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是凜的魔術嗎? 不過半調子的魔術是對Berserker
的身體沒用的。要傷害他必須要有最高純度的攻擊」
「我知道。簡單來說就是要有A等級的攻擊吧?」
遠阪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中拿出寶石
「───這寶石是?」
「是從我懂事時就開始一直存著的,像存款一樣喔。這只要一個就
可以立刻發出A等級的大魔術。本來有十個,一個用在妳身上了」
「是嗎───如果是那時的魔術,Berserker的確無法抵擋。他沒
有像我一樣的對魔力。就算是魔術,只要是等級A就確實能貫穿──
──」
「就是這樣。本來想說用一點就好,但不能大意。對Berserker就
特別用兩三個打下去吧」
遠阪很有自信地挺著胸
……可是
「……喂。妳是不是有點小氣啊」
「……同感。雖然這不是我該說的,不過我想至少應該大方一點用
個一半」
「唔……什、什麼啊,這是我的自由吧! 你們啊,知道我是多麼
辛苦才存到現在這樣的嗎!」
「……………………」
「……………………」
我跟Saber一起用沉默抗議
畢竟這件事也跟遠阪的性命有關。要是因為無謂的小氣而失敗可就
不好笑了
「……我知道了啦。用一半就好了吧! ……什麼嘛,我只是說說
看而已。這點事我也知道啊」
「───總之,作戰計劃就這樣。接著就得找個能夠讓我躲起來,
士郎也能輕易支援Saber的地方。在依莉雅斯菲爾過來之前找個好地
方吧」
……啊啊,的確不能再待在這廢墟了
之後就照遠阪說的,找個等待Berserker的地方就好
不過,在那之前────
───> 氣
……Saber,真的沒事嗎
雖然她說戰鬥上沒有問題,但在那麼虛弱之後,又馬上要跟
Berserker戰鬥不會很辛苦嗎
不,更重要的是寶具的事
『在使用的瞬間就無法支持身體了』
Saber這麼說過
換句話說,只要一揮出那把劍,Saber就會消失嗎
「───Saber」
「是的。有什麼事嗎,士郎」
「……啊啊。在戰鬥之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 嗯,如果是我做得到就沒關係」
「……嗯。那個啊。不管在什麼狀況下,我希望妳都不要用那寶具。
在地面上用那種東西後果很嚴重,而且───就算能打倒
Berserker,我也不想讓sber消失」
「嗯,我知道。我也沒有使用寶具的打算。以現在的魔力要打倒
Berserker還很難說,而且消失了就得不到聖杯了」
Saber確實地答應了
而這讓我十分高興
「好,是跟平常一樣的Saber。冷靜得讓人厭倦,我放心了」
「……呣。這是什麼意思,士郎」
「不,沒別的意思。好了快到外面去吧。讓遠阪等的話又要被抱怨
了」
「也對呢。凜好像很喜歡對士郎抱怨的樣子」
……Saber說著很不得了的感想,往出口走去
───這時
是絆到瓦礫了嗎,Saber的身體一下往前傾
「唔!」
我連忙從後面拉住她的的手
「妳看,腳下很危險喔。地下亂七八糟的要注意一下────」
「………………」
……呃
Saber好像很尷尬似地,臉上一片通紅
「Sa、Sa、ber……?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不是那樣的……只是手被握住、這個」
Saber的臉變得更紅了
……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剛才的我一樣
「啊────────」
我不由得跟著臉紅
握著的手掌。……讓我鮮明地想起了Saber身體的感觸,我連忙縮
回手
「────────」
「────────」
我們兩人什麼也不說地僵在那裡
「……到、到外面去吧。沒時間了、得快點才行」
「也、也對呢。快走吧、士郎」
勉強說著話,我們加快了腳步
……一到了外面,就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吧
最後我再次回頭看向廢墟,抑制著跳動的心臟,走向戰場
我們到了一個開闊的林中空地
