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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的盟約》第3章
  凌晨一點二十分

  第三十號號公園預定地

  木造屋、鐵皮屋再以及水泥平房,連接市區和縣區的這條高架橋底下的面積,參差不齊的佈滿這三種建築物。從橋上往下看,這一大片的違建與相去不遠的繁華市中心,是相當強烈的對比,可是如果你身處在市中心,很奇怪,怎么樣都看不到這一片違建。

  世界上很多經濟大國的都市都是這樣,有些還更甚於此,那些地方找不到所謂的貧民窟,因為貧民已經像垃圾一般被堆在防火巷。這是相當諷刺的!在代表著文明與富裕的商業大廈之間,所夾藏的居然是求不得溫飽的一群人。

  「真像是被打亂的拼圖啊。」這是梅碩在橋上觀看了近半小時的結論,他自幼就生長在唯美浪漫的西歐國家,這麼草率的建築排列,他還是首次接觸到。

  「為什麼看的那麼入神,年輕人!」余衍神父無聲息的出現。

  梅碩沒有把目光收回:「把這一片髒亂的建築物拆掉蓋公園並沒有什麼不好,為什麼那個龐煞族的獸人要阻撓工程的進度?它沒傷害過人命,這說明了他非是嗜血而且神智相當清楚,那他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呵呵!常常去思索不明所以的難題是正確的,可是當答案是無解時卻又相當痛苦,就這一點來說你很幸運,在黎明到來之前,這件任務完成之後,解答就會浮現在你的心頭。」

  「神父這麼肯定?」

  余衍一副老大哥的模樣:「好歹我也四十好幾了,年輕人不要懷疑長者的指導,知道嗎。」

  「是」

  「應該差不多了吧。」余衍神父口誦祈禱:「萬能的天父啊,請賜下大能在子民們的耳,讓子民們能將您的旨意傳達的更清楚。阿們!」在胸前劃完十字的同時,橋下埋伏的眾人立時和神父產生了聯繫。

  「白亞哥,你們準備好了嗎?」

  極富自信的聲音傳來:「就怕它不來。」

  「席絲蒂,你們呢?」

  「剛遇到幾個小混混,王茵大姐已經下了暗示讓他們回去睡覺,培妮蕾爾跟我正在外圍作逆向巡邏。」

  「好!大家小心點,注意自己的安全。」

  這一片預定地已經拆毀了將近五分之一,所有的工程器械包括大型車輛都集中停放在指揮中心的門前。

  在遭到第四次的破壞之後,施工單位就沒有再引進任何的設備,今天能有這些工程車擺場面,都是教會透過關係向施工單位保證,相同的事已不會再發生,對方才答允重新開工。

  天空中沒有一絲雲氣,擁有完美弧形的月牙顯得相當尖銳。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尚未拆除的違建區裡走出來,上半身只穿著一件汗衫,頭頂沒有任何一根髮絲,可以看的出來,這是個有點年紀的老先生。

  他的步伐相當沉穩,不會讓人有無力的感覺,在工程車前停下腳步,輕輕的「哼!」了一聲,雙腿一蹬躍上基部,兩隻蒼枯的手抓住機關連結處,可掘巖破土的怪手就這樣被扭了下來,好不嚇人!

  隨手一拋,巨大的機械怪手好似垃圾被丟棄,接著雙掌合攏,毅然往前突刺,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如竹籤戳豆腐般硬生生的插入工程車堅實的裝甲中,看情形他是想一次把整部車撕裂,就在他準備發勁時,突然!獸人獨有的危機意識起了感應。

  但這感應似乎來的太晚了,再加上自己的一雙肉掌卡在鐵殼中阻礙了動作,還來不及閃避,急速火辣的劇痛就劃過了背脊,反應動作之下,整個人用力往前傾,上半身完全的陷入鐵殼中。

