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偶像保鏢
大約晚上八點鐘左右,余衍回到了靈遙堂。
在梅碩等人的印象裡,這位豪邁的神父,一直都是很盡忠職守的待在他的辦
公室裡,準備好隨時給予每一位院士所需要的幫助,很少會有大半天不見人影的
時候,就算有,也都會清楚的交代去向和歸時。
所以,五男三女中,有一半以上的成員,很想知道他今天跑去了哪裡。
不過礙於身份的長下問題,儘管他們有很重的好奇心,卻依舊難以啟齒,因
為被拒絕回答的話,那可不是尷尬就能輕鬆了結的,搞不好還可能因生芥蒂,從
此得受白眼度日。
余衍掌握他們的生活概略,大到金錢,小至盥洗,惹毛了他恐怕連上廁所都
沒門。
但或者是上帝感覺到他們好奇的心吧,很幸運的!到了九點左右,不用他們
問,余衍就自曝了行蹤。
「我去了一趟神恩海。」
那是余衍在這第三次臨時集會裡,所講述的第一句話。
不消說,這樣一句讓人想也想不到的意外開場白,使得集會的五男三女幾乎
傻眼,等錯愕過去,他們很應該的準備反問的時候,曉得他們想問些什麼的豪邁
神父,搶先發言。
「這一趟回去,是因為掌院的召回,不止我,只要是派駐在外的領導級院士
,都回去了。主要的用意呢,是公佈並且指導我們,日後的對於獸人的導向定位。」
這些說辭的真實度頂多百分之四十,策略方針的公告的確是有的,不過那是
昨天晚上的事,而且並不用親自動身,整個過程是以魔法搭配電腦線路的遠距離
傳播媒介所完成的。
也就在這項公告的最後,余衍收到了放出約瑟夫的命令。
被囚禁多年的約瑟夫,是兩院歷史上的盲點,而釋放他,則是件不能曝光的
任務,因此余衍不能照實講,橫豎要告訴大家日後的總體方向,索性拿來擋一下
。
「什麼新方向?不會吧!」
索拿夫單腳跨上了板凳,誇張的歎道:「繼上次聽從那群畜生的使喚之後,
難道我們還得更進一步,去跟他們跳粘巴達嗎?」
與月識族合作的那件事,是很不愉快的經驗,明明眼前就有一大群獸人,自
己卻不能宰半個,這樣的情緒,讓他懷恨至今。
余衍就知道索拿夫會是第一個有意見的:「這點你多慮了,事情是這樣的!
根據神威獄對於地牢裡獸人的觀察以及溝通,獸血沸騰,似乎真的讓月識族給停
了下來,而所謂的新方向,就是因應此一難以想像的大變動所計劃的。」
培妮蕾爾道:「但是神父,為什麼要有新方向?聽起來,不就只是回復到以
前的日子而已?」
「不,沒辦法沿用之前的行動模式了。
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力量問題,所有院士使用咒文的能力還在,奇異榮耀的
層次也都還能谷催到第三層以上,這代表新的封印並沒有形成,長老們認為這是
神的旨意,警告我們事情還沒有完結。
第二是獸血沸騰中斷所造成的後續影響,據長老們的估計,所有獸人的戾氣
斗性將會逐日增加,後果雖則不會出現更多的嗜血獸人,但可慮的是,各族之間
發生戰爭的可能性,卻大大的提高了很多。」
「太古獸人之間的內戰,在歷史文件的記述裡,是太古的盟約之後,就沒有
發生過的事情。」
席斯蒂擺出一派很有研究的模樣:「請教神父,元老部何以認為獸血沸騰中
斷之後,會引發此後果?」
「因為他們認為,獸血沸騰是種無意識的斗性發洩。」
豪邁的神父侃侃而談:「也就是說,藉由獸血沸騰引發的戰鬥,只是獸人的
