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光暗的分寸

　 凌夜星的提議讓鳳容柳和莎理露感到相當意外，凌夜星竟然說要將她們兩個收為手下？她不會是在說笑吧？

　　鳳容柳一臉嚴肅的說：「妳確定妳不是在說笑？妳認為我有可能和她一起工作嗎？」

　　莎理露也說道：「好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我可不認為我們之間的仇怨那麼容易就能解決，而且妳認為自己有壓服我們的能力嗎？」

　　凌夜星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個說法非常天真，但是我不認為再這樣拖下去是好事，今天我也只是來問一下是否有這個可能性，也算是給妳們心理準備，有人已經看不下去了，雖然她還沒打算行動，但這種局面繼續下去遲早會引起她的干涉。」

　　鳳容柳沈著臉不說話，而莎理露聽了不怒反笑：「這是威脅嗎？我看妳自己才應該要小心一點，出去外面的世界繞一繞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嗎？要不要我再指導妳什麼叫現實？」

　　凌夜星聽了以後並不反感，她平靜的說：「我給妳的建議是不要威脅我，既然妳知道我是出外歷練了一趟，就不要把我當成以前那個天真的女孩，所謂的現實不就是強者為王嗎？外面的世界可比鳳翔的競爭還殘酷。」

　　莎理露聞言沈默了一會，她並不是一個可以任人威脅的人，但是她可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對抗任何人，更何況以她對凌夜星過去的瞭解，凌夜星不太可能會說出這種話，很可能她的背後有人在對她進行指點，自己這麼快的發出對立宣言是不是太衝動了？

　　鳳容柳在此時說道：「如果妳真有能力讓我心服，成為妳的手下又有何妨，但是我得要鄭重聲明，我無法容忍與莎理露共事。」

　　凌夜星對此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提出這樣的想法，至於是否能夠實現還得要視實際情況來決定，畢竟妳們之間的仇怨我也很清楚，只是如果不是因為妳們雙方都沒有足以組成鳳翔七女的人數，妳以為我會提出這種意見嗎？」

　　這話讓鳳容柳和莎理露完全無法反駁，不就是因為她們兩方一直湊不出鳳翔七女的人選才會一直競爭，現在她們更是難以找到適合的人選加入，將兩邊的人馬組合起來難道就不是無奈之舉嗎？

　　而且凌夜星的身份也點出了一個事實，鳳翔的上層已經對她們的競爭感到了厭煩，假如她們繼續拖延下去，如果不是雙方都失去資格，就是被人統合起來，那樣自己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接受現實。

　　鳳容柳呼出一口長氣：「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回去考慮的。」

　　莎理露也說道：「妳的意見牽扯太多，我會回去和她們討論一下的。」

　　目送兩女離開之後，凌夜星不禁感到相當無奈，對於鳳容柳的態度她感到相當惋惜，雖然她對莎理露沒有多少好感，但是經過在外歷練的經歷後，凌夜星對於莎理露的行為也有所了解，雖然不認同，但是反感已經少很多了。

　　不過凌夜星也很清楚一件事情，想要鳳容柳和莎理露和平相處是很困難的事情，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其實相當低。

　　但是仔細想想，凌夜星今天剛從辦公大樓出來，兩女就跑來與自己交談了，看來這兩人在辦公大樓也有內線，自己在鳳翔內的勢力會不會太單薄了點？

　　想到這裡，凌夜星轉身再次走進辦公大樓，如果自己真的想要爭取鳳翔七女的位置，現在自己的實力太過單薄了。

　　當天晚上，天鳳凰的住處來了三個人，除了目前暫住此處的凌夜星外，凌婉婷和鳳月瑩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天鳳凰對於三人的來訪仍然有些意外，在打招呼過後她說道：「雖然我有打算與母親見面，但是沒想到竟然是母親先一步來到這裡。」

　　鳳月瑩微笑道：「我們難得見面一次，有必要顯得這麼訝異嗎？而且如果我不來這裡妳會主動去找我嗎？」

　　天鳳凰微笑道：「當然有可能啊，只不過我知道妳是個大忙人，所以如果不預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見到妳，我可不認為妳的時間很多，而且我這次回來也只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六界之中還有兩個世界沒去，在都去過之前我不打算長時間休息。」

　　凌婉婷說道：「這麼說來如果妳想要對鳳翔的情勢插手，也是在遊遍六界之後的事了？」

　　天鳳凰點點頭：「是的，鳳翔的事情我要等到遊遍六界之後才會正式插手，當然如果在那之前就有結果的話，我也沒有插手的必要。」

　　凌夜星面有憂色的說：「姊，妳對我有信心我是很高興，妳之前給我的設想雖好，但是實際情況可沒那麼簡單，她們兩個和平共處的可能性太低，而我想要令她們心服又缺乏足夠的人手，就現在的情形來看，我恐怕沒有可能在妳回來之前把她們統合起來。」

