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七章 畫要畫得滿
當駙馬當然只能是一句氣話,以盧鴻與衡陽公主的身份,在已經有了鄭柔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有任何給合的機會。
所以李治也只能是干生氣空著急,除了說幾句氣話,也實在怪不出盧鴻什麼來。
國子監中雖然目前暫無祭酒,侸影響看來似乎并不甚大。反正各項條都有,按部就班搞下去,顏師古也沒費太多心思。
只是當鄭柔回到終南府上時,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
以前在范陽,看到各家報紙,也約略知道盧鴻在長安極有名望,在貴女淑女間影響頗大。但因遠在范陽家中,心中末免想或是報坊有所誇大,以駭人耳目,吸引讀者。
哪知到了長安,才知并非是誇大之辭。前兩天高陽公主一行來到府上時,便覺得一眾女編對盧鴻心中都頗有親近之意,尤其那位高陽公主,言笑不禁,一口一個“他”如何。雖然知道盧鴻與高陽公主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糾纏,但聽在耳中,總是不太舒服。
此次宴會來者都是長安城名媛貴婦,聞道鄭柔出席,許多人眼中那份或是忌嫉或是羨慕的光芒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與鄭柔交談時,十句倒九名是問盧鴻如何的。更有那大膽的,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就算是當著鄭柔,對盧鴻的傾慕之意也毫不掩飾。
大唐風氣本來開放,長安少女更是大膽,尤其這此年來書報大行,民智漸開,自由開放的風氣不斷高漲。鄭柔一接觸,著實有些吃不消。
高陽公主看到之後,不由打趙鄭柔道:“盧夫人或許有些受不了吧,其實習慣就好了。按盧公子這樣的人物,幸得他持身甚謹。不然在長安幾年。怕身後美女都能組個粉絲團了。
尤其在認識上官時,鄭柔心中不知為何略有些忐忑。對面這位上官姑娘果然不負麗名,相貌清麗無等,尤其談吐更是顯見不同常的見識風度。二人却似乎有了默契一般,只管談藝論文,卻是一個字也沒有提到盧鴻。
其實二人關系本就有些意思。除了盧鴻這一層,上官庭芝末婚妻也是鄭氏之女,小著鄭柔幾歲。
鄭柔本是盧鴻正妻,又是榮陽鄭氏嫡脈,若論身份,毫無疑問的壓過上官一頭。但上官身為<暗香>主編,又在長安久有才女之名,甚得眾人推崇。二人這次初見,倒真有些隱隱較量之意。
等鄭柔回府。見到盧鴻。盧鴻笑著問道:“怎麼樣夫人,今日集會可還開心?”
鄭柔沒有說話,卻輕輕拉了盧鴻的手,緊緊抓住,靠在他身上。過了會才道:“夫君,妾身今天吃醋了。”
盧鴻一呆,隨既笑起來道:“房大人家中吃醋的夫人,本就是咱們盧家之女。不想這回,咱們盧家的媳婦也學會了。”
“你還笑!”鄭柔輕輕捶盧鴻埋怨道:“那一群什麼公主、郡主、縣主的。還有一堆貴家小姐,怎麼的都般不知---總之是言笑不禁,當了我什麼都敢說。哼,我看恨不得我一點頭,都跑來給你當個小妾了。這罷了,倒是那位上官姑娘,當真是我見猶憐。平時妾身心中都逝穩當的,今天不知怎麼的,心里空空的。
說著,鄭柔忽然緊緊抱住盧鴻。把頭埋在盧鴻懷中。
盧鴻輕輕拍鄭柔,哄了她半天,才見她將頭抬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夫君莫怪,今日妾身失態了。”
往日鄭柔一直頗為端莊,與盧鴻調笑之時甚少,更不要說這樣主動了。只是今日受些剌激,回來見到盧鴻。言行都有些沖動。
盧鴻微笑著道:“夫妻間有什麼失態不失態的。對了,高陽公主既然為這般舉動,只怕你也得投桃報李,回請人家吧。要不要夫君我為你凖備一下?”
鄭柔皺眉道:“正是如此。今日眾人也都要一一請到,妾身正有些發愁呢。不知夫君何打算?”