一種被動感覺。
以前沒有發生過種族戰爭,那是因為它們順從自然的思維裡不會有這個想法
,如今戾氣反諸獸人己身,獸人們的思考邏輯將會偏於暴躁,什麼樣的極端思想
,都有冒上心頭的可能。」
因為中斷了獸血沸騰,所以才會引發這些後果,漢斯拉了拉領帶歎道:「唉
!這麼說來,我們協助月識族的那件事,不就是樁嚴重的錯誤嗎?」
索拿夫也有同感,趁機也罵上幾句:「我就說嘛!那群畜生怎麼這麼好心,
想要維持世界和平中斷獸血沸騰,看吧!搞成了這樣,狗屎一堆。」
兩人的怨聲,也正是在場所有院士的疑問,每個人都露出懊悔的神情,垂頭
喪氣,連一向精神奕奕的白亞哥,也不例外。
在一片慘淡的氣氛中,余衍出人意表的說道:「雖然這麼講有點莫名奇妙,
不過,我們協助月識族的那件事,並沒有任何的錯漏。
據我所知,這些會造成的後果,其實都在長老們的計算中,你們不必強把責
任往身上扛。
總之呢,獸血沸騰的前因後果,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如果你們還是不明白
為什麼元老部要造成今天的局面的話,也不必繼續探究,因為,包含我在內,我
們每一個人,只要執行任務就是了,這一點,別讓我一直重複,大家懂嗎?」
這麼清楚的禁口令,當然沒有人會聽不懂,既然挑明了別打破沙鍋,那麼五
男三女也只得一齊應了聲「是!」。
「懂就好……」
余衍摸了摸自己那刺的快可以當菜瓜布用的鬍渣,欣慰的點點頭道:「正因
為剛剛所說的那些原因,所以我們的行事方針,將改為密切注意各族動態,像是
以前完全不予以理會的,獸人之間的恩仇互動,我們都得注意。
所謂蛇無頭不行,在他們爆發大規模的種族衝突之前,族中的重要人物,必
會先行出動,所以現在,我會介紹幾個比較有代表性的獸人,你們認識最好,不
認識也罷,都給我記住它們的模樣,只要發現它們出現在周圍,就立刻盯緊,好
!看到這邊來。」
他們所集會的地方,每次都是靈遙堂的禮拜堂,長木椅、講台、滑溜的打蠟
地板、神聖的朔像、以及明亮的采光,表面上與一般的禮拜堂並無二致,但骨子
裡,這裡還配備了一面寬一百五十公分,高八十公分的巨幅液晶顯示器。
此刻,它正從布道講台前的地板上緩緩升起。
余衍左掌中捏著控制面板,以拇指按了幾個鍵,從資料庫裡調出適當的檔案
,螢幕上便立時展示出五張半身照片,都是男人。
「這五個人,是現今獸人裡如神話一般的存在,號稱五大強者,基本上,假
使你們遇到這五人中的任何一人,那麼…不用考慮,別去盯了,直接回來通報,
因為如果連它們都出動了,那就代表事情嚴重的狀況,已經難以想像。」
概括的來說,任何一位獸人想要在同類之中獲得肯定以及名望,通常就只有
一個辦法,在地下鬥場中維持不敗。
但即使是那樣,也頂多說明自己是個強者,其他獸人的態度也只是尊重而已
,而螢光幕上的這五名獸人,在太古獸人之間的聲望,卻不只是那樣,因為他們
不單單只有拿到衛冕,更引人敬畏的是,他們都以相當可怕的實力差距擺平他們
的對手,其中最甚者,還有同時對戰數十名挑戰者,依舊大獲全勝者。
由於遇到它們的機率很小,所以豪邁的神父並沒有很詳細的去介紹它們的生
平,只是大約的講了一些國籍和所在地的重點。
右邊第一位是個日本人,看上去很嚴肅,髮型是堅毅樸實的平頭,名字是「
八樹總司」,屬於拓旡族。
余衍表示這個人是五人中最不具威脅的傢伙,自三十年前開始,就一直待在
