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個時候。
西艾斯塔正在打掃露易絲的房間,她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很劇烈的響動。
「啊……,外面發生什麼了?」
西艾斯塔走近窗戶向外看去。可是……,因為那邊是塔與學院城牆所構成的死角,所以看不到發出聲音的地方。
劇烈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著。看起來,那好像是魔法爆炸的聲音。火焰肆虐著的聲音,冰槍撞上堅硬的東西碎裂的聲音,類似這樣的聲音陸續傳來。緊跟著,連慘叫聲和怒吼聲也能聽到了。
「好討厭。難道是戰爭又開始了嗎?」
這時……,床靜靜的動了一下。看過去,那是穿著睡裙的露易絲,雙眼已經哭腫通紅了,她呆呆的坐起身。頭髮亂糟糟的,臉上掛滿淚痕,樣子很難看。
「啊呀,瓦利艾爾小姐。您醒了嗎?」
露易絲沒有回答,她從窗戶向那發出劇烈聲響的地方望去。隨後,用一種可怕的聲音說道
「好吵……。人家正難得的沉浸在悲傷之中……」
「誒,總覺得是好劇烈的響動呢。難道是戰爭又開始了嗎……。好討厭啊。啊,小姐?瓦利艾爾小姐?」
露易絲還穿著睡裙,就突然走出房間。而她手中,卻緊緊握著魔杖。
西艾斯塔本來想追上去,但她被露易絲背上所散發的黑氣嚇得停住了腳步。
「哈嗚。我覺得現在的瓦利艾爾小姐,比龍還恐怖啊」
哈啊,哈啊,哈啊,才人喘著粗氣。被他過分使用的雙拳已經紅腫,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在他旁邊的基修,金發上染滿了鮮血,舉起那人造的玫瑰。基修揮動著那玫瑰,弱弱的說道
「瓦、瓦爾基裡」
但是……,那花瓣早已散盡,只剩下光禿禿的花蕊。
「用光了」
基修嘆著氣說著。把從對手那裡奪來的頭盔戴在頭上的馬利寇爾奴,氣喘吁吁的向隊長報告著。
「我們這邊剩下的,只有六人了」
在眼鏡已經破掉的雷納爾旁邊,還有兩名隊員站立著。而其他隊員都已倒在地上……,完全不能再戰了。就連周圍人的水魔法也已經用完。
相對的,空中裝甲騎士團還有大約十人能戰鬥。他們老早就捨棄了裝甲。但他們的也已遍體鱗傷了。臉上,鬚髮上全是血漬,折斷的手臂在那裡搖擺著。
聚集在周圍的學生們全員都屏息注視著。且不說觀眾兼夥伴的學生們的觀點,水精靈騎士隊在對陣實力遠勝於己的騎士團的時候已經算是相當善戰了。
基修說道
「雙方都差不多到極限了」
馬利寇爾奴答道
「是啊。再受一次突擊的話……,我們就失敗了」
大概……,水精靈騎士隊殘存下來的人,是地方不住對方的突擊的。戰鬥拖久的話,果然還是要經驗與實力說話的。從倖存下來的人數,就能看出這個事實。
才人熱情的看著已經遍體鱗傷的夥伴們。他的身體各處都在哀鳴著,但卻有輕鬆的感覺。
不止如此,應該說他非常快樂。
「哈啊哈啊,雖然不是應該在這時候說的」
「什麼呢?」
「我,現在非常的快樂」
聽到他的話,基修不禁笑了。馬利寇爾奴也笑了。雷納爾和倖存下來的另外兩名少年也露出了笑容。
「要來了」
空中裝甲騎士團在隊長的號令下排成一列,一齊突擊了。
基修舉起杖,大聲命令道
「諸位!前進!」
拼盡最後的體力,才人他們搖搖晃晃的想前跑去。
在這瞬間……。
一個小小的光球出現在兩支騎士團之間。
要看著它劇烈的膨脹起來後……,那光球爆炸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在白色的閃光,在將雙方吹出去之後,慢慢的消失了。
正當地面在呼呼的冒著煙的時候……,一個粉發少女搖晃著分開學生們的集團,出現在那裡。雖然只不過是名少女,但她所散發出來的氣卻非比尋常。
不管是歷戰的空中裝甲騎士團,還是發揮實際以上勇氣的水精靈騎士隊,都倒在地面上,呆呆的看著那名緩步走來的少女。就像是把是澆到正在戰鬥中的兩支騎士團的龍一樣。
就因為這名少女,這荒唐的戰鬥宣告結束。
空中騎士團中的一人搖擺著站了起來,怒吼著
「……你,你是誰!」
