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警局的通報系統,學生涉案,都必須告知校方,所以單純的男子一早到校,就被喚去了訓導處。
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梁圖真負責學生會與訓導處的溝通,所以對於訓導處這個單位,他相當的熟悉。但那並不會讓他免去挨罵,因為他遲鈍的反應神經,曾造成過訓導處多次的混亂,有一次,還觸動了火警裝置而不自知,讓全校雞飛狗跳了好一會。
因此,梁圖真一點也不意外,總是抓不到自己把柄的訓導主任,刻下為何會罵自己罵的那樣起勁。
「聞所未聞!」頭頂快禿成條碼狀的訓導住任,摔出公文夾怒斥:「教育史上犯罪的學生會長不是沒有,但他們都是智慧犯,搞的是聽起來還過得去的虧空公款、拿取回扣、擅改成績。哪有你這種偷拿內衣的下流犯行!」
忍受著訓導主任的滔滔飛沫,梁圖真必恭必敬的站在辦公桌前:「可是他們那種的判刑會比偷內衣的重啊……」
「荒唐!梁圖真,你這沒出息的東西連犯罪都沒出息!我早知你不會是成功的會長,卻沒想到你連無能的會長都幹不好,當初他們怎麼會投你當會長,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關於為什麼會當上會長的這一點,我一直也是很迷惑的……」
「還敢頂嘴!」訓導主任又摔出了一本公文夾,不過與先前那本一樣,都沒有砸中梁圖真,現在這個社會,老師打學生可是要吃官司的:「你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以前雖然沒腦子,卻還有個樣子,如今還學會了甩嘴皮!看看你那麼大一個人,竟敢跑去偷內衣?」
「所以我說我沒有偷嘛!我真的是無辜的。」這句話是梁圖真進到訓導處以來一直都在強調的。
可惜訓導主任的成見太深了:「哼!要是無辜,人家會指認你嗎?我都去警局打聽清楚了,你這無恥會長是現行犯,人贓並獲,誰能冤枉你。」
「就是那些說我是現行犯的傢伙冤枉我的。我要陳情,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賞了我一頓克難飯,還有……」
訓導主任聽著變態會長的娓娓道來,悲痛的摸著額頭說道:「真是死到臨頭都沒有悔改之意,梁圖真,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抵賴,你父母白養你了,這十幾年的書也白念了,唉,真是國家社會之大不幸啊!」
「主任你好歹也聽聽我說話行不行……」單純的男子發覺訓導主任似乎完全不理會自己的辯解,不管自己說什麼,訓導主任就一古腦的往壞的那一方面牽扯過去。
「身為教育者,稟承著孔孟聖賢的有教無類,無論如何,本人都應該要將身陷泥沼中的你拉起來才是。」訓導主任的面容泛著濟世光輝,不理梁圖真的抗議,無限慈悲的講道:「但!何奈……你已無可救藥,本人心中雖然萬分不願,但也只得給予你一定程度的制裁。」
「問題是我還沒被定罪呀……主任如果想制裁愚生,還得等開庭之後。另外,主任,你的嘴角在顫抖…似乎,你的萬分不願讓你很想笑的樣子。」
「有、有嗎?」條碼頭的訓導住任趕緊摀住嘴巴,好險,差點就得意忘形了:「咳咳!這是由於你的行為讓我太痛心的緣故,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哭嚎一番,暢訴心中悲憤之情。」
「是嗎……那真是令愚生大為感動…主任實在堪為當世師表…」
「哼哼,講好話嗎,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言歸正傳,不錯!你現在只是嫌疑犯,但由於你可能的變態犯行或者會迫害到本校的女同學,所以,為了本校眾多女同學的安全,你!梁圖真,今後到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須納入本校的監視當中。」
「這樣呀……好啊,無所謂,是要我帶手機?」
訓導主任倒沒想過他會答應的那麼爽快,回覆道:「不用,本校重視人權,不會妨礙你日常生活的,本校的做法是,商請多位男同學,在你的週遭監視你的行為。現在把這件事告訴你,只是不想違背公開公信公平的原則。」
「原來主任也是講原則的人呀!呵…」梁圖真笑了笑:「那麼,愚生可以回去上課了嗎?」反正自己是清白的,無論哪種形式的監視,都沒有什麼好怕。
「滾吧,你也沒剩多少課可以上了,等開庭以後,我想學生會也該準備改選會長了。」主任坐回了辦公倚,嗤之以鼻的講道。
