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黝黯的午夜，天厲厲捲動的風，全都流往同一方向，落葉飛砂席捲無月之夜，使這裡伸手難見。

　　侍從與護衛見兩人要出去，急著過來勸告無用，又急急忙忙的離開，看來是要去同九派的高層稟告。

　　這種異常，在韓饜眼中，就像是在掩飾些什麼，更有守衛跟蹤兩人。

　　一出去沒多久，兩人迅速展開輕功，一齊避開守衛，躲入陰影中。

　　「他們呢？」

　　「不知道，被他們溜了！」

　　「糟糕了，大長老明明吩咐……」

　　「別說了，我們快找吧，我去叫人來……」

　　一瞬間，兩個守衛見到陰影掃過，直接被擊倒。

　　兩人偷偷摸摸的藉著陰影移動，信奉光明正大的武士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興奮的像個小孩子。

　　「妳怎麼興奮成這樣？」韓饜不解的問。

　　「因為這樣好像很好玩呀！」伊東興奮的亂揮手：「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做，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暗殺九派首腦？」

　　其實只要能同韓饜在一塊，做什麼都好。

　　因為太過興奮，讓她一時忘記了，該表現出憤怒的臉色給韓饜看。

　　韓饜苦笑的拍拍她的頭，說：「我們不會去做那種事情，是我答應了一個朋友要幫他找回一樣東西，而那東西可能就在九派手中。」

　　「女的……」語氣，沉得比灌滿水泥的汽油桶還快。

　　真是天大誤會，韓饜趕忙陪笑說：「當然不是，我的朋友是男性，他的愛人曾在這個國度被殺，並被奪走畢生研究成果，那東西如果應用在不好的方面會造成很可怕的影響。」

　　「真的？」伊東斜眼懷疑。

　　「真的！我保證！」韓饜再三保證：「我有騙過妳嗎？伊東。」

　　「是沒有，但……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還記得林子裡面的洞窟嗎？其實在那裡，我碰見了……」

　　兩人就地席草而坐，互相依偎著，韓饜慢慢將發生在那個洞窟，一個關於人類女魔法師與異界生命體的故事，那對悲劇戀人的故事說給她聽。

　　聽著，聽著，伊東不禁為兩人感到悲哀。

　　尤其裡面有一人同他們背負著相同的東西。韓饜在當時接收的資訊中，有得到關於異端之子的詛咒資訊，只是當時他並沒有仔細注意，這時候整理起來慢慢說，讓他挖掘到了這一點。

　　異端之子是受命運詛咒的存在，歷代，從未有好收場。

　　「現在妳知道了吧？」韓饜肅穆的說：「裡面的東西雖然人類沒辦法輕易使用，但一但弄得不好，可能世界因此毀滅也說不定。」

　　韓饜將事情說得嚴重了。

　　伊東點頭說：「我知道，念在曾是同胞的份上，我們一定要把那個東西找回來。」

　　因為……說不定，在未來，那也是他們的寫照，異端之子是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的，這是他們天命背負的詛咒。

　　韓饜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溫柔的湊近她，摸著細緻的臉蛋，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呵護著說：「放心吧，我會保護妳的，用我的一切，我相信，我倆絕對可以渡過一切難關，躲過所謂的命運詛咒。」

