有一天會將妳徹底擊敗的。」

　　劍萍兒不回答，只是向著舞無雙露出一個笑容就離開了，舞無雙則是靜靜的看著劍萍兒離去，但是她的手很用力握著劍，這可以從握劍手上所露出的青筋看出。

　　舞蒼穹則靜靜的看著這兩人，舞無雙視自己無法擊敗劍萍兒為恥辱，但是舞蒼穹對於舞無雙是否能夠超越劍萍兒不抱太大希望，因為劍萍兒本身所擁有的劍術實在太特殊了，而且她今日才領悟如何攻擊，再給劍萍兒一段時間成長之後，連舞蒼穹本人都不敢說自己是否能夠在劍術上勝過劍萍兒。

　　劍萍兒並沒有繼續與人練劍，而是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開始一個人靜靜沈思剛剛所得的收獲。

　　對劍萍兒而言，舞蒼穹的確為她點出了她最缺乏的東西，但是她此時靜靜思考剛剛的兩場戰鬥，因為她感覺得出雖然找到了攻擊的方法，但她仍然缺少很多東西，原本領悟攻擊之法的興奮已經消失，她現在要思考自己的劍術中還缺少什麼東西。

　　突然有人拍了拍劍萍兒的肩頭說道：「萍兒，妳剛剛的表現很不錯哦。」

　　因為在專心思考問題，所以劍萍兒突然被人拍肩膀時嚇了一跳，不過看到來人是誰她就放鬆下來，劍萍兒對來人微笑道：「柔姊，妳嚇到我了。」

　　柔姊坐到劍萍兒身邊說道：「那真不好意思了，不過看到妳的進步我真的很高興，等回去以後我們再練習一場吧。」

　　劍萍兒聞言突然沈默下來，感到奇怪的柔姊好奇的看著劍萍兒，突然劍萍兒站起身到柔姊的正面說道：「武柔姊，可以請妳現在就和我練習嗎？」

　　武柔奇怪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劍萍兒低著頭說道：「我總覺得自己好像要找握到什麼了，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上不下的感覺好難受。」

　　武柔看著劍萍兒一會後說道：「不需要急，妳就繼續照平常那樣練習就好，小姐曾經私下跟我說過，妳所練的劍訣是一種很特殊的劍訣，妳在基礎的部份下越多功夫，當妳悟通的時候就能獲得越高的成就，妳今天只是領悟攻擊的方法就與以前截然不同，當妳完全領悟的時候妳會有多強呢？」

　　劍萍兒不作聲的再次坐下，武柔也不打擾她，只是讓劍萍兒靜靜思考，武柔其實也很清楚劍萍兒所需要的是什麼，雖然她也可以直接告訴劍萍兒，但是領悟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別人提點與自行領悟所能得到的東西是有差別的。

　　不過舞蒼穹卻在此時走了過來，她問道：「妳們兩個認識？」

　　武柔回答道：「是的，不過妳不要想跟我打，我是武術系的人，不是劍術系的，沒有與妳動手必要。」

　　舞蒼穹微笑著凝視武柔說道：「為什麼妳會認為我會想要和妳動手？」

　　武柔只簡單的回答一句：「因為妳是高手，而且是少有對手的高手，所以我不想成為妳的對手。」

　　舞蒼穹失笑道：「為什麼一定是對手，難道就不能是指導？」

　　武柔答道：「我所選擇的路早已定型，沒有任何人可以加以改變，我自己也沒有改變的意願。」

　　舞蒼穹皺眉道：「可是這樣一來，妳的成長就會受到限制，妳甘於受限而無法再次成長嗎？」

　　武柔回答：「織夢武流，至中武道，不偏不倚，以武破極。」說完用著堅定的眼神看著舞蒼穹。

　　舞蒼穹聞言心中一驚，別人可能不清楚武柔說些什麼，但是舞蒼穹很清楚，在舞蒼穹想要開口時武柔對她搖手道：「不要找我，我不想和妳動手。」

　　舞蒼穹苦笑道：「我有這麼惹人厭嗎？」

　　武柔回答：「說實話，如果妳不找我動手，我會很尊敬妳，但是以指點的名義找人過招讓人很討厭，妳應該不會以為所有的人都是嫌對手太弱太少吧？像我就是很討厭麻煩的人，對我來說最好不要有任何人找我當對手。」