走出訓導處,梁圖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真的,這一番談話,並沒有讓它心頭產生任何的不愉快。主任討厭自己是應該的,以前自己的確帶給他太多的麻煩,講起來,他如今給予自己的對待還不差,至少,依舊讓自己正常的上課,而沒有叫自己停學回家候審。
當然也有可能,主任是希望捉到自己的再犯行,然後順理成章的施以痛擊,使自己的判刑更為嚴重。但單純的男子不願意那樣想,只要事情還有光明面,他就絕不會望向黑暗面。
讓一個有罪在身的人,處於人群之中,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當眾人都知道那個人的罪行的時候。所以,梁圖真感覺,這一個上午的課程時光,過得相當緩慢,而且沉重。
即便己身並沒有實質犯行,但一個上午下來,他確實的感受到了難以計數的鄙夷目光,以及許許多多語帶雙關的招呼詞,那讓他完完本本的明白到,什麼叫作「千夫所指、無疾而死」。
眾人對於孤單個體的無形注目,說是嚴苛沉重的無言壓迫也不為過,那感覺絕不好受,也難怪乎,歷史上有那麼多大德大智之人,會因為清譽受損,而跑去懸樑跳河的了。
梁圖真是個小德小智的人,所以他不會為了這等事跑去自戕。但求無愧我心,豈能盡如人意,內衣賊就內衣賊吧!中午十二點的現在,他來到學校的福利餐廳,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極盡凶殘之能事,狠狠的謀殺一頓午餐。
當過學生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在私立學校還是公立學校,素質高的學校或者素質低的學校,其中餐時分的福利社,就一概沒有例外的只能用混亂鬧囂來形容。雖然知道自己一定買得到午餐,但無論是為了吃而活還是為了活而吃,購買午餐的人們,總是改不掉爭先恐後的習慣。
學校太大,拿去別的地方吃太過費事,所以梁圖真一向都習慣在福利餐廳裡用餐。平日的這個時間裡,福利餐廳的用餐座位,一定都擠的水洩不通,明明只能坐六個人的方桌,常常都塞進了十個人。
但是很大異往常的,今日的梁圖真,就沒有遭遇到以往都會遭遇到的情況。像是他身上帶有輻射能一般,才剛剛找到空位坐下,馬上,同桌的人就起身溜個精光。
單純的男子沒有惡趣味的再跟著跑去別桌,試試其他人會不會也一樣溜掉,他只是靜靜的划動湯匙、挑動筷子,吃著面前的那一碗湯麵。
「像這樣子不用跟別人擠,也算是難得吧!」梁圖真如是的想道……
毫無疑問的,中午這一餐他用的很快。下午沒有課,儘管離開學校應該會比較好,但沒來由的,梁圖真卻選擇了繼續留下,或者,是賭一口氣吧!
行過了大半個校園,他走進學生會辦公室。
一入門,迎面而來的是總務幹事的問候:「唉唷!會長好啊,聽說你昨晚跑去偷內衣。」
接著是網路幹事的問候:「是這樣嗎?我聽說的是會長擅闖民宅,意圖玷污某名貌美的年輕少婦。」
「那些都不是吧!」公關幹事也插上一腳:「我聽說會長殺進一處社區,只要是女的,八歲到八十歲都不放過!」
辦公室裡就只有這三個人,梁圖真有些莞爾,他們都相信自己的。之所以講這些加油添醋的瘋言瘋語,全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放鬆,看來他們應該也猜到了,自己在校園裡,是多麼的被受到重視。
「會長,你也說句話嘛!告訴我們你罪惡的事跡。」網路幹事催促道。
學生會的現任會長搖頭苦笑:「真實的情況是,會長我從街頭殺到巷尾,又從巷尾砍到河邊,一夜三千斬,好不痛快!還拍成了紀錄片,你們要有興趣的話,可以借去觀摩觀摩。」
總務幹事雙掌和十,口念佛號:「阿彌陀佛,冤孽、冤孽……」
「冤你個大頭鬼!」梁圖真一巴掌刮在總務幹事的後腦杓:「還真的咧,我如果真的那麼變態,第一件要作的就是把你們都清理掉!」
整個學生會辦公室的內部,就是一張三十六人座的空心長方桌,三位幹事隨便連著坐在一起,面前都擱著便當。由於學生會的網站一直讓人詬病沒有什麼實在用途,所以這學期,關曉蕾下令要他們三人好好研究出新的網站架構。與梁圖真不同,他們三人都有在修習第二專長,課程排得滿滿,只有中午才抽的出時間細心商討。
梁圖真在三位幹事的右方選了張倚子坐下,無力的趴至桌面:「唉,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打擊我的了。」
總務幹事撫著後腦持反對意見:「那倒也不一定。」
