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半年的辛苦折磨，每一個夜裡的修行，在血海中打滾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那個該死的，欠扁的，連影繪都對他有點不滿的異端巴終於告訴他們那頭狼到底是什麼玩意。

　　饕餮，九龍子之一，形似狼的神獸，特技是類似韓饜的吞噬。

　　乍聽他們面對的竟然是這種僅次龍神級的怪物，三人都有些傻眼。

　　異端巴還明白的告訴他們，要不是之前饕餮一直對韓饜有所忌憚，外加他在作怪，三人早沒命了，即使是現在，三人經過半年的苦行，也不見得是牠的對手。

　　饕餮，其實是某種太古生命體的複製品，牠那吞噬再返回敵人攻擊的能力，對現今的韓饜三人來說，還是一種不可突破的無敵神技，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要打敗牠，必須用其牠方法……最簡單的方法，圍毆。

　　為了擊敗那頭狼，三人都把握最後幾日，各自進行最後衝刺。

　　在草原上，韓饜練習著自身武藝。

　　「我覺得，你有事情在瞞著我。」

　　「怎麼會呢？」

　　「你明明說過，我們不在這裡待久一點很可惜。」

　　「呵呵，是呀，這種環境下是最適合修煉了，你們三個人不都進步神速嗎？所以我才這樣說呀。」

　　他越解釋，韓饜就覺得越有問題，越懷疑：「可是……我覺得你另外有其他意思。」

　　「這個世界，是依附人類世界創造出來的空間，我只能跟你說，現在你們可說正處於兩個世界的交界點中。」

　　韓饜，深思著異端巴的話。

　　「別跟我說這裡的時間是暫停的。」

　　「……你想太多了……時間之流是沒辦法停止的……突破交界點需要很多的能量，尤其是在交界點待得越久，突破時就越危險。」

　　「但……」反正韓饜就是覺得，異端巴好像在隱瞞什麼。

　　「沒什麼但是了，反正，等出去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那這把妖刀呢？要怎麼處置。」韓饜指了指背在自己背上的那把刀。

　　「就先放著吧。」

　　韓饜繼續練習。

　　終於，雪恥的一天到來了。

　　「我一定要將那傢伙燒成焦炭！」風玲舞惡狠狠的說。

　　花季影繪逕自揮著刀，眸子裡凶光流露。

　　韓饜苦笑的跟在兩個隨時有可能暴走的女士身旁。

　　三人遠遠就看見饕餮那可惡的身影。

　　花季影繪遠遠就賞了一記明王獄殺劍，但正如以往一般，饕餮吞噬後，馬上反擊回來。

　　三人原本就曉得這樣是無法擊敗牠的，只見三人對望一眼，同時朝個三個方面突進。

　　韓饜率先和饕餮起了正面衝突。

　　他是三人裡面唯一可以同饕餮正面對決，不用忌憚牠吞噬能力的人。

　　吞噬對吞噬，兩者同時感受到一陣異樣，兩者接觸前的空間陡然扭曲，接著同時被彈飛。

　　韓饜感受到了自身異樣，馬上曉得自己成功了，迅速大喊：「趁現在！」

　　趁這機會，影繪由韓饜背後閃了出來，明王獄殺劍近距離施展出！

　　饕餮原還想吞噬掉它，但在瞬間，牠赫然驚覺，牠吞噬能力消失了！

　　於是，饕餮正面吃了一記重擊，身子在天空劃出一道拋物線，血灑滿天，重重落地。

　　染血的獸軀，泛黃的獸眼，卻見天空烈陽高照，隨著烈陽逼近，強烈炎流灼燒著牠身子。

　　短短數秒，一顆巨大火球已然落下，爆炸。

　　風玲舞在半空中，雙手連擺，火球連珠丟出，不斷掀起爆炸，掀起沙塵瀰漫，務求給牠完全的致命一擊。

　　任憑饕餮再奸巧，也絕想不到，韓饜能夠中和牠的能力。

　　說實在的，要不是異端巴提出，韓饜還真不敢這樣做，畢竟這又不是遊戲，要是一不小心缺個手斷隻腳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就這樣就解決了？」風玲舞回到兩人身旁，有些洩氣的說。

