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４　殺手訓練營　上

０４

　　一番長談後張世映徹底放棄在背後搞鬼或逃離黑暗之刃的打算。

　　老者不但擁有念力移物的能力還會讀心術，還可以不開口就直接與張世映進行心靈交流，甚至有辦法控制他的身軀。

　　老者的念力移物是真是假不知道，在幽暗的房間中看不出有無機關，但讀心術假不了。

　　張世映曾經迷過一陣子的魔術，他會些簡單的戲法，也玩過心理遊戲。像是請人寫下一組數字，然後透過一些數學技巧問幾個問題把寫下的數字猜出來。也研究過簡命師的鐵口直斷，明白十算九騙，根本就是拿模擬兩可的事情唬人，透過觀察猜出私事。更高級的甚至請徵信社先探明當事人的資料，自然就有辦法鐵口直斷把人唬得一楞一楞的。

　　老者卻非如此，他直接讀出張世映心中所想的事情。原來以老者只是老來成精，可以透過表情、眼神猜出心裡事。但交談談到後來，張世映都不必張嘴，只要用想的老者就能回答他心裡想的事情。

　　到最後老者懶得開口，直接入侵張世映心靈，進行更有效率的心靈交流。

　　臨走之前老者安撫：「別太擔心。七把黑暗之刃是老巧的最高傑作。老朽自然會在黑暗之刃留下些許的後門。所以老朽才能透過黑暗之刃讀出你現在所思所想，甚至透過黑暗之刃控制你的行動。不過融合黑暗之刃的人只要徹底掌握黑暗之刃，就能切斷老巧對黑暗之刃的掌控。不想讓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老朽眼下，請自行努力。」

　　張世映暗罵：「年紀都多大了，還喜歡偷窺，變態老頭！」

　　融合花了整整七天時間。

　　把張世映綁起來，定時施打迷藥是為了避免他受不了痛苦而自殘。

　　談完之後就放他回家。

　　七天！整整七天就在昏迷中過去。

　　失蹤七天該怎麼辦？

　　學校、家裡要如何交待？

　　張世映還在想理由應付陳姿琳便告知一切都幫他處理完善，他可以安心回家。

　　在這七天黑暗之刃已經派出替身代替他上課、回家，如果張世映最後沒加入黑夜之替身就會製造死亡意外，將張世映以屍體的形態回歸。

　　殺手組織黑暗之刃之名來自老者創造的黑暗之刃。

　　他這輩子最大希望之一就是讓七把黑暗之刃都找到宿主。集黑暗七刃的力量消滅一些東西。至於目標是什麼只有成為真正的黑暗七刃才有資格知曉。

　　老者給張世映三天的時間考慮，讓他自己決定要不要成為黑暗七刃，不過……

　　說出黑暗之刃的情報──死。

　　三天內沒到黑暗之刃報到──死。

　　報到後將接受一個月特訓，未達標準──死。

　　一個月後不能使用黑暗之刃賜予的力量──死。

　　能用黑暗之刃之力卻將黑暗七刃的身分曝光──死。

　　許許多多的條件，未能達到標準都是死。不過老者也許諾不會連累家人，洩秘，只殺洩密者跟知道秘密的人。其他的情況也只殺他一人，而且會弄成意外死亡讓他的家人拿到高額的保險金。

　　老者說了許多事，隱瞞更多事情。

　　張世映想知道更多只有通過考驗自然成為合格的黑暗之刃，現在沒有資本跟人討價還價。

　　回到家，媽媽一如往常準備豐盛好吃的晚餐。

　　看到家裡一切正常，張世映當夜就翻出家門前往黑暗之刃報到。

　　他不想多留。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留下來。

　　離開了。活了快十八個年頭的家。

　　他安慰自己：「這是為了爸媽的安全。我離得越遠，非凡的事件就離他們越遠。爸媽也就越安全。」

　　他也知道自己的離開不純是為了父母安全。在他心中更有一股遠離現今生活的渴望。

　　多留。媽媽的關愛會讓他動搖。不如直接遠去。

　　報到所─應該說是黑暗之刃的辦事處或是檳榔攤─只有一名看起來像是阻街女郎的性惑美女。

　　這名穿得跟檳榔西施一樣暴露的女子看了老者給他的信件，又瞧瞧張世映冷淡的說：「裡頭等著。」

　　張世映想問，檳榔西施直接漠視就當他不存在。

　　無奈之下張世映只好坐著、等著，順便看著。

　　這家檳榔攤看起來就跟其他的檳榔攤差不多，而且真的是個賣檳榔、飲料的路邊攤。不過很快的他發現來客中有些不尋常的人。

　　有角頭老大。開者Ｂ頭大車來到，數名黑衣人在檳榔攤外戒護。

　　有企業家。開著低調的國民車，神色緊張地進入檳榔攤。

　　有二流政客。把公家車停在兩條街外，人再偷偷地摸連檳榔攤。

　　這些人有的談很久，有的三兩句話就結束離開。

　　張世映很好奇，卻聽不到交談的內容。

　　檳榔攤看起來像是平凡無奇的檳榔攤，卻擁有超高科技的隔音設備。張世映只能看他檳榔西施跟那些人如金魚般張嘴合嘴，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直到半夜三點，檳榔攤終於打洋輪到張世映。

　　檳榔西施再次上下打量張世映，搖頭嘆氣：「你是這次參加殺手特訓的人？嘖，這麼弱？沒肌肉，居然還簽生死無忌的合約。如果你有辦法活著回來再來找姊姊，我考慮給你特別優待與服務。好了，坐好。別怕，馬上送你到訓練所。」