日頭升到一半,森林被朝靄環繞著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跟森林中隨意生場的林木比起來,這裡的視野相當不錯
「遠阪。這裡不錯吧」
「……也對。條件是都符合,不過視野太好有點問題呢。先不說我,
這樣Saber和士郎就逃不掉嘛」
「……呣」
連逃走都考慮到了,該說遠阪是完美主義者還是什麼呢
「找其它的吧。沒關係,還有時間」
遠阪走回森林
「……………………」
可是。Saber仍然看著遠方,一動也不動
「Saber? 在幹什麼啊,不快點的會會被依莉雅斯菲爾────」
一陣寒意
只要體驗過一次就忘不掉
連影子都看不到,連氣息都無法察覺
但這壓迫感仍然往身體襲來,絕對是那傢伙
────呵呵,找─到了────
少女的聲音在森林中響起
在霧的另一邊
從遠方的森林,有個黑色的物體一直線地過來
───等我喔。我馬上就過去殺了你們───
……因為我們在看得見天空的空地吧
我被一陣錯覺,被依莉雅像是從天空窺視而說話一般的錯覺所抓住
「糟糕、那傢伙已經找到士郎了……!? 不行、這裡視野太廣了
───呃、這什麼速度啊、這樣根本用不著兩分鐘就……!」
遠阪一陣慌亂
「喂、你們兩個在悠閒什麼啊……! 我說了這裡很糟的吧,不趕
快換個地方……!」
遠阪握住我們的手
───可是,那樣會來不及的
「───沒關係。就在這戰鬥吧,遠阪。可以三個人戰鬥已經是僥
倖。不能再要求什麼了」
「笨蛋、就說這樣不行的嘛……! 這邊的寬度太大了……! 只
靠Saber擋不住Berserker,就算在旁邊你也會進入Berserker的攻
擊範圍的不是嗎……!」
「我能了解遠阪在擔心的事。不過危險是大家都有的。而且,現在
也沒什麼路可以逃了不是嗎」
「唔……這個,是這樣沒錯」
「Saber也沒關係吧。在這裡迎擊Berserker」
Saber靜靜地點頭
「真、真是的……! 我知道了啦、如果你們輕易被打倒我會生氣
的喔……!」
是同意了吧,遠阪的身子溶入了霧中
這傢伙的行動還真快
離開了廣場藏在森林後,她已經開始爬上適合的樹木了
「───要來了喔Saber。準備好了嗎?」
「……你也是。一旦開始戰鬥,請絕對不要往前移動。不管發生什
麼事,我都不會讓Berserker接近這裡」
Saber用堅定而冷靜的聲音這麼回答
……朝霧搖動著
而在霧中
像是滲出的黑影一般,狂戰士在白色少女的率領下出現了
「真意外,還以為你們會一直逃到最後的。還是說已經覺悟了呢,
大哥哥?」
……跟依莉雅之間,大概有四十公尺吧
我們在這空地的兩端對峙著
「……哼嗯,Saber恢復啦。是嗎,所以才不到處跑的呢。……真
可惜哪。不過居然以為這樣就贏得了我也挺可愛的─── ───可
惜。士郎在這是死定了」
森林中響起了輕笑聲
是對此感到憤怒嗎
在我一旁的Saber,散發出像是立刻就要衝出去一般的殺氣
「真是。好無聊喔,都變得不說話了。該不會是怕被殺吧? 這樣
太可惜了喔? 現在向我求饒的話,我也不是不會原諒你們的」
……遠阪已經爬上樹了嗎
如果那傢伙要找位置的話,應該是在廣場中心附近吧。那邊正好有
許多樹木的樹枝交錯,一個人在上面也不會斷,更不會被發現
「……是嗎。就只有這種態度嗎。那聊天就到此為止了喔。連凜一
起殺─── ───等一下。凜怎麼了,士郎」
依莉雅的口氣變了
……該說不愧是Berserker的主人嗎
很清楚什麼是不能放過,什麼是沒有放過的
「───遠阪不在這。那傢伙跟我們已經分開了」
「個別行動嗎? 也對,帶著Saber的士郎很礙手礙腳的嘛。凜一
個人的話,就能逃得更遠」
「……就是那樣。以那傢伙來說,應該已經出了森林了吧。現在再
追過去也趕不上了喔」
「───是嗎。這森林是愛因斯柏的結界喔。我都知道有誰進來有
誰出去的。從那之後沒有一個人離開這裡。凜還在森林裡。之後再找
就足夠了」
「────────」
……太好了
依莉雅只能知道是否有人出入森林,沒有發現遠阪
話說回來,她還真的就這樣相信我說的話了
……依莉雅的確是冷酷的主人
不過即使如此───這冷酷也是可以矯正的不是嗎
「……依莉雅,在戰鬥前我再問一次。妳可以放棄當主人,退出這
戰鬥嗎」