　　「我覺得恐怕不止這樣。」影繪小心道。

　　韓饜皺了皺眉頭，他的吞噬能力至今尚未回復，內息仍舊波動不休，現在還不適合繼續往前，小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等煙霧散開再說，我也覺得不會就這樣結束。」

　　話才剛說完，只聞煙霧內，龍吟破天，煙霧裡，一道黑影緩緩浮現。

　　三人警戒著。

　　慢慢的，一隻巨大狼爪伸出煙霧，展現在三人眼前的不再是那頭小狼，而是巨大的狼獸，頭上還多了一隻獨角。

　　「看來這才是牠的真面目。」

　　韓饜冷汗流下。

　　「小心，我們不能確定牠的吞噬能力復原了沒有，慢慢的跟牠打消耗戰，先掌握牠的能力再說。」

　　影繪點頭同意韓饜說法：「我的速度最快，我負責測試和注意牠的速度，希望在露出真面目後，牠的速度別有太多提昇……」

　　本來牠的速度就已經夠快了，要是再提昇，只怕風玲舞會有危險。

　　風玲舞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速度的確不是她的長項。

　　「放心吧，我不會笨笨衝上去的，依照原定計劃，我會在遠處偷襲。」

　　「嗯。」影繪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韓饜道：「我看我先上吧，畢竟我的生命力比較頑強。」

