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憤怒 爆發以及冷血(三)
「嘶」——身旁傳來低低的呻吟。
迷濛的煙霧中,韓冰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俯身下去抓住了蜷縮在地上顫抖的夏侯冰兒,柔聲問道,「冰兒,沒傷著你吧?」
「我,我,沒事。」夏侯冰兒顫聲道。
韓冰抽出匕首,三下兩下就割開了夏侯冰兒身上的繩索,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起身站起。
「唔!——」夏侯冰兒一頭撲在韓冰的胸膛上,兩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韓冰歎息一聲,「冰兒,不要怕,沒事了,都過去了。」
煙霧漸漸散去,長時間的連驚帶怕,夏侯冰兒身上的一身職業套裝早就被冷汗濕透了,幾縷亂髮散落下來,也已經被汗水和淚水打濕,緊緊地貼在額頭上。
良久,夏侯冰兒才止住苦聲,抬起紅腫的淚眼,靠在韓冰懷裡掃了一眼四周的情形,看到空蕩蕩的廢舊貨倉裡到處是橫臥的屍體,散落在地的槍支,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她的眼中又透射出巨大的驚恐不安,聲音又開始顫抖起來,「韓冰,我怕,抱緊我,抱緊我!」
韓冰無語地擁緊夏侯冰兒那濕漉漉微微發顫的嬌軀,輕輕拍打著她不斷抽動的肩頭,冷厲的目光卻落在了先前那個被他打暈過去的槍手身上。
……
「告訴我,你們的主子是誰?」韓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匕首在他的掌心中飛速地旋轉飛舞著,發散出絢爛耀眼的寒光。
「你有種就殺了我,老子什麼都不知道。」槍手伏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吼道。
韓冰冷酷地一笑,低低道,「冰兒,閉上眼睛。」
夏侯冰兒背過身去,用雙手摀住蒼白的嬌顏。韓冰緩緩蹲下身來,手中的匕首抖了一個花,狠狠地插入了槍手的大腿處。
「啊!」槍手發出淒厲的慘叫,身子一陣抽搐,兩手死死地扣入地面,臉上痛苦扭曲得幾乎要變形。
「說,還是不說。」韓冰手握在匕首柄上,輕輕佻動了一下,聲音陰森而低沉。
「嘶!」槍手痛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剛才的「強硬」早就飛到爪哇國去了,他呻吟著,「老大,你繞了我吧,是……」
韓冰緩緩起身,擁住戰慄不安的夏侯冰兒,柔聲道,「冰兒,我們走!」
走到倉門口,韓冰的一隻手輕微揮動了一下,一道白光從他的手心飛射而出,直入地上呻吟輾轉的槍手咽喉,槍手白眼一翻,雙腿急劇地抖動了幾下,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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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這些黑社會為什麼要綁架我?難道,又是李天縱搞的鬼?」與韓冰一起坐在市中心麥當勞快餐店門口的休閒護欄上,夏侯冰兒望著韓冰,溫柔的眼神中還是帶著些許餘悸。
「冰兒,這些人的目的是要殺我,是我連累了你。」韓冰望著大街上來去如梭的車水馬龍,眼中又浮起淡淡的冷厲之色,「不過,你不要擔心了,我不會再讓他們傷害到你的。」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你得罪了黑社會嗎?」夏侯冰兒越想越怕,忍不住將身子靠進韓冰的懷裡,「我們報警吧,韓冰,我好怕,我怕你會有事!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報警?呵呵,冰兒,還是算了吧,你放心,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韓冰淡淡一笑,憐惜地伸出手為夏侯冰兒拂去額前的一縷亂髮,順便為她扶了扶眼鏡。
看到韓冰眼中的柔情,夏侯冰兒心中一暖,在他的懷裡垂下頭去,纖纖的小手輕輕握住了韓冰那冰涼有力的大手,「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看到你冒著槍林彈雨從貨倉的頂樑上飛身而下的一瞬間,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是屬於你的了,韓冰,我愛你!」
「我愛你。」夏侯冰兒勇敢地抬起頭來,俏臉上一片嫣紅,黑色的眼鏡框後面長長的睫毛閃動著,發出癡癡醉人地呢喃。
「我,我也愛你。」韓冰心中一顫,經過了這樣一件事情,他才驀然發現,不知在什麼時候,這柔柔弱弱的夏侯冰兒走經走進了他的心底深處。得知她被綁架後,他沉靜了多時的心境開始泛起波瀾,無盡的怒火背後其實就是深深的憐愛。
「抱緊我。」夏侯冰兒似喜悅又似如釋重負地默念著一句經典的台詞,「幸福像花兒一樣綻放」,緩緩閉上了眼睛。
……
兩人回到家裡,已經是將近10點鐘了。推開門,李紅琳和夏侯濤還焦急地等候在客廳裡,看到夏侯冰兒進門,夏侯濤衝了過來,「姐,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幹嘛去了。」說著,像夏侯冰兒眨了眨眼睛。
救下夏侯冰兒之後,韓冰雖然已經給夏侯濤打過電話報了平安,但打了電話過後,兩人卻在市裡「卿卿我我」了很長時間,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這讓夏侯濤急得夠嗆。雖然急,還不敢表現出來,又怕他媽擔心。他已經跟韓冰說好了,這事就當沒發生,因為李紅琳心臟不好,不能受刺激。
夏侯冰兒臉上一紅,會意地小聲道,「媽,你怎麼還沒休息呀,我剛才跟韓冰出去吃飯了,回來晚了有些……」
李紅琳看了韓冰一眼,微笑著,「看你們這倆孩子,說好了在家吃飯的,怎麼又跑出去吃了?吃也就吃吧,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打你手機又關機。不過,你跟小韓在一起,媽倒是很放心的。」
「媽……」夏侯冰兒輕輕回了一聲,輕輕拉了拉韓冰的手,嬌羞不已,「你像個木頭啊,不跟我媽打個招呼。」
「伯母,真對不起,我們玩得高興,忘記跟你們說一聲了。」韓冰笑了笑,將手中的一袋水果遞到夏侯冰兒手上,「冰兒,天挺晚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回到自己空蕩蕩地屋子裡,韓冰臉上的溫和之色頓時變得冷厲起來。冷冷一笑,他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背上一個青黑色的背包,拉開窗戶,順著下水管溜到了樓下,接著便消失在茫茫地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