  「嘖嘖!不論是不是龐煞族,年紀大了就是沒用。」手上持著像是風扇葉片的奇型武器「渦刃」的索拿夫,腳踏著被他重創的老人背脊,不屑的說道。

  「快閃開!」剛從埋伏處跑出來的白亞哥大聲警告。

  看著白亞哥邊奔來邊咆哮的模樣,索拿夫原本不明所以然,但轉瞬間,他就明白了。深陷入鐵殼中的老人猛然發難,整部工程車被好似「爆發」一般的力道分為兩半,索拿夫只感到腳下大力湧來,下一刻就被彈上了夜空中。

  「卑鄙的東西!你那兩下子幫老子抓癢剛剛好!」一記蓄滿全力的上鉤拳揮出,不偏不倚的打在垂直落下的索拿夫的腹部,索拿夫兩眼一黑登時鮮血狂吐,再度彈上夜空,化作優美的曲線重重的落到一間木造平房裡。

  老人的拳顫抖著,背脊遭渦刃所創的傷口不斷的冒出紫色的液體:「不是獸,還能挨老子一拳沒有腸穿肚爛的,就只有教廷的雜碎了!」

  眼見索拿夫的慘狀,白亞哥三人無動於衷,沒有人跑去關心他的傷重程度,非是他們無情無義,而是現下該是任務為先。以老人為中心,分別佔著三個方位造出合圍之勢,白亞哥正色道:「擾亂社會秩序礙阻文明之推動的迷途獸啊,若不當即悔改,吾等將藉上帝之名,將你誅殺於此。」

  「這些話應該在那無恥的敗類偷襲前說才對,現在講來都是狗屁!」

  「對於他的魯莽,吾等相當抱歉。」

  「呸!抱你個鳥歉,老子先揍你兩拳,然後再跟你鞠躬行嗎?老子不想再聽廢話,要殺我『托勒』就儘管來吧!」

  「多說無益,上!」白亞哥宣佈談判破裂。

  伊裡斯基的短斧和白亞哥的長槍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動的,兩人的攻勢不取任何花巧,直逼對手面門而去。龐煞族的獸人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遞出雙手,一把抓住了槍身捏住斧刃。

  從兩人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推之不動的表象看來,形勢是偏於托勒一方的,但那只是表面,因為漢斯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從左右手的袖口抽出兩支粗如筆桿長約四十公分的鑽石針,循著一定的時間差,在托勒絕對無法回身檔格的情況下,朝著他還在流出紫色液體的舊傷口攻去。

  完美的搭配,理應得手。但漢斯的鑽石針卻無法透體而入,仔細一看,托勒的肌膚不知何時竟已轉為灰褐色。

  「那就是『獸變徵』?」俯視著一切的梅碩問道。

  「嗯,每一族的獸人都有各自的姿態,獸變徵一經展露,獸人的魔力將倍增,他們有得搞了。」

  「要去支持嗎?」

  余衍饒富趣味的望著橋下:「不用!四個對付一隻都搞不定,那還談什么抑制獸血,絕對沒問題。」

  一個轉身,托勒把白亞哥和伊裡斯基大力的甩向漢斯,三名白俄青年跌撞成一團,好不狼狽!

  背脊上的創口已然合愈,全身灰褐色的年邁獸人感到通體舒暢:「好傢伙,差點著了你們的道。玩陰的我也會!」接著開始結約:「自太古至今,以一脈相承的血脈奉行著太古的盟約,大地的精靈啊,藉我托勒之名,釋放埋藏於地底深處的怒吼吧!」

  隨著「隆、隆」的聲響,地面微微震顫開始有些搖晃發出,片刻間,憑空冒起近百根的巖柱,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速度,讓白亞哥等大驚失色,迅速的從倒臥狀態跳起,險險的避過這些高約兩公尺粗得兩人合抱的朋碩巖柱。