　　他只是，說著安慰的話，內心也不安的緊，想起影繪現在的狀態，或許，那也能視為詛咒的一部分。

　　「韓饜……」

　　感受到韓饜內心強烈不安，伊東深情款款的望著，抱住了他。

　　「我也會保護你的。」

　　韓饜小楞，斂下驚訝，眼神淌流著溫柔：「我也是。」

　　當一對戀人，將不安的心互相倚靠著，這難得的時光，韓饜很珍惜。

　　暫居在他心靈世界中的虛空使者雖急燥，卻也不想打擾現在的韓饜，因為他是親身體驗過那個詛咒的人，他的摯愛就是死在詛咒之下，靈魂只能永遠漂泊，永遠痛苦，直到終結之日。

　　他願意，收斂自己的焦急，讓他們多享受這難得的時光。

　　在虛空使者指引下，兩人離開遺跡，進入森林，走了有一段距離，來到一個更加古老的遺跡。

　　凜凜月光下，遠遠就看得見一堵巨大的門，孤立在那，歷經了不曉得多悠久的時光依然聳立，靜靜訴說著，曾經存在的歷史。

　　一個白髮男童坐在牆前拄著一把超長連鞘大劍，在那裡假寐，任憑月光落滿身子，劉海隨風飄動，讓髮下，童稚的天真容顏，不經意的，落入來到這裡的韓饜與伊東眼中。

　　潤紅的唇，雪白肌膚與瓜子臉，看來溫文儒雅、劍眉星目，讓人不由得暗讚一聲，好俊俏的男童。

　　兩人同他的距離差約十丈，他讓人感受不到什麼危險性。

　　這個男童，讓韓饜聯想起小六，同時也聯想起有告死之號的男人。

　　小六與七夜真司都是達到武者極致的達人，就算是韓饜已經覺醒，擁有七原罪之力的現在，他也不敢保證，對上他們任一人，會有絲毫勝算。

　　在伊東家同七夜真司的最後一戰，當時，七夜真司是因為刻意留手而被他所殺，要是他真的想殺他，他必死，即使有天殛神技，也只是延長死亡時間。

　　他似乎有某些事情想警告並告訴他，但韓饜至今仍不理解，藤蔓之圖到底有什麼意義，而且後來，小六說過，七夜真司死前曾提到，四天王。

　　若是這個男童有著兩人般的實力……

　　猶豫。

　　該不該前進呢？

　　「我們離開吧，我覺得，最好不要再前進了。」伊東臉色怪怪的，絮亂的心音，似乎在提醒著，危險。

　　本有退卻打算的韓饜，聽到這話內心一凜，他說過，也決定過，從那時候起不管碰上任何事情，都絕不退縮。

　　就算這個對手再強又如何，韓饜知道這個決定很危險，但正是因為對手的強大，才能讓人進一步激發自身潛能，他不逃避，絕不！

　　「伊東，我們走吧。」

　　伊東將視線望向韓饜，一切言語都不再需要，當四目相交時，她已曉得韓饜決定，伊東表情一凜，眸子冷然無情，剩下的，唯有熊熊燃燒的鬥心。

　　她是武者，真正的武者，面對強者，要以武者之心正式對待。

　　兩人對對方，互相點頭，同時抬腳。

　　十丈之距，一步踏入。

　　一道劍氣，迎面攻來，天地為這一劍崩潰，大地綻裂，空氣撕扯，同時在那瞬間，韓饜眼中浮現異像。

　　一瞬間，意識穿越了空間，穿越男童肉體、肉塊、血管、骨骼，穿越更多，來到更深處，靈魂所在的地方。

　　一把劍，一把無堅不摧，正氣浩然的神劍。

　　劍之異端。

　　這回韓饜知道，自己做了個很愚蠢的決定，這塊鐵板實在有夠大。

　　「韓饜！」

　　伊東著急喚著。

　　韓饜回過神來，來不及召出蒼怒，只得讓曾在伊東家用過一次的雙骨劍破掌而出，藉著沖天之勢一擋，藉機飛退。

　　恐怖劍氣，摧朽拉枯般的貫穿骨劍，不慢反快，加速閃過伊東救援一刀。

　　趁著後退之勢，韓饜召出蒼怒，對著來勢兇猛的劍氣，反手一刀撩起，同時左手天殛爆發，對準刀背用力轟上，橫空一斬破天。

　　突見劍氣一滯，凌空旋舞，閃過攔截一刀，迴舞落下。

　　突來變化，韓饜刀勢難歇，只能與它交錯而過，眼睜睜看它朝自己頸子落來。

　　韓饜心神一動，神之眼開啟，劍氣速度陡然一減，緩慢飄來，韓饜可以清晰看見，劍氣的螺旋走向和一旁破碎的空氣。

　　好絕的劍氣！他暗讚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放出這種凜冽劍氣，只怕連小六比起他都遜上三籌不止。