　　舞蒼穹嘆氣道：「真是可惜啊，既然妳不願意那我也不逼妳。」

　　在舞蒼穹走了之後，武柔以為這下子就安靜了，但是總是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現，這次換舞無雙走了過來。

　　武柔嘆了一口氣才向舞無雙問道：「可以請問妳有什麼事嗎？」

　　舞無雙直接說出目的：「妳很強，我想要和妳打一場。」

　　武柔嘆了口氣回答道：「不要，說老實話，對我來說，妳太弱了，與妳練習不如與萍兒練。」

　　舞無雙冷笑道：「妳也太瞧不起人了，雖然我無法勝她，但是她也無法勝我，妳這麼說讓我覺得妳只會說大話。」

　　武柔搖頭道：「那是因為萍兒還沒有抓到攻擊的訣竅，雖然她已經知道攻擊的方法，卻還無法找出令攻擊成功的關鍵，我相信當她找到的時候，她將成為最強的用劍者，妳的境界還差得很遠。」

　　舞無雙語氣中終於流露出怒意：「妳……妳認為這世上真有一步登天這種事情？我是不可能相信只知道攻擊的訣竅就能夠成為絕世高手這種事情的。」

　　武柔平靜的說：「我沒有說萍兒她是一步登天，妳只看到她與人交手的樣子，卻沒有看到她練習時的樣子，以極端的方法累積而成的實力，終將成為絕世之劍藝，真正修成馬吉克『劍神訣』的人雖然稀少，但是仍然有，我相信萍兒終有一天會將之真正完成。」

　　「劍神訣？」舞無雙皺眉問，她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由於劍神訣就算是在馬吉克也已被列為失傳的絕技，因此她忍不住懷疑武柔的話是真是假。

　　舞蒼穹並沒有走遠，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武柔和劍萍兒的身上，因此聽到劍神訣的時候她也是心中一驚，她和舞無雙不一樣，武柔說劍萍兒所練的劍訣是劍神訣，她心裡其實相信八成，因此她相當擔心舞無雙這種個性會發生什麼事。

　　舞無雙說道：「我不知道她練的是否是劍神訣，但是我知道我所要追求的是什麼，最強之劍就是我的目標，所以我要不停的與別人戰鬥，因為這樣才能完成我所追求的劍道。」

　　武柔看著舞無雙一會後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平靜的說道：「既然妳有想要追求的東西，那我就幫妳一把，但是我擔心妳無法接受等下妳所要看到的東西。」

　　舞無雙堅定的回答：「不用擔心我，我會證明的。」

　　證明什麼？舞無雙沒有說出來，武柔也沒有問，兩人在沈默中走到了空地之中，舞無雙問道：「妳不用劍？」

　　武柔搖頭道：「我很少用劍，戴個手套就好。」說完就戴上了一雙白色的手套，以赤手空拳面對舞無雙。

　　舞無雙不再言語，拔出劍來指著武柔，武柔則左手負在背後，右手食中指併攏指著舞無雙，平靜的說出：「天翼劍訣，空手施展，請指教。」

　　舞蒼穹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兩人對立的附近，聽到天翼劍訣她頓時有點頭昏，剛剛出現的天鳳凰已經讓她想到某人，現在聽到天翼劍訣可以說完全證實了她的猜測，眼前的武柔與天鳳凰有關連，很可能連劍萍兒也與「他」有關。

