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街上，行路難

東方不敗攙扶著石之軒翩然落地。我方六名高手竟在一瞬間一死五傷，楊過那頭雕噴完鮮血後也不知死活了。

東方不敗正眼也不再看他落地時與他對了一掌的李尋歡，將石之軒緊緊地抱在懷內，柔聲道︰「石郎，你要堅持住，你一定要親眼目睹我殺了黃老邪這狗種啊！」

六大高手圍攻下，他身上也受了多處傷，此時鮮血涌泉而出，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老大哥拄劍在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再次發出暴喝︰「終極刺殺行動正式開始！上啊！！」

不是吧，我已受重傷，還沖上去玩命啊？

當我正懷疑老大哥精神是否出于正常狀態下，本已是一具尸體的無花，暴地彈起，東洋刀再次閃電劃出「迎風一刀斬」，直劈東方不敗的背心，他與東方不敗距離極近，東方不敗看來難逃這必殺的一刀了！

倒在地上的李尋歡，他飛刀亦在此刻同時出手，真正的小李飛刀出手了，以一條驚天地、泣鬼神的直線指向了東方不敗的咽喉。

在我身側不遠處，那只本已不知死活的雕，它驀地剝掉了毛皮，竟化作人形，其手中長劍更是化出滿天劍氣，直逼東方不敗，那是令人窒息的劍氣啊！

原來他們才是真正的行動執行者！

東方不敗先是閃電轉身，單腳踢在無花的刀刃上，刀氣頓破，無花慘哼一聲，飛到遠處。小李飛刀已至！！

東方不敗緊緊護住石之軒，身體微微上傾，竟用背心硬接了飛刀，刀氣入體，東方不敗立時噴出了一口血霧。

血霧噴向的正是迎向扮作雕的那名劍客，這妖人竟在剎那就已謀定了出手的對策！

劍客的劍光破去血霧，劍氣將東方不敗完全籠罩在其中！東方不敗一手摟緊了石之軒，另一只手閃電且準確無誤地拍在那劍客的劍身上，但他每拍一下就噴出一口鮮血，連續噴出是十幾口鮮血後，他狂吼一聲，伴隨著最後一拍發出了的驚天巨響，堪堪將那劍客逼退了小半步，他身體立刻利用這時機借力飛身而退。

我心頭大震，那劍客好驚人的劍法啊，竟遠在我之上！劍氣已到了「無瑕」之境！

東方不敗在半空中尤嬌笑道︰「好個覆雨劍浪翻雲，不惜扮作動物來行刺本宮，他日本宮定當再上門討教！」

那妖人眼看就逃逸了。此時，真正驚人之事發生了！他懷內的石之軒對著他胸口，猛地擊出一掌，出奇的沒發出任何響聲，東方不敗慘哼一聲，飛跌倒地，立斃當場！

我頓時明白無花為何死而不僵，原來是石之軒留的尾巴，石之軒才是這次行動的真正刺客啊！

在這驚人之變後，石之軒哈哈大笑，狂態盡露，哪里還有半分受傷的模樣。他負手而立，站在東方不敗的尸首前，柔聲道︰「不敗，你想也沒想到是我指使的這次刺殺行動吧！你只能怪自己武功太高了，讓我總找不到機會下手呀！我一個人膽子小，只好請些朋友幫忙啦！」

石之軒俯下身體，在東方不敗身上搜索出一顆暗黃色的珠子，冷哼道︰「終給我拿到邪帝舍利哩！不敗，你肯自覺地交給我，那該多好啊！唉，你安息吧！」

驚人變故再次發生，東方不敗的尸體雙掌齊出，印在石之軒胸口，石之軒就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到了天際的盡頭，東方不敗七孔流血，再次倒地。

石之軒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竟在肯定東方不敗已死的情況下，仍遭暗算，我們在震駭在忙各出暗器招呼到那妖人身上，以防他再次裝死。

「暴雨梨花針————」

「玉蜂針————」

「血菩提————」

「看我的爛隻果————」

「看我臭鞋————」

「看我幾年沒換的臭襪子————」

實在是名副其實的鞭尸，直到東方不敗的尸首被砸得血肉模糊，我們才敢確定他已死去。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我們這群刺客漠然地相互點點頭就各自散去，李尋歡對我甚有好感，是唯一與我交換了名片的人。

此次刺殺行動，變故甚多，一波三折，我更是身受了重傷。

在當地修養了個多月，才動身回少林復命，沒有百分百狀態，實在不敢面對灰衣僧這賤種。

少林內，灰衣僧休閑地品著茶。

我冷冷地看著他，道︰「第三件任務前，我要見一見我的家人！」

灰衣僧看了看我，道︰「你信不過我？」

我不屑道︰「你別忘了是誰殺了葉孤城的狗！」

「狗怎麼與人比？」灰衣僧笑了。

「你怎麼與狗比？」我依然冰冷地看著他。

令我感到詫異的是，灰衣僧沒有生氣，喟然嘆道︰「好吧！跟我來！」

我們走上了一條有若可以直登青天白雲處的山道，山路迂回，清幽寧恬，林木夾道中，風景不住變化，美不勝收。

我們又拐了一個彎後，景物豁然開朗，遠方聳拔群山之上的雄偉巨峰處，在翠雲舒卷里，有一建築群臨岩角山，巧妙深藏地溶入了這令人大嘆觀止的美景中。

「當！當！當！」禪鐘敲響，滌塵濾俗，化煩忘憂。

前方不遠有一山門，只見左右兩側分別題︰

「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橫匾是「慈航靜齋精神病院」。

灰衣僧道︰「你家人暫時安置于此！」

我一陣憤怒，他竟被我的家人關到精神病院里！

我們加快步伐，朝目標進發。

往上穿過了一個美麗的幽谷後，才抵達靜齋所在的主峰山腰。山路愈行愈險，危岩削立，上有山鷹盤旋，下臨百丈深淵，山風拂過，有若萬人嘯叫，似正離開人世，渡往彼岸。

靜齋隨著山路迂回的角度時現時隱，說不出的詭秘妖異，如魔如幻。

險道盡處，山路轉為平坦易行，林蔭盈峰，清幽寧逸，朝陽下透出林木之上的靜齋翹角凌空，殿宇重重，閃閃生輝，卻自有一股實無華的動人情景。

在花香彌漫，雀鳥啼唱聲中，我們終抵達天下兩大精神病院之一，慈航靜齋棗紅色的正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