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才人於戰勝後的城下鎮購物
瓦爾德醒了過來。他剛想坐起身子,卻馬上痛苦地皺起了臉。注視著包纏在自己身上的繃帶,他感到很訝異。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應該是……被綱達魯烏操縱的飛行機械發出的魔法所傷,失去了意識。
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那是一個用木板充當牆壁的簡陋房間,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著本來掛在自己胸前的吊墜。他發現了水杯,想要伸出手去拿……可是全身都傳來刺骨的痛楚,他沒有辦法拿到。這時侯,房間的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副熟悉的瞼孔。
〔哎呀,你已經恢復意識了嗎?〕
〔土塊?是你這傢伙麼。〕
芙卡在桌子上放了一個盛有湯水的碟子。瓦爾德又一次想要坐起身子,結果還是痛苦地皺起了臉。
〔嗚……〕
〔你現在還不能動。你的身體被子彈射穿了好幾處耶。我們集合了多個水系統的魔法師,總共給你詠唱了三天三夜的『治癒』咒語啊。〕
〔子彈?〕
瓦爾德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是被『槍』射中了嗎?世界上還有那麼強力的搶麼?〕
所謂的槍,也就是平民使用的武器。用打火石的火花點燃火藥,通過爆炸產生的壓力擊出圓形子彈的武器。在近距離的威力雖然勝於弓箭,但是因為每次發射都要放進火藥和子彈,在連射性能上有很大的缺陷,而且比起弓箭來,在命中精準度上也有很大不足。要說有什麼地方比弓箭有利的話,恐怕只是在使用的時候並不需要像弓箭手那樣接受專門的訓練而已。對魔法師來說,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武器。
〔對啊?你連把自己打敗的武器也不知道就去戰鬥了麼?真是十粗心男人。〕
芙卡如此說完,就用湯匙勺起碟子裡的湯水,送到了瓦爾德嘴邊。
瓦爾德陷人了沉思中。那個綱達魯烏所操縱的奇妙飛行機械……
沒想到它不僅能夠機敏靈活地飛來飛去,而且還裝備有連髮式的「槍」。
還有,在自己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看到的光芒漩渦……
在一瞬間內把亞爾比昂艦隊燃燒起來的耶種光芒……
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在哈爾吉尼亞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I
跟作為改變了自己人生開端的那個事件,也許有著什麼牽連……
曾經希望掌握在手裡的露易絲的才能。
還有神聖皇帝克倫威爾所操縱的奇妙魔法……
只要去「聖地」的話,也許就能找到什麼線索,所以自己才決定跟隨克倫威爾。那傢伙的計劃看來在第一步就遭到了挫折呢……瓦爾德一邊回想起燃燒起來的戰艦一邊自言自語道。
〔快喝吧,不然湯水就要涼了。〕
芙卡有點不耐煩似的向著沉思中的瓦爾地說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瓦爾德看也設看湯水一眼,直接問道。
〔是亞爾比昂啦,這裡是倫迪紐姆郊外的一個寺院,因為我以前也曾經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幸好你平安回來了,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哦。〕
〔亞爾比昂?侵攻作戰後來怎樣了?〕