「不行喔,這是爺爺說的嘛。只要Berserker還在,我就是愛因斯
柏的主人。依莉雅必須要殺死其它主人,帶著聖杯回去才行」
「……而且,要再問一次的是我喔。我是愛因斯柏家的當主,所以
不會第二次說那種話。……不過如果士郎肯改變答案的話,要我聽你
的話也可以喔……?」
……這是含著些許期待的聲音
可是既然我身旁的是Saber,我就不能答應依莉雅的話
「───我不會改變答案。我是Saber的主人。如果妳不放棄當主
人的話,就打倒Berserker讓妳放棄吧」
我盯著依莉雅和Berserker說了
同時
空地上的空氣,發出鏗的一聲結凍了
「……是嗎。那就真的要殺掉你了。把你跟你那狂妄一起粉碎
掉……!」
「什────」
……那是,什麼啊
依莉雅的臉上浮現刻印
───不,不只是臉
那是全身───讓在遠方都能看到,我們根本無法比較的巨大令咒
「───遊戲結束了。暴走吧,海克力斯」
低沉的聲音
而像是呼應那聲音一般,少女背後的巨人吼叫著
「■■■■■■■■■■■■」
震撼大地的咆哮
巨人像失去理智一般苦悶地叫喊───而他所有的能力,都成了奇
形的瘤而膨大著
「───怎麼會。之前只是奪去理性而已,沒有使他狂暴化
嗎……!?」
Saber的聲音中攙雜著恐懼
她會戰慄也是當然的
因為連我這種無法看出戰士力量的人,都知道那怪物是不可觸碰的
「去吧……! 把靠近你的東西全殺了、Berserker……!」
「■■■■■■■■■■■■────!!」
爆炸聲
黑色巨人發出接近哭喊的聲音,跳了起來
「───Saber……!」
一道銀光跟著上前
Berserker在空地的中心著地
往地面降落的巨體,與朝著那落下地點一直線奔去的Saber
───大地一陣晃動
如同擋下墜落的隕石一般,Saber迎擊了Berserker
───這是,神話的重現
在被朝霧圍繞的森林之中,兩道黑影不停地交錯
Berserker的力量,是壓倒性的
如果說橫擊是旋風,那下擊就是瀑布了。如果確實受著了也會對
Saber造成致命傷吧
而Saber從正面,毫不畏怯地以最大力量彈開那攻擊
面對那如暴風般揮來的一擊,她以匯聚全身力量的一擊彈回去
不然就會連劍一起被斬成兩段
不間斷地揮出的無數劍風,其實每一擊都是Saber用上渾身力氣的
攻擊
劍戟之聲不絕於耳
攻擊距離不同
速度不同
殘餘的體力也差太多了
Saber能做的,只有在無法閃避的劍風中豎起劍,抵消那威力,以
免自己連鎧甲一起被斬斷
要比喻的話,Berserker就是暴走的削岩機
朝四面八方迴轉的刀刃,將附近的一切物體毫不留情地粉碎
只要稍微伸出手去就完了
就會連逃都沒辦法逃,被卷進刀刃的迴轉中灑出鮮血與內臟吧
……活生生的人類是沒辦法那東西對抗的
既然一靠近就會死,那就只有逃了
可是Saber卻置身在那迴轉之中,一步也不退
那就只有被砍削了
劍上會爆出火花,鎧甲會散落碎片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她將自己置身在,一秒後就幾乎會立刻死亡的旋渦中
「────────」
面對這景象,我只有屏息
在遠古之時
與龍這種魔獸對峙的英雄們,一定都跟她一樣
他們很清楚戰力的差距
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賭在那千載難逢的機會上
巨大暴力凌駕在人類之上
在那唯一的縫隙出現前,他們只是防禦著,然後───許多戰士等
不到那奇蹟,如理所當然般地斷了氣
這兩人的戰鬥就像是那樣
這戰鬥耀眼得幾乎奪人心魄,可是
卻只準備了,隨著每一擊而漸漸負傷的Saber,最終敗北的結果─
──
「■■■■■■■■■■■■」
怒吼震撼了大地
Berserker的旋風撕裂了大氣,彈飛了從旁架開的Saber
而每一次Saber的鎧甲都因此破損,像是要摔向地面一般───卻
從不屈膝,勇猛地朝Berserker衝刺
……但這也到了極限
Saber的呼吸紊亂,身體的動作也看得出開始減緩
這根本說不上什麼製造Berserker的空隙了
恐怕再數擊,Saber就會被那斧劍斬成兩段────
「唔────────」
在我緊握的手中有著一把弓
我────
───> 弓?援護?……!