　　韓饜手指顫動，一條鎖鏈出現在劍氣行經路線上，只見劍氣突然加速，螺旋攀著鎖鏈捲上，鎖鏈斷裂成數節。

　　韓饜只感一陣劇痛，這些鎖鏈，等若他手指的延伸，一但被砍斷，那種劇痛絕不輸手指斷掉時的痛苦。

　　只是，真是可怕的劍氣，他的鎖鏈硬度可絕不遜鋼玉，竟然可以這樣輕易被砍斷。

　　甫落地，劍壓逼面而來，劍指夾帶絕世劍罡，攻來破絕一劍。

　　韓饜退無可退，內心著實也有火，這傢伙連招呼都不打，一出手，就是致命殺招。

　　蒼怒一轉，怒劈而下。

　　凜絕劍氣竟不受蒼怒之阻，透穿刀身襲來，幸虧韓饜及時偏頭避開，劍氣命中樹幹幾個旋轉，樹幹轟然倒塌，下場同剛剛的鎖鏈頗為相似，被切片。

　　同時，伊東絕殺一刀掃出，男童反手握劍架住。

　　伊東一刀未果，跨步迴身，再出一刀，巨大黑色魔爪加上迴旋力道，將男童連人帶劍擊飛。

　　韓饜背後六翼飛舞，欲追擊，神之眼卻見男童倒退的身影中，手指急彈，螺旋劍氣如雨幕掃來，無奈下，他只能抱起伊東，一收翼，翅膀包住了兩人身子，彈開劍氣。

　　「好可怕的傢伙。」韓饜說，翅膀隱約作痛。

　　「沒想到九派還有這種高手。」伊東讚嘆著，‘剛剛交手，她已看見男童衣服上的九派標誌。

　　要跑嗎？韓饜腦袋浮出這個想法。

　　對手太強了，他的劍氣威力太過可怕，就連高能量密度構成的翅膀，利用圓弧表面都不能完全卸開劍氣，這些劍氣一但命中，馬上會貼著目標物表面行走，利用螺旋特性硬挫斷敵人。

　　再這樣下去，不用一分鐘，他的翅膀就要損毀殆盡。

　　韓饜馬上否決了逃跑這個誘人想法，他感到那傢伙，劍之異端的靈覺如同一把厲刃，抵住他的脊椎。

　　韓饜看伊東，瞧她表情，他知道她同自己有相同感覺。

　　「左右夾攻！先制服他……好嗎？」既然逃不掉，那唯有背水一戰。

　　「同意。」伊東毫不猶豫地說，眸子中透露的，是生死相隨。

　　兩人在數息做下決定。

　　羽翼大開，飛羽無定飄零，與螺旋劍氣在天空碰撞，兩人趁機往兩側閃開，夾攻而上。

　　速度較快的韓饜，不過數息，已追上男童飛退身影，一刀落下，封殺他所有退路，迫他在蓄力不足時，同他硬碰一擊。

　　韓饜並不想殺他，而且他也沒那個能力，就算合他與伊東之力可以勉強壓制甚至是制服他，一但他拼起命來，兩人也只會慘澹收場。

　　雙方級數差太多了。

　　現在只能期盼，影繪他們發覺不對，前來支援。

　　一刀落盡。

　　在這時，男童已落地穩住身子，推劍一擋。

　　當頭猛擊，讓他足下陷地。

　　韓饜迴身向天，再落，藉著引力再出一刀。

　　「很不錯的速度。」溫和成熟的男子聲音

　　韓饜一怔，瞳孔一縮，男童左手劍指斜指對空，一點劍身。

　　劍氣貫穿大劍。

　　韓饜當下將蒼怒一丟，一個翻身避開突來一劍，折身一拳擊落。

　　蒼怒落地，沒入男童前方三米泥地中，紫焰刀氣爆發，貼地衝殺。

　　極短距離，急速刀氣，男童欲退，這才驚覺腳下被黑色藤蔓纏住，伊東身影由旁邊閃出，身化朦朧黑影，若隱若現，一刀腰斬而來，正是伊東家武技與忍法結合奧義，影刀嵐。

　　同時，帶著腐蝕性的箭矢，無聲逼近四肢。

　　四面逼殺。

　　在這瞬間，韓饜突然心生警兆。

　　「伊東！」

　　拳勁爆發，化作紫焰漫天，並迅速盡力拔空竄上。

　　兩人心意相通，伊東貼地滑過，迴刀，一道刀氣送往男童後，衝刺逃離。

　　劍指一點胸口，劍氣由後背射出，擊落毒箭，迴飛，與伊東刀氣一齊毀滅。

　　男童反手再出一劍劃開大地，熄滅火焰，連破三招後，卻避不開韓饜衝破火海的破焰一掌。

　　危急之刻，男童身上閃耀起浩然白光，一縷正氣貫空而上，衝破雲海，碎月而去，一道接天地，貫蒼穹的劍氣，沛然轟下，撕裂大地，焚滅森林。

