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五)
下午時分,龍永靜靜地凝視著自己手里的簫。
幾個侍女就站在他旁邊。春兒輕輕說︰「爺,能不能為我們吹奏一曲呢?」以前龍永幾乎是每天都會吹一首,如海風輕撫,椰子樹在海邊的憂傷一般,可以任意調動她們的情緒。
此刻龍永沉吟一下,說︰「那我就為你們吹奏一曲『索夢』吧。」
彷如煙花深處,奪出的光彩一般,龍永的簫聲在整個房間環繞起來。先頓了頓,然後回音在牆壁上亂撞。
猶如一縷星輝燦爛在天際,之後一段段悠閑和那種莫明的哀怨在詩歌里表現。
「半損紅橋,紅箋吹落,漁歌追夢。曉初妝罷,直待遺夢索相思,看慣夜夜簫落。」這曲詞正是南宮吟所做,其中說盡了憂傷,馬不停蹄的憂傷在壓抑。
這詞里,春兒彷佛看到了漁歌里輕笑的漁人,又看到在夢里打扮自己等候丈夫歸來的女郎,那每一夜在海邊等待,等著簫聲和海浪拍打在江邊,她不由怔住了,一串眼淚輕輕垂下。
欲語淚先流。
龍永旁觀者清,他沒有施展「色」功于其中,但是發現能輕松讓別人情動,于是對自己的簫不由更加自信了。
良久,幾個女孩從回環的簫聲里清醒。夏兒痴痴地說︰「索夢相思……愁……」
這首里,她忽然清明了——她的心平靜下來,腦海里想起以前那些和春兒爭風吃醋的事情,忽然間面色羞紅。
一切都歸無——半損紅橋,紅箋吹落,這是怎麼樣的意境呀?
幾個女孩輕輕靠在龍永的身邊,感覺到此刻一切似乎都靜了,萬籟俱寂,感覺到身邊龍永的氣息越來越濃。
春兒似乎在囈語︰「爺,你的簫恐怕已經無人能及了。」
龍永意氣飛揚,知道自己必然比轉生前的水平提高了一大檔次。若再使用「色」功蘊含里面,奪得那簫之冠軍輕而易舉了。
當夜十點,龍永一襲白衣,後面是素色的披風,到了月斜風指定的大廈前。
遠遠地感覺到在大廈的對面的一個巨型超市的頂層,那神秘的氣息撲鼻而來。
那是一種冷酷的氣息。
在這流動的千人之中,龍永身上的「色」忽然爆發出來,幾乎瞬間,那些路人都靜止在那里。
那「色」功翻江倒海一般,和那冷酷的氣息對抗。
兩人還未見面,已經展開了對峙。
人群緩緩分開,直到最中間只剩下龍永。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分開。
那其實是一種對氣勢的震撼。
龍永緩緩走上了百貨大廈,一直到了最頂層。
對面十樓的樓頂,一個白衣人持簫而站,全身露出冰冷的氣息。
龍永知道若是冷血動物,無論簫聲到達什麼地步,也不可能說盡人生憂愁苦樂!
那白衣人自然就是月斜風了。他忽然冷冷地說︰「付少請了。」
此刻,所有在樓底的路人似乎都靜止在那里。然後有人大聲叫著說︰「我想起來了,剛才上樓的是付少付龍永!」
「那個人是付龍永」的聲音幾乎瞬間,在每個人的耳邊傳著。
這個最有希望能拿到金龍的人,此刻難道要在樓頂和另外一個人比簫聲嗎?
千載難逢的機會!
真正能听到龍永簫聲的人,實在不多。這個據說是中國第一簫的少年高手,他的名氣早在所有人的耳邊流傳。
一傳十,十傳百。
還在睡夢的人驚然而醒,說︰「發生什麼事情了?」披上衣服信步走下樓,看到了無數人流向百貨公司涌去。
還在賭博中的人,先是手氣太壞,忽然發現周圍混雜起來,忙叫︰「什麼事情?」听說龍永來了,當下一摔籌碼說︰「走。」心里還竊喜著,今天輸了就賴帳好了。
輸的人都跑光了,那些贏的人面紅耳赤,惱火之極,跟上去大聲說︰「賠錢!」
無數的雜聲噪音就在百貨公司下面喧嘩。
此刻人群的躁動無人能阻止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阻塞了一條道路。
幾個年青的少女前後被一些揩油的人頂住,先是害羞惱怒,之後慢慢地臉紅起來。此刻幾乎無法移動身體分毫,于是那些人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女孩子漸漸覺得身體充滿了欲望,身體燥熱起來。
在一步步的被淪陷後,她們終于甘之若怡。
此刻若是大聲叫出聲音,也不會有人听到。只因為此刻任何地方都充滿了鴨叫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