  但並不是避過了就沒事,巖柱的真正作用,現在才開始,只見托勒撲向巖柱群,無堅不摧的雙臂瘋狂揮舞,十幾根巖柱和難以計數的岩塊全都砸向對手。

  岩塊大小不一,兼且夾帶著一陣陣使人難以睜目的碎沙風暴,飛沙走石中,漢斯不見了蹤影,白亞哥長槍挑地,借反彈力躍上半空脫離石塊的殺傷範圍,居高臨下的向托勒疾刺,槍身泛起神聖光芒。在封印尚未揭開的現在,這光芒微弱的可以,不過即便如此,憑藉著那不顯眼的聖輝,這槍現下已具備了殺傷托勒的資格。而托勒也看穿了這點,當下停止擊巖,揮拳轟向白亞哥的長槍。

  拳槍相接,豈知白亞哥毫不使力,以槍尖頂著拳頭順勢滑落,迅速的轉身化出漫天槍影將托勒籠罩在其中,被聖輝加持的長槍銳利非常,一時之間托勒也只有檔格的份。

  這樣的優勢沒有持續很久,托勒雖然只守不攻,但拳頭的勁道漸漸加重,持槍者苦不堪言,此消彼長之下武器落地只是遲早的問題。終於,短斧趕至加入了纏鬥,兩人默契十足的交換了下眼神,攻勢大振。

  面對槍斧似潮水湧來的攻勢,龐煞族的年邁獸人夷然不懼,自己厚實的體質哪怕再戰三天三夜也能應付,眼前的兩人待會就會乏力,不是問題。可慮的是另外那個穿西裝的,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所在,得留心暗襲。

  所以當鑽針閃耀著晶瑩剔透的光芒出現時,年邁獸人就解除了他的顧慮。這昂貴華麗的武器在漢斯五指間流連,眩惑的加入了戰局。

  再也沒有任何保留的,托勒全力施為劇戰三人,那感覺就只能用隨心所欲、暢快淋漓來形容。相較之下,白亞哥等人就顯的阻手阻腳,不但角度要刁鑽,還得避開與對方拳頭的接觸,免的遭受震傷。

  「唉啊!如果照這樣下去,那個老頭會把他們幹掉也說不一定。」余衍苦惱的說道。

  梅碩很討厭他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請神父您不要推翻自己先前的保證好嗎!」

  「哪兒的話,我只是開玩笑的,畢竟是四個對一隻,怎麼會輸呢!」

  「四個?」

  不一會,強而有力的拳影將斧、槍、針囊括覆蓋,這下托勒等於是將三人的兵器扣死,如果他們想抽身,就勢必得拋棄武器,但那是神威獄院士無論如何都不會去選擇的,兵在人在!所以,這場僵持戰只得繼續,而也就在此刻,劇變陡生!

  「嗡、嗡」的聲音傳來,托勒感覺一道涼意襲向背脊,猛一咬牙大力再度將三人遠遠掃開,於最短的時間之內轉身握住了偷襲者的手腕,武器是渦刃,此人正是嘴角仍在益血的索拿夫。

  托勒有些意外:「你居然還站得起來,卑鄙的招數想用兩次嗎!」

  「好用的招數,是不會停用的。」

  索拿夫露出狡詐的微笑,托勒感到不妥,卻為時已晚,渦刃的聖芒大作,刃身急速轉動,索拿夫五指一張,渦刃旋入對方胸膛破出背脊,紫色的液體噴灑遍地。

  力大無窮的龐煞族年邁獸人,托勒,終於倒下。

  余衍不勝唏噓的道「下去吧!在教宗大人尚未解開兩院的封印,我們還無法使用攻擊以及防守的咒文之前,這樣的戰法,就是最好的戰法。」。

  或者是不認同吧,梅碩沒有表示意見。

  經過一整夜的誅獸行動,除了索拿夫和梅碩以外,大部分的人都待在房間裡休息。

  神恩海以及神威獄的學員,都經過以古代煉金秘術強化身體的過程,所以索拿夫能埃托勒一拳,卻沒有變成爛肉攤在地上。但縱然如此,他的內臟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必須持續的以藥水療護七小時,才能完全的復原。