　　天鳳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並不打算給妳建議，因為我雖然有準備一些人，但是時候還沒到，我並不打算讓她們出面。」

　　凌婉婷說道：「那麼可以給我們一些相關情報嗎？我們去試著說服她們幫忙小星。」

　　天鳳凰看了正拿飲料過來的道流影一眼後說道：「我不確定妳們是否能夠說服她們，只不過她們如果出面的話妳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她們對鳳容柳和莎理露兩方可都有所不滿，讓她們出場她們兩人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凌夜星和鳳月瑩相視一眼，她們同時想到的是天鳳凰所說的人與鳳容柳兩人有仇怨，只是她們一時之間想不出既然如此，天鳳凰為何打算讓這些人進入鳳翔之中？

　　倒是凌婉婷先一步想出關鍵，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妳所準備的人是和流影一樣，在她們雙方爭鬥中失蹤的人？」

　　這句話立刻讓凌夜星和鳳月瑩一驚，她們不禁期待天鳳凰的答案，因為這代表她們不需要擔心天鳳凰預備要選出的人選。

　　天鳳凰點點頭：「既然妳們想到了我也不會否認，但是她們對於鳳翔的事務並不是那麼熱衷，我也不打算讓妳們現在就與她們接觸，至少不是由我去與她們直接商談，因為我和她們有過約定，除非那兩人的爭執到了選舉鳳翔七女的極限還未解決，我才會找她們出面，所以妳們必須自己找出她們藏身何處，再與她們進行接觸，我不會為妳們牽線。」

　　凌婉婷皺眉道：「是這樣嗎？那可真是麻煩。」

　　天鳳凰說道：「反正我又沒有將她們送到別的城市，她們的日常生活也沒有刻意的隱藏，如果妳們有心的話並非不可能找到她們，我會事先跟她們提一下這件事，至於她們的決定如何我並不會進行干涉。」

　　凌夜星苦笑道：「姊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找她們，不過妳通知她們以後很可能會讓她們刻意隱藏，這讓我很擔心會無功而返。」

　　天鳳凰微笑道：「不用這麼擔心，她們也有可能主動去找妳，還是說妳認為自己的魅力太差？反正就算妳們找不到，我也會在我完成六界遊之後讓她們去找妳們，只不過前提條件是到時候那兩個人如果還分不出勝負，妳們的意思呢？」

　　凌婉婷說道：「我會幫小星找看看的，我想她們應該沒有進行偽裝吧？」

　　天鳳凰回答：「我想妳們應該可以找到，只不過她們會不會幫忙就得看妳們的說服能力了，我不打算影響她們的決定。」

　　凌婉婷笑道：「這已經很好了，其實我一直在惋惜那些人的失蹤，現在聽到她們還活著我就很開心了，至於她們是否要再次參與鳳翔七女的競爭，我也不會對她們進行強迫的。」

　　鳳容柳嘆氣道：「雖然說這樣對容柳和莎理露不公平，但是我們現在也只有這麼選擇了不是嗎？早一點解決這件事我們也可以早一點輕鬆。」

　　天鳳凰笑道：「母親打算早點卸任啊？看來她們的鬥爭讓好很頭痛，只是我不認為就算人選確定下來妳就能夠輕鬆，她們的爭鬥造成了太多的損失了，恐怕就算真的選出來，也有很多問題需要進行協調。」

　　鳳容柳露出了苦笑：「那也沒辦法，看來我這個鳳首做得很失敗，對於後繼人員的培育做得太差了，只希望我們今天的決定不會太遲。」

　　天鳳凰搖搖頭：「我認為只要肯去做就不會太遲，遲一點完成總比永遠無法完成好，畢竟一但超過時限還沒完成，會有何後果妳們應該很清楚。」

　　之後凌婉婷三人與天鳳凰聊了很久，在接近天黑的時候凌婉婷兩人離開了天鳳凰的住處，凌夜星則是打算今夜留下來整理行李，明天搬回家裡去。

　　由於長時間在外旅行，所以凌夜星的行李並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了，由於時間還早，所以她跑去找正在享受宵夜的天鳳凰聊天。

　　凌夜星問道：「姊，妳認為我有多少的機會獲得鳳翔七女的位置？」她的表情顯得相當不安，雖然說已經決定要盡力爭取鳳翔七女的位置，但她對自己的信心還是相當有限。

　　天鳳凰微笑道：「妳在擔心嗎？妳已經發出了宣戰的通告，現在退縮已經來不及了，我想她們幾個人的行蹤應該瞞不過外婆她們，之前沒被發現只是外婆她們沒有明確的目標而已，妳所要想的是應該如何讓她們認同妳，這件事我可沒有辦法幫妳。」

　　凌夜星點頭道：「我知道，姊其實已經幫我很多了，雖然我知道那些人不是專門為了我而留的，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聽到她們還活著的消息，只為了七個位置而已，失蹤的人卻已經超過了十個，我想外婆她們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天鳳凰露出了微笑：「其實我是在救下流影之後才知道有這種事情的，在那之前有多少人失蹤我並不清楚，不過之後我能救的都盡可能救了，反正就算不送回鳳翔，我也需要一些人才來幫我，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要讓她們回到鳳翔。」說到最後天鳳凰忍不住嘆了口氣。

