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２　混亂之城　下

６２

　　張世映當足了壞人癮，耍弄完老虎幫的混混開始辦正事。

　　他隨手抓了位看起來有點年紀頗為精靈的中年男子。那人嚇得不輕，還以為張世映這個超邪惡的死靈法師打算抓來練製亡靈，沒等張世映開口他就跪下來用力磕頭求饒。

　　演戲演得太逼真，把人嚇壞了。

　　見他這樣根本沒辦法交談，張世映哭笑不得地把人踢開，想再找別人來問話，卻是凶名之下嚇退眾人，眼睛瞄到那，在那兒的人就飛開逃跑，比摩西的權杖還厲害。

　　無奈之際正想離開小巷到大街上另外抓個當地人打聽消息，毒蛇幫的人居然圍過來了。

　　張世映笑道：「打跑老虎，換毒蛇上場嗎？」

　　「請別誤會。」毒蛇自我介紹：「在下毒蛇幫第三任毒蛇，在此向代表毒蛇幫向您問好。」

　　張世映問：「不是來打劫的？」

　　看到張世映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毒蛇頭上冒出冷汗暗忖：「這廝該不會搶劫搶上癮？巴不得有正當理由可以殺人越貨？」

　　毒蛇抹去汗水：「您開玩笑了。老虎幫的前車之鑑尤在眼前，我等豈敢造次。」

　　「那麼為何擋路？」

　　「我想我們有合作的空間。閣下是黑暗之刃的殺手，實力自然不在話下。雖有黑暗之刃的情報系統可用，可是街頭巷尾的第一手資料、小道消息不會有人比地頭蛇更靈通。我想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

　　張世映：「也許可以。那我問你，為什麼才短短幾天這附近就亂成這樣？」

　　毒蛇驚訝地問：「閣下居然不知道動亂的原因？」

　　張世映不理會毒蛇刻意的誇張表情，直接說道：「我有事離開，想不到耽誤了幾天再回來這帶就變成我不認識的地下城。」

　　毒蛇迅速為張世映說明這幾日來發生的重大事件。

　　原本鑫客拍賣會的大型拍賣會進行到最後幾天這一帶就很容易變成無政府的混亂狀況。東西被買走的仇，東西被搶走仇，想要搶奪目標物品，東西被搶走的恨，你搶我，我殺你，仇恨與殺戮在拍賣會後在名為金錢的溫床下迅速生長，總會有人趁火打劫。

　　原本這樣的混亂不會太嚴重，街頭幫派也很少湊進去。畢竟旅客買完東西殺完人拍拍屁股，便返回家鄉，將麻煩留給地下城。

　　隨著有錢的競標者離去，街道也會漸漸恢復平靜。當然零星的衝突還是會有，不過大規模的動亂不會繼續。但今年比較不同，發生了幾件事導致混亂不停息。

　　首先是買下戰鬥羅盤的迅雷家居然又遭攻擊。這次東西沒被搶走，可是匿名懸賞戰鬥羅盤的金額一天三變，至今已經飆到五十公斤的碎魔晶。因為這分懸賞迅雷家也弄出反懸賞，只要能殺死懸賞戰鬥羅盤的人，就送出五顆六階的水魔晶。

　　迅雷家在這當口發佈使人為之瘋狂的懸賞就算了，吸血鬼們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四處抓人。本來吸血鬼跟地下城的居民早有默契，不會無緣無顧亂吸人血，平常可以到醫院、血庫買血來喝，不喜歡吃微波加熱的晚餐沒關係，可以去找旅客吸血，只要不吸出人命都無所謂。就算出人命，其實也沒多大的關係，反正地下城那個地方不死人。

　　可是這幾天吸血鬼們不知道發什麼瘋，不但搶了血庫、打劫醫院，甚至還全力抓人。不管是觀光客、當地人，不分強者、弱者，反正只要看到人就抓走。

　　吸血鬼的行動搞得人心惶惶，竟然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宗教團體出來宣稱這是世界末日來臨的前兆，趁機吸收信徒。那些邪教沒招收到多少信徒，倒是有不少混帳以此為由四處殺人放火。