〔對了,你一直昏迷不醒,當然不知道吧。行動徹底失敗了啊,艦隊全滅,亞爾比昂軍被徹底擊潰。真是的,什麼『毫無疑問必將取勝』嘛。連在兵力數量上處於劣勢的托裡斯丁軍也戰勝不了的話,我看什麼奪回『聖地』的都等於白說了吧?〕
〔你也加入了征伐軍作戰嗎?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芙卡沒好氣地說道:
〔我早就告訴你了啊!我說因為亞爾比昂軍對異國地理環境不熟悉,所以我就作為偵查隊被派遣了出去。你看來是那種對於自己無關的事就馬上忘記的類型吧!〕
〔是嗎?啊,也許是吧,抱歉了。〕
然後,瓦爾德又沉聲催促芙卡道:
〔給我喝點湯水吧,肚子很餓。〕
芙卡苦澀地扭曲著臉,但還是把湯水送到了瓦爾德嘴裡。
〔我當時看到你從天上掉了下來,於是馬±跑過去照顧你了啊。總之就先用我的『水』魔法來給你做應急冶療。然後又通過盜賊時代的門路,想方設法安排了去亞爾比昂的船,拼了命才逃了回來耶。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救你這個不識感恩圖報的傢伙了!〕
瓦爾德向桌子上指了指。
〔幫我把那個吊墜拿過來吧。〕
那是一個銀製的盒式墜子。瓦爾德從芙卡手上接過之後,就掛上了自己的脖子。
〔這就是你最重要的寶物麼?〕
〔只是沒有它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已。〕
〔你還真是個認真的傢伙。〕
美卡笑著注視著瓦爾德,只見他臉上馬上紅了起來
〔你已經看過裡面了麼?〕
〔嗯,一時好奇就看了。因為你呀,即使在失去了意識之後也還是緊緊地握住那個東西啊。當然會讓人家在意了。〕
〔真不愧是盜賊呢。〕
〔喂,那個人,是誰?你的戀人?〕
芙卡探出身子向瓦爾德問道。瓦爾德以苦澀的聲音回答道:〔是母親。〕
〔母親?沒想到你一表人才,原來還沒有斷奶啊?〕
〔現在已經不在了。不管怎樣,這些都跟你這傢伙沒關係。〕
〔我說啊,你整天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的,裝什麼了不起嘛。〕
就在這時候,房門「卡嚓」的一聲被打開了。原來是克倫威爾帶著謝菲爾德來探望他。
克倫威爾一看到瓦爾德,就露出了笑容,那是跟往常無異
的笑容。瓦爾德心想,怎麼好像人偶一樣。
明明是一場慘烈的敗仗,明明亞爾比昂的野心就在第一步遭到了挫敗.可是克倫威爾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動搖。到底他是真的有能耐呢,還是單純只是個樂天派?實在讓人難以斷定。
〔看來你恢復意識了啊。子爵。〕
〔實在非常抱歉,閣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這次失敗並不是你的過錯。〕
站在一旁的謝菲爾德也點了點頭。他注視著似乎是報告書的羊皮紙,低聲說道:〔聽說在上空出現的光球不斷膨脹,把我們的艦隊都盡數擊潰了。〕
〔也就是敵人使用了未知的魔法啦。這應該說是我們的估計錯誤,並不是任何人的責任。如果真的咬追究的話……那是我們知道部隊敵人戰鬥力分析不妥當的問題了。我沒有打算責備身為士兵的你們,你就好好養傷吧,子爵。〕
克倫威爾向瓦爾德伸出手,瓦爾德在他手上吻了一下,說道:〔衷心感謝閣下的寬宏大量。〕
瓦爾德回想起露易絲那頭長長的偏桃色金髮。露易絲就在那輛飛行機械上。那個魔法難道是……
瓦爾德早就看穿了露易絲有魔法的才能,所以他一直希望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始祖曾經用過、至今已經失傳了的系統「虛無」。
可是,他又搖了搖頭。根據克倫威爾所說,「虛無」是操縱生命的系統。那樣的系統真的能夠像那樣子發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艦隊都滅掉麼?