　　凌夜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的確，天鳳凰最初救那些人想必是有某種意圖，現在竟然要把這些人送回鳳翔，對天鳳凰來說以前所花的心血都白費了。

　　此時道流影走了過來，她說道：「小姐，我已經把妳的話告知她們了，妳想知道她們的反應嗎？」

　　看到凌夜星點頭，道流影就繼續說：「她們對於小姐透露她們的行蹤並沒有不滿，似乎她們把自己藏得太久，想要趁這個機會出去透透氣，所以對於小姐將她們還活著的消息透露給理事長這件事完全不在意。」

　　天鳳凰聽了以後明顯愣了一下，她苦笑道：「看樣子我是多心了，不過就讓我們為那兩人默哀吧？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她們也忍了相當長的時間，接下來她們應該會將他們的怨氣爆發出來。」

　　道流影認同的說：「我也這麼想，看樣子她們兩個要承受她們的怨氣了，希望她們不會輸得太難看。」

　　凌夜星猶豫了一下問道：「姊，妳們是在說那些失蹤者的事情嗎？」

　　天鳳凰點頭道：「是啊，雖然我不會告訴妳她們在什麼地方，但是妳也該聽出她們的態度了，現在妳不用擔心她們不會幫妳忙了。」

　　凌夜星苦笑道：「也許我是不用擔心，但是我有些想不通一件事，為什麼姊妳能救下她們？在我的想像中，她們應該都是已經被毀屍滅跡了，姊到底是怎麼瞞過她們的？而且我之前還是鳳容柳一邊的人，她們之中的少部份人會不會對我仇視？」

　　天鳳凰微笑回答道：「關於我是怎麼把她們救下來的這點，屬於我個人的機密，不能告訴妳，至於她們是否會對妳仇視這個問題，就不用太擔心了，妳有參與對她們的迫害行動嗎？據我觀察真正動手的只有鳳容柳和莎理露兩人，她們不會無故遷怒到妳身上的。」

　　凌夜星聞言一愣，驚訝的問道：「容柳姊她也有動手？」

　　天鳳凰點點頭：「不要懷疑，雖然鳳容柳她表面上沒有做出什麼，但是妳不會認為莎理露身邊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吧？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動手，為什麼不是只有鳳容柳身邊的人失蹤呢？」

　　凌夜星聞言完全呆掉了，天鳳凰繼續說：「我知道她在妳的心中有著很好的形象，但是妳也不要太天真了，我可不認為這個世界上很少有完全光明的人，那種人如果不是在重重的保護下長大，就是精神有問題的人，要知道人的心靈可是有著光明與黑暗，純粹的光明和黑暗是不太可能存在的。」

　　凌夜星的情緒稍微平靜一些之後問道：「姊，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天鳳凰點頭：「問吧。」

　　凌夜星的表情顯得相當苦澀：「容柳姊她……有沒有對自己人出手？」

　　天鳳凰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但凌夜星卻忍不住緊緊握拳，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是凌夜星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凌夜星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她曾經跟鳳容柳共事過很長的時間，因此知道相當多的事情。

　　但是加入鳳容柳陣營的人其實不少，其中並不乏能力與鳳容柳可以相提並論的人，只是這些人都消失了，如果天鳳凰沒有說鳳容柳其實也非完全的光明，凌夜星可能還想不到鳳容柳可能會主動消滅已方的競爭者。

　　不過凌夜星並沒有感傷多少的時間，她的面色一正，問道：「姊，妳認為容柳她有多少機率會對我出手？」

　　天鳳凰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又不是她，我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對妳動手？不過既然妳有這種顧慮，就小心一點會比較好。」

　　凌夜星露出一個很苦澀的笑容：「本來我還以為可以和容柳她成為盟友，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只能放棄了。」

　　天鳳凰搖頭道：「妳啊，還是太天真了，為什麼不能和她成為盟友？既然妳對她有了這樣的認識，為什麼不能同時與她們兩個建立關係，至於最後要如何處理她們，就交由那些受害者來決定吧，如果她們有足夠能力取代鳳容柳和莎理露的話，也許妳就不用採取妥協了。」

　　凌夜星的笑容顯得更加苦澀了：「妥協？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和她們妥協？我……是不是太過天真了？」

　　天鳳凰伸手抹過凌夜星的眼角：「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天真並不是壞事，必須要有妳這種人存在才會顯得這世上還有希望，只是我希望妳記住，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這個世界是光暗並存的世界，不要奢望消滅所有的黑暗，而是要設法把黑暗控制在世人可以接受的程度，其中的分寸需要妳自己設法拿捏。」

　　凌夜星點點頭：「我知道，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她是這種人而已，我會拿捏好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