「哼────!」
在Saber被彈開的瞬間,我朝Berserker放出了攻擊
這種東西是起不了作用的
可是,即使如此也至少能引開注意力────!
「什────」
命中Berserker太陽穴的箭矢,沒有造成一點影響
連注意力都沒有分散
巨人對箭矢連防禦都不防禦,不,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沒錯Berserker,不要去管士郎。等殺了Saber之後,要怎麼料
理他都可以」
依莉雅的笑聲在森林中響起
「可惡………………!」
什麼都做不到
明明Saber在眼前漸漸耗盡力氣,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力量太過不足了
不管我做什麼都對Berserker沒用,反而只是會讓Saber分心而已
不是嗎────!
───斬擊
Saber架開那一擊,腳踝陷入地面
迅速而又沉重的第二擊
在上方躍動的斧劍,如落雷般擊向Saber
Saber急忙扭動身體,鋼劍削過鎧甲斬在地上
「唔唔唔…………!」
牙齒像是要被咬碎了
結果,我什麼都做不到嗎
不管是守護Saber,或跟她戰鬥都做不到
沒有我能做得到的事
我能做的,畢竟只有────
───那麼,至少想像一下吧
畢竟。你所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
那男的,說過這些話
───不需要什麼外敵。只有自己的想像,才是你的戰鬥對象
……對了。那傢伙說了什麼啊。不是平常惹人厭的話。那句話中,
有這我現在非理解不可的重要性
───不,真要說起來的話
所有那傢伙說過的話,都是我不能忽視的警告不是嗎
Saber的身體被彈飛
這不是架開攻擊的跳躍
她確實地被擊中了
那如烈風般的斬擊,直接擊中了Saber的側腹
Saber用力踏前
在麻痺的手指上注入力量,即使一邊咳嗽仍面對著Berserker
「────住、手」
聲音傳不過去
就算傳過去也沒用,就算學archer拿著弓也沒用
還不知道嗎
我能做到什麼呢
我這雙手,該做些什麼呢
對
到底要怎樣,我才能幫助Saber呢
弓是不行的。用槍也貫穿不了他。跟敵人用同樣武器也不行
能把那巨人
把那岩山砍斷的只有劍
銳利且絢爛,不曾破損,只要一擊便能斬斷敵人的王之劍
像是,對了
像是在夢中看過的,跟她十分適合的黃金之劍
「咕────」
───頭很痛
我忍耐著嘔吐感,但還是緊盯著Saber
但是諷刺的是,隨著每次看到Saber倒下的瞬間,我就更像是要失
去理智一般
感覺Saber跟Berserker的動作,就像慢動作一般
開關排成一排
Saber咳嗽著,把身體曲成ㄑ字形
Berserker使盡全身力氣揮下斧劍
像排隊般一個個拉起撞針
那就像,骨牌一般────
一起,叩下了扳機
「Saber…………!」
Berserker的斧劍橫掃Saber
這是致命傷
Saber的身體從腰部被斬斷,肉片在空中飛舞
「不───不對……!?」
在空中飛舞的,只是銀色的鎧甲
Berserker只掃開了Saber的鎧甲
Saber是故意露出破綻,使Berserker做大動作───再以保存的
力量,做全速衝入……!
「■■■■■■■■■────!」
黑色的咆哮
可是,已經逃不開完全近身的Saber了
她雙手重新握起劍,朝巨人踏得更近,以渾身之力揮向Berserker
───!