　　在舞蒼穹思考的同時，對峙中的兩人也開始了動作，一聲嬌叱，舞無雙手上的劍化出無數劍光向武柔攏罩過去，武柔只簡短的說出一個字：「振！」

　　瞬間武柔併攏的兩指射出劍形氣勁，隨著手指的動作形成了宛若翅膀的形狀，隨著武柔的手的動作，這支翅膀一振之下就將攻來的劍光給掃開了。

　　接下來的戰況就不怎麼精采了，不知是否雙方實力差距太大的關係，舞無雙的實劍竟然無法攻破單憑氣勁形成的劍翼，甚至舞無雙還被武柔趁隙劃破了身上幾處衣服，值得慶幸的是沒有見血，雖然這對旁觀的某些人來說反而更養眼。

　　一記橫斬再次逼退舞無雙後，武柔問道：「妳還要再打下去嗎？」

　　舞無雙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尤其雙方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裡，她平靜的說道：「也許妳認為我是一個衝動的人，對我而言，最強的劍術是我的目標，我不會死纏爛打，但是我會再找妳挑戰的。」

　　說完舞無雙轉身就走，劍萍兒走到武柔的身邊問道：「柔姊，妳沒事吧？」

　　武柔說道：「沒事，只是有些氣虛就是了，外放這種氣勁可不輕鬆，好在她的劍很普通，不然我也不能這麼輕鬆。」

　　劍萍兒羨慕的說：「真希望我也能夠有妳這樣的實力。」

　　武柔微笑道：「會的，我所專注的是『武』，而妳所專注的是『劍』，雖然兩者所走的路徑並不相同，但是所通向的終點卻只有一個，只是妳所走的路比一般人要艱辛許多，但是妳所能達到的境界也將比許多人更高。」

　　劍萍兒疑惑的問：「我所練的劍訣有這麼強嗎？還有，我第一次聽妳提到劍神訣這個名字，這就是我家傳劍訣的名字嗎？」

　　武柔想了一下後點點頭：「是的，雖然說只是猜測，但是我和小姐判斷只有劍神訣符合妳所練的劍訣的特徵，『以最平凡之劍技，成就最非凡之劍藝』。」

　　看到劍萍兒把頭低下，武柔握住她的手說道：「千萬不要看輕自己，我和小姐都對妳有信心，我希望妳能記住，不凡之藝需要不凡的經歷才能成就，而劍神訣所走的路是最艱辛的一條，在大成之前不能學習其它劍藝，否則前功盡棄，不過我認為妳就快要走過艱辛之路，妳只欠缺一個契機而已。」

　　劍萍兒不說話，任由武柔牽著她的手離開現場。

　　舞蒼穹來到舞無雙的身邊問道：「不甘心嗎？」

　　此時舞無雙正坐在地上閉目回憶剛剛的數場戰鬥，聞言張眼說道：「我的確很不甘心，但是我也很興奮，我絕對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戰勝她們三個。」

　　舞蒼穹嘆氣道：「雖然我很想贊同妳的志氣，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有志氣就能辦到的。」

　　舞無雙訝異的看向舞蒼穹，舞蒼穹繼續道：「除去劍萍兒不論，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人造就出另外兩人了。」

　　舞無雙問道：「您認識指導她們的人？」

　　舞蒼穹苦笑道：「雖然兩個人所表現出的功夫並不一樣，但是教她們功夫的應該是同一人，事實上我現在也想起來了，我曾經見過她們，只是因為名字不一樣加上其中一個無法練武所以沒想到。」

　　舞無雙疑惑的問：「無法練武？」

　　舞蒼穹點點頭：「沒錯，事實上當時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認為他活得過十歲，想不到他不只活下來了，而且他的實力還高到那種程度。」

　　舞無雙追問道：「可以告訴我詳情嗎？」

　　舞蒼穹搖搖頭：「妳不需要知道這種陳年往事，不過我倒是得要去找人問問，畢竟她們兩個是『她』送過去的，『她』應該知道她們的事才對。」

　　對於舞蒼穹的守口如瓶，舞無雙也無可奈何，只能把滿腹疑問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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