盧鴻笑道:“這有什麼難?明兒我寫個本子。請鶯娘排了。咱們便園中搭了台子,請你那一眾親友都來看戲遊園。再弄些新鮮吃食,保証這盧夫人的面子足足的震動長安城。”
鄭柔聞言呰頭,然後又嘆了口氣道:“如此有勞夫君---只不知這位鶯娘,又是何等模樣的人物呢,聽說……”
鶯娘還沒見到,褚遂良卻先行登門了。
只見他一臉不舍的神情,將那件壽山田黃交與盧鴻道:“快拿去吧,我可是一眼也不敢多看了。那盤子你可得給我好好畫,不許隨便兩筆就糊弄了。”
“放心吧”,盧鴻一邊把玩這件壽山田黃一邊稱贊道:“果然是桔皮黃,這顏色當真是少見啊---那盤子,我保怔給你畫的滿滿地。絕無問題。
褚遂良臉上露出奸計得惩的笑容道:“可是說好了,盧大人你切莫反悔啊”
“這是什麼話?盧鴻大義澟然道:“我盧鴻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不過褚大人,你自己沒帶盤子來麼?”
“當然帶來了!”褚遂良向外張望:“這幾個下人慢慢騰騰的,怎麼還沒搬進來啊,那不是,進來了!”
盧鴻心中疑惑,順著褚遂良的目光個外看去,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院外,正有四個大漢,小心翼翼的坮一個大圓盤子進來。這盤子足有鍋蓋大小,四人抬著也甚為吃力。盤面通體個釉,映陽光明晃晃的奪人二目。
“褚大人,你確認這是盤子?難不成你老人家用餐,便以此裝菜不成?”盧鴻這才反應過來,出聲質疑道。
“這不是盤子還是碗嗎?”褚遂良眯眯的道,看到盧鴻吃驚的樣子著實有些得意,“何況盧大人畫了這些盤子,哪個是用裝菜的?”
盧鴻一時語塞。褚遂良越爾興奮,嘿嘿笑道:“適才盧大人可是說了,一定會畫得滿滿的,說話可不要不算啊。”
盧鴻咬了牙說道:“盧鴻說話自然算數。只是這麼大的盤子,真難為褚大人你怎麼找來。”
褚遂良得意的說道:“說來可是不容呢。為了燒這大盤子,趙胡子這一個月可累壞了。也不知燒壞了。也不知燒壞了多少,才得才這麼一件完好的。”
盧鴻一聽,心中恍然。燒造大件瓷器,可不如後世般容易,火候稍有不凖,便燒得變形甚至碎裂。幸虧這是燒盤子還田微容易些,若燒大件瓶子或碗等複雜的器物,到明清之際也沒有把握,成功率然很低。直到後來科技手段發達了,才能輕松實現。
也虧得會趙胡子就功夫扎實,看火的眼神老到。更加上這些日子精心燒造,反複試驗,才能燒出這麼大的盤子來。不說別的,當是這樣大個頭兒的盤子,放在唐朝,也是難得之物了。
怪不得褚遂良非要一個月後才拿來石頭,原來是凖備這大盤子去了,真是老奸巨滑,老奸巨滑呀!
“只是若是全畫滿,那也不成樣子---褚大人你莫急,我的意思是,總是得留個角什麼的吧?咱們畫畫的應該明白這道理啊。”盧鴻眼睛一轉,心中有了定計,慢你你的說道。
褚遂良也明白盧鴻之意,構圖之法,哪有四角全滿的道理。便也點頭道:“留個角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盧大人,其他地方,該滿的可要全滿的,不許糊弄我啊!”
鄭柔、紅袖、小翠等團著這大盤子,一個個目瞪口呆。
紅袖道:“這大盤子要真是裝菜,只怕咱一家人都吃不了。”
小翠吃吃笑道:“這哪是盤子,直接當桌子算了。”
幾人想到一家人團著一個盤子吃飯的情景 不由都呵呵笑了起來。
笑罷了,鄭有些擔心的道:“只是這麼大盤子,夫君你要畫到麼時候啊?”
紅袖這才想起來這盤子要盧鴻畫滿了,不由氣鼓鼓的說道:“那什麼褚大人真是不厚道,淨欺負我們少爺老實,給咱們虧吃,拿了塊破石頭來,讓畫這麼大的盤子!”
這話說完,連小翠都忍不住笑了。說盧鴻老實肯吃虧的,恐怕也就紅袖這等講理的人說得出口。
“沒關系,他有張良計,咱有過墻梯。”盧鴻胸中成竹的道:“且看咱手段如何!”
凖備好了顏料傢伙,盧鴻拿起筆來 三下五除二,片刻就收工了。
“啊”?三女面面相覷,全都看傻了。
“夫……夫君”,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鄭柔大娘子都有些口吃了,“這……有點糊弄事吧?合適麼?”
“咳”。盧鴻擺擺手,“對付什麼人,就是用什麼招。這怎麼叫糊弄,放上一千年,後世人看了,肯定後咱構圖靈動,極富巧思,指不定怎麼誇我呢。”
三女都有些噎住,小翠連聲咳嗽,鄭柔面色通紅。只有紅袖眨了半天眼,直通通的說道:“少爺……後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少爺最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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