而且,那麼強大的魔力……別說是露易絲,那簡直不可能是個人能夠操縱的份量。
〔那難道是『虛無』的光芒嗎?可是,閣下所說的『虛無』跟那種光芒是完全是不相容的啊。〕
〔孤也並非是理解了『虛無』的一切。『虛無』裡面還包旨含著許多謎團啊。〕
謝菲爾德接著說道:
〔那畢竟是淹沒在悠久歷史深淵裡的系統。〕
〔歷史。對了,孤對歷史十分感興趣,偶然也會去讀讀古代史書。在被稱為始祖之盾的聖者AEGIs傳記的第一章裡,有這麼一句話。那是有關『虛無『的文字。」
克倫威爾以吟詩般的語調接著說道:
〔『始祖創造太陽.普照大地。』〕
〔原來如此,那種光芒,即使稱之為小型的太陽也不為過呢。〕
〔謎團一直都是謎團的話,總覺得不好受,渾身也會感到不自在。對吧.子爵.〕
〔您說得沒錯。〕
〔聽說托裡斯汀軍是由安麗埃塔率領的呢。我還以為她是個不懂世事的公主.看來還挺能幹的嘛。那位公主殿下,也許是通過『始祖的祈禱書』,發現了沉眠於王室的秘密了。〕
〔沉眠於王室的秘密是指……?〕
〔亞爾比昂王家,托裡斯汀王家,還有戈利亞王家……本來都是源於一條根。後來,他們各自承擔了始祖的秘密。亞爾比昂王家流傳下來的秘寶是『風之紅寶石』和另一件東西……可是不知道他們放哪兒去了,風之紅寶石至今還沒有找到。至於另一件東西,則還在調查之中。〕
瓦爾德注視著那個不太起眼的女性。因為她用風帽深深地蓋過了臉面,無法窺見其表情。本來覺得她只是克倫威爾的秘書,但內心總是覺得她並不僅僅是個秘書。那並非是因為從她身上感覺到什麼強大的魔力,可是,既然能得到克倫威爾如此重用,就定擁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吧。
〔聽說如今安麗埃塔已經被奉為『聖女』,而且還將即位為女王了呢。〕
克倫威爾低聲道。謝菲爾搏答道:
〔對王國來說,國王就代表了國家。只要得到了女王,那麼國家和王家的秘密也能拿到手了吧。〕
克倫威爾臉上浮現出微笑。
〔威爾斯君。〕
通過克倫威爾的力量而得以復活的威爾斯,從走廊那邊走進了房間裡。
〔您叫我嗎?閣下。〕
〔孤想要向你的戀人……也就是『聖女』殿下致以戴冠賀詞,所以想把她請到我們倫迪紐姆城裡來。不要緊的,雖然路上也許會很寂寞,但只要有你在的話,大概是沒有問題的吧。〕
威爾斯用毫無抑揚的聲音低聲說道:〔謹遵閣下吩咐。〕
〔那麼,瓦爾德君,你就好好修養身體吧。等威爾斯君把『聖女』請來我們的晚餐會之後,我再來請你出席好了。〕
瓦爾德馬上低頭行了個禮。
克倫威爾等人從房間裡走了出去。芙卡漠然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男人呢。竟然用死人當誘餌把戀人引過來,這根本不像是貴族的做法。〕
然後,芙卡又像在找借口似的接著說道:
〔嘿,雖然我也討厭貴族啦。〕
〔那個男人並不是貴族。你也聽說了吧?他本來只不過是一介司教。〕
然後,瓦爾德很悔恨似的哼了一下鼻子。
〔怎麼了嘛?〕
〔我這個人老是坐不住。要是我的傷好了的話,就不會被死人搶走自己的工作了……〕
然後,瓦爾德好像很不甘心似的把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裡。
〔可惡!我……我難道是個無能的傢伙嗎?『聖地』又離我越來越遠了啊……〕
芙卡輕輕笑了笑,然後用手搭在瓦爾德的肩膀上。
〔你真是個軟弱的男人……雖說我早就知道啦。〕
然後,芙卡把自己的嘴唇湊近瓦爾德,印在他的嘴唇之上。
慢慢離開嘴唇後,芙卡低聲道:
〔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事……不過偶爾也是需要休息的。〕
在托裡斯汀的王官裡,安麗埃塔正在等待她的客人。雖說是女王,但也並不是整天到晚都坐在王座上的。
自從她結束了戴冠儀式成為女王之後,接見國內外客人的次數也比以前多得多了。關於某些事情的控訴和要求,或者單純只是來討她歡心——安麗埃塔從早到晚都不得不會見這樣的客人。而且因為現在是處於戰爭時期,來訪的客人也比平時要多。
因為身為女王,必須向對方顯示出相應的威嚴,所以精神很容易疲勞。雖說馬薩林也會在一旁輔助,但她在言行上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安麗埃塔如今已經不能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公主殿下了。