拓旡族大老「島田」家當總管。
第二位是個音樂家,服飾高貴,一股富麗堂皇的氣質,住在奧地利,名字是
「舒柏茲」,冥祟族人。
第三位是個醫生,歐美人士,住在美國佛羅里達州,名字是「莫寧」,沼圖
族人。
余衍表示此人的長相雖是五人中最斯文,但脾氣卻是最惡劣。
第四位是個中國人,住在香港,體態癡肥,滿口金牙,名字是「尤小方」,
龐煞族人。
據聞他是地下鬥場最大的股東,同時也是地下鬥場的經理人,管理地下鬥場
已經快要四十年。
最後那位是個泰國人,病厭厭的,瘦的離譜,看上去就好像只剩皮包骨,名
字是「桑鐸」,叢游族人。
超頂級的介紹完了,接下來該說說次一級的,對於次一級獸人的解說,余衍
講述的內容較先前更為精簡,有些連名字都不提,要大家有個印象就好,這樣的
方式,只因為這一級的獸人多半是首酋之類的老傢伙,而每一族首酋的資料,是
兩院的院士踏出修道院的大門之前,必定得修習爛熟的項目,所以就算不講,大
家也是耳熟能詳的。
然後就是年輕一輩的了,余衍列出了十六人,身世資料的詳細不在話下,連
做過的雜事都一清二楚,兩院的元老部認為,獸血沸騰中斷以後,首當其衝影響
到的就是這些三十多歲以下,愛瞎攪和出鋒頭的年輕獸人。
十六人中,前四位最必須注意的,是尊迫族「法肯達」、冥祟族「罕拉姆」
、空衍族「那卡羅」、以及拓旡族「菲亞斯」。
除了最末者是因為手操神兵而受到矚目之外,前三者都是因為明顯的野心和
瘋狂入榜。
法肯達是兩千年前「獸王」的名字,所謂獸王,不等於獸皇,是尊迫族裡的一支特異血脈,代代單傳,身披獸王武裝,驍勇善戰,霸氣橫桓。
古往今來,法肯達不是唯一的獸王,但卻肯定是最強的獸王,他胸懷天下、
傲比天高,兩千年前曾統合所有的太古遺族,而當今這個名叫法肯達的小子,正
是獸王一脈的傳人,據說他的原名並不是法肯達,這三字是後來才改的,但無論
是因為什麼理由,從他以最強獸王之名當作自己的名字看來,他都不會是個安分
守己的善良小民。
不過兩院並不是因為他的名字而注意他,之所以他會是榜首,是因為他組織
獸人的紀錄太多,這小子一天到晚就是想揪人成黨,而且還很成功,兩院認為他
必有所圖。
罕拉姆是個殺手,兩院想追捕他已經很久了,但無奈他的本領相當高強,封
印揭除之前,曾有過八位院士合圍,卻被他殺光的紀錄,八位院士死狀奇慘,被
分屍成了百塊不止。
那卡羅入榜的原因與法肯達差不多,而菲亞斯就有點冤枉,值得一提的是,
基本上只要是握有十大神兵的獸人,都會入榜,所以歐大軍也有份,但由於那頹
廢的作風,被認定沒什麼好注意的,所以是最後一名。
至於握有貂瞳的伊比雅,則因為妖刃重鑄一事還沒有傳開,因此不在名單裡
。
一干院士邊聽神父描述,邊瞪著螢光幕認人,時間過的很快,在疲憊中已經
過了十一點。
索拿夫張嘴打了個哈欠:「啊……」
一臉煩躁的說道:「神父呀!你嘛幫幫忙,這些東西印一印我們找時間看就
好了,何必搞得跟上課一樣。」
神父還沒應聲,席絲蒂嬌笑說道;「呦!想睡了嗎?我說索拿夫啊,你每天
都在房間裡蹦跳到凌晨,怎麼今個看點東西還沒到午夜就累了呢?喔!我知道了
,是因為野蠻人才學低淺,所以看文件會看得很辛苦,對吧!」
也不知是否余衍故意,她和索拿夫的房間,剛好隔壁。
「八婆!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偷聽我房間的聲音作什麼,有毛病!」