「請指教?」
「我們學生會招收新血的活動,從今天早上開始,湧入大批人潮。」
單純的男子聳聳肩:「那很好啊,我還擔心沒有人肯幫大眾服務呢。」
「事實上這個情況絕談不上好。」總務幹事的表情很是看好戲:「今天早上想加入的那些人,都是學妹,每個人的頭上都綁著白布條,你知道布條上寫著什麼嗎?」
「呃……跟我有關?」如果跟自己無關,這傢伙也就不會要自己猜了。
「嘿嘿,不錯、不錯,會長你變聰明了。再猜猜……」
「不猜了,我不想再受打擊,讓我安心睡個午覺吧。」語畢,單純的男子埋首桌面,什麼也懶得再去想的開始趴著睡。
三位幹事沒再說些什麼,雖然不同系,但他們都是打從一年級就認識梁圖真。兩年多的光景相處下來,與梁圖真一同規劃、與梁圖真一同執行、與梁圖真一同慶功、與梁圖真一同反省,對他們而言,梁圖真或者沒有擔任會長的才能,卻一定有擔當會長的資格。
他的態度既不積極也不消極,所以他的情緒總能維持在最平易近人的端口,他不對任何目標寄予厚望,所以他不會因為事情的失敗而失望,而同時,也不會因為成功而過於高興。不管面對何種情況,他總是一樣的態度和心境,那使得他永遠能成為大家的支柱。
因此當梁圖真遇著不順心的情況時,他們知道自己不需要去安慰他,他們明白,梁圖真不需要激勵或者開導。就算他需要,也只有一個人,才能夠給他,其他無論任何人,就通通都不行。
◎◎◎
「鹹濕會長滾出去……鹹濕會長滾出去……鹹濕會長…」
也不知睡了多久,梁圖真被一陣叫囂給吵醒,當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刻,關曉蕾白皙裡透著紅潤的可人臉蛋,正饒富趣味的看著他。
望了望週遭,之前三位幹部已經不知所蹤,眼下室內只有曉蕾和自己:「回來啦,去開會有什麼心得。」
關曉蕾上午去參加大專院校的領袖會議,本來那該是梁圖真的責任,但梁圖真不想去:「很無聊,都在說些不切實際的空想,至於一些該身體力行的想法,都沒有人提出,大概是怕提了就得作吧,現在的學生多半自我中心,都怕學校的事情耽擱了自己。」
「看來跟我猜想的一樣,那麼,你回來多久了?」
關曉蕾看看表:「現在兩點,我回來半個小時了。」
這樣算算,自己睡了一個多小時:「為什麼不叫醒我,這樣看著我很有趣嗎?」
「至少……」關曉蕾撩了撩她不及肩的髮絲:「不會無聊,呵呵,今天過的好嗎?」
「今天…」單純的男子站起身,準備搞清楚為什麼窗外那麼吵:「…老實講很糟糕啊!嗯,樓下在搞什麼鬼?」
「搞色鬼羅!已經吵了快十分鐘了。」
「色鬼?」梁圖真不明所以的揭開窗簾,學生會辦公室的位置在三樓,他往下望去,只見中庭花園處,聚集了不下百人的女性團體,手搖旗幟、口喊訴求,就差沒有丟雞蛋了。
「唷唷!好大的陣仗。」梁圖真歎道。
見到鹹濕會長探出頭來,帶頭的女學生,登時激動了起來:「終於肯露面了嗎!該死的色情狂,敢作不敢當,有種的下來啊!讓大家認清楚你的真面目,讓大家知道你學生會會長的癖好。」
隨著領頭者的叫陣,百多人的女性同胞跟著騷動,手上寫著捍衛女性尊嚴、打擊變態會長、婦女安全何在的旗幟標語拚命揮動。
梁圖真認出領頭的女學生就是昨晚帶頭圍毆自己的那個女孩,她的鼻樑高挺,額頭雖說不上寬,卻也比一般的女性闊的多。整體而言,那是一張很中性的臉龐,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話,光憑那張像是少年多過於像是少女的臉龐,大多數人應該都不會認為她是女孩。
「是你啊!昨天晚上打的還不夠過癮嗎?」梁圖真雙手撐在窗軌上問道。
「哼!昨晚便宜你了,你這王八蛋合該千刀萬剮,變態的雜碎,給本小姐滾下來,我們要跟你好好談談。」似乎是有意的樣子,儘管兩人之間只是三樓對一樓的高度差距,但帶頭女孩的發話音量,就連五樓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單純的男子不想叫破嗓子,所以發言的音量依舊維持適當:「呵呵,別了吧,你們是不會用嘴跟我好好談的。想說什麼就直講吧,這樣講也是一樣清楚。」 想也知道一去不會有開口的機會,那麼多人,自己不被拆成幾十塊才有鬼。
帶頭女孩倒也從善如流:「那你給本小姐聽清楚了,立刻辭去學生會會長之職,滾出我們乾淨的校園。」
「有那麼嚴重嗎?」
「我絕不能忍受一個偷內衣的雜碎繼續擔任學生會的會長,你是我們學校的恥辱,沒有資格代表我們全體學生。」帶頭女孩大義凜然的說道。
梁圖真雙手離開窗軌,微微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哦,這麼快就明白了嗎?」