可是……這次的客人卻是一個不必擺出那些裝模作樣表情的人。
房門前的守衛通報聲響起,告訴了安麗埃塔訪客的到來。
安麗埃塔說了一聲「請進」之後,門就被打開了。
露易絲站在那裡,恭敬地低頭行了個禮。在她的身旁還可以看到才人的身影。他的身上依然還套著那個猛獸用的拘束用具。
〔露易絲,啊啊,露易絲!〕
安麗埃塔跑了過去,緊緊擁抱著露易絲。露易絲設有抬頭低聲說道:
〔公主殿下……不,現在已經要稱呼您為陛下才行呢。〕
〔我可不允許你對我作如此見外的稱呼。露易絲?弗朗索瓦斯,你難道要把我最愛的朋友也要從我身邊奪走嗎?〕
〔那麼我就像平常一樣.稱呼您為公主殿下好了。〕
〔就這麼稱呼吧。啊啊,露易絲,我實在不想當什麼女王呀。無聊是平常的兩倍,難受是平常的三倍,精神疲勞可是平常的十倍啊。〕
安麗埃塔一臉沒趣地低聲道。
然後,露易絲就默默地等待著安麗埃塔說話。安麗埃塔是在今天早上派使者到魔法學院來的。兩人設有上課,就乘上了安麗埃塔安排的馬車,來到這裡。
如此特意把自己叫來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果然是有關「虛無」的事嗎?可是,逸些事也不好由自己來發問。
安麗埃塔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沒有說話。露易絲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說了一句:
〔請讓我向您祝賀這次戰役大獲全勝。〕
本來以為這是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但安麗埃塔卻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握住了露易絲的手。
〔那場勝利都是多虧了你呀,露易絲。〕
露易絲不禁大吃一驚,愣愣地注視著安麗埃塔。
〔你沒有必要對我隱瞞那些事哦,露易絲。」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儘管如此,露易絲還是拚命裝作不知道。
安麗埃塔笑了笑,把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露易絲。讀完了那張紙上寫的內容後,露易絲不禁歎了一口氣。
〔您已經調查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立下了那麼輝煌的戰功。當然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了。〕
然後,安麗埃塔把視線轉向從剛才開始就彷彿置身事外般地站在那裡的才人。在來王官的路上,才人已經聽露易絲說了安麗埃塔已經當了女王,此時不禁感到一絲緊張。
〔聽說你操縱著異國的飛行機械,把敵人的龍騎士隊盡數殲滅了。在此我向你致以深厚的謝意。」
〔不……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是救國的英雄啊。本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能賜你貴族的身份……〕
〔不行的!怎麼能賜予狗貴族的身份!〕
〔狗?〕
〔啊,不、沒有什麼。〕露易絲紅著臉低聲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能為你封爵位。〕
聽安麗埃塔這麼說,才人「哦」地嘀咕了一聲。然後,他想起了琪爾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托裡斯汀這個國家,不是魔法師的人是不能成為貴族的。
不管怎樣也好,反正我根本不需要什麼爵位。才人雖然內心這麼想著.但卻沒有說出口。即使獲得了那些東西也沒用,一旦回到日本的話,就連英語能力證書或者珠算級別證明也比
它強。