身穿街頭舞者的打扮,自然也喜歡跳舞,索拿夫習慣跳一個小時才睡覺。
「你以為我喜歡啊,你知不知道你吵到別人了?」
「人!? 沒有呀!」
索拿夫故作可憐的說道:「我應該只有吵到一隻嘮叨的烏鴉而已。」
「雜碎!你說什麼你……」
但聽兩人之間的互罵越來越難聽,眾人倒沒有什麼感覺,由得他們去,不過
余衍好歹也是領導階層,所以他得出言喝止:「索拿夫,你想睡覺我沒意見,但
是,我還以為你很想執行任務說。」
聽見任務二字,索拿夫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咦!有任務嗎?」
「當然有,那是我們今晚集會的另一個綱要,來!繼續看著螢幕。」
再按了按控制面板,液晶螢幕上映現一位短髮少女,禮拜堂裡的喇叭,放送
出陣陣充滿青春氣息的音樂及歌聲。
「走著,遊蕩著,街燈亮了,映照著我的心……」
「不回頭,不急躁,也不迷惘,抱著數不清的,誰的哀愁……」
「走著,遊蕩著,街燈亮了,第一次笑了。」
少女的嗓音中,帶有些許男孩的嘹喨,配合這首歌輕快的節奏,聽起來的質
感相當特殊。
看著螢光幕上少女的率性笑容,白亞哥有些不明所以:「神父,你沒事放音
樂錄影帶作什麼?」
余衍指著螢幕問道:「你們認識她嗎?」
沒有人搖頭,那代表大家都知道她是誰,白亞哥說道:「她不就是這個國家
裡,最近紅得很快的偶像歌手嗎?好像叫傅雨姿吧!」
索拿夫補充說道:「對啊,只要打開電視,常常都會看到她,這首歌就是她
的成名快歌『八月戀曲』。」
豪邁的神父笑道:「那看來我是得多看看電視了,昨天收到通知的時候,還
不知道她是誰呢?呵呵!」
他一向只收看晚間的新聞報導。
「這位傅小姐呢,在前天的時候,遭到了獸人的襲擊,我們判斷是從事殺手
業的獸人幹的。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被獸人殺手盯上,這相當不幸,無疑是死定了。
不過傅小姐相當幸運,在那個獸人殺手行動的時候,恰好碰上了『曼丘大師
』,你們可以想像,那個獸人只有被擊退的份。」
「曼丘?」
培妮蕾爾問道:「請問神父,是曼丘家的哪一位大師伸出援手?」
在這個無奇不有的世界上,除了獸人是社會封閉面的存在以外,還有魔妖鬼
怪那類無法以常理解釋的東西,與獸人一樣,那些東西偶爾也會造成破壞,所以
世界上有著收妖除魔這個行業,其中的佼佼者,就是曼丘家族,而培妮蕾爾的古
柏家族,由於也有執行這方面的業務,所以對於曼丘家的人,有些興趣。
豪邁的神父答道:「是曼丘家的『曼丘浩瀚』大師。」
白亞哥聞言,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是他喔!那個自戀狂,永遠都有著莫
名其妙的自信。」
「那不就跟你很像?」
漢斯打趣的說道。
「胡扯!我的自信是有根據的。」
余衍續道:「曼丘大師知道獸人不是他的管轄,所以當天就通知了我們的聯
絡處,由於大師還有很多買賣要做,只能待到明天上午,因此我們下午得派人去
保護傅小姐,好了,我知道索拿夫自願,但我希望派兩個人去,還有誰想去的嗎
?」
對於神父的募集號召,除了索拿夫臉上喜滋滋以外,其他人則面面相噓,與
索拿夫一起行動,那實在不會是很融洽的夥伴關係,他那個人行事很是極端,完