  至於梅碩,他沒有插手誅獸,身上自然沒傷。站在聖母瑪莉亞洋溢著聖慈微笑的壁像前,他卻難以沉靜,腦海裡飄蕩著的,儘是昨夜的亂絮…………

  當托勒眼睛張開的時候,只剩下梅碩一人立在身旁:「你…咳…咳……負責幫老子收屍嗎?」由於肺葉已經被渦刃絞碎,他要說話顯得非常困難。

  「嗯。」梅碩不知該怎麼回答。

  「那你還在磨蹭什麼,快把老子…咳…咳……解決掉!」

  梅碩歎了一口氣:「請恕我辦不到,我的任務只是確認你的死亡,而且以你的情況,頂多不會超過半小時。」

  托勒眼睛張的更大:「混…咳咳……帳!難道你就不能行…咳…咳咳……行好,給我一個痛快嗎?」

  「這不是行好,是行兇!」

  「說這什麼屁話!你們這群卑…咳……卑鄙的東西,把老子搞成這樣就不是行兇嗎?難道你…咳咳……沒有殺過太古遺族嗎!」

  「沒有。」年輕的見習院士表露出窘狀。

  托勒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身體的狀況不允許他笑太久「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好小子!幫我收屍的居然是你這種菜鳥。」

  把頭別過他方,梅碩不想再理會他,托勒見狀也停止了狂笑,靜靜的望著夜空。

  經過了短暫的沉默,躺在地上的年邁獸人先發出聲音:「喂!菜鳥。」

  「什麼事。」雖然不喜歡這個稱呼,但基於尊重將亡者的禮貌,梅碩還是應了一聲。

  「你正前方右邊數來的第二個店舖,那是老子開的。」或許是心靈沉澱下來的緣故,托勒說話不再感到困難。

  「哦!」

  托勒的聲音帶著幾許得意:「當年在部隊的時候,老子力氣大,被上頭派到工程處,老子不怕累而且精力旺勝,沒兩三個月桌上堆積的整修案件就全被我處理完。隊上有個老山東,閒著沒事的時候我就跟他學作麵粉點心,退伍之後就開了這間饅頭店。」

  「那很不錯呀,生意怎麼樣?」梅碩知道他已經迴光返照了。

  「生意當然是響叮咚沒話講,有一回巷尾的雜貨店批了些麵包想跟老子搶生意,結果沒人去跟他買,大家都來吃我的饅頭,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了不讓它遺憾,梅碩興致昂然的問:「為什麼?」

  「那個時候的麵包沒現在的好吃,咬起來跟枯樹枝一樣,老子的饅頭又Q又軟,怎麼能比嘛。住在二十八號的建國要考大學的時候,每天開夜車吃的都是我的饅頭,四十五號的李太太每次都要我買二送一,十四號的小強他老爹愛賭,全家沒東西吃的時候,他都會來跟我討,還有裡民大會的時…時候喀………喀喀…」一口氣就要接不上來,梅碩趕緊蹲下幫他順氣。

  「……賣了四十多年,大家都走了…年輕的跑到外頭打拼,老的不是進棺材就是被年輕的接走,小強也在幫他老爹擋討債流氓的時候…被砍死………但他們會回來的…會再回來跟我買…買…饅…頭……的…」

  年邁獸人的身體漸漸溶解,化成紫色的液體蔓延開來,再過幾分鐘,液體的顏色就會轉為透明、然後蒸發,死亡時不會留下屍骨,這就是獸人的死法。

  思緒回到現實,神恩海見習院士低聲吶喊

  「主啊!我們會不會……只是在欺迫一個念舊的老人呢?」

  主沒有回答,聖母的壁像也沒有回答。

  他的一個不解得到了答案,可是答案卻又牽出了疑惑,這個疑惑,不論再經過幾次的任務還有黎明,都不會想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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