　　影繪點點頭說：「自己小心。」

　　「我會的。」

　　韓饜率先衝往饕餮。

　　饕餮對韓饜還是有一些忌憚在，身為神獸，牠能感受到韓饜身上那與牠同源的血脈和韓饜的獸王氣息，剛剛他韓饜又中和了牠的能力，因此，饕餮反倒退了退，小心警戒。

　　韓饜可不曉得這點，當他的距離與饕餮逼近時，內心一動，周圍虛空中竄出觸手，往饕餮鞭捲過去。

　　同時，韓饜左手爪閃動紫電邪焰，朝前揮拳，五道爪勁破空襲向饕餮。

　　饕餮額上獨角閃動，天空落下雷電，電網瞬間將來襲的觸手化為焦炭，但爪勁輕易撕破電網，在牠身上留下五道傷痕。

　　韓饜見狀，大喊道：「小心！牠的防禦力提昇不少。」

　　饕餮受傷，凶性大發，以驚人的速度朝韓饜衝來。

　　風玲舞見狀，火球亂擲，阻礙著牠。

　　韓饜迅速後退，影繪竄上，一刀落下，衝擊刀浪逼退饕餮。

　　「速度大幅提昇了。」影繪估計道：「我大概還能追上牠的速度。」

　　韓饜迅速回氣，三人再次同饕餮僵持著。

　　「我負責牽制牠，玲舞支援我，影繪，把握機會給牠致命一擊，牠的速度太快，我們很難捕捉的到。」

　　「了解。。」

　　韓饜再次衝上，左手爪擦地往前俯衝，瞬間加速產生的風壓，讓天殛威力向上攀升，他打算來個正面硬憾。

　　饕餮也往韓饜衝來，張大血口，誓將韓饜吞下。

　　在不及十米處，韓饜起身，揮拳，紫焰拳勁霎時貫穿前方，但卻見饕餮身子一晃動，閃開了致命一擊。

　　血嘴噬來，韓饜處於生死一線中。

　　突然，一道藍芒後來居上，逼得饕餮迅速避開，但藍芒窮追不捨，一連逼退牠七步之遙才後繼無力。

　　饕餮一怒欲噬，但影繪橫刀虛晃一招，再次驚退牠後脫離狼口。

　　韓饜早已回氣重新追上，左手利爪連動，灑出波動爪網，在饕餮身上灑下無數創傷。

　　同時，風玲舞雙手一抱，往前一推，火焰化作火龍，擊中饕餮毫無防備的腰側打出一個焦血洞。

　　饕餮張嘴，吐出漫天黑色火球，登時，三人被逼退。

　　韓饜三人都是喘著氣，剛剛一輪攻防戰，消耗了他們不少體力。

　　「好險，差一點就沒命了。」韓饜心有餘悸的說。

　　「沒想到這傢伙的速度還比我快上一點。」影繪額上汗珠頗多，剛剛為了追上饕餮速度，她消耗體力的體力最為驚人。

　　喘息時間轉眼便過，饕餮陡然加速衝來，速度之快，遠超乎剛剛。

　　這次連影繪都不及捕捉牠的位置。

　　韓饜暗道不好，本能的身子一動。

　　只見黑影一閃，致命的爪擊，已朝影繪襲來。

　　危急瞬間，韓饜推開了影繪，結果，他整個人被饕餮打飛，胸前遭利爪貫穿，多出了五個大洞。

　　「韓饜！」

　　影繪見狀，發出淒厲的悲鳴，雙目赤紅橫刀一掃，在饕餮欲退之際，趁勢在牠肚上切出一個大傷口。

　　「我跟你拼了！」

　　風玲舞也是怒火中燒，左手臂的龍紋刺青感受到主人憤怒，隱約扭動直欲破體而出。

　　「炎龍．烈火盡！」

　　風玲舞往前揮拳，左手臂上的炎龍刺青脫離，化作驚天炎龍帶焚天之勢，誓將眼前的敵人，焚滅！

　　同時間，由於韓饜犧牲，整個人呈現狂怒的影繪眼神中閃過狠毒，韓饜的犧牲，勾起了她幼年記憶，霎時！一股狂嵐之氣衝上！

　　明王刀感受到了主人想法，顫動著，黑霧慢慢由刀身上漫出。

　　「明王殺第三式，明王寂滅斬！」

　　影繪橫刀，迴轉出完美圓弧，三道黑色巨型半月刀氣掠地疾走，忽隱忽現的殺向饕餮。

　　饕餮自然曉得兩招威力厲害，但兩招完全封殺了閃避路徑，牠只能揚角匯聚大氣雷電，張嘴吐出雷光擊。

　　可惜，縱使饕餮身為太古神獸，面對兩招威力驚天動地的超級殺招還是顯得極為無力，電光一瞬間就淹沒在火海中，原本窄小的狹道，在衝擊之下，移為平地，方圓千米之內俱成塵埃。

　　但用了這種招式，兩人肉體也承受不住，同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但，在塵埃飛舞中，饕餮身影漸漸浮現，牠很淒慘，全身受損體無完膚像個血狼般。

　　牠看著昏迷的兩女，眼中流露深深恨意。

　　饕餮慢慢逼近了兩女……

　　「很遺憾，我不能讓你傷害她們。」

　　紫色氣勁破空襲來，逼退了饕餮。

　　韓饜蹣跚的緩緩走來，身上染滿自身鮮血，雖是一臉蒼白，但卻堅定無比的說：「想強行通過這裡是我們不對，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同伴，即使，在你的眼中，我或許是邪惡的一方！」

　　說是說的很帥氣，但是饕餮一點也不鳥他，獨角一動，電光殺來。

　　韓饜右手一擋，渾身一顫，他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趁機，他一個閃身迅速欺身到饕餮身前，凝聚他最後力量的一擊，貫穿饕餮身體。

　　「死吧！」

　　天殛在饕餮體內爆炸，頓時饕餮肚子爆開，體內臟器完全遭到紫焰摧毀。

　　但在這種近距離下，韓饜也避不開饕餮垂死的最後一擊。

　　饕餮當頭咬下，同時天雷由四面八方擊落，這是，牠瀕死反擊，也是必殺的一擊。

　　韓饜感到自己的心臟、肺臟、甚至腸子都已經受損，每一個動作，都引來超乎人類想像的劇痛，血液已經快流乾。

　　韓饜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但奇異的是，他的心情卻是無比冷靜，腦袋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這一生的回憶慢慢掠過，扣除那些不愉快的，讓人傷心的，其實剩下的東西，一點也不多。

　　不過那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能保護兩人，他怎樣都無所謂了。

　　韓饜用最後的力氣回頭，一臉溫柔的望著風玲舞與影繪，含笑道：「對不起，影繪，我可能不能與妳一齊回去了，還有玲舞，希望妳別太傷心。」

　　饕餮身體爆炸開來，天雷在直徑不到三米的空間內，散佈著毀滅。

　　只是，在那瞬間，有一個小的身影由旁邊竄出，衝入了電場。

　　「這裡，是哪裡？」

　　一片黑色的海中，韓饜漂浮著，接著，他看到了自己。

　　「這樣值得嗎？」

　　「什麼？」

　　「為了兩個，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特殊意義的女孩子，拋棄自己性命這樣值得嗎？她們不見得會感激你喔。」

