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九章 神奇的畫線法
李世民雖然并末細看,但卻想到大概這條線上,另有玄機。李治卻看不出有過人之處,問褚遂良道:“這線有何妙處,李治卻是看出來。”
褚遂良對李世民道:“陛下慧目如炬。太子殿下請細看這條線,便當知其中并無斷筆,側是氣呵成,從頭到尾,一筆畫到下來的!”
李世民與李治聞言皆是一驚。李世民雖然猜到這條線畫得可能有些不同尋常之處,但并末想到乃是一筆所為;而李治更
是倒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敢相信道:“一筆?是不是用了界尺畫的?”
唐時人繪畫,每當繪制直淺時,往往以尺為界,輔助畫線。這種尺子被稱為界尺。尤其在畫一些亭台樓閣的建築時,更
縱常見。後世發展,將此類畫法轉成一格,稱作“界畫”。
因此李治見了盧鴻這條線畫得如此直細勻停,便心起疑惑。
褚遂良搖搖頭道:“絕非如此。陛下,太子殿下,如畫線時以界尺為輔,兩筆之間必有交接之處。雖然再細心連接,但亦有跡可尋。且界尺所繪之線,不免呆板僵硬。請看這條線,是何等的柔軔生動,精氣十足!因此臣敢斷言,盧大人繪此線
并末用任何界尺之類工具,乃是純以工下功夫,一筆繪就的。”
李世民與李治面露驚色,連忙將畫卷上這條線,由頭至尾,細細的又看數遍,果然加褚遂良所言,確是天衣無縫,一筆
而就。
李治不由喃喃道:“神手其技,神乎其技。”
眾人心中明白,畫條線看來簡單,但若說以毛筆,畫出一條風箏線這樣的細線來。若而均勻細直,已然不易,更何況這
條線要一筆畫得一丈有余!不說別的,便是世上畫案,大多也不過一米有余,李世民等三人絞盡腦汁,都無法想象盧鴻是怎麼一筆畫出來的。
李世民微笑道:“如此看來,朕這次這卷畫求得,倒又是一番佳話呀。只用兩卷書,倒有些小氣了。雉奴。你便替朕跑
一趟,說一下吧。問問盧愛卿還有何求。可不要覺得委屈了這大國手。”
李治稱是,見李世民心情甚好,便又取出上次由鄭柔處得來的盆景,獻與李世民賞玩。李世民稱嘆良久。又笑道不奪人
之美。賜還李治。
待褚遂良與李治告退,李世民望著案上半卷的風箏圖,嘴角卻露出幾分笑意。
“風箏麼?這個盧鴻,果然有些意思啊。”李世民嘆息似的喃喃道。
“少爺,上次你給萬歲爺畫的那卷一條線的風箏,居然還大受皇帝誇獎呢。你看看,報紙上都登了。”紅袖大驚小怪的
道,手里是一堆這幾天新出的報紙雜談之類。
“哦?”鄭柔聞聽也不由輕笑了起來,“卻是怎麼說的?當時夫君定把那一條線送去。妾身還擔心不太好呢。沒想到還受
誇獎了?”
“嗯”,盧鴻點點頭,不置可否的道:“前幾天太子殿下也來過說,道是聖上言只以兩本書換了這畫,有些委屈我了。問
我還有什麼要求沒。”
小翠笑睬睬的道:“少爺就是欲樣的。畫條線都和別人不一樣的。從小到大。什麼事不是這樣。”
紅袖有些不服氣,但看著報紙上寫的這些稱贊之語。什麼“神乎其技”、“如若天成”、“大道至簡”之類,又不敢不信有,
只是喃喃道:“有這麼厲害麼?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鄭柔却道:“據說那條線,夫君是一筆畫下來的,可是真的?”
盧鴻有些得意的道:“當然是真的……說實話,讓我分幾筆畫,我還嫌費事呢。”
紅袖聽了,吃吃直笑的道:“難得見少爺也這般吹次牛。”
红鄭却認真的道:“這幾年來,妾身也試著學些畫作。但見到夫君那卷之後,也偷偷試過,當真是無論如何也畫不出來。
別說丈二,就是三尺都辦不到。夫君這一筆,當真是驚世駭俗,無怪乎外邊眾人稱贊了。”
鄭柔後莫確實不劊,如褚遂良; 閆立本等人,都私下試過。其他知道這消息的人,也都試過。如閆立本手下的功夫,放眼大唐,也難找出幾個能與其匹敵的人物來。但他也承認,一筆丈二,且如盧鴻那盤細而不弱,直而不僵,停勻勁健,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莫說丈,去其大頭,只說二尺,亦是難為。”褚遂良功力還不如閆立本,因此如此在報上說道。
為此褚遂良還專門跑來向盧鴻請教,當然盧鴻非常大度的表非願意傳授,只是又說道“恍惚記得有件展子虔的山水”,
結果把褚大人給嚇跑了。
現在盧鴻聽了鄭柔之言,笑容不由有些古怪的道:“若說此筆,他人是絕計學不得的。只是夫人嘛……你若要學,却是容易。”
“哦?”鄭柔一聽大感興趣,連忙抓了盧鴻道:“莫非夫口中果有秘技,可以速成麼?”