全不理會同伴的勸告。
沉默持續了十五秒,見無人自告奮勇,豪邁的神父唯有點名:「那就梅碩吧
,多吸收一點經驗,也可以快點拋去見習的稱謂。」
「是,我知道了。」
梅碩欣然的應聲,他做人隨和,是那種會把黑鍋往身上攬的人,並不忌諱與
索拿夫的搭檔。
※ ※ ※ ※ ※
視線昏暗,紙醉金迷,五綵燈光隨處流轉,這是城裡某處酒店的包廂。
男人斜倚著沙發,左手撐著頭,右手捧著酒杯,兩眼似醉還醒,蓬頭垢面,
但膚色慘白,冥祟族的獸人,大都是這個膚色。
一口氣飲盡杯中物,那是伏特加,名列前矛的烈酒,但在男人的感覺裡,這
就與啤酒沒啥分別:「我怎麼想,似乎,你都不應該失敗啊!小蒙。」
語氣好比寒風中的冷箭,聽在端坐於男人對面的小蒙耳裡,實是凜冽上心頭
。
他的膚色並不白皙,相反的,還很黝黑,但此刻,他所犯的過錯,就讓他的
臉色,比冥祟族的男人還要慘白。
「罕、罕拉姆大人……小蒙知道自己辦事不力,但真的是運氣債太差了,無
端竟跑出個除靈師礙事。」
「除靈師?」
罕拉姆嘴角弧度浮現:「哼哼哼!小蒙,你是太古遺族,不是鬼,更不是怪
,一個除靈師就能將你打回老家?」
「可是大人,那個除靈師的能量太嚇人了。」
罕拉姆聞言目露凶光,:「嚇人!?
小蒙,你壞了我的招牌,那比什麼都還要更來得嚇人!」
他不是嗜血獸人,純粹是個性的取向才會當殺手,他不刻意殺人但也不介意
殺人,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工作,所以他相當在意自己的工作效率。
一直到兩年前為止,罕拉姆都還只是單槍匹馬的獨行殺手,而組織殺手集團
,則是因為它的名氣越來越大,也不曉得是否因為現代人都心狠手辣,對於懷恨
的對象,非要置之死地不可,委託罕拉姆的案子如雪片般飛來,應接不暇之下,
他那學商的背景,讓他想到乾脆弄個企業化經營。
集團成立,命名為「惡獸」,不到一年的光景就登上了零失誤績效,百分之
百要誰死誰就死的殺手業界龍頭。
從那個光榮時刻到現在,罕拉姆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再動過手,三十三歲
的他,還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就此退到幕後當太上皇,卻沒想到自己手底的八位獸
人殺手,會在最近這三個月間,逐個犧牲殆盡。
實在是不可思議,傳說中的揭開封印以後的教廷狗腿們,居然強的那麼離譜
,害得自己無人可用,沒必要的話,罕拉姆不太想自己動手,只好訓練原本負責
倒茶的小雷,看看能否合用。
他感覺小蒙應該是塊料,但出乎意料的,小蒙失敗了,不過不要緊,他還是
相信小蒙是塊料,所以,小蒙還有第二次的機會。
「給我聽好,三天!三天之內我要見到那個女孩上報!不管你再遇到什麼阻
礙,除靈師也好!道士、和尚、喇嘛、甚至尼姑也罷,通通一併處理掉!如果三
天之內我看不到我想看的,那麼,你就等著被處理!」
收到最後通牒,小蒙不憂煩喜,他見過罕拉姆的手段,以前沒有完成任務的
大哥們,都會失去身上的某一部位,因此對於自己的毫髮無傷,可說是相當慶幸
:「謝謝罕拉姆大人、謝謝罕拉姆大人,小蒙一定會成功,絕不會再犯錯。」
望了望這只有自己與小蒙兩人的包廂,罕拉姆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事實