這就像是在自尋惡果一樣。粉發少女舉起杖,那騎士面前就發生了爆炸,將他輕易的吹了出去。
「……好吵」
包括才人的水精靈騎士隊隊員們大叫道
「露易絲!」
「你們這些人,弄得太吵了。知道嗎?我現在正睡眠不足。好不容易要睡著的時候,你們就在乒乒乓乓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露易絲她好像隨著自己的話語越來越憤怒。
「乒乒乒乒,乒乒乓乓的,要要要,要放焰火,給給給給,給我到別的地方去放。這這這這這,這不是讓人睡不了覺了嗎」
露易絲咬著嘴角,全身開始劇烈的顫動著。看來她的憤怒已經到達能讓全身痙攣的極限了。周圍的空氣都因她的憤怒之氣在晃動著。學生們害怕著。空中裝甲騎士們也在害怕著,就連周圍的風龍也在害怕著露易絲的憤怒。
「這不是讓人睡不了覺了嗎!」
露易絲在怒吼過後,嘟噥著完成了咒文。水精靈騎士隊,空中裝甲騎士團的所有人都匍匐著想逃離這個地方,但已經來不及了。
從那已經揮下的杖端,耀眼的閃光再次出現了……,巨大的爆炸聲,狂震著觀眾們的耳朵。
在爆炸的煙霧消失後……,出現在學生觀眾們面前的是,被露易絲的「explosion(爆炸)」移為平地的草原,和完全失去意識的水精靈騎士隊及空中裝甲騎士團的全員。
學生們呆呆的注視著在爆炸正中,還尚在半睡迷糊狀態的露易絲。
「露易絲的爆炸,好厲害啊……」
「在某種意義上,那是兵器」
就這樣,不知道「虛無」已經復活的學生們,眾口紛紜的發表著自己的感想。他們任誰也沒想到,傳說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在爆炸半徑完觀望的貝亞托裡斯,哆哆嗦嗦的走向一直穿著睡裙站在那裡的露易絲,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虛張聲勢的怒吼道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哈啊?你是誰?」
露易絲把魔杖搭在肩膀上,沒好氣的問道。貝亞托裡斯一幅你給我好好聽著的樣子,答道
「我貝亞托裡斯?伊萬奴?馮?庫爾汀侯爾弗!庫爾汀侯爾弗大公國是於特裡斯汀王室有深厚淵源的,有歷史的獨自國!我會向安莉艾塔陛下好好報告你這種無禮的!」
「庫爾汀侯爾弗?你這凱爾馬尼亞出生的爆發戶在說什麼夢話。你想向女王陛下報告什麼?別開玩笑了。先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你要再給我這裡羅羅嗦嗦的,小心因為這個把自己家毀了」
聽到露易絲這麼說的貝亞托裡斯漲紅了臉
「你,你,你說了爆發戶了吧~~~~~!」
「無論做什麼都把家名抬出來,這不是爆發戶是什麼」
「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報上名來!」
「露易絲?德?拉?瓦利艾爾」
貝亞托裡斯驚的睜大眼睛
「拉?瓦利艾爾?是那個公爵家的?」
「除此以外還有別的瓦利艾爾嗎」
貝亞托裡斯鬱悶的咬緊唇。她想起離開家的時候被囑咐的話。父親曾經說過,在特裡斯汀不能於之對抗的對手有三個。
一個是特裡斯汀王室。
另一個是宰相馬薩里尼。
而最後的一個……,擁有特裡斯汀第一歷史與資格的,拉?瓦利艾爾公爵家。除了這三個以外,你可以隨意去打架,父親當時是這麼說的……。
但是現在貝亞托裡斯已經紅了眼。什,什拉?瓦利艾爾啊。我家可是大公家。先不管歷史與資格,財產和在宮廷的位置可是不會輸給她的。
而且……,我還有王牌在手。
貝亞托裡斯抱起胳膊,更虛張聲勢道
「拉?瓦利艾爾學姐。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嗎?是異端審問啊。異端審問。現在正在進行異端審問。既然學姐您插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解釋為學姐你也是異端呢?那個名門公爵家的大小姐竟然是異端!這可是天大的醜聞啊!」
但是露易絲毫不為其所動。
「異端審問?那司教的執照呢?」