盧鴻嘿嘿笑道:“當然,這是咱們盧家不傳之秘。若不是老婆你要學,別人我可舍不得教呢。保証你一學就會,當場見
效。”
案子擺在房子中間,盧鴻命將畫氈撤去,將一卷長紙半卷起來,命紅袖雙手緊緊的拉住展開的一頭,另 一頭讓小雙手
拿住。
盧鴻取過一支小筆,蘸了墨,將筆頭駐於紙面上,然後對紅袖說道:“紅袖,你拉了紙,勻步後退……對了,就是這樣,
不要晃就行了。”
只見紅袖緩緩後退,手中拉著紙從案面上拖了出來,這頭小翠隨著將紙一點點放開。最後紅袖將整張由案上抽了過去,
盧鴻手一動不動,紙面上便出現了長長一條直線。
三女同時一呆,瞬時明白了盧鴻畫線的道理。原來是將筆點在紙面上不動,將紙由下抽出,自然在紙上留下直線的畫跡。
紅袖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紙面上筆直的線條,忽然哈哈大笑,全然顧不得形象,直接扔了紙,笑得蹲在的
上且不起腰來。
鄭柔與小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們先是見過盧鴻那條線,之前并末多想.待知道乃是一筆所由,細細尋思,才明白其中
驚人之處。又見各家報紙雜談後莫玄奇無比,吹得天花亂墜。因此心中又豆驕傲,以是佩服。但親眼見了這條線的真是秘密。
一時覺得與心中想象差距著事實有些過大,因此便都忍不住要笑了起來。
盧鴻待三女笑得夠了,這才淡淡的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這法子,卻有些唬人?”
鄭柔覺得有些失禮,連忙整起笑容。紅袖是心直口快道:“是啊,看報上說得那般邪乎,原來,哈哈,原來是這麼個神乎其技。讓後練兩回,我也能畫了!”
盧鴻點點頭道:“却是如此。只是以我看來,能想出這法子來,比練出筆畫丈二的功夫,還要厲害呢。”
紅袖有些不服氣的道:“這怎麼會?那要真一筆畫出丈二來,可得怎麼練呢?這法子,只要是個人,好歹練練就能畫。肯
定還是真畫的厲害。”
“哦?”盧鴻笑道:“既然這般容易,為什麼報上登了,雜談說了,可沒見有人想出這個辦法來這麼畫線呢?”
三女一時語噎。盧迧將這謎底揭開,確實覺得簡單得不行。可這層紙捅破之前,前卻是想破了頭,也沒想到居然有這個辦法。
鄭柔忽然整頓衣裳,向前對盧鴻施了一禮道:“謝夫君教誨。柔兒無知五。果然如此。能想出此法來的人,雖說小道,
卻是奇才。比那味苦練求一筆成功的人,却是高得多了。”
盧鴻連忙道:“柔妹這麼多禮做什麼,這也不是為夫想出來的。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産力……啊?我是瞎說,柔妹
不少在意。”
看紅袖還有些不明白,鄭柔便向她解釋道:“紅袖你還不知道麼?一生昔練這一筆,就算成了,也不過他一人能畫了。創
出這個法子的人,卻能讓任何一個人,都能畫出這一筆來。你後是哪個厲害?”
红袖“啊”了一聲,這才想到果然如此。只是想了想,又疑惑地說道:“那少爺怎麼不把這法子告訴大家?難道是為了保密,好讓别人不知道,咱们好能,好能……糊弄别人麼?”說到後邊,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適,聲音越放越低,眼睛却偷偷看著盧鸿,见他不像生氣地樣子,這才小聲說出来。
盧鸿苦笑着搖摇頭道:“我倒無意自守。只是既然聖上這般大加稱赞,又有諸多名家附和,若這时說出来,岂是掃了人家的面子。總得過些年,這事淡了,再渐渐傳出去方好。红袖、小翠,你二人可须记得,先不要告訴别人。前两天是洗硯幫我搭手畫的,我也告訴他不要說出去了。”
鄭柔聽了,這才明白盧鸿之意。她是個仔细之人,還怕红袖聽不進去,又拉了红袖囑咐了幾番。红袖笑着點頭,却自己拿了纸笔,讓小翠帮忙练起畫線,畫了一道又一道,笑個不住。盧鸿與鄭柔在一旁看了,也不由微笑不語,由她玩瘋夠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