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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販子在唐朝》第38章
第九章 帶草堂論經

  見盧鴻問起鄭府入藏書樓的考究之事,鄭桓說:“這等如外人入藏書樓之事,倒並不多見。以前也有入樓的,都是經學大師,赴那玄壇講學之時,便居於藏書樓。往往入居之時,於帶草堂內與本族諸老論經,其實這論經也不算是規矩。只是此次卻有人拿此例來說道,要你也在帶草堂內,由本族各房先進查驗學識,通過後方可入樓讀書,卻是有意為難了。”說罷,便將這帶草論經的由來說與盧鴻聽。

  原來這鄭氏藏書樓,別設一院,講經玄壇便在院內。這帶草堂便是玄壇正堂,鄭府前賢論經所在。所謂帶草,也稱書帶草,葉長質堅,相傳鄭玄門下取以束書,故有此名。鄭氏後人,為紀念前輩先賢,便以此命名其講經堂。這帶草堂前進便是講經之所,後進卻是居住之所,前來講經的經學大師,便往往居住於此。入住書樓,帶草論經,也不過是主客學識交流的尋常舉動,拿來考究盧鴻,無怪鄭桓說是有意為難。

  說了一回,也是無法,鄭桓便安慰盧鴻道:“考究之意,也不過是看你風頭過勝,略施打壓,免得你目中無人罷了。明日族中各房長老親自考究,總也得自重身份,不至於過份催逼。何況咱們這一房的長老鄭權,頗為賞識與你,多少也有些照拂。你便小心些應付,想來這入樓讀書之事,也不至於出什麼大紕露。”

  盧鴻聽了,也只能稱是。叔父也勉勵了盧鴻兩句,便命盧鴻退下,今日好生休息,為明日考究多做準備。

  次日,盧鴻便在鄭桓的帶領之下,來到那鄭氏藏書樓所在。

  藏書樓便在鄭府後身一個小跨院。入得院內,繞過影壁,便見俱是高大的蒼蒼翠柏。樹木圍繞,中間一方磚砌的平臺,貌不驚人,卻就是著名的玄壇。玄壇一側,有一棵巨柏,拔地而起,遠超他樹;更兼樹身紋理,一絲不亂,周旋樹身,便如一股蒼煙般直沖天際。鄭桓道,此柏乃當年鄭玄手植,距今已是數百年了。

  盧鴻看這古柏掩映下的磚壇,雖然歷經滄桑,卻灑掃得極是乾淨。遙想當年前輩,於此講經論學,傳承大道,是何等的人文勝事。如今先賢早去,壇柏猶存,唯有事蹟故典長存書簡,至理大道薪火相傳。思及至此,盧鴻心中油然而起不勝嚮往之意,便恭恭敬敬地向那玄壇深深施禮,連拜三拜。

  鄭桓見盧鴻如此鄭重,心下頗喜他有禮。待他施禮已畢,便引他繞過玄壇,來至那正堂前。正堂便是今日考究所在的帶草堂,帶草堂後面高閣,便是藏書樓的所在了。鄭桓為盧鴻通傳一聲,引他進了大堂,稟明堂中各位長老,便即告退。

  盧鴻與諸位長老見了禮,這才打量堂內情景。只見堂內中央,簡簡單單的安置了三隻蒲團。諸位長老均跪坐於堂內兩側,共有五人,均身著儒袍,左手最上年長的一位,看來約有六十左右的年紀,其他幾位,也都在五十開外了。盧鴻見過的那位鄭權長老,位在左手第二位,此時看向盧鴻,臉上頗有嘉許之意。

  原來剛才幾位長老在堂內,已經見到盧鴻在玄壇前恭敬施禮,均覺此子雖然年紀不大,卻頗有敬仰先賢之意,不由印象都大為改善。就是先前幾個想要給盧鴻點顏色看看的長老,也不由暗暗尋思,看在盧鴻知法懂禮的份上,就不再給他過份難看了。

  坐在左手最上的六旬老人,正是當下鄭家族長,名喚鄭聿橫。今日考究,自然要以他為首。鄭聿橫於這盧鴻詩會奪魁一事,也無成見。只是各房中頗有言論,才不得不為這考究一事。只見他緩緩撚著長須,問盧鴻道:“盧鴻,久聞你神童之名,卻不知向來治何經典?”

  盧鴻恭敬地說:“盧鴻於族內所藏五經典籍,粗粗習過。只是所觀尚淺,未得名師,所得頗為有限。”

  鄭聿橫聽了,點點頭,便挑選各經中句子,詢問盧鴻,又提出幾點經義,要盧鴻釋解。

  盧鴻這些東西早已爛熟於胸,毫不遲疑,一一答來。鄭聿橫聽他有問必答,且能博引橫征,顯是所涉頗深,不由連連點頭。

  待鄭聿橫問過幾個問題,右手一個老者便發問道:“盧鴻,我且問你,聖人之性,以何為本?”

  盧鴻答道:“自誠明謂之性。聖人之性,必以誠為本。”

  性、命、心、情等,均是各家學說都要關注的基本概念。所謂性不只是指人性,乃是泛指萬物之性。儒家最重聖人,因此言及至性,便要說到聖人之性。

  唐時儒家性命等說,尚有多家解釋,互不相同。盧鴻所言“自誠明”之句本見於《中庸》,只是此時《中庸》尚是《小戴禮記》中的一篇,重視程度遠不及後世。鄭府諸長老見盧鴻如此肯定地將“誠”著而重之的提出來,卻也頗為所動。

  老者又問道:“誠何以盡性?”

  盧鴻答道:“性者,萬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唯大人能盡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愛必兼愛,成不獨成。”

  說到此時,堂中諸老已經俱是面帶訝色。均覺盧鴻所言,似乎隱隱有一番大道理,目不轉睛地看著盧鴻,聽他繼續講說。

  盧鴻朗朗言道:“盡性不外二途:曰自誠明,曰自明誠。自誠明者,先盡性以至於窮理者,謂先自其性理會來,以至窮理。自明誠者,先窮理以至於盡性也,謂先從學問理會,以推達於天性也。”此言所說,略似於後世的知與行,理論與實踐。只是理論到實踐,以及實踐到理論,孰先孰後,卻未分說。

  盧鴻此時所說,乃是後世宋“關學”鼻祖張載的學說。張載為宋時“五子”之一,所創“氣學”實為後世儒學立派之基。此時盧鴻講來,自然是振聾發聵,驚倒眾人。

  堂中諸位長老聽了盧鴻這番話,俱都閉目深思,一時堂中,竟然無人出聲。

  良久之後,鄭聿明緩緩睜開又眼,深深看著盧鴻,問道:“既有自誠明,又有自明誠,則孰先孰後,孰是孰非?”

  盧鴻略略低頭,慢慢說道:“儒者則因明致誠,因誠致明,故天人合一,致學而可以後聖,得天而未始遺人,《易》所謂不遺、不流、不過者也。”

  堂中諸位長老聽了,不由齊齊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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