貝亞托裡斯的臉青了下來。這種東西她並沒有。她說自己是庫爾汀侯爾弗大公國的司教,只不是剛剛看到蒂法尼亞的耳朵才想起來的謊言。她本以為特裡斯汀的貴族不會知道這種事的……,但露易絲很敏銳。
「啊,那個,我放在本家了!」
露易絲眯起眼。
「你,說自己是司教是騙人的」
「呃?才沒騙人!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哼!」
「舉行異端審問,除了要有司教的執照之外,還必須要有羅馬利亞宗教廳所下發的審問認可書。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你想怎麼解釋?」
聽到露易絲的解釋,周圍學生們的神色開始變化。當異端審問這詞出現的時候,自己腦中都一片空白了……,事實就和露易絲所說的一樣。貝亞托裡斯話語中的漏洞太多了。
「喂!貝亞托裡斯!你想用始祖普利米爾之名來欺負一個你看不慣的少女嗎,這種事可不是貴族做法!」
「在特裡斯汀謊成是司教的話,要受火刑的!」
學生們向貝亞托裡斯圍了過去。他們每一個,原本都是自尊心非常高的特裡斯汀貴族。為了能公然指責到竟然連騎士團都帶來,一直耀武揚威的貝亞托裡斯,他們都爭先逼了過去。
貝亞托裡斯顫抖著跪了下去。所能依賴的空中裝甲騎士團已經全滅了。她已是走投無路。
當就算馬上把她吊起來也不奇怪的空氣要籠罩到這裡的時候……,踏踏踏踏踏踏,一個金發妖精跑向貝亞托裡斯。
那是蒂法尼亞。
一個學生對蒂法尼亞說道
「西木小姐。你有裁決她的權利。這是比你說明自己的血統更優先的」
蒂法尼亞走到貝亞托裡斯面前。貝亞托裡斯呻吟著向後褪著身體。但是,她卻被學生們組成牆壁擋住去路。
蒂法尼亞咬著唇低頭看著貝亞托裡斯。之後像下定決心一樣的抬起頭。
貝亞托裡斯的臉漲的更紅了。她像已經覺悟了一樣閉上眼。
在場的全員都等著蒂法尼亞的這句話。都已經受了這麼多侮辱。一般來說,就算把貝亞托裡斯殺死……,她也應該不會有怨言的。
但是蒂法尼亞所說的話,卻辜負了大家的預料。
因為蒂法尼亞竟跪下去拉著貝亞托裡斯的手說
「我,我們做朋友吧」
所有人都因為這話差點摔倒,因為這話太出乎意料了。
「西木小姐?你可是有裁決她的權利啊?」
一個學生呆呆的對蒂法尼亞說著。他以為蒂法尼亞還不瞭解這些。但是,蒂法尼亞搖了搖頭。
「這裡是學校不是嗎?在學校裡說什麼裁決不裁決的,這太奇怪了」
「可是,可是啊!不管怎麼想也!」
「而且我……,是為了交朋友才到這裡來的。並不是為了樹敵才來到這裡。」
蒂法尼亞堅決的說著
聽到這話,任何人都無話可說了。而打破這沉默的……,是貝亞托裡斯的哭聲。
「嗚……,嗚。嗚啊」
在因恐懼而緊張的線被切斷的瞬間……,她的淚水湧了出來。就像一個馬上就要從懸崖掉下去的孩子,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人拉上來一樣,貝亞托裡斯哭了。
「嗚,嗚嗚。嗚啊……~~~~~~」
這毫無防備的哭聲,響徹草原。聽到這哭聲的學生們,撓著頭。想著這不過是個小孩子的任性,也有沒有意思再追究下去了。
「結束了嗎?」
學院長奧斯曼氏出現在學生圈子裡。他吸了口那白色煙斗,笑了起來。
隨後他在全體學院學生前,把手放在蒂法尼亞肩上,大聲說道
「啊—,剛剛她說過她是拚命到這邊學習來的。從這言語中有很值得學習的地方。聽好各位,作學問原本就是要拚命的。為了貫徹自己的信念,有時會以整個世界為敵……,你們不要忘記這點。」
學生們對院長剛剛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以及該有什麼表情應對都不知道……,總之都先點頭了。奧斯曼氏滿足的點了下頭,繼續說道
「但是,一直都拚命就太累了。打架說不定也是放鬆的一種方式,不過要是死了那就太不值了。這是比什麼都更麻煩的事。我希望這騷亂就此結束。聽好,她的監護人是我。而且蒂法尼亞小姐她也是女王陛下託付在這裡的客人。今後若有想要侮辱她……,或者想讓她對其血統作出解釋的學生出現的話,那你就作好和王國政府為敵人的準備。聽明白了嗎」
是女王陛下託付在這裡的?