「■■■■■■■■■■■■」
───不敢相信
那像是在地面扎了根一般的巨人,被Saber的一擊打飛出好幾公尺
然後,就這樣
「退開、Saber……!」
真正的攻擊,間不容髮地出場了
───是打算盡可能接近再放出嗎
遠阪從高處跳下,一邊落下一邊將寶石往Berserker投出───
「Neun,Acht,Sieben────! Stil,schießt
Beschiesen ErschieSsung────!」(九號、八號、七號、全數投
入、將敵人殲滅殆盡……!)
冰雨落下
其中還有三個如槍一般的巨大冰塊,被壓縮進了可以輕易摧毀一棟
房屋的魔力────!
「不行、Berserker快避開……!」
原本只是靜靜旁觀的依莉雅大叫著
她能了解這危機有多大吧,但已經太遲了
冰之槍並不是自由落下的
被射出的冰槍,為了貫穿Berserker而被"加速"了
不可能避得開
千載難逢,Saber捨命的一擊與配合得一拍不差的冰槍散彈
這威力有著能把Berserker完全打倒的魔力────!
可是
「■■■、■■■■■■■■■────!!!!!!」
斧劍的軌跡在上空大幅橫掃
Berserker雖然被Saber打倒在地,仍急忙地以單手架起斧劍,打
碎了三個冰塊
───鮮血噴灑而出
因為只用了一隻手,所以冰塊沒有全毀,Berserker的一隻手被割
斷了
不只如此
冰塊經巨人的單手凍結,完全封住了它的活動
可是即使如此,仍然只有一手被摧毀
「什────」
Saber發出聲音
───當然
因為Berserker的另一隻手,就這樣抓住了落下的遠阪
「唔……!」
遠阪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
以Berserker的力氣,要將遠阪擠死應該很容易吧
「遠、遠阪────!!!」
我衝向前
就算只是礙手礙腳也好
就算什麼都做不到也沒關係
怎麼可以、讓妳把遠阪殺死呢───!
「凜……!」
雖然應該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但Saber仍撐起身體
「………………」
是因為腹部被壓擠而痛苦嗎,遠阪低著頭伸出了手
───然後
「───哼。我就知道會這樣」
笑著,無畏地說了
「!」
所有人都屏息
我、Saber、恐怕連Berserker都被凍結了
───心眼壞也得有個限度
那傢伙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然後又不告訴我們的嗎──
──!
「■■■■■■■■■■■■────!」
Berserker開始用力
不過,這一秒之差,就太多了
「成功了……!」
光彈放射而出
用了四個寶石
從近到不能再近的最近距離放出的連射,這次才真正的,奪走了黑
色狂戰士的生命
不
這是十分痛快地,毫無疑問的,"把生命擊潰"
Berserker的頭應該飛走了吧
啪唰一聲,血噴到距離有十公尺的這裡來了
……呃,這個,是腦漿嗎
攙雜了一些很明顯不是血的東西,實在讓人沒辦法全心全意地高興
……不過算了,這也不會太過分
對手是那怪物啊
如果不一擊就把他頭打飛的話,遠阪肯定會被握爛的
「────呼」
我慢下了腳步
雖然遠阪仍被Berserker握著,但已經分出勝負了
Berserker的頭部仍然被白煙圍繞著
還發出噗吱噗吱的聲音,剛才應該爆炸的很厲害吧────
「────騙人」
遠阪的聲音傳來
她呆怔著,看著那些白煙
────等一下
是我多心了嗎
Berserker握著遠阪的手指,怎麼比剛剛陷得還深了
「────────」
遠阪只是一直看著白煙
……但那也沒有持續很久
原本遮住視線的白煙漸漸淡去
而在那之後的
的確是本來應該已經被炸飛的,Berserker的臉
「───────啊」
在如惡鬼般的視線下,遠阪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響起
是從空地一角操縱著Berserker的銀色主人在笑
「我對妳刮目相看了凜。沒想到居然能把Berserker殺死一次呢。
不過真可惜─。Berserker不會這樣就消失的。因為啊,這傢伙的身
體是不被殺個十二次不會消失的」
「……被殺、十二次……?」