〔這實在是輝煌的……巨大的戰果。露易絲?弗朗索瓦斯,你和你的使魔所立下的戰功,不但在我們托裡斯汀,甚至在整個哈爾吉尼亞的歷史裡也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偉大功績。本來的話,即使授予你領地……不,甚至是一個小國,賜封你為大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你的使魔也應該可以破例賜予爵位。〕
〔我、我什麼都沒有……那都是使魔的功勞……〕
露易絲有點吞吐地小聲嘀咕道。
〔那陣光芒是你釋放出來的吧?露易絲。雖然城下鎮的人們都說是什麼奇跡之光,但我並不相信奇跡。那陣光芒膨張開來的地方,正好是你們所乘坐的飛行機械所在的位置。那一定是你吧?」
露易絲在安麗埃塔的注視下,心想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才人露出「真耍說出來嗎?」的表情,輕輕扯了一下露易絲的衣袖。但露易絲卻以「事情是這樣的……」作為開頭,把有關《始詛的析禱書》的事情說了出來。由於一直沒有人能聽她傾訴,所以她一直感到十分不安。
露易絲把整件事情向安麗埃塔緩緩道出。
把安麗埃塔給的「水之紅寶石」戴在手上後,《始祖的祈禱書》上就浮現出古代文字。把上面寫的咒語吟誦出來之後……就引發了那陣光芒。
〔《始祖的祈禱書》上寫著那是『虛無』的系統。公主殿下,那會不會是真的呢?〕
安麗埃塔閉上了眼睛,然後把手放在露易絲的肩膀上。
〔你知道嗎?露易絲。始祖普裡米爾讓他的三個兒子創立了王家,然後分別賜予了他們戒指和秘寶。托裡斯汀所繼承的就是你手上的『水之紅寶石』和《始祖的祈禱書》。〕
〔嗯……〕
〔在王家之間,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說。繼承始祖力量的人,將從王家中誕生。〕
〔我並不是王族啊。〕
〔露易絲,你在說什麼呢?拉?瓦利埃爾公爵家的祖先,是國王的庶子。正因為這樣才會被封為公爵啊!〕
露易絲不禁恍然大悟。
〔你也是繼承了我們托裡斯汀王家血脈的人,這就已經有足夠的資格了。〕
然後,安麗埃塔又拿起才人的手,一邊看著手背上的印記一邊點了點頭。
〔這個印記就是『綱達魯烏』的印記吧?也就是始祖普裡米爾曾經使用過的、為了確保咒語詠唱所需時間而誕生的使魔印記。〕
才人點了點頭,奧斯曼校長也好像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那麼……我真的就是『虛無』的繼承者嗎?〕
〔嗯,看來這樣想的話比較合理呢。〕
露易絲歎了口氣。
〔所以,你現在明白我無法授予你勳章和獎勵的理由了吧?露易絲。〕
才人不知道為什麼,於是問道:〔為什麼暱?〕
安麗埃塔的神情變得有點陰鬱,回答道:
〔如果我給了你賞賜的話,露易絲的功績就會被暴露於世間,那實在太危險了。露易絲所持有的力量太大了,即使對一個國家來說也還是一種過於巨大的力量。要是敵人知道了露易絲的秘密……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把她搶到手吧……充當敵人目標的人光我一個就已經足夠了。〕
接著.安麗埃塔又歎了口氣。
〔敵人並不一定來自於空中的亞爾比昂。即使在城裡面……要是知道了你那種力量的話,就一定會有人為了私慾而想辦法加以利用吧。〕
露易絲繃緊了臉,點了點頭。
〔所以,露易絲,你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出自己擁有這樣的力量,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哦。〕
露易絲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她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說道:
〔公主殿下,我打算以我的『虛無』為您效勞。〕
〔不……不用了。你要盡快把這種力量忘記.不要再使用第二次了。〕
〔神……一定是為了幫助公主殿下,才授予我這種力量的!〕
可是,安麗埃塔卻搖了搖頭。
〔母親曾經說過,過度的力量會讓人瘋狂。到底有誰能保證,獲得了『虛無』協助的我不會變成那樣子呢?〕
露易絲昂然抬起了頭,那是一種意識到自己使命所在的表情。可是,在她的臉上卻隱約滲透出某種危險的味道。