上,你早就犯了第二個錯誤。」
「大人的意思是?」
罕拉姆探了口氣:「唉!也不能怪你,層次差太多了,自然感覺不到被人跟
蹤……」
轉向包廂門口說道:「自己推門進來吧,古龍水的味道已經醺我很久了,法
肯達。」
在太古遺族中,尊迫族,是最高貴而優雅的族類,而法肯達,則有些極端。
只見他推門而入,穿著名牌西裝,身段不高頂多一百七十五,肩寬腰窄,眉
細如柳,髮型配合他的臉型,不長也不短。
以這樣的條件走起路來,必定帥氣隨身,但煞風景的是,他一手插在口袋,
另一手捂著手帕掩住口鼻,像是個重感冒的患者般,走進包廂。
「酒蟲你的鼻子倒蠻靈的。」
法肯達透過手帕說道。
罕拉姆先是飄了個眼神,示意小蒙離開,然後對法肯達道:「遮什麼遮,你
那惹人厭的潔癖還是那麼嚴重。」
「這間酒店的空調太差,臭死人了。」
當代的獸王,太古獸人中年輕一輩聲名最噪者法肯達,是個不容許一抹灰塵
存在的整潔愛好人士。
「又沒人請你來,你到底是來干麻的?」
罕拉姆擺出做生意的嘴臉:「有想殺的人嗎?普通人五十萬起跳,獸人則半
價。」
殺獸人不會留有屍體,而且能在空間斷層中行事,只要功力夠,其實沒啥風
險。
但是殺普通人就有點麻煩了,雖然可以很輕鬆的幹掉,但空間斷層無效,下
手的時機要抓對,弄砸了很容易引起騷動。
法肯達從西裝外套裡拿出小罐的消毒噴霧劑,先將沙發噴了噴,又用紙巾擦
了擦,才肯坐下:「殺氣別那麼重,我是聽說酒蟲你最近混得不甚如意,好像手
底的人都被狗腿子抓光了!對不?」
罕拉姆最討厭看到他那副只有自己最乾淨的嘴臉:「是又如何,你要笑就笑
吧!」
「我怎會是落井下石之人,罕拉姆你太不瞭解我了。」
他伸出手在罕拉姆的肩膀上拍兩把,做出友誼的表示,但這樣的動作,更引
起罕拉姆的超反感,因為他在拍之前,先墊了一張衛生紙。
「你夠了沒!我是有多髒?」
罕拉姆將當代獸王的手掌以及衛生紙拂去,非常不爽的道:「自從很久以前
,你因為我把煙灰彈到你的皮鞋上,便拿出必殺技將我凍成冰棒之後,我就徹底
的瞭解你是個多麼惹人厭的傢伙。」
法肯達依然故我,為被罕拉姆所撥到的手掌噴上消毒劑:「那麼久的事情你
還在記恨啊,我後來不是幫你解凍了嗎?」
「解凍!哼哼……但在那之前,我在冷凍庫待了整整一個禮拜啊!」
法肯達聳聳肩:「好好好,算我的不對!」
「這還差不多,有屁快放!別礙著老子喝酒。」
「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吧!」
法肯達認真的說道:「回到我這邊來吧,有一件大事,極需要你的幫助。」
罕拉姆咕嚨一杯酒下肚,大馬金刀的說道:「免談,我沒辦法跟你相處。」
這回答似乎在當代獸王的意料之中,但見他微微一笑:「呵呵,沒關係,那
這件事就先擱著吧!」
「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怎麼會沒有,我還想跟你喝酒。」
這句話是法肯達入門以來,聽在罕拉姆耳裡最動聽的一句:「好,喝酒這擋
子事我最樂意了!」
就在罕拉姆眉開眼笑的拿起空杯,要注入醇酒的時候,法肯達比了個停止的
手勢。
「杯子我自己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