學生們一起緊張了起來。這個混有妖精血統的轉學生……,原來是和女王陛下有關係的人啊。
而這麼說起來現實的是。她所混有的妖精之血也,覺得很特別……,比起工具,感覺更多的是獨一無二的美德。
而且,大部分學生還是第一次看到繼承著妖精血統的人。他們聽了奧斯曼氏的話,都是好奇心勝過了恐怖……,繼而又被那眩目容貌中所包含的善意,打消了他們心裡對仇敵的厭惡感。
學生們開始走近蒂法尼亞,和她握手。
「請多關照。我是第一次看見眼睛,但真漂亮啊」
「我曾經開以為是和橡樹鬼一樣的生物呢」
「而且你的想法是那麼正直,那麼真人。比人類的貴族更像貴族啊」
蒂法尼亞感動的和每個人握著手。滿足的看著這些的奧斯曼氏……,在環視了四周以後說道
「那麼,既然已經和好了,那就快把受傷的人送去醫務室,之後把這裡收拾好。現在簡直就像暴風剛過一樣。」
學生們點著頭,開始把倒在地上,一直被遺忘的水精靈騎士隊和空中裝甲騎士團的騎士們運走。
奧斯曼氏看著這點了下頭,隨後把頭轉向蒂法尼亞
「救你來遲了很抱歉啊。可要是用普通方法幫助你的話,那不就太容易交到真朋友了。特別是你,妖精之血的繼承者啊」
蒂法尼亞說了句,不……,便很怕生的低下頭。
奧斯曼氏在咳嗽一聲之後,嚴肅的說道
「那麼……,最後,我有一件想問你的事情」
「嗯?」
蒂法尼亞不安的低下頭
「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做學問正是要拼上性命的……。這是我賭上我全部所問的問題,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
「是」
蒂法尼亞認真的點了下頭
奧斯曼氏,毫無顧及的伸出手指
指向那巨大的,用什麼詞語形容都覺得陳腐的蒂法尼亞的胸部……。
感覺不到他沒有一絲顧慮,反而讓人覺得他態度很威嚴,冷靜的奧斯曼氏發問道
「這是真的麼?」
蒂法尼亞的臉變得通紅。因為這好像是很嚴肅的問題,所以沒有辦法的蒂法尼亞細若蚊聲的答道
「……是。是真的。」
奧斯曼氏把手架到耳朵上,靠近蒂法尼亞的臉。
「再說大聲點,我這老頭子聽不清楚。上歲數了,哈啊,耳朵有些背。」
蒂法尼亞的臉羞的更紅了。她低下頭,咬緊唇。
「是,是真的!「
「是針尖「
奧斯曼微紅著臉說道。修布爾茲夫人走了過來,向奧斯曼氏腹部打了一記。
咳!在一聲呻吟過後,奧斯曼氏翻起了白眼。失去意識的老院長被老師們架起來拉走了。
蒂法尼亞暫且還紅著臉低頭站在那裡……,但受到草原上吹拂著的風的誘惑,她抬起頭。
廣闊的草原……,在無限的延伸著。轉過頭來,看到矗立著好幾座美麗的塔的魔法學院。那將是自己在今後三年學習的地方。
蒂法尼亞輕觸著自己的耳朵。那是證明自己體內流淌著母親血液的,長長的耳朵……。
好像感覺到終於輕鬆了的蒂法尼亞露出了笑容。
魔法學院的醫務室,是利用水之塔三樓到六樓的房間所建造的。四樓的病床上躺著空中裝甲騎士團的騎士們。而水精靈騎士隊的學生們則躺在三樓。
才人被一群女孩子的聲音吵醒。
「基修大人!我來幫您換繃帶吧?「
「不~~~~~要!雷納爾大人要由我來照顧!請您把眼鏡摘下來「
哈啊?他稍稍拉開簾子看去,躺在床上的基修和雷納爾以及其他的水精靈騎士隊員們,都非常受女孩子歡迎。
這時,栗發的凱蒂出現了,想這些女孩子們抱怨著。
「我說你們,去照顧那邊的副隊長吧!」
才人心中一動。但是,她們隨後說出的話卻讓他非常失望。
「不要~~~~~~~~,因為才人大人他,好不成樣的。我的幻想都破滅了。」
「是啊是啊。突然就把頭低下去了,好讓我失望的。那單人抵擋住七萬大軍什麼的,也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是啊。怎麼看都覺得他很弱……」
