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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屠》第93章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張璉的復仇之二

這一晚,很多事情發生得沒有半分預兆,張璉來到的時候,陳百夫沈偉周大富等正在睡覺,沒人想到張璉會來,甚至包括東門慶,所以他見到張璉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訝異,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了。

 “有血腥味!”東門慶皺了皺鼻子,看著張璉鞘中的刀,道︰“你……”

 “剛殺了人來。”張璉半點也不隱瞞,聲音很冷︰“刀舔血後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就過來問你幾句話。”

 陳百夫周大富等都有些緊張起來,東門慶看了吳平一眼,見他還沉得住氣,心寬了兩分,道︰“張兄弟要問什麼?”

 張璉道︰“你是小尾老的屬下,對吧?”這句話當真是單刀直入,因來得太過突兀太過直接,所以水蛇蔡等的臉上便顯得不自然起來,張璉見到冷笑了一聲︰“這個問題看來不用你回答了。”

 誰知東門慶卻搖頭道︰“我不是林國顯的屬下。”

 張璉皺了皺眉頭,冷笑道︰“你還死撐!你敢說你和林國顯沒關系麼?”

 東門慶道︰“我們是合作過一些事情,不過我不是他的手下。”

 張璉眉頭揚了揚,忽然笑道︰“那也有些道理。不過你這次來,總也不安好心!”

 東門慶道︰“我們是為了自己來謀求生路而已,說不上好心、壞心。正如你有父仇而不報,不也是出于同樣的理由麼?”

 張璉額頭怒色陡發,刷的拔出血跡未擦干淨的刀來!陳百夫沈偉一見都摸出匕首,擋在東門慶面前,水蛇蔡搬起一張條凳,眼看就要廝殺,張璉卻未動手,指著刀上的血跡道︰“誰說我有仇不報!”

 東門慶推開了擋在他面前的陳百夫沈偉,看著燈光下顯得格外淒艷的血刀,說道︰“原來你才從張厚德那里來。不過你既然早信了沈門的話,為何等到今日才動手?”

 張璉冷笑道︰“早點晚點,都一樣!”

 “不一樣的!”東門慶道︰“你當日不肯動手,是因為你還有顧慮,還有幻夢!現在幻夢破了,才什麼也顧不得了。對麼?”見張璉不答,又道︰“如今你殺了人,已不容于朝廷,以後準備怎麼辦?”

 張璉冷冷道︰“父仇報了,還有妻恨!”盯緊了東門慶,就像拷問般厲聲喝問︰“阿蓮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說著持刀踏進了兩步。

 他孤身一人前來,東門慶屋里的人手比他多,但被他這麼一喝,沈偉等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氣勢上竟是完全被壓制住了。忽然角落里吳平道︰“說話就說話,動手歸動手!如果你還想把話說下去,最好不要再亂動!”

 張璉睨了他一眼,見他身材短小,便有些輕視,哼道︰“我真要動手又如何?”

 周大富叫道︰“你有一個人,我們有六個人……”林鳳插口道︰“七個!”周大富叫道︰“對!七個!我們還怕你不成!”

 張璉摸了摸自己刀上的血道︰“若阿蓮的死和你們有些許干連,別說七個人,便是十七個人也別想走出這間屋子!”

 周大富等听得心里一寒,心道︰“這里是他的地頭!他在外頭多半有埋伏!不然哪里敢一個人進來?”氣勢更餒了。吳平倏地站了起來,道︰“七個人的確不多,要從外面殺進來興許不夠,但要是里應外合沖出這小小的烏石圍,未必不能!不過我們沖出去之前,你卻一定得死在這里!”嗤的一聲,藏在臂上的短刀割破綁刀的繃帶露了出來。

 張璉眼簾垂了垂,道︰“請問高姓大名!”

 吳平道︰“吳平!”

 張璉嘿了一聲,微感驚訝道︰“原來是你!”又自謔道︰“看來我最近真是鬼蒙了眼,竟然以為你只是一個尋常的護衛!”又對東門慶道︰“你連小尾老手下的大將也指使得動,看來在海上地位還真不低!”

 東門慶微笑道︰“不高,不高,不過猥褻婦女、陰殺人妻的事情,我還是不屑做的。”

 張璉臉色稍緩,道︰“阿蓮的死真與你無關?”