　　另一個自己一臉猙獰邪笑。

　　「花季影繪只是為了鞏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才這樣逢迎你，風玲舞只是因為你是異端明的孩子，她眼中的神之子才對你那麼熱情，其實你一直被利用，被人當作傻子，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說什麼！」

　　韓饜警戒的盯著眼前這個充滿邪氣與邪笑的自己。

　　「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不對！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傢伙，擺明就是挑撥離間。

　　「不然你敢說自己沒有這種想法嗎？」

　　她們真的是這樣的人嗎？那一瞬間，韓饜真的閃過這個想法。

　　的確，這傢伙說的不錯，他的確是對兩人有一絲絲懷疑，除了天生上情感的缺陷外，這也是他不願意接受兩人感情的原因之一，他恐懼，他不相信人性，一直以來，他對所有事情都抱持著懷疑態度。

　　不曉得誰說過，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醜惡的……

　　不！不對！

　　「你到底是誰？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韓饜大喊道。

　　另一個自己冷笑著繼續問：「她們的內心，你根本無法接觸，那你又怎麼肯定她們的想法？」

　　「這個……」韓饜一時有些迷惑，是呀！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們，又不能接觸到她們內心，那自己又是怎麼能肯定他們想法的？

　　「我就讓你看看她們真正的想法。」

　　韓饜眼前浮現了影繪與風玲舞的人影。

　　花季影繪面貌猙獰的說：「我要權力，只要能控制韓饜那個傻子，我就能完全掌握花季家，就算讓他佔佔我的便宜也無所謂，只要為了達到目的，讓我做什麼都行。」

　　風玲舞一臉邪媚的笑著說：「那個韓饜以為自己是誰，要不是他是創造主的孩子誰想接近那個笨蛋。」

　　在韓饜的眼前，兩個原本宛若女神的同伴顯得極為狠毒卑鄙，在不斷變化的影像中，各種殘忍血腥甚至是淫穢的場面不斷展現。

　　「這、這是……」韓饜抱著自己的頭，內心原有對兩人的一點愛慕之心逐漸轉為憤怒，被欺騙的憤怒。

　　當韓饜迷惘之際，那個邪氣的自己陡然狂笑著說：「其實，最醜陋的是你自己呀！這些想法，全部都是你自己內心有過，而不敢深思的想法，其實你比任何人都還醜陋！」

　　「想想，花季影繪背後的財勢，其實你的內心渴望得到那些，來報復對你不在意的韓家，想想，你初見風玲舞時的驚艷，其實，你的內心對她有赤裸裸的慾望，想想她倆在衣服包裹下的身材，其實你早就想扒光她們了不是嗎？這些全都是你有過，而不敢付諸實行的想法！」

　　韓饜頭好痛，掙扎呻吟著說：「才不是呢！」

　　「是嗎？你真的敢說不是嗎？那這樣呢？」

　　韓饜只見，花季影繪與風玲舞兩人赤裸著身子朝自己纏了上來。

　　「韓饜、抱我。」

　　「抱我呀！韓饜。」

　　兩女雙眼迷離，做著各種不堪的動作，對韓饜展開誘惑。

　　韓饜兀自掙扎著：「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話！」

　　那個自己臉上閃過憤怒，尖銳道：「不相信？那你看看自己，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什麼？韓饜注意到了自己。

　　現在的他是一團血肉組成的粘漿怪物，只能蠕動著身子，用觸手尋找食物，他沒有嘴巴，因為不需要說話，他存在的理由只有不斷吞噬，不斷繁衍下一代。

　　韓饜沒辦法說話。

　　那個自己大笑道：「明白了吧！其實你只是個觸手怪物而已呀！」

　　韓饜的精神快崩潰了。

　　這時候，一個嬌嫩的女孩聲說：「他，騙人的！」

　　韓饜迷惘無神的雙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他看到了光，很溫柔的光。

　　不由自主的，韓饜被這光芒吸引過去，那個自己很不甘心，一把抓住韓饜不讓他離開。

　　韓饜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個血肉的地獄，而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個自己，卻變成了一團蠕動的血肉，上面有個沙蟲般的大嘴巴，紅色的觸手彷彿脈根，蔓延著整片地獄。