「我明白跟你這種人是講不通的,你慢慢喊吧。」語畢,梁圖真迅速的拉上了窗簾,再也不想理會下頭傳來的叫罵聲。
走回座位,單純的男子深深的歎氣:「什麼跟什麼嘛!煩死了,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
「呵呵,今年的學妹很有精神喔!」
「你認識剛才那個跟我對喊的女生嗎?」
「嗯,印象深刻,那個學妹叫顧允喬,是資優跳級生,今年才十六歲呢!入學第一天就跑來告訴我,她想加入學生會,很有抱負也很有主見!我想下一屆會長就非她莫屬了。」
「資優生?難怪得理不饒人。」
「其實她是很客觀的,只是一但遇到跟妨礙風化有關的色情狂,她就不能饒恕,你知道前一陣子發生的」二二八公園女學生陳屍案「吧?」
「有看到報導,那件事新聞炒了很久。不過,這跟姓顧的學妹有什麼關係? 」其實不僅僅只有看到報導而已,梁圖真還親眼的看過屍體,而同時,也因為著這件事,成就了他和月識族的冰冷少女,不愉快的首次接觸。
關曉蕾輕聲的說道:「那件案子的受害女學生」顧允珊「是她的姊姊。」
「原來如此,那就更難怪了。」梁圖真覺得,世界似乎越來愈小:「既然你跟她那麼熟,怎麼不幫我講講情,告訴她我是無辜的。」
「她只相信自己的雙眼所見。」學生會的副會長乾脆的說道。
「酷啊……眼見為憑。」
就在梁圖真依舊無可奈何的這當下「鹹濕會長滾出去!鹹濕會長滾出去!」 ,原本於室內聽起來只是蚊蠅之量的抗議聲,分貝突地高漲數倍,到達了能讓鹹濕會長感覺刺耳的地步。
梁圖真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摸摸額角低聲吶喊:「天啊……看樣子,有人拿給她們擴音器了。」
「那種設備,好像訓導處才有攜帶式的。」
「該死的條碼禿頭,不驅散人群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梁圖真再度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
「下去羅,不然怎麼辦?這樣的音量,會影響其他人上課的。」單純的男子理所當然的說道:「即便是身為很快被會被罷免的學生會會長,我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
所謂群眾是沒有理智的,看著梁圖真邊說邊往門口移動的身影,關曉蕾知道自己該阻止他,但很微妙的,她就很欣賞梁圖真此刻的這般舉動。
在關曉蕾的眼裡,這學期的梁圖真,多了以前所沒有的神秘感,常常會不知所蹤。這情形讓她總有著梁圖真的心性已經有所改變的感覺,但是到了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梁圖真,絕對的不聰明,絕對的傻里傻氣,就算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卻依舊蠢蠢的去做。關曉蕾一直都喜歡這樣的梁圖真,所以: 「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單純的男子沒有拒絕,停下腳步讓關曉蕾跟了上來。
在兩人還沒有走出門口的時候,樓下陣陣有力的罵喊聲,忽然轉成了尖銳的驚叫聲。單純的男子一個箭步趕至窗前,放眼一看,中庭花園處亂成了一團,大約二十名左右的女學生倒在地面上。
而旁邊還站的好好的其他女學生,有一半不知所措,呆呆的尖叫,至於另外一半,則在顧允喬的指揮下,要把倒下的女學生抬去醫務室,不愧是資優生,很有大將之風。
「嗯,允喬學妹處理的很得當,不過,已經秋天了,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中暑。」隨後移至窗前的關曉蕾,疑惑的說道。
「大概是上天眷顧我這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吧!呵呵。」
事實當然不是那樣,因為梁圖真已經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動。清晰的涼意扑打著他的左臉頰,久違的靈感干擾著他的腦神經,頭部一偏,視線看往對面的教學大樓,然後,梁圖真就…看到了凡莉嘉。
「謝啦……」梁圖真混著靈波,以關曉蕾不可能聽見的頻率,淡淡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