看來,才人的人氣,因為他最開始先低下頭,而跌落到谷底了。相對的,直接衝過去打架的基修他們卻因此人氣大增。才人想著,果然是群頭腦簡單的人啊。
他向另一邊看去,全身包滿繃帶的馬利寇爾奴向自己伸出大拇指。
「朋友」
馬利寇爾奴高興的說著。原來如此,他周圍也是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兩人同樣被這樣對待才人覺得心中有些難過,但不知為什麼他的胸口卻熱了起來。
那並不是什麼充滿深意的話,但才人卻對馬利寇爾奴所說出的「朋友」感到異常高興。
而且,剛剛這些傢伙,還為了幫助我,而同那可怕的空中裝甲騎士團對立著。雖然也有「大家都在看著」這種簡單的理由,但不止如此。
啊啊,那時……,才人感到自己對基修所說的「留在這邊世界怎麼樣?」這句話,有種奇妙的心動感覺。
也就是說……,我已經有朋友了。
是能一起歡笑,一起說傻話,在關鍵時刻能為自己兩肋插刀的朋友……。正當才人這麼想著的時候,簾子被拉開了,金發妖精出現在那裡。
「才人」
「蒂法」
「太好了……,傷勢不算太嚴重」
總算放心了的蒂法尼亞坐到才人床邊。
「謝謝」
被蒂法尼亞這樣的驚世美少女道謝,才人覺得很難為情。
「不,你該謝的不是我。而是該對,基修和馬利寇爾奴說才對。要是沒有他們出手的話……」
「不。當然他們我也要感謝,一會兒我會好好向他們道謝的。但是,我首先,還是要謝謝才人你」
「為什麼?」
「因為,才人,你是為我才會低下頭的不是嗎。才人你一點錯都沒有……。那是非常難做出的事。我呢,真的好高興的」
「……這,這不是應該的嗎。因為這是為朋友啊」
蒂法尼亞笑了出來。那是像初春的太陽一樣,溫柔而又溫暖的笑容。
「但是,我對蒂法所做的很吃驚」
「我?」
「嗯。因為,我沒想到你會突然自己暴露身世。」
隨後蒂法尼亞害羞的說道
「才人你說過的不是嗎?」
「我?」
「是啊。才人,你在西木村的時候不是對我說過的嗎。『要對自己更有自信』。那句話,我想起來了。所以我對自己隱瞞自己身體內流淌的妖精之血的事感到很羞愧……」
是嗎,才人答道。他也想起這自己曾無意之中說過的話。但是,蒂法她,卻將自己無意之中說過的話看得那麼重要。
「但是,我還不能拿出自信呢」
蒂法尼亞稍稍有些寂寞的說著。
「哈啊?你在說什麼」
才人吃驚的說。蒂法尼亞壓低聲音,紅著臉,難為情的說道
「還有個奇怪的地方,在那裡膨脹著」
「哪裡?」
蒂法尼亞咬著唇,指向自己的胸部。魔法學院的制服襯衣,已經被撐到極限了。受到那兩個巨大果實的擠壓,扣子都好像要繃開一樣。啊啊,蒂法尼亞的胸部真是可怕啊。為了自己的身體不因失血過多而死,才人禁不住摀住自己的鼻子。
確實,有這這種胸部的話,是會獨佔班裡的人氣的……,好像在考慮過什麼後,蒂法尼亞悲傷的說道
「剛剛,學院長奧斯曼氏也說了。『這是真東西嗎?』這種話。我果然是很奇怪啊。因為,在這個學院裡的任何女孩子,都沒有這種胸部。」
才人慌了。
「這,這個……」
「這就那麼,不像真的嗎?」
蒂法尼亞一臉煩惱的說著這種事。才人使勁搖著頭。
「不,不是。是像真的。不,就是真的。恩,是真的」
「因為才人你是我朋友,所以才這麼說的」
「不是,完全不是這樣」
蒂法尼亞在煩惱了一陣過後……,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她緊緊握住才人的手。
「我想,一定是有不像真的的理由。所以,你能稍微確認下嗎?」
沒有聽明白意思的才人,哈?地反問著。