　　恐怖的一劍，同這劍相比，影繪的明王殺根本就是兒戲。

　　不能讓他再有機會用這樣的招式了！韓饜心想，六翼飛揚，一式天殛全力轟出。

　　黑色魔幻刀影礪礪，一頭黑色魔龍蟠空落下。

　　男童一指，浩然劍氣轟出，一舉破龍，天空閃起了紅光，鮮血灑地。

　　伊東受創，韓饜心焦，速度再快三成，男童迴身掃出一劍，韓饜快了一步，一拳命中胸口。

　　但……

　　拳勁彷彿泥牛入海，被化納的無影無蹤，男童唇瓣輕啟，白煙緩緩散出，韓饜只感腹中劇痛一瞬，劍氣貫穿肚子，爆開狂紅。

　　第一次，有人能破解天殛。

　　韓饜重創逃開，伊東救援一刀砍至。

　　男童迴劍一轉，大劍轉至背後，擋下這刀，同時劍拔起，離鞘三吋，劍氣貫穿伊東身軀。

　　韓饜甫想動身，急速劍氣，貫穿肩頭。

　　伊東忍傷跑來韓饜身旁，模樣淒慘至極，雖然傷得沒有韓饜重，但全身上下肌膚被劍氣割出無數血痕。

　　男童迴劍，握著劍柄尾巴，柄指兩人，劍在離鞘七吋，劍氣縱橫擊出。

　　韓饜一拔蒼怒，一刀迎上，衝擊之下，被震退數步。

　　但接著的小片劍氣，他已無力攔截，伊東身子一閃，擋在他身前，舞刀格擋任憑穿過空隙的劍氣，劃過身子。

　　只是擋得了一波兩波，又能擋得了多少？

　　伊東跪了下來。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這同妳無關，是我的錯，早知道，就不找妳一齊出來了，最後我來是連累了妳。」

　　韓饜苦笑著說，六翼張開，將兩人包起來，暫時隔離廝殺的世界。

　　能撐得了多久，算多久。

　　只是沒想到詛咒來得這樣快，他們眼看就要命喪於此，韓饜看著傷痕累累的伊東，心中不忍，後悔心情浮上。

　　難道，他就這樣無力，連一個人都守護不了？

　　韓饜有了決定：「等一會，妳快點離開，去找影繪她們，我會盡可能攔住他。」

　　「我不要！你是想犧牲自己對吧？」

　　韓饜閉眼不答。

　　這樣，簡直就像是三流的肥皂劇劇情。

　　「好吧，我們一起逃……能逃多遠算多遠，如果到時候，真的被追上，就由我來纏住他，伊東，妳該知道，妳是攔不住他的。」

　　「好。」

　　「一……二……三！」

　　六翼張開，飛羽亂舞，兩人同時往林子裡衝刺。

　　只是幾道折射的劍氣，徹底封死離開途徑，迫使兩人，只能面對這個殺神。

　　韓饜將伊東護在身後，威脅著：「如果你敢動手，信不信我直接將真身具體化，一命換一命。」

　　「你敢嗎？」劍者，問。

　　「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異端之子嗎？」

　　「我看不出來，是能夠有羽翼的翼？還是控焰的異端之子？」

　　「罪惡，這是我所代表的東西，我真正的模樣，將是你無法想像的恐怖。」

　　男童表情微動：「特殊型的，真是少見，算了……其實，放過你們又何妨。」

　　男童附手轉身離去、

　　就這麼簡單？那他們雙方剛剛是在打什麼的？打好玩的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來。

　　只是，基於對九派不不信任感，韓饜並未盡信他的話，說不定他是想讓自己放鬆，再痛下殺手，扶起伊東，想盡速離開。

　　伊東在他耳邊說：「小心。」

　　韓饜微點頭：「放心，我知道。」

　　「等等！」

　　韓饜內心一凜，冥夜落入掌中，淡淡的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忘了問，你們叫做什麼？」他溫和笑著，俊美斯文的童稚的模樣，讓人無法聯想他下手時的凶殘。