是在依莉雅的話中看出什麼重大秘密了嗎
原本錯愕的遠阪,眼中露中些許的悔恨而扭曲
「……是、嗎。當知道是海克力斯時,就應該想到這個的。說到海
克力斯就想到Hydra之弓,而他有的只是岩石。……所以,這傢伙的
寶具不是物品。英雄海克力斯的寶具,就是───」
「沒錯,海克力斯的寶具就是肉體本身喔。妳也應該知道海克力斯
的十二次考驗吧。希臘英雄海克力斯為了償還自己的罪名而跨越十二
次的冒險,而獎品就是"不死"。妳應該知道這意思吧?」
「……儲存生命……可累積的復活魔術,對吧」
「嗯。所以這傢伙不會輕易就死的。因為他藉由過去所跨越的死而
延生,有神祇們加在身上的不死之咒。那就是我Berserker的寶具,"
十二試煉"」
「知道了嗎? Berserker雖然剛剛死過一次,但還有五條命。呵
呵,真可惜呢凜。如果剛剛有五倍的寶石,Berserker就會消失了」
我聽不清楚依莉雅的聲音
在我視線的一角,是往Berserker衝去的Saber
「───凜、快逃!」
Saber衝上前
遠阪也努力想要掙脫Berserker的手指,卻怎麼也掙不開
而這時
「沒關係Berserker。把那傢伙握爛」
依莉雅用燃燒著的眼球盯著遠阪
「啊───咕啊…………!」
遠阪慘叫著
巨人的手指像抓住腸胃一般深陷進去
而在未來的是,無法逃避的
遠阪被淒慘地壓碎的樣子
「────────」
我跑著
不去管對方是誰,也不管這裡是哪裡
我的思考早就已經被燒斷了
「───怎麼能讓你……!!」
Saber朝Berserker斬去
無形的劍像在切蘿蔔一般,朝Berserker毫無防備的手上揮下
可是沒有用
劍被彈開了,Berserker的手別說受傷了,連握住遠阪的力量都沒
有放鬆
「唔────!」
只是活動身體就很痛苦嗎
Saber從口中流出了血,但仍拼命地揮著劍
「什────士郎……!?」
她的表情,因為朝Berserker衝去的我而僵住
「把她放開、混蛋────────!」
我只是一心一意地,用弓敲擊著Berserker的背
巨人一動也不動
他從一開始,就不把從背後趕來的我放在眼裡
「唔……!」
手指麻痺了
只是打著他就讓我的手指出現異狀,這傢伙、的身體、是什麼啊─
───!
「快逃、士郎────!」
……咦?
我聽到Saber的聲音而抬起頭
一瞬間
身體如落葉般飛了起來
「────、呃啊」
又如垃圾般摔下
───是Berserker用凍結了的劍把我掃開了
我倉促間用來防禦的弓輕易地被打碎,還被彈到、這種、地方──
──
「啊────啊、哈啊────!!!」
我因為劇痛而扭動
斷掉的不只是弓
我的一隻手,被打彎得像蜘蛛一般
只要一吸氣,肺臟就像要被壓扁一樣的痛著
「啊……啊、咳……!」
因為從侯頭湧上來的血而無法順暢呼吸
啊啊、可是沒關係
反正就算能呼吸也只會更痛
現在還是不要什麼呼吸比較好
「哈啊────哈啊、啊────!」
我站了起來
現在要盡快、盡快地把那傢伙────!
我跑著
這次換我了。把那傢伙的手打斷,把遠阪救下來
他背上也有眼睛嗎,那傢伙像在掃蕩小蟲一般揮劍
躲得開
這種用凍結的手臂揮來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讓你打中────!
「啊────」
可惡、身體摔下去了……!
是有一隻腳被掃到了嗎。別開玩笑了、連碰都沒碰到還能折斷別人
的腿啊你────!
「不要───已經夠了、主人快離開……!」
我做不到
不能因為這樣就讓遠阪被殺
為此,我需要些什麼
武器。可以的話最好是刀刃。腳邊的是被摧毀的弓。上方逼近的是
Berserker的劍。我撿起碎片。是一把差勁的劍。但沒有思考的時間
了。我催動魔力。輕易地完成了強化。可是這劍太差了。這碎片這次
真的變成了碎屑,而我打算閃避的身體也倒在地上。用這種碎片來強
化根本沒有意義。要做的話就要從根本開始自己來。
不可能做不到。只要有範本在的話誰都會模仿的。也就是只要重複
著基本、構成、製作、經驗與時間的話────
「■■■■■■■■■■■■」
巨人轉了過來
打算先把煩人的阻撓者殺掉再解決遠阪嗎
「────」
我撐起身體瞪著巨人
毫無恐懼。我的思考早就已經被燒斷了
只是,在巨人背後
灼燒在我視網膜上的
是那覺悟了自己的消失而決心使用聖劍的人
───使??!