 東門慶道︰“揭張厚德與令尊的仇,我們是早有預謀的。至于嫂夫人的事情,確實只是巧合。”

 張璉沉思了半晌,終于還刀入鞘,退了一步,陳百夫等松了一口氣,吳平又坐回角落里去了。

 東門慶道︰“張兄,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們?”

 張璉不答,反問道︰“你們這次來,為的究竟是什麼?”

 “我們的意思,沈門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東門慶道︰“我們是想邀張兄入伙。”

 張璉道︰“為什麼要邀我入伙?”

 東門慶微一猶豫,笑道︰“說實在的,我們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我們其實是想張兄帶著石下倉的錢糧來入伙。”

 張璉冷笑道︰“原來說到底還是為了錢!”

 東門慶亦不否認,直接承認︰“是!”

 張璉道︰“可我要真的想反,自己把石下倉取了便是!又何必再和你們分!”

 東門慶道︰“張兄自己取石下倉不難,但之後呢?張兄總要找個地方落腳吧?張兄雖然神勇,但落草之初,萬事艱難,站穩腳跟之前總要有個掛靠的,就算張兄不來南澳也得到別的山寨海寨去,這筆錢還是少不得要花的。”

 張璉又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若下海,小尾老能給我什麼座位?”

 周大富等听了他這句話都忍不住露出喜色來,東門慶卻依然很平靜,道︰“林伯伯眼下雖然康健,但他的年歲張兄想必清楚,過個幾年總要退的。”他這句話分明是說你張璉若來了就有可能成為林國顯的繼承人,所以此話一出口從陳百夫到林鳳無不吃驚,但又不敢質疑,以為東門慶敢這麼說多半是林國顯有露過口風。

 張璉眼中卻有不信之意,冷笑道︰“若由我來接他的位置,你去干什麼?”

 東門慶笑道︰“我在這邊只是過客,等幫林伯伯解決了眼前這個難題,若有機會我便會另謀他路。”

 他這麼說張璉反而不感奇怪,卻道︰“我不要這些牆上空餅,我只想問,若我下海,小尾老能給我什麼座位?”

 東門慶知用虛言糊弄不了他,說道︰“入寨之初,位與沈門、吳平等,至于是否能承繼大位,那就要看長兄能否讓寨里的兄弟心服了。若張兄在寨里過得不愉快要另尋高枝,只要光明正大地開口,林伯伯會設宴歡送。若張兄要自立門戶,林伯伯會幫張兄選島、備船、籌糧、呼援,並知會海上各島主、澳長,為長兄鋪路。”

 張璉听得頗為心動,又道︰“這些是小尾老的親口承諾?”

 東門慶怫然道︰“你若信得過我,這句話便不當問!你若信不過我,我便跟你說是又有何用?”

 張璉忙抱拳行禮,致歉道︰“王兄見諒。是張璉多疑了!”

 東門慶又道︰“那麼張兄是有意了?”

 張璉嘆道︰“我現在還有選擇麼?”

 自吳平以下,听了這句話無不大喜!連東門慶也不禁露出歡顏。

 听听四更聲響,張璉道︰“時間無多,我才殺了族長,此事難以久瞞!若要動手,須得趁早!”

 東門慶道︰“張兄要怎麼做?”

 張璉道︰“我忝為石下倉攢典,真來個監守自盜,實在有損聲名!石下倉雖不小,又哪里比得上縣城府庫?咱們兩家若是聯手到縣城走一遭,一來我能得報大仇,二來貴寨也能得到錢糧!豈不兩全其美?”

 東門慶沉吟半晌,道︰“要去縣城借糧?只怕有些難。”

 張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吳平,道︰“若只你們從海上來,自然不易,但若饒平內部生亂,我們再從中取事就容易多了。”東門慶便問如何生內亂,張璉道︰“這兩年潮州府年成不好,上面朝廷禁海,下面貪官橫行,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眼下饒平流民遍地,只要略施小計,哪怕它不亂!我再邀請本地豪杰,共同起事,必能成功!”

 東門慶喜道︰“若是這樣,那我們還擔心什麼!一切都听張兄主持!”