　　不過這都不是最嚴重的問題，最麻煩的是地下城竟然冒出一隻強大的惡魔，他居然「廣開善門」願意賜予任何人強大的武器或能力。

　　要他的武器可以拿魔晶、魔法材料去換，就算什麼都沒有還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換。當然拿命去換不是當場死亡，而是變老少則三年五年，多則三、五十年。對沒有能力的老受人欺壓的小人物來說，只要能獲得強大力量取得鹹魚翻身的機會，就算失去十年、二十的青春也值得。

　　自稱為古賢哈艮地的惡魔給地下城帶來極大的麻煩，小人物拿到強大的武器，小角色獲得可怕的力量，這些人輕易地取得力量就如同把槍枝交給小學生一樣危險。他們破壞地下城原本的秩序，是製造動亂的根源。

　　這些事件聽起來像是毫無相關的獨立事件，只是湊巧擠在鑫客拍賣會的大拍賣期間發生，但目睹哈艮地獲得自由的張世映明白這一切都跟哈艮地有關。

　　雷家買的東西八成跟惡魔有關，所以哈艮地才會請人去搶。

　　吸血鬼搜集血液九成九是為了血心果。可以讓吸血鬼進化的果實要用什麼東西來培養？當然是血。不知道黑夜伯爵在急什麼，居然大動作地搜集鮮血。就算他們能進化，成為地下城的公敵進化後就能敵得過地下城的眾多強者？

　　哈艮地倒是聰明，公開做生意，強化自己的存在。現在跟他有過交易的人恐怕多到當權場想殺都殺不光的地步。

　　不過當權者真的不管嗎？

　　張世映問：「對於惡魔的出現，當權者做了什麼處置？」

　　毒蛇頗為不滿地說：「這次當權者居然直接派出談判專家！似乎已經默認惡魔存在，打算找出雙方都能認同的規範。」

　　張世映點點頭暗忖：「果然，政客最重視面子了。管理地下城的當權也一樣。老早就派出的執法部隊想必已經全滅，為了面子才沒發佈出來。不過哈艮地也不是簡單貨色，他居然沒張揚滅掉執法部隊的偉大戰績。應該是為了顧全當權者的面子，才有談判空間。」

　　「對了，瑪依小姐一行人離開地下城了嗎？」

　　毒蛇早就知道張世映會這麼問題，早就準備好情報。他從部下手中接過兩張紙：「瑪依小姐等人還困在有家旅館。因為動亂的關係不少旅客被迫滯留。只有部分實力不凡的貴賓在拍賣會結束後就離開。原本瑪依家也可以離開，不過碰上意外害他們滯留。這個意外似乎跟迅雷家有關，瑪依家的傳送陣在迅雷家搜捕搶犯時遭到破壞，雖然迅雷家已經派人全搶修，至少要再花上三、五天才能修好。」

　　毒蛇瞧了瞧張世映的表情，小心地問：「你就這樣殺掉老虎幫的幫主恐怕不大好。」

　　張世映輕鬆地回答：「殺都殺了，他們還能怎樣？」

　　毒蛇勸道：「別小看老虎幫。他們的幫主、幫眾雖不怎麼樣，可是幫中的長老、供奉實力超凡。就算先生實力非凡，他們若是聯手合作，只怕你也無法討好。況且老虎幫那群沒品的混帳最喜歡波及無辜。先生不不怕，可是您如果有親朋好友或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就要小心。」

　　張世映放低身段的問：「毒蛇幫主可有良策。」

　　毒蛇說：「本幫與老虎幫為鄰，他們有什麼動作難逃我等法眼。不過……」

　　張世映：「有什麼條件直說無妨，我還要回有家旅館瞧瞧東家的狀況。」

　　毒蛇笑道：「只是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成為本幫的供奉。我們給您情報與茶水費，只希望你偶爾能為本幫排解糾紛。」

　　張世映遞出名片：「上頭我在黑暗之刃的信箱。有需求請多多關照，以後毒蛇幫的事我會打八折，外加優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