「這種事情,只能拜託朋友的。所以才人,拜託你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蒂法尼亞細若蚊聲的說道
「……,確認下」
「什麼?」
在深吸一口氣後,蒂法尼亞認真的說道。
「來觸摸,確認下」
當才人理解這意思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當他理解的時候,歡喜、混亂、恐怖的心情一起襲上心頭。才人已經快要哭了。不,是已經哭了。滿眼淚水的才人,終於要下定決心了。
「蒂法尼亞小姐?」
「怎麼?我想只有這樣我才能知道為什麼不像真的的理由。因為我自己是不清楚的,所以才說要你確認一下。」
「那,可以摸嗎」
蒂法尼亞害羞的輕點下頭。
因為是朋友,才人覺得因為這種理由就允許自己做到這種地步的蒂法尼亞是那麼奪目。他在心底慶幸著自己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太好了。原來在忍耐過,努力過之後,神是會給予什麼獎勵的。既然有捨棄之神的話,那就有會有給予之神。
才人的全身在震動著。那是武者震。
「也,也是,與其讓其他的傢伙來確認的話,乾脆讓我。不,倒不如是我。應該說除了我以外……」
「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蒂法尼亞下定決心,挺起胸來。那過去自己曾從大腿體會過的,究極的巨大果實現在就在自己面前。才人抬起手,慢慢的伸了出去。手指碰到襯衫了。不能再前進了……,才人想著,才前進會死的。但這時,蒂法尼亞動了。
嗚
那果實在自己的手掌下變形了。
好柔軟,好有彈性。應該說,才人由於緊張和歡喜,手掌的觸覺變得遲鈍了,所以連十分之一的感覺都沒有嘗到。但是,這已經足夠了。如果,他完全體會到那觸感的話……,那衝擊,毫無疑問的會讓才人喪命。
「……怎,怎麼樣?有奇怪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應該說,我快要死了。」
才人的這個預感實現了。
在他老實回答的瞬間……,簾子被拉開了。
才人轉頭看去,只見露易絲和西艾斯塔出現在那裡。露易絲已經換上魔法學院的制服。西艾斯塔還是穿著平時的女僕裝。
這兩人看到才人的雙手正在緊緊的握著蒂法尼亞的果實,她們面無表情的對視了一下。隨後,露易絲對負責醫務室的老師說道
「我已經得到轉移這患者的許可了」
西艾斯塔輕顫著聲音對露易絲說道
「請您說是有必要治療的東西。瓦利艾爾小姐」
露易絲用那發自心底的很危險的聲音回答道
「需要治療的地方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首先是,這傢伙的……」
「命」
兩人的臉抽動著,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個單詞。
才人不顧身體的劇痛,奮起最後的力氣跳了起來,啊啊,說起來這裡是塔的三樓,雖然這麼想著,但他還是打碎了床邊的窗戶。
玻璃的破碎聲和在醫務室裡的人的慘叫聲重合在一起。
雖說這裡是三樓,而且自己已負重傷,但才人判斷,從這裡跳下去比在病房裡更有可能活命。
看著急速接近的地面……,才人想到
如果、只是骨折就能了結的話————。
如果能奇蹟般的看到明天的太陽的話————。
才人想,我會說,蒂法尼亞,你應該把你的胸部先藏起來。再設法穿些寬鬆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