風漸被解放
Saber手上的黃金之劍開始現形
───那是我說過
要她絕對不要使用的劍
「────────」
斷掉了
原本勉強維繫住衛宮士郎的最後一條線,因此而斷掉了
「別用啊Saber─────!!!!!」
左手一陣燃燒
一個令咒消失了
「什───為什麼、現在只有這樣了不是嗎、士郎……!」
我不管
我才不管這種事
我只知道,如果用了那個妳就會消失
我不允許如此
不管是救不了遠阪的我,還是連劍都無法自由使用的我都不允許
「咕……」
Saber半跪了下來
……只是把劍解放出來就這樣了
現在的妳根本不能用那把劍
所以等著吧
如果妳不能用那把劍的話,就讓我來,準備妳的劍吧────!
───現實中敵不過的,就在想像中打倒吧。
自己贏不了的話,就幻想出贏得了的東西吧
說起來,這是當然的啊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這樣
那做製作吧
作出不會輸給任何人的東西、永遠懷著最強的想像、騙過所有人、
連自己也騙過去、想像出最強的複製品吧
不會困難
也不是不可能
本來我這身體
就是為此而特別強化的魔術回路────!
「喔────」
我跳了起來
全身像在燃燒一般炙熱,左手就如同紅蓮
「什───那把劍是、我的……!?」
Saber錯愕的聲音
她眼前的是,我手中所握的,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喔────」
這不是我的意志,是劍本身就擁有意志嗎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黃金之劍像被吸入一般,毫無阻礙地切斷了巨人的手臂
被抓著的遠阪掉了下來,而我收回的劍如玻璃般破碎
全身的血液逆流了
不過我可不會在意對這種事
劍斷掉了
這不可能。如果是那把劍的複製品,就不可能會碎的
是我的想像還不夠
我自己的想像,還不能達到那把劍的程度
「■■■■■■■■■■■■」
巨人的目光朝我射來
剛劍一揮,這次真的要把我斬斷
───隨便你
我的對手不是你
對衛宮士郎來說,應該去戰鬥的對象只有一個
剛剛的還不夠完美
原本不應該破碎的劍會破碎是因為我的想法有了破綻
要複製的話,不只是外形,要連製作都要重現────!
「────」
周圍一片屏息
眼前的是如暴風般揮舞的劍,和一一擋住它的,正在成形的劍
是下意識的吧,我用手上的劍與Berserker交戰著
───這我不用管
我現在該做的,就是把手上的劍加工成真品
───又錯了。
衛宮士郎並不適合格鬥。
你的戰鬥應該是精神戰,是與自己的戰鬥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我該做的事很簡單
「────投影,開始」
我繃緊了精神
我該挑戰的是我自己。因此不容許一點的錯誤或妥協
「格───咕、唔、啊啊啊、啊───」
鑑定創造理念
想定基本骨架
複製構成材質
模仿製作技術
共感成長經驗
重現累積年月
凌駕、完成諸多工程───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此時此刻、完成聚集了幻想的劍────!
「■■■■■■■■■■■■────!」
巨人咆哮著
我用手上的劍,一一擋開了如發狂般捲來的無數劍風……!
「唔…………!」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我被彈飛
劍在我恢復意識的同時,就把一切都交給我了吧
我被原本能擋住的攻擊輕易地打飛了
「哈────啊」
手臂沒有感覺。手腕上遍佈傷痕,露出了紅色的肌肉
「唔────咕…………!」
下半身動不了。讓人覺得像是神經跟肌肉全斷線了
───站不起來
我做出了比那傢伙────比Berserker更厲害的劍
但是也只有如此
我最多不過是生產者,難得做出一把劍,1卻發揮不了────!