　　「這很重要嗎？」韓饜挑挑眉，神之眼，默默開啟。

　　「我只是想知道，難得一見的同伴名稱。」男童臉上流露寂寞，即使臉孔身材是男孩模樣，依舊難掩那股蒼老疲憊。

　　「我是花季明，花季宗主。」韓饜說。

　　「喔！我聽他們說過，不過身為異端之子，去同人類爭奪那小小的，無意義的虛名有意義嗎？你的力量已不是人類所能對抗。」

　　「是沒有意義。」韓饜說：「但是那些獎賞對我而言，卻有無限意義！」

　　「四魂之玉……難道你們也在追尋那個傳說嗎？」

　　「傳說？」韓饜愕然。

　　「怎麼？既然不是，那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尋找。」

　　「我要救人，救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我了解了，那這位是……」

　　伊東說：「我是伊東一文字，伊東家家主，那請問閣下是……」

　　男童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滿意的點點頭：「郎才女貌，不錯不錯，同為異端之子，希望你倆能有個好收場……讓我自我介紹，我叫做公孫軒轅，請多指教。」

　　公孫軒轅，韓饜依稀覺得這個名子耳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公孫軒轅說：「不過很遺憾的，我這裡可能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我們在找一本書，數百年前，一個來自異國，也是異端之子的女魔法師研究出了禁忌魔術，她因此被殺，我們在追尋她研究筆記的下落，裡面東西如果弄得不好，可能會讓世界毀滅。」

　　韓饜故意將事情說得嚴重，這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是機率不會比好死不死，讓一個白痴成為無敵武者的機率高。

　　嗯……好像挺高的耶……畢竟他就算一個……

　　公孫軒轅偏頭想了想，反問：「你說的是不是記載著異界研究的魔法書，封面是藍色的，大約這樣寬的書本呢？」

　　韓饜哪知道，不等他詢問，虛空使者已經自己跑出來，大叫著：「對！沒錯，就是那個模樣，封面位置是否有著七角星？那是異界魔王的標誌。」

　　公孫軒轅一見虛空使者，眸子一轉凶殘，韓饜暗道事情要糟，卻見他眸子神色回復溫柔，只是在那之下，是壓抑後，更恐怖的殘狂。

　　韓饜趕忙收回虛空使者，岔開話題：「那麼，公孫先生，您又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公孫軒轅皺起眉頭苦思，一會後說：「這道門下面鎮壓太古時代的惡魔……那是一個，追求力量，不惜引來異界魔王入體的狂魔，一個瘋狂的異端之子，約兩個多月前，不曉得是哪個白痴引動御神器共鳴，使得結界產生裂縫，所以我在這裡看守，等待結界自行修復，可惡！要讓我知道是誰，我斬了他！」

　　聽起來，那個白痴好像就是他……

　　「憑您的力量，都殺不了他嗎？」公孫軒轅的力量在他看來，可能已經超越了異端使徒也說不定，畢竟，他還沒拔劍！

　　公孫軒轅苦笑搖頭說：「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情，至於你所想找的那本書，現在正收藏在九派密閣裡，我想在那裡很安全，九派已經遺忘了這本他們曾經費盡心血得到卻研究不出來的書。」

　　虛空使者殺機狂飆，韓饜忙著安慰他，制止他，邊問：「如果，我要拿那本書，讓那本書回歸主人懷抱，有什麼辦法？」

　　「交給我吧，明天晚上來這裡，我會交給你，由我出面，就當是我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同伴盡一點心力。」

　　公孫軒轅說。

　　「謝謝您的仗義相助。」

　　「不客氣。」

　　現在看來，其實他也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種壞人，雖然個性有些孤傲，卻也是個好人。

　　突然，一旁的伊東問：「前輩，這裡到底封印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