〔我一直想為了公主殿下和祖國貢獻出我的力量和身體。我自小就接受著這樣的教育.也一直堅信著這個信念。可是,我的魔法卻經常失敗,正如您所知,我的別名是『零』。在別人嘲笑和悔蔑的話語中,我痛恨得渾身顫抖.很不甘心。〕
露易絲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神卻賜予了我這樣的力量。所以,我想為了自己相信的信念而使用這種力量。如果陛下還是說不要的話.非我就得把魔杖交還給陛下了。〕
安麗埃塔聽了露易絲這番話,心底不由得怦然一動。
〔明白了,露易絲。即使是現在……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拉格德裡安湖畔那時.你也曾經幫助過我呢。為我當替身,睡在我的床上……〕
〔公主殿下。〕
露易絲和安麗埃塔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才人依然置身事外,無奈地搔了幾下腦袋。露易絲那傢伙竟然這麼輕易就許下了那種諾言……雖然他心裡這麼想,但卻沒有說出口。
雖然為安麗埃塔效力是好事……可是我該怎麼辦嘛。我本來還想要到東方尋找回去的方法啊……
如果要幫安麗埃塔的忙的話,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
〔你是說,以後也要為我效力嗎?露易絲。〕
〔當然了,公主殿下。〕
〔那麼,《始祖的祈禱書》就交給你保管了,可是,露易絲,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絕對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你是『虛無』承者這件事。另外,也不能隨便使用這種力量。〕
〔明白了。〕
〔以後,我就任命你為我的直屬女官吧。〕
安麗埃塔拿起羽毛鋼筆,沙啦沙啦地在羊皮紙上寫起字來。寫完之後,她又用羽毛筆揮了一揮,在紙上蓋上了花印。
〔你拿著這個吧,這是我發行的正式許可證。有了這個通行證,你就可以隨意通行包括王宮在內的國內外任何地方,並且擁有使用包括警察權在內的公共機關的權力。如果沒有自由的話,要辦起事來也根困難吧。〕
露易絲恭謹地行了個禮,然後接過了那個許可證。這是安麗埃塔親筆批下的許可證,如今的露易絲,在某種意義上就等於被允許了行使女王的權力。
〔如果遇到有什麼只有你才能解決的事,我一定會找你商量的。在表面上你就儘管像平常一樣,作為一名魔法學院的學生行動吧。不過這種事就算我不說,我想你也一定會妥善處理的啦。〕
接著,安麗埃塔轉身面對著一臉憮然的才人。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在全身的口袋裡找著什麼東西。拿出裡面裝著的寶石和金幣之後,就把那些東西一下子放到才人的手裡。
〔以後也請你多多關照露易絲……我最重要的朋發哦,體貼的使魔先生。〕
〔怎、怎麼行……我不能收下這麼多東西的。〕
才人看著手裡的一大堆金銀寶石,不由得驚呆了。
〔請你務必收下。本來我是應該授予你『修瓦裡埃』爵位的……這都是我這個無法做到這一點的無能女王最低限度的謝意。你已經向我和祖國奉獻了忠誠之心,必須要有回報才行。〕
安麗埃塔以真摯的目光看著才人說道。
看著她的雙眼……才人也不得不收下了。一旦收下了這些東西,才人以後也就不得不幫路易絲的忙了吧……才人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安麗埃塔的臣下,本來他是沒有必要負起這種責任的,但是才人卻是一個極重道義的人。
啊啊,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吧……他心想。
不,與其說是命運,倒不如說是自己的性格吧。像安麗埃塔這樣的美女,一旦對我說「拜託你了」的話,依照我的性格是絕對無法拒絕的。而且心裡還美滋滋的……唉……沒想到在日本不受女孩歡迎的經歷會在這種時候起作用。
去尋找回家方法的事可能要推遲一段時間了……才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把金幣和寶石塞進了褲子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