　　韓饜無法順著光離開。

　　這時候，他又看到了自己，一個笑得十分慈和溫柔的自己。

　　他一如之前陷入潛意識中，擋在了自己與危險之中救了自己，這次他切斷了自己與那個怪物的聯繫，又幫助了他一次。

　　在韓饜離開前，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叮嚀著自己：「要相信自己唷。」

　　韓饜醒來時，已經是黑夜，他也不是身處狼籍的戰場，而是在一處曠野上，眼前有一處營火，一個披著斗篷披風的人正將樹枝丟入火焰中。

　　影繪呢？玲舞呢？韓饜著急的尋找著自己同伴，終於在一處大石下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兩人。

　　兩人正靠著大石，雙眼閉著，好似死去般寂靜，幸好胸口還有起伏。

　　「啊！你醒來啦？」斗篷客說。

　　「嗯，您是？謝謝您的搭救。」看著赤裸著上身，但卻毫髮無傷的自己，韓饜知道，肯定是眼前這人救了他們。

　　「不客氣，我也只是碰巧路過，其實你應該感謝幸福的，要不是她一直硬拉著我過來，也趕不上救你。」低沉的男子聲。

　　「幸福？」韓饜有些疑惑的念著這個從沒聽過的名字。

　　他掙扎著起身，卻覺胸口沉殿殿的，低頭一看，兩個小巧可愛的貓耳朵跳入了眼中，懷中一個貓耳小蘿莉正粘在他懷裡，呼呼大睡。

　　天真，幸福而又滿足的睡臉極為可愛，圓圓的臉蛋，短短肥肥的手，傻呼呼的臉龐，粉紅色的頭髮綁著兩條小辮子，最可愛的是，短短的貓尾正無意識的擺動著。

　　斗篷客笑道：「看來幸福很喜歡你唷。」

　　韓饜有些尷尬的笑著：「說笑了，請問您是？」原來那個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幸福呀，還真是可愛的名字，韓饜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我嗎？」斗篷客想了想說：「我的名字，我已經忘記了，不過認識我的人大多稱呼我為，零帝。」

　　這個名字一出現，韓饜眼前恍若浮現地獄，一個完全沒有生命存在的世界，一個剛經歷過瘋狂屠殺的時代，一個披著染血斗篷，佇立在血池中的男子。

　　只有短短的一瞬間，韓饜以為那是自己錯覺。

　　那個男子笑道：「我是個旅人，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是我的責任，你的同伴耗力過度，我已經給她們餵了藥，我想經過一個晚上她們就可以甦醒了，而你的傷勢雖然已經復原，但最好還是要休息一下。」

　　他說的不錯，但韓饜還是猶豫道：「那您呢？您不需要休息嗎？」

　　「我守夜。」

　　「那我陪您。」韓饜逕自在零帝身旁坐下。

　　零帝笑道：「可以呀。」

　　「您一直在旅行嗎？」韓饜看他一身旅行者的模樣，好奇的問。

　　「其實，我大多來回於朋友之間，幫助他們解決一些問題。」零帝笑道：「我看你似乎有心事，不如說出來聽聽。」

　　「其實……」韓饜將自己剛剛昏迷時看到的事情告訴了零帝。

　　不曉得為什麼，他覺得零帝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因此，他問起了人心。

　　然而，零帝的回答是：「坦白說，你問的事情，我不知道。」

　　「什麼！」

　　「人心太複雜了，但我知道三件事情。」

　　「什麼事？」

　　「你所看見的，應該是自己的心魔，救你的，則是你自己的善良。」零帝歎口氣說：「而且，你是個一直在逃避的人。」

　　「我一直在逃避？」

　　「是的，重點不是她們不喜歡你，或許別有目的，而是你喜不喜歡她們，你因為害怕受傷害，害怕被背叛而逃避，但你忘了，所謂的愛情，就是要將不喜歡變成喜歡。」

　　零帝彷彿過來人悠遠的說著。

　　「而且，那兩個女娃兒就算在昏迷中都還叫著你的名字，韓饜，你認為她們真的會是因為別有目的而接近你的嗎？自己想想吧。」

　　真的是這樣嗎？那我，我到底……韓饜的心緒更亂了，眼神連連往昏迷中的兩女飄去。

　　其實，或許心魔說的不錯，最醜陋的人可能正是他自己……

　　夜深了，營火旁，兩人靜靜的等待日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