 忽然門外有些不尋常聲響,又有人影晃動,張璉喝道︰“什麼人!”便見兩個本圍的後生現身道︰“攢典,珀哥讓我們來看看。”張璉對東門慶笑道︰“他們不放心我了!”東門慶一笑,表示理解,張璉又道︰“我先去給他們交一下底,再回來與王兄弟商量具體的計謀。”東門慶應好。

 張璉告辭後便回到家中,屋里早聚集了十幾個後生,都是他的死黨,好幾個見到他就問︰“攢典,真要動手了麼?”竟是個個興奮!張璉在燈下看了他們幾眼,嘆道︰“這幾年可把你們餓壞了,從今往後,我們再不管朝廷那些鳥規矩了!大伙兒落草吧!以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幾個後生一听都歡呼起來,張珀低喝道︰“小聲些!”那些歡呼聲才硬生生噤住。

 張珀又問王四的事情,張璉橫了張瑯一眼,扼要說了,張瑯結結巴巴道︰“他竟然是小尾老那邊的人?那……那……那我……”

 張珀不悅道︰“你就是引狼入室!”

 張璉攔住了弟弟,不讓他說下去傷了張瑯,道︰“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就是我,一開始也沒看破他們的來歷!”

 張珀道︰“那我們真要與他們聯手麼?他們可是剛剛對我們用了許多陰謀詭計啊!”

 張璉道︰“當初我不想違法犯禁,所以沒答應他們。現在既然要反,多一分力量總是好事!一切以大局為重,設計賺我們是過去了的事情,且放一邊!有一個如此腐敗的朝廷,我們又不是甘心一輩子窮死老死的人,不管小尾老來不來賺我們,我們落草都是早晚的事!不過我對海上的事情不熟,和小尾老也沒有舊交,究竟去不去小尾老那邊還得看看。而且我們也不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阿珀,你這就動身,到大埔走一趟,一來向鄭八爺致意,謝謝他這些年對我們的眷顧,二來是看看能否邀他們一起出手,若是南海北山能雙管齊下,那勝算會大很多!”

 張珀答應了,張璉又對張瑯道︰“哥,王四那邊你去安撫。我們現在要和他們聯手,有什麼事情得及時溝通才好,免得再起誤會!”

 不說張璉這邊調兵遣將,卻說東門慶那邊自張璉走後,陳百夫等都樂翻了,個個道︰“王公子果然是福將,只要他一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東門慶微微一笑,道︰“事情這才開始,離‘成’還有幾十里路呢!”便對吳平道︰“如今烏石圍的族長已死,張璉又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以後我們的行動可以放開一點了,讓老厝那邊的弟兄磨好刀吃飽飯,隨時準備辦事!”

 吳平道︰“你信得過張璉?”

 東門慶道︰“听來不像假的。若他有意害我們,這會早派人把這屋子圍住了!不過我看他言語中對我們並不太親,而且我听林伯伯說他在饒平人面又廣,或許還有其它出路,所以我們也不能全部听他的!”對陳百夫道︰“等張璉許我們和外頭聯系,你去聯系沈門,讓他兵分兩路,一路明里來,人手由吳平統領,以配合張璉的行動,一路暗里來,讓他自己率領,另有用處。”又對周大富道︰“不管張璉準備如何行動,必是邀我和吳平同行。到時候你卻以照顧林鳳為由,留在這里。等沈門到了里應外合,把這石下倉取了再說。”

 周大富听了樂呵呵,陳百夫卻道︰“我們不是答應了張璉不取石下倉了麼?”

 東門慶笑道︰“不取石下倉是他自己說!我什麼時候答應了?再則他說什麼不想負監守自盜的惡名——這話太不可信!依我看,這石下倉他多半是自己想取,不願我們染指罷了。縣城里雖有錢糧,但能否到手還兩說呢!能‘借’到手自然最好,但要是‘借’不到,難道我們眼睜睜等著挨餓不成?我們的船隊的補給快到頭了!不能冒險!”

 天亮之後,張璉帶了張瑯來與東門慶商議大計,謀略定下後分頭行動,又許東門慶的人從烏石圍的西北小門進出。吳平去了一趟老厝回來,見屋內周大富、陳百夫領了東門慶的命令後出門辦事,屋內更無第三人,忽道︰“王兄弟,他們對你很信任啊!”

 東門慶連連點頭道︰“是啊!我現在東西彷徨,兜里什麼也沒有,但每次見到他們看我的眼神,心里便覺得踏實!”

 “有這樣一幫信任自己的弟兄,確實難得。”吳平道︰“不過王兄弟,信任不能當飯吃!你現在東西晃蕩,沒半點根基,長此下去,他們對你的信任又能堅持多久?將來的路該怎麼走,你又能給這些兄弟什麼樣的回報,這些事情,你想過沒有?”

 東門慶听得一呆,一時竟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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