我被黑影遮住
剛剛,他是在判斷該殺誰吧
Berserker像暴風般朝被彈飛的我追擊而來
然後揮下來那鋼劍
鋼劍被彈開了
「咦────!?」
在錯愕的我的手上,有著某人的手
「■■■■■■■■■■■■────!!!!」
空氣一陣爆震
巨人放出最大的一擊,打算將一切化為灰燼
但,在那之前
「士郎,把手給我───!」
我聽到她的聲音,在比誰都近的地方
如果說朝我追擊的Berserker是暴風
那衝到我身旁的Saber就是疾風了吧
衝過來的Saber像是要把我捲進去一般轉過身體──────
岩劍碎裂
黃金之一閃將巨人的斧劍斬斷,毫不停留地切進那岩石的身體,然
後────
……既然外形相似,那能力也相近吧
黃金之劍深深陷入Berserker的身體,然後將巨人的身體從內側包
圍進一陣閃光中
────一瞬間
光芒消失,森林被寂靜圍繞
「哈────啊」
體內的力量漸漸消失
方才熱得不像話的身體開始冷卻
而劍,則從刀身開始化作砂塵消失
「────────」
我呆呆地看著
仍然跟Saber靠在一起,在它完全消失前,一直握著那把劍
───一陣風吹過森林中的空地
震撼大地的咆哮,和撕裂空氣的劍風都已不復存在
「那就是妳的劍嗎,Saber」
不倒的巨人,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打倒自己的騎士,以沉重的聲音說
了
「這是"必勝黃金之劍"……選定國王的石中劍。也是我永遠失去的
劍。但是───」
「剛剛的不是妳的劍吧。那只不過是那男人所做出的幻想」
Saber靜靜地點頭
「畢竟是複製品。是不能再度存在的劍。不過───」
Berserker的胸口裂開了
接著
從被閃光切開的傷口開始,如砂礫一般開始崩解
「───那幻想也不可小看。居然能用僅僅的一擊,就消滅我七次」
最後的話中,絲毫不帶有感情
狂戰士到最後都奉獻在自己的使命上,在白茫的空氣中,如朝霞一
般霧散消失了
頭暈
是超越極限的魔術的代價吧。暴走的血液壓迫著腦部,呈現氧氣過
多的狀態
……再加上,頭痛得像是被打開了一般
因為敵人消失,原本麻痺疼痛的情緒也消失了
頭暈及頭痛像在索求一直累積至現在的代價一般宣洩而出
「────唔」
「士郎……!?」
Saber撐住了我快倒下的身體
可是,Saber應該也沒有餘力照顧我了吧
「……不,沒事的。雖然到處都有骨折,但命是保住了。那自然治
療也有在起作用,有辦法好的」
「───你在說什麼。你才用了那麼強大的投影魔術,現在得休息
一下」
「……不,可是」
在那之前,必須先跟她說話
「…………」
「依莉雅斯菲爾……!」
Saber擺起架勢
依莉雅用空蕩的目光,低頭看著Berserker原本存在的地方
「……正好。雖然不知道妳是什麼打算,但就省去問妳的麻煩吧。
在這裡乾脆地把妳────」
「唔……! 不行、Saber────不要對依莉雅、下手。既然
Berserker不在了、那依莉雅」
我用殘存的力氣阻止Saber
是注意到我們了嗎
依莉雅怔怔地看著地面之後
「……騙人。Berserker,死了……?」
像被拋棄的小孩一般,這麼喃喃著
「…………依莉雅」
我用手按住Saber,輕輕地叫著她
依莉雅是因此而注意到我們了嗎
她呆呆地抬起臉
「啊────嗯、啊………………!」
突然地
像開關被關掉的人偶一般,倒在地面上
「什────」
我們不清楚情況地看著倒地的少女
「唔……哈、啊、咳……!」
就像交替一般,遠阪撐起了身體
好像是因為Berserker的手消失後終於恢復自由的樣子
「────────」
是因為確認遠阪沒事後放下心了嗎
我的意識一下子差點崩潰
不過可不能說喪氣話
雖然打倒了Berserker,但我們還在森林裡
我們等一下,得以這滿身瘡痍的身體離開這森林
……我看著東方的天空
離鎮上還很遠,夥伴和身體也都沒有完好無傷的
但早晨還是來了
───原本覺悟過無法渡過的夜晚
打倒最大的敵人後,我們離開了冬天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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