　　（有什麼好怕的？）

　　張世映還在質疑檳榔西施的話，這位美豔的檳榔西就椅子的高低桿用力壓下去。

　　檳榔攤頂翻開，接著出現倒數計時的數秒：「十、九……」

　　張世映不安的問：「等會！要怎麼送我過去？」

　　檳榔西施微笑不語。數秒繼續：「六、五……」

　　「不會有危險吧？」

　　檳榔西施的笑容叫人不安：「放心，還沒有因此死掉過。」

　　倒秒將盡：「三、二……」

　　好令人擔心的說法。

　　張世映不得不問：「妳到底要用什麼辦法……耶！」

　　椅子突然開始震動。

　　「一、零，發射！」

　　小椅子居然就如火箭般升空！

　　「哇……」

　　慘叫，張世映只能慘叫！

　　是夜城市的夜貓子看到流星天過天際。

　　高空中張世映的慘叫蕩漾，他的叫聲如果露珠消失在天際，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歷經八個小時的毫無保障的痛苦飛行終於抵達目的地。

　　還好椅子火箭沒像流星般的砸向地面，不過在頭眼昏花的狀況下初次使用降落傘的張世映依然摔得七昏八素。

　　費了好大的勁他才重新站起來破口大罵：「去你的！這就是大集團黑暗之刃的交通工具，我下次再也不坐黑暗之刃的公家車！」

　　罵完，張世映才想起他的目的地是殺手訓練所，這裡不像。

　　地面有塊牌子。

　　【學員參訓基本測驗：請自行前往森林中心的訓練所。】

　　張世映不由得埋怨：「森林中心的訓練所？看來望老頭對我很有信心嘛！連我從黑暗之刃得到的能力是什麼都不告訴我，叫我一個平凡的高三生玩叢林求生。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嘛！」

　　張世映雖然在抱怨，眼中卻有笑意。如果因為他是黑暗之刃就有特別優待那就不好玩了。

　　這座叢林透露出險惡的氣息。抵達訓練所有兩個辦法，一路過殺過去或是避開危險悄悄溜進去。

　　在沒武器沒實力的情況下只有盡量避開危險。

　　森林不小，危險生物也不少。

　　張世映憑著上課看閒書的知識避開許多可能的危險，但最主要靠的還是直覺。

　　黑暗之刃賜予他什麼力量還不知道，但是對危險的直覺卻變得非常強烈。

　　這分直覺讓他躲過很多危險。

　　包括會突然地面竄出來的食人蚯蚓──這是兩個大人合抱那麼粗巨大蚯蚓型怪物。

　　軍隊蜘蛛──小隻的有拳頭大，大隻的比卡車還大，上百隻集團行動的可怕蜘蛛。

　　殺人豹──豹模豹樣的森林殺手，力量比大象還可怕，速度比重行車機機車還快。

　　避開數次危險後張世映決定向危險挑戰。

　　如果不接觸危險怎麼知道自己獲何何種能力，更無法知曉所謂的黑暗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世界。

　　再三思量後他向感覺上較不危險的四目猴挑戰。

　　比較不危險的不危險只是比較級，並不代表四目猴是種溫馴可愛的生物。直的打起來才知道四目猴一點都不弱。

　　張世映曾在街頭跟人打架，他學過空手道、柔道，也練過一陣子的劍道。練沒多久便輕鬆打敗教練，感受不到臨度與挑戰的樂趣就沒興趣繼續練下去。

　　至今他才明白自己是井中蛙。

　　這隻四目猴的力氣比空手道教練強五倍，反應與速度比柔道教練強三倍，綜合實力至少比張世映強兩倍。

　　不該招惹這樣的怪物，一旦招惹就沒有退路。

　　如果連這種感覺上比較弱的怪物都打不過，那麼還有什麼資格參加黑暗之刃的殺手特訓。

　　張世映在戰鬥中修正自己的動作。

　　柔道也好，空手道也好，反正只要能讓他變強的武術什麼都好。

　　四目猴的速度與力氣都強的可怕。

　　沒多久張世映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但他依然握緊堅韌的樹枝。

　　張世映有信心。人類在遠古時期跟猛獸的生存競爭中獲得勝利，靠的不是力氣，也不是銳利的牙齒與爪子。腦袋瓜才是人類最大的武器。

　　他邊打邊退，最後被逼向大樹再無退路。

　　四目猴怪叫一聲，大動作地揮動雙手臂封住左右，張世映避無可避。

　　雙臂揮過沒抓到任何東西！

　　「吱！」四目猴怪叫一聲，抬起頭來瞧見張世映從空而降。

　　左右無路就逃向上方。

　　身體的重量加上雙臂的力氣用力刺下，樹枝從怪叫的四目猴嘴巴刺入，穿過喉從脖子穿出。

　　血從四目猴口中濺出噴到張世映臉上。熱呼呼的血，一個生命消失在他手中。

　　贏了。

　　這就是戰鬥感覺。

　　張世映發現手在抖。

　　在那生死瞬間，似乎感覺到什麼。

　　不過還不夠強烈，好像有什麼要從心中跑出來。

　　張世映呆呆地嘆息：「這樣的戰鬥還不足以引出黑暗之刃所賜的能力嗎？」

　　殺了四隻眼睛的猴子，張世映已經滿身是傷無力再戰。四目猴死時四隻眼睛彷彿還看著他。張世映內心依然翻騰。在無心也無力戰鬥的情況下，乖乖地在直覺的指引下避開危險，